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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債王定(二合一大章)

  一連數日的綿綿細雨終於停了下來,天空也漸漸放晴,殷順且、富術見難得沒有下雨,於是結伴步行前往官署。


  「殷兄可有聽說那事?」富術問道。


  殷順且道:「你是說公主到處借錢一事吧?」


  富術點點頭,道:「當時我們就說如今的財政,即便將鹽鐵礦出售給商人,所得之錢,也難以維持下去,關鍵大家都知道朝廷急需用錢,肯定會壓低價格的,可是周侍中卻說一定可以,我們當時都還以為他有什麼高招,不曾想竟是向別人借錢。」


  殷順且嘆了口氣,道:「只可惜我之前將錢都拿去保衛濮陽,如今縱使想幫助公主,也是力不從心啊!」


  富術道:「我覺得公主還是有些急於求成啊!如今這時候,理應縮減開支,但是公主一方面想繼續推動新法,減稅,同時又給予鄉民農具,令一方面,又要大興土木,這.……這如何能夠成功。」


  殷順且道:「不過話說回來,這些可都是迫在眉睫之事啊!如果公主收回新法,亦或者改變新法,那鄉民定會認為公主不如衛侯,那自然也是不行的,至於會議室,各國官員的住所,齊魏趙三國不是答應給予我們一些支持么。」


  富術道:「但這遠遠不夠。」


  殷順且道:「故此借錢似乎是唯一的辦法,待會我們去見周侍中,看看是否需要我等幫忙。」


  富術稍稍點了下頭。


  他們直接去到內閣,找到姬定。


  「周侍中,關於公主派人四處向濮陽貴族借錢一事,我等已經知曉,我們身為鄭國的臣子,不能將所有的擔子都讓公主一人承擔。」


  如今的貴族,那就是統治者之一,也是這個國家的主人,可不是主僕的關係,他們是有一種承擔的意識。


  這也是與以後朝代的一個非常大的區別。


  姬定笑道:「這等小事,那需要二位大夫出馬。」


  富術忙道:「周侍中,這可不是小錢。」


  「小錢!小錢!」姬定呵呵道:「在我楚相眼裡,這都是小錢,二位無須為此擔憂。」


  殷順且、富術相覷一眼,無言以對。


  你拿出楚相的身份,那我們還真的沒什麼可說的。


  姬定又道:「這錢馬上就會來了,一旦錢到位,馬上就會有許多事要做,比如說分發種子和農具給鄉民,這些事可都非常瑣碎、麻煩,可能還得多多勞煩二位。」


  要錢難,送錢容易啊!

  讓我們去送錢,這簡直就是讓我們刷聲望啊!

  殷順且、富術都羞愧地恨不得捂住自己的臉,真是羞於見人啊!


  擎府。


  「借錢?」


  擎薄斜目詫異地瞧著旁邊坐著的法克。


  法克點點頭道:「是的,我今日乃是奉公主之命,前來貴府借錢。擎大夫應該比我更加清楚,如今國庫中本就空虛,但是今年又得興建會議場,各國官員的住所,以及發放農具給鄉民,實在是無力承擔,故而希望能夠擎大夫這裡借些錢去貼補。」


  擎薄當然知道國庫裡面還剩多少錢,根本就難以承擔這些支出,當時他們這些大臣也提出質疑,但是卻被姬定出售鹽鐵資源為由給糊弄了過去,如今又跑來借錢,這令他十分納悶,道:「關於此事,公主並未在朝中提及過,另外,為何派你前來借錢?」


  眾所周知,法克乃是姬定的身邊的人,在朝中並沒有任何任職,他代表公主來借錢,這肯定會讓人覺得好奇。


  法克解釋道:「公主若在朝中提及此事,那與搶錢有何區別。」


  擎薄稍稍點頭。


  這確實,如果在朝會上,公主公然想大臣借錢,那大家都會覺得非常尷尬的。


  又聽法克言道:「公主說了,此番借錢只不過是一種商業行為,與政務無關,擎大夫若是不想借,那不借也罷,是沒有關係的。至於為何派我前來,那是因為暫時我管著作坊的事。」


  擎薄哦了一聲:「也就是說,我可以不借?」


  法克點點頭道:「是的。不過,如果擎大夫答應借錢的話,我們公主會給予一定的利息錢。」


  擎薄問道:「多少利息?」


  法克道:「以一百錢來算,每個月二錢利息,一年二十四錢。」


  擎薄聞言,頓時興緻缺缺道:「這可也沒有多少。」


  法克道:「如果是一萬錢的話,這一年就是兩千四,十萬錢可就是兩萬四,四年就差不多能夠翻一倍,這錢可也不少啊!」


  擎薄頓時覺得還真不少,其實這利息比如今的高利貸,還真不算高,甚至可以說低,但如果數額非常龐大,那利潤可也是非常可觀的,這平時放高利貸,利息雖然高,但是數額並不大,數額大小是關鍵,擎薄就問道:「那你們打算借多少?」


