第九十二章 他滿意了
二丫一怔,正要說話,卻被翼生拉住了衣袖。
“姐喝醉了,已經睡了。”翼生不希望今天這種開心的日子再讓秦落煙被欺負,所以麵對傅子墨的時候眼神裏的不滿沒有絲毫遮掩。
傅子墨冷哼一聲,目光銳利的盯著翼生,不過到底他還是移開了去,然後轉身往秦落煙的房間走。
翼生猶豫了一下,兩步上前,跪在了傅子墨的麵前,“王爺,今天過年,您……您放過她吧。”
他的話,最終還是惹怒了傅子墨,他沉沉的目光掃過翼生倔強的臉,對身邊的金木吩咐道:“金木,將人帶出去。”
金木聽了,唯恐翼生再刺激到傅子墨,上前拉了翼生就走,他用了十分力氣,翼生不過是個孩子根本就沒有反抗的餘地。
傅子墨不再看這裏一眼,轉身往秦落煙的房間走了過去。
屋子裏不算黑,似乎點了一盞守夜的銅燈,不大不小的打鼾聲從屋子裏傳來,傅子墨走到門口,眉頭就擰了起來,她平時似乎是不打鼾的。
這樣想著,當他推門進去的時候,一股子濃鬱的酒氣撲麵而來,他的臉色陰沉了幾分,還是邁開步子走了進去。
他也不知道今日是怎麽了,也許是一個人吃上百道菜的年夜飯覺得有些乏味,突然就想起了這個時常忤逆他的丫頭來。他想,這樣的夜晚,她被他丟在這個小院子裏,一定是過得很不如意,沒準兒還要以淚洗麵,他想著想著,就想來看看,看看她是不是會向自己求饒。
所以,鬼使神差的,他竟然過來了。
隻是,她似乎比他想象中的要過得好很多,至少當他站在床邊看著床上睡得安穩嘴角還掛著笑容的她時,他忍不住輕哼了一聲。
“秦落煙!”他壓著聲音叫了一句。
秦落煙睡得正沉,完全不為所動,更不會理解這變態王爺又是哪根筋不對了。
見她不懂,傅子墨抬起手拍了拍她的臉,一下一下的打著,開始的力道很輕,可是見她睡得沉,力道漸漸重了起來,到最後“啪”一聲清脆的響聲後,秦落煙睜開了眼睛。
“尼瑪!那個不長眼的敢動老子的臉!”
本能的吼出了這麽一句,秦落煙猛地翻身坐起。
這句話,讓傅子墨怔了怔,這才是她的本性?
不過秦落煙似乎並沒有完全清醒,迷蒙的瞪了一眼,然後又準備倒下去繼續睡。
許是再好的耐心此刻也會被磨光了,更何況傅子墨原本就沒有耐心,他正要抬手,卻見秦落煙又猛地坐了起來。
她轉頭看向傅子墨,好一會兒終於回過神來,“我還以為自己做夢,原來是真的!”
“見到本王,你似乎不高興。”傅子墨聲音涼涼的,聽不出喜怒。
“不高興?”秦落煙笑了,笑容明顯和平時裝出來的溫婉笑容不一樣,此刻她是酒醉狀態,笑得有些傻缺,她伸手扯住了傅子墨的腰帶,“帥哥,我怎麽會不高興?大過年的,你一定是老天爺見我可憐給我送的禮物對不對?姐我平時被人睡得慘了,所以老天爺今天開了眼,讓我睡回來!”
傅子墨見她迷茫的眼睛,立刻反應過來這丫頭怕是連自己到底在做什麽都不清楚,他沒興趣和醉得很看的女人浪費時間,歎了口氣轉身想走,不過剛一動,那女人竟然得寸進尺的爬到了他的身上來。
“帥哥,別走嘛,姐會很疼你的,放心,姐絕對不會用傅子墨那個死變態的方法來對你,姐對你會很溫柔的。”秦落煙說話的時候,吐出滿嘴的酒氣,還抬手摸上了傅子墨的臉,“喲,這張臉還真是好看,老天爺對姐不薄啊!”
“秦落煙!”傅子墨有些動怒了,伸手就要扒下這個女人,誰知女人的手竟然突然襲向了他的。
“帥哥,姐來了。”秦落煙豪邁的吼了這麽一句,然後猛地撲倒了傅子墨。
“秦、落、煙!”
