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初遇囧事
白亦揚初次見到程明明的時候，是在高三，那天是學校集體體檢的日子。一大早，他就被老媽從床上給挖了起來，讓他洗漱好趕緊去學校集合的。
白亦揚本不想去的，但無奈於老媽在他耳邊一直碎碎念著，他不想去也得去了。要不然留在家裏耳朵就得受苦了，都不能讓人好好地看書或是玩遊戲了。
而他之所以會認命地去學校，還有另外一個原因的。如果他今天不去學校的話，明天周一的時候白媽媽就會直接領他上醫院了。
因為他的個子小（瘦和矮）。自從上初一開始到現在的高三，都四年了，白亦揚卻還以維持著原先的狀態，沒有一絲絲長大的跡象的。（他學習的天分比較高，所以初二高二的時候他都直接跳級了。）
白媽媽一開始還以為是因為白亦揚混在比他年齡大的學生們中才顯得那麽‘嬌小’的，可是後來再拿他和同齡人一對比，立馬著急了。天啊，他家兒子居然整整矮了人家一個頭了……
白媽媽這才和白爸爸商量了找個時間要到醫院裏去看看，怎麽這幾年自家的寶貝兒子身體一直長不上去呢？會不會是得了什麽病了？或是學習壓力太大了造成了發育不良了。
他們這才打著商量要和白亦揚說呢，就聽見來家裏玩的同學提起了周末學校又要體檢的事情了。
本來前幾次學校體檢的時候，白母就一直催著白亦揚去了，無奈這小子太倔，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不願去就是不願去，任是她怎麽威脅利誘都沒用的。
這次，白母就想著不能再任由他蒙混過關了，給了他兩個選擇。
一、和他們上醫院做個全麵的檢查。
二、乖乖到學校去體檢。
白亦揚見父母這次格外堅定的決定，無奈隻好應承下來了。他一向是怕麻煩的人，知道去醫院會更麻煩一些，他當然就是選擇了到學校體檢了。
白家父母究竟還是不太放心他的，還特意叫了他的姐姐——大他幾歲已經上大學白采兒一起去。因為這小子太愛麵子了，覺得這隻是個小體檢而已，用不著父母跟著一起去的，免得會被學校裏的同學給笑話的。
到了學校的白亦揚並沒有讓白采兒跟著他瞎晃悠，叫她在班級裏等著自已就和同伴們結合去體檢室了。
他和笑嘻嘻的同伴們一路走到了體檢室，白亦揚故意排在了最後。甚至在另一撥同學前來的時候還總是故意讓了讓，一次又是一次。
白亦揚感到特別的慌亂，這種情緒還是他從好多年都沒有過的，隻是他以為是因為頭一回參加這種體檢有些緊張罷了。他很想按照自已的意願轉身回家好了，但又怕回家要麵對父母的責難。沒有看見那張填好的體檢表，他的父母是不會相信他口頭上的話的。
一開始他們的同伴都在打趣著他，到最後見著他還是那副要死不活的模樣賴著不肯進去，都無趣地走了。
而他的姐姐白采兒也不知道怎麽回事，這麽久了居然也沒來找他。
終於，體檢的醫生們都開始收拾東西準備去吃午餐了，下午還有明天一天的時間得給高一高二的學生體檢。
他們在出來的時候看見了門口處站著的白亦揚，都有些吃驚，一位很是慈祥的醫生笑眯眯地看著他，親切地問道：“孩子，你走錯路了吧，初中體檢不是在這裏。”
白亦揚本來有些緊張的情緒在聽見了這一句話後，頓時都轉化為憤怒了，要不是他有著良好的禮儀教養，他肯定就要開罵道：“屁，老子是高中生了，你見過有哪個初中生會有……”哎，他個子的確是很小啊。
因此，他隻是淡淡地點了點，回答：“知道了。”語氣裏要有沮喪就有多沮喪。
其實，對於自已本身的這一‘缺陷’，他也是有些在意的，隻是一直不願意表露出來罷了。
不用說，也知道又是他那可怕的自尊心搗鬼的吧。其實他也很怕自已查出個什麽不知好歹的毛病來，要是和上個月的李銘那樣……就是不能來上學了呢。