  法克道:「不瞞擎大夫,公主是打算借五百萬錢,其中亦可用糧食替換。」


  擎薄當即猛吸一口冷氣。


  法克立刻道:「當然,我們也不是打算從擎大夫這裡借五百萬錢,我們還會從其他人那裡借貸,甚至去他國借貸。」


  擎薄納悶道:「借這麼多,公主還得起嗎?」


  法克笑道:「當然還得起,我家先生已經為公主計算過了,借來的錢,將會分成兩部分,一部分用於國家建設,這部分錢將會以每年的稅收來還,還有一部分用於公主自己,而這部分錢,將會用牙粉、牙刷的利潤來還。」


  說著,他又將三張黃紙遞給擎薄,道:「這就是我們每年歸還的預算,還請擎大夫過目。」


  擎薄接過來,仔細看了看,一共借三年,三年之後,他們還可以繼續借,當然也可以將本金取回,利息則是一年一付。


  如果稅收加上牙粉的利潤,也確實還真有能力償還。


  看到後面,擎薄驚訝道:「你們願意用牙粉做抵押?」


  法克點頭道:「是的,如果逾期不還,我們會用牙粉作坊和公主的一些田地、宅院做抵債。」


  牙粉的利潤,那可真是誘人了呀!


  但是借多少呢?


  少了沒意義,多了吧,又難免有些擔心對方是個老賴。


  擎薄猶豫道:「關於此事可否容我考慮一下。」


  法克點頭道:「這當然是可以的,不過還是希望擎大夫能夠早做決定,畢竟這數額有限。」


  擎薄呵呵道:「這麼多錢,這一時半會哪能全借來。」


  法克道:「話雖如此,但我也有必要與擎大夫說清楚,免得到時又鬧出誤會來。」


  擎薄哪裡肯信,笑著點點頭道:「放心,這不會有什麼誤會得。」
……

  .


  田府。


  「周濟在此多謝田大夫慷慨解難。」姬定拱手向田修道。


  田修擺擺手道:「周侍中言重了,我之所以答應借錢,可不是什麼慷慨解難,而是你們給的利息倒也不錯。」


  姬定笑問道:「難道田大夫就不怕我賴賬嗎?」


  田修眯著眼笑呵呵道:「有牙粉作坊做抵押,我倒也不擔心。」


  他乃齊人,雖然在鄭國擔任官職,但那只是玩票性質的,他真正得工作其實做買賣,談到買賣,他可是非常認真,不會像談政務一樣,為了讓姬定能夠收自己的兒孫為徒,都不惜答應在朝中給予姬定支持。


  當然,現在他不敢再提拜師一事,畢竟姬定如今可是楚相,哪有工夫教學生。


  不過他也不怕姬定賴賬,他背後可是齊國,如果能夠得到牙粉作坊,那他肯定不虧啊!
……

  .


  紲府。


  「不瞞你說,那法克也來過我這裡借錢。」紲錯向擎薄言道。


  擎薄立刻道:「那紲兄你借了沒?」


  紲錯搖頭道:「沒有!我說還要考慮一下,你認為咱們該不該借?」


  擎薄道:「我也不太確定這錢能不能借,不過我聽說田修他們可都借了,而且數額還不少啊!」


  「是嗎?」


  紲錯道:「他們就不怕公主賴賬嗎?」


  擎薄道:「他們都盼著公主還不上。」


  「這是為何?」


  「因為他們想得到牙粉作坊。」


  「原來如此。」


  紲錯點點頭,道:「既然他們都借,那咱們也借,如果借的錢多得話,這利息還真是不少,平時哪有人能借這麼多錢。」


  目前可沒有什麼投資項目,這錢和糧食放著也是放著,吃不起糧食的人,他也買不起糧食,買得起糧食的人,又不缺糧食。


  真是一個糟糕得商業環境。


  既然如此何不借給公主,蹭一點利息。


  擎薄點點頭道:「我也是這麼想的。」


  如果只問他們兩個借,那他們肯定不敢,這風險太高了,但是如果大家都借,那就不怕公主賴賬。


  畢竟這些人可都很有實力的呀!