“你叫吧,叫得再大聲也不會有人來救你的!尼瑪!姐今天也要揚眉吐氣一回!”秦落煙的聲音最後變成了壓抑的低吟。
夜晚,在淡淡酒香肆意的時候多了幾分漣漪的色彩。
當第二天醒來的時候,秦落煙覺得自己的腦袋也快要炸開了,不隻是腦袋疼,她身體的每一個零件都在叫囂著酸痛的滋味。
她迷迷糊糊的往自己身前看了一眼,一眼就看到了全身上下那些可疑的痕跡,她是個成熟女性,那些痕跡代表了什麽,她自然再清楚不過。
然後,她看見了身旁躺著的傅子墨。
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她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至於昨晚她到底做了些什麽,她實在是想不起來了,不過……如果她現在還活著,就說明傅子墨還容忍她活著。
許是感覺到了她的目光,一直沉睡的傅子墨竟然睜開了眼睛,他的視線對上她的,有些冰冷,有些戲虐。
“那個,王爺,昨天我喝多了,如果做了什麽冒犯王爺的事,還請王爺原諒。”
“你還知道自己喝醉了會做冒犯本王的事?”傅子墨臉上的嘲諷越發分明了,“昨天你可不是這樣對本王說的。讓本王想想,昨天你說了些什麽,哦,想起來了,你說你要好好的睡本王,要用傅子墨那個死變態永遠想不到的招式來淩虐本王……”
他傅子墨,在她眼中原來是死變態的形象!
“嗬嗬……嗬嗬……”秦落煙嘴角抽了抽,又抽了抽,尷尬了好一陣,猛地拍了傅子墨的肩,“王爺,您真會開玩笑。”
尼瑪!是她說的?她真的說了傅子墨是死變態?她能活著走出去嗎?翼生和二丫會不會受到牽連?
“本王,從不開玩笑。”傅子墨冷哼一聲,已經坐了起來,“伺候本王穿衣。”
這種時候,秦落煙就是有一萬個膽子都不敢說個不字,她殷勤的起身,溫柔的伺候著他穿衣服,從頭到尾又變成了那個乖順的暖床丫頭。
“昨晚的膽量都被狗吃了?”傅子墨忍不住打趣。
秦落煙麵頰一抽,“王爺見笑了,奴婢喝了酒不懂得分寸,以後再不會犯了。”
“知道本王為何還容忍你活著嗎?”傅子墨展開雙手方便她穿衣服。
秦落煙怔了怔,似乎仔細想了想,“因為今天大年初一,不宜見血?”
傅子墨笑,諷刺明顯,“因為昨晚你的姿勢讓本王滿意了。”
堂堂傅子墨,怎麽可能會被一個女人撲倒,除非,是他默許的,而對於她的主動,他似乎從未拒絕。
如果有洞的話,秦落煙是恨不得立刻鑽進去的,如果以前對於這個男人折磨自己她是仇恨而排斥的,那昨晚又算什麽?昨晚是她厚顏無恥的撲倒了他!
還是,骨子裏她對這種事情也是個淡然的?就像她的婚姻觀念?如果不能一生一世一雙人,那又何必有婚姻的束縛?而讓她真正無法忍受的,不過是她作為一個奴婢活在他陰影裏的卑微,她那可憐的自尊心已經被摧殘得夠徹底了。
恨他嗎?當然恨!一個將她當做玩物還踐踏她生活的男人,一個總是用那種殘忍的方式對待自己的男人,能不恨?