他雖然愛玩，但他更喜歡讀書呢。要真是不能上學的話，還不如直接給他一刀了斷算了。
在他沮喪萬分打算回家的時候，體檢室裏居然走出了一位女生，很漂亮的女生，穿著白大褂的很漂亮的女生。
白亦揚看著她有些結巴地道：“你……你，你一個女孩子家的怎麽，怎麽……”怎麽就來了男生的體檢室了呢。
程明明皺眉看著這個看起來發育不良的小男生，心裏有些不悅，暗暗地哼了聲：該死，這個時間段怎麽還有學生來體檢啊。
因為她是新到醫院的見習生嘛，所以剛剛那些自顧先行離去的教授主任們都‘欺負’她，他們就都去吃飯了，而她呢？就得等到標準的下班時間才能走人呢。
而現在，在下班的時間居然還有學生要來體檢，這不是要了她的老命麽？
這個學生還有些怪怪的呢，好像還是個小結巴呢。
雖然程明明心裏很是不悅，但她還是有些醫德的，既然人家現在都在門口了，她也是會把這個‘完成’好再去吃飯的。
因此，她隻是瞥了他一眼，無視了他模糊不清的問題，淡淡地說了句：“要體檢是吧？進來吧。”然後就直接轉身走了室內了。
白亦揚目瞪口呆，不會吧？這念頭居然還有這麽年輕的醫生？還是年輕貌美的女醫生呢。
他暗暗想，這家醫院每天的男病患一定有很多吧。
程明明確實是挺年輕的，她是個大二的見習生，要不是因為家庭的原因，這次醫院的體檢也排不到她過來。但誰叫她有一個醫師世家的家庭呢，這在別人那裏是夢寐以求的事情，到了她這裏，她卻每天都叫苦不迭的啊。
不然，在這美好地周末她也不用浪費時間在這鬼地方體檢了。
這時候的白亦揚居然也忘記了心裏的恐懼了，連忙跟在她的身後走進了那間看起來陰森森的體檢室。
“美女醫生，你怎麽知道我是來體檢的呢？”一向話不多的他，居然也主動說話，調侃起那位漂亮的女醫生來了。
女醫生秀眉皺了皺，心裏反感著他那不正經的稱呼，便有些不悅地道：“若不是來體檢的，你怎麽會走到這裏來呢？”程明明很是莫名，這學生腦子是不是有點不正常啊，這種問題居然還問得出口。
“不是啦，剛剛不是有出去幾個醫生麽？其中有個老頭還傻乎乎地問我‘是不是走錯路了，這裏不是初中體檢室’。”白雲很明顯就感覺到了她的不悅，但他竟然不感覺到氣憤，還有些莫名地想逗她開心呢。
所以，他非常難得的用自嘲的方式試圖來博取美人一笑呢。
而程明明果然也沒讓他失望，聽著他用著搞怪的語氣和動作有模有樣地學著教授的動作，‘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了，鬱悶的心情豁然開朗起來。
她忽然覺得眼前這個小鬼也蠻可愛的。尤其是他在說‘那個老頭’的時候，語氣中滿是嫌惡的表情愉悅了她。
是的，程明明最討厭的就是那個仗著自已資曆最高就總是指使人替他辦事的李教授了，表麵上看著慈眉善目的，其實他們這些醫生裏就屬他的心肝最黑了。
“那老頭是故意的，他不就是想偷懶麽？”很奇怪的，程明明竟然就這樣很自然的對他敞開了心扉了，語氣也柔和了不少，開心地笑起來了。
“你看，你的校牌不是有掛著麽？”這話一語驚醒夢中人，總算是解開了白亦揚想不通的事情了。
白亦揚不了解這其中的關係，但她說的話他隱隱知道是什麽意思。不過，他聰明的不會再問了，因為他知道，死纏到底的人會讓人很討厭的。
反正，他是很討厭的。他相信，這位漂亮的女醫生也是的吧。
之後的一切，都是很順其自然的了。
白亦揚居然很是放鬆地就躺在了那張為學生們準備的小床上，不過他有些墨跡，在躺上去之前還很龜毛要求程明明在小床上鋪一張幹淨的被單。
陳明明很是無奈，但看在他剛剛逗自已開心的份上，倒也就滿足了他這個要求了。
體檢很快就做完了。其實就是很簡單地檢查一下而已，要不然也不會把程明明這個還在實習期間的實習生就給派來了啊。