  另外,國家所有的收入,加上公主所有的財產,再加上牙粉、牙刷作坊,也應該是可以抵上這些債務的。
……

  .


  宮中!


  「已經借了一百萬錢?」


  姬舒震驚地看著姬定。


  姬定點點頭,道:「相信湊足五百萬錢,應該不是什麼問題。」


  姬舒焦慮道:「借這麼多錢,能還得上嗎?」


  姬定笑道:「三年之後,那是肯定還不上的。」


  姬舒道:「那你還借這麼多?」


  姬定道:「本金是肯定還不上,但是利息是綽綽有餘,只要我們每年準時支付利息,三年之後,多半人不會要求取回本金,只要有一半人不取回本金,那就無所謂。」


  姬舒鬱悶道:「我還真是不明白,我們其實也不需要這麼多錢,你為何要借這麼多,這利息可也不少啊!」


  姬定呵呵道:「我不是跟你說了么,欠錢的才是老大。」


  姬舒道:「你這是歪理,多少人欠錢被逼的賣屋賣田,甚至於賣兒賣女。」


  姬定道:「那是因為兒女屋田足以抵償債務,換而言之,就是借的不夠多,如果債務足夠龐大,那就另外一回事。」


  姬舒納悶道:「你不是算過么,我們的財物也事能夠抵得上這些債務的。」


  姬定笑道:「如果一切都順利的話,那當然抵得上,如果我們還不上,那肯定就朝廷財政,以及牙粉生意遇到問題,在這前提下,那就抵償不了債務,那麼就會出現一種情況,就是這些借錢給我們的人,都不希望我們垮。


  這還只是開始,隨著我們越做越好,越做越大,我們借的錢也要越來越多,然後憑藉債務,將大家的利益綁定在一起,如此一來,就足以抗衡魏國、齊國的影響力。你只要記住一點,不要留一錢在錢袋裡面,然後空出一個屋子來裝債務。」


  這道理倒是不難理解,但問題是姬舒可從未借過錢,就沒有當老賴的覺悟,始終有些轉不過彎來,心裡兀自何時忐忑,問道:「那我們下一步該怎麼辦?」


  姬定嘴角一揚,「自然是揮金如土。」


  姬舒稍稍白了姬定一眼,她以為姬定用得是誇張語句,哪裡知道姬定說得可是大實話。


  這錢一到手,姬定二話不說,就是一股腦全都砸了出去。


  乾乾淨淨,一錢不剩。


  弄得殷順且、富術他們是戰戰兢兢,借這麼多錢已經夠狠了,不曾想花錢更狠。


  大型土木,建造會議室,建造各國官員的住所,以及在東周村那邊興建超級大作坊,同時到處求購農具、種子、鹽,以及軍備和貨幣。


  這錢就是大家借給他們的,自然也知道他們現在手裡是真的有錢。


  那這可都是大買賣啊!


  種子倒是沒啥問題,關鍵是農具、軍備、貨幣、鹽,這些可都需要礦產的支持,而這些目前都還在朝廷手中。


  你自己又不生產,又不將這些資源給我們,我們怎麼生產農具、軍備和鹽。


  而當初姬定就已經明言,這些都會賣出去。


  姬定也是說做到做到,在頒布求購的告示之後,就立刻拍賣這些資源,這麼一來,大家都非常關注這些資源,競爭的人可也不少。


  這在濮陽造成極大的轟動效應。


  可以說是商人和貴族的盛會,如今的貴族,都做買賣,而規模也都還不小,畢竟商業來錢比農業要快得多,不過最終這些錢還是會落到土地上,哪怕是從商業角度來看,土地到底是永恆的資本,其實後世很多大資本家都買下很多的土地。


  別看鄭國疆土不大,但這種商業轟動效應,可是前所未有的,因為沒有哪個國家將這些都拿出來賣了。


  而紲錯和擎薄還天真得認為,只需要拿出少少的錢,就能夠拿下大部分資源,他們如意算盤,空得真是一塌糊塗。


  他們兩家最終花了預算中十成的錢,卻只拿到一成的預期。


  其中五成資源被洛邑的大富商,以及魏國、趙國、齊國,甚至於韓國的貴族給拿下。


  這都是姬定早就安排好的,如今洛邑憑藉這黃紙買賣,與周邊各國都建立起非常緊密的商業關係。


  但是商人都是非常貪婪的。


  洛邑的富商,在姬定的指導下,去遊說各大貴族,咱們一塊去濮陽玩一票,因為這其中涉及到軍備、貨幣,而這兩門買賣,目前是很少的,也很難在本國做,畢竟都是受到管控的,但是鄭國現在不管控,而且這一旦放開,將來公主想收也收不回,她就沒那個實力。