她的姿勢讓他滿意了,所以她就可以活著,對他來說,她到底不過是一個工具而已。
秦落煙突然沒了再說話的興趣,默默的伺候他穿好衣服。
大年初一,作為武宣王傅子墨是要進宮麵聖的,因為宮裏的那位說到底和他是親兄弟。
傅子墨帶著金木離開之後,院子又安靜了下來,對於昨晚的一切,二丫和翼生都沒有再提起,大年初一,講究的就是不能提起不幸運的事。
因為年節的關係,整個鳳棲城都變得安靜了許多,隻有為數不多的店鋪還開著門,大部分要麽是走親戚要麽就是竄門鬧騰。
相比之下,秦落煙三人這個小圓子就顯得安靜得有些恐怖了。
不過幸好,正當三人準備找點兒事做的時候,鄰居老李媳婦滿臉堆笑的敲響了院子的門,“秦姑娘,喲,都在呢,那還真是趕巧了,我害怕你們去走親戚串門去了呢。”
“沒呢,初來京城,人生地不熟的,也沒什麽親戚朋友。”秦落煙慚愧的笑了笑。
老李媳婦一怔,一拍大腿,道:“我就知道是這樣,所以這不,專門過來叫你們道我家吃飯呢。不瞞你說,我們搬到這裏也不久,也沒幾個親戚,左右大家是鄰居,虎兒又喜歡和翼生玩,要不我們兩家人幹脆湊一起過得了。”
老李媳婦是個粗人,說話的時候沒有那麽多的彎彎道道,不過這樣的性格卻讓人討厭不起來。
秦落煙自然是覺得好,所以立刻就應下了,帶著翼生和二丫就往老李家走。
一路上,老李媳婦又和她嘮了家常,原來這老李是個木匠,手藝不錯,家鄉糟了災,所以就背井離鄉來鳳棲城謀生活了,因為老李勤懇,所以雖然來的時間不長,接的活兒也還很多。
這不,雖然是大年初一,有老主顧家裏的櫃子出了問題,他一大早就趕去幫忙了,所以家中隻有老李媳婦和兩個孩子。
老李媳婦有兩個兒子,大兒子十幾歲了,跟著老李在做工,小兒子虎兒還小就在家裏呆著,學堂他們家是負擔不起的,不過他們一家子都不認得字,倒也不覺得沒文化有多不好。
老李媳婦去廚房做湯圓,二丫和秦落煙也跟著去幫忙,三人在廚房裏揉著麵粉倒是有說有笑。
“一會兒湯圓做好了,老李和我家老大也該回來了,這麽久的鄰居了,他們都還麽見過秦姑娘呢,不過都是粗人,你別介意才好。”老李媳婦將湯圓下了鍋,圓滾滾的湯圓,她每一顆都包了紅糖。
“怎麽會呢,我感激嫂子請我們吃湯圓還來不及呢。”秦落煙笑,越發喜歡老李媳婦這個熱情又淳樸的性子。
在她看來,能這麽簡簡單單麵帶笑容的活著,是一件多麽美好的事情。
快到晌午的時候,湯圓已經擺上了桌,就等著老李和她大兒子回來就可以開飯了。
門外響起了敲門上,老李媳婦一笑,道:“來了來了,你們這爺倆,回來就回來唄,還弄這麽大的動靜,沒見有客人在嗎……”
老李媳婦打開門,見門口的人不是老李,而是一個經常和老李一起做工的人,頓時愣住了,“老劉,你怎麽來了?”
“嫂子,不好了,老李出事了,您趕緊去看看吧,你家老大都被人送去官府了!”老劉滿臉焦急,頭上滿是汗水,看得出他是一口氣跑回來的。
“出、出事?這大年初一的,出什麽事啊,老劉你可別嚇我!”老李媳婦臉上的笑容僵住,握住門板的手卻有些顫抖。
老劉跺了跺腳,“嫂子,我老劉哪裏敢在這個時候和你開玩笑,你快去看看吧,現在去興許還能見上老李最後一麵!”
老李媳婦已經被嚇住了,整個人都不知所措,“他們在哪兒,在哪兒呢?”
“就在衙門裏,趕緊走吧!”老劉歎著氣,這大年初一,都是些什麽事啊。
老李媳婦慌了神,回頭看了看虎兒,早已經淚流滿麵,她不過是個淳樸的婦人,哪裏遇到過這麽大的事。
秦落煙見了,心情也沉了下來,走過去安慰道:“嫂子別急,我陪嫂子去看看,沒有什麽事是不能解決的,現在還不知道情況,我們不能慌了心神。”
老李媳婦隻能傻愣愣的點頭,已經完全沒了主見。
秦落煙歎了一口氣,囑咐二丫照顧好翼生和虎兒,自己則扶著老李媳婦跟老劉一起往衙門裏走,心中卻忐忑了起來,雖然和老李媳婦家說不上什麽深厚的交情,可是對於熱情淳樸的老李媳婦,她到底做不到不聞不問。
路上,老劉又大概說了一下老李的情形,說是老李在一個大戶人家裏做工,不知怎麽的傷到了主人家的公子,當時就被主人家打得氣息奄奄,李家老大為了維護老李跟著動了手,後來就被送到了衙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