白亦揚有些不舍，他發現他居然對這個才第一次見麵的女醫生有著莫大的好感。
她不像班裏那些每天總是唧唧咋咋的女生一樣，圍在他的身邊糾纏著要他講解題目。也不會像那些女生總是花癡地捏著他的臉蛋，口水快要流出來似的惡心地道：“亦揚弟弟，你好可愛哦。”
當然了，現在的他不知道這些所謂的差距都隻是因為年齡的關係所以才產生的不一樣的效果。如果現在的程明明回到了她在讀高中的時候，說不定她也會有這樣的舉動呢，誰也猜不準。
“好了，同學。你並沒有什麽大的問題。隻是有些營養不良，你應該是有些挑食的吧？”程明明在體檢表上極快地填完了那張體檢表。本來這樣就可以了事的，但看在兩人這麽‘有緣’的份上，她例外地質詢了一下他的情況。
程明明覺得這小子長得是很精致可愛的，但他是男的嘛，這麽嬌小得像個女生可不太好。
白亦揚顯然沒想到她會突然問這個問題，稍一尋思就猜到了她的想法，因此滿臉通紅有些窘迫地回答：“是，是啊……”
“嗯，建議你以後不要挑食，能吃多少就盡量吃多少。還要多做些運動……”程明明一邊說一邊還在思考著些什麽，沉默了一會兒才又說道：“嗯，我給你寫個家傳秘方，可以幫助你長高的，不過可不要告訴別人哦。”
程明明真是越看越覺得這小子很順眼，不自覺地竟然就將在老爸那裏學來的幾招中醫醫藥法子露了幾手，還非常有興致地開起了玩笑。或許是美男效應吧。
“嗯。”白雲低低應了聲，不敢在抬起頭直視著她了。
嗬嗬，這小子害羞起來更是萌萌噠的了。天啊，好像摸摸他的臉頰怎麽辦？
事實證明，白亦揚認為的這個和別人不一樣的程明明其實也是一樣的。
她也會想到摸摸他的呢……
“嗯，好了。”大功告成了。
程明明把手中的體檢表遞給他的時候，順帶摸了摸他毛茸茸的腦袋。就算是不能摸摸他可愛的臉蛋，摸摸腦袋解解饞總可以了吧。
她抬起手看了一眼手表，有些鬱悶地歎了口氣：這下好了，這麽一磨蹭，就是半個小時過去了呢，她的午休時間又沒了……
在程明明收拾完畢準備走人的時候，意外地看到了白亦揚竟然還沒走？這小子，是還有事麽？
“醫生，我，我，我能不能……”白亦揚有些緊張，有些結巴地說不出話來。
什麽能不能啊？難不成還想和她要電話聯係？想到這，程明明有些沾沾自喜，看來她也還是很厲害的嘛，就這麽小露一手，竟然就有人預約她了呢。
“什麽啊？”她狀似很是困惑地問道。
“我能不能和你握個手？”他幹脆一閉眼一咬牙就幹脆利落說出了自已的想法。對嘛，這就是了，這才是他果斷的作風啊。
程明明有些愣了，糾結了，虧她還擺出了想要拿紙張和筆給他留聯係方式的舉動呢。這小子醞釀了這麽久原來隻是要握個手而已，隻是浪費了她的表情。
她不高興了，自然就不太想遂他的心願，見著他的手尷尬地停在半空中，她才覺得好受些。
哼，你讓我丟臉，我就讓你丟人。
呃，這……不對啊。她是一個大人了，竟然也跟一個還是學生的孩子賭氣，真真是夠了！
想到這，她的臉微微熱了，有些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才想要伸手去握住他的手。
誰知道白亦揚在這個時候卻是剛放下了雙手了。
程明明有些著急，怕他生氣，也怕對他造成什麽不好的影響，以為自已是嫌棄他呢。
所以她並沒有放棄，居然主動就要去抓住他已然放下的手，不料這小子也是有些脾氣的，身子微微一側，想要躲開她的觸碰，誰知道，意料之外的事情就這麽發生了——
她居然，居然，居然……
不小心抓住了他那裏，男人最脆弱的地方。而且，她的好像還用著並不小的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