  那可以盡情的玩。


  大家也覺得這挺新奇的,值得去試一試,因為這些東西,在當下是有著極高的需求,濮陽對於他們而言,也不是那麼大,拿下一半的資源,倒也不會傷筋動骨。


  而姬定拿著他們中標的錢,又馬上給予他們訂單。


  洛邑的大富商與各國大貴族,在拿到資源的同時,也立刻得到朝廷的訂單,馬上開始招人,將作坊運營起來。


  而目前的生產力,是非常低下的,這需要招很多人,好在現在也沒啥工錢可言,管吃管住,也就差不多了,目前顛沛流離,挨餓的人,可真是多不勝數,畢竟這可是戰國時代啊!


  人命可是最不值錢的東西。


  這錢在每個人手中轉一圈,也沒有變多,也沒有變少,但彷彿給鄭國注入一陣強心劑,全民都動了起來。


  這就是商業的魅力。


  而商業殘酷的一面,卻被當下的戰爭給粉飾成人類的福報。


  可見這好與不好,還得看與誰比較。


  如果在太平盛世這麼玩,那可真是喪心病狂,拿去槍斃都不為過,但如果在這年代,那還真的是福報。


  這裡剛剛安排好,那邊魏王就派了人來,讓姬定馬上去一趟大梁。


  雖然姬定和姬舒都知道,離別是即將到來,但是真到這一刻,還是令二人有些難以接受。


  不過姬舒也並未表露出來,她如同一位賢惠的妻子,一邊撫平姬定衣領上皺起的地方,一邊說道:「你安心去吧,這裡我會看好的。」說著,她又抿唇一笑:「其實如今除了還錢和收稅,也沒有什麼可管得了。」


  如今這該扔了的都扔了,姬舒肩上的擔子也確實輕鬆許多。


  姬定馬上就要離開濮陽,但他都不打算抽空去囑咐殷順且他們幾句,你們該幹嘛幹嘛。


  如今鄭國唯一要處理好的事,就是刑獄司,就是律法,如今這律法可不僅僅是捍衛鄭國國民的利益,而且還捍衛者鄭國權貴的利益,到時他們可得依靠這律法,去抗衡即將來到這裡的各國官員。


  這也是為什麼刑獄司的工作,展開的非常順利。


  基本上大家都支持。


  姬定笑道:「如果有空的話,我還會回來一趟的,但是如果有其他的事,那我可能就直接回楚國去了,那樣的話,可能會比較久。」


  姬舒點了點頭,只覺有一肚子話要說,但又覺說不出什麼話來,隔了一陣子,她才輕聲道:「你還是要以自己的事為重,唯有你好,我們才有再見的機會。」


  他們二人可是刀尖上跳舞,真不能有片刻分神,否則的話,都將死無葬身之地。


  姬定點點頭道:「我知道。那……那我走了。」


  「路上小心。」


  「嗯。」


  姬定低下頭來,在姬舒櫻唇上親吻了下,便轉身上得馬車。


  當姬定的馬車從眼前駛過之後,姬舒的眼淚終於還是忍不住落了下來。
……

  .


  「老師!」


  當姬定來到城門時,早就在此等候的姜季武,立刻迎了上來。


  「學生這才剛回來,老師就要離開了。」


  姜季武鬱悶道。


  姬定笑道:「那是你自己沒出息好么,若是你練就了一身本事,那老師就可以帶你到外面去闖蕩一番。」


  姜季武聞言,精神一振,激動道:「老師,你說的是真的么?」


  「當然是真的。不過.……!」姬定突然看向他身後那位清純動人、卻又不失嬌媚性感的少婦,笑道:「還得你姐答應。」


  蔡夫人見姬定看來,輕輕頷首。


  姜季武突然眼眸一轉,捂住肚子,「哎呦!哎呦!我肚子疼,不行了,我得去方便一下。」


  言罷,便溜得沒影了。


  扶弟魔蔡夫人急忙走過來,「季武他怎麼了?」


  姬定笑道:「說是肚子疼,但我想他可能是不想打擾我們吧!」


  蔡夫人那雪白的兩頰頓時染上一層紅霞,搖頭道:「這個季武可還真是一點也不懂事。」


  姬定呵呵笑道:「這難道不是懂事的表現嗎?」


  蔡夫人神情一凝,臉上的紅暈更深了,斜目瞧了眼姬定,問道:「公主定是捨不得你走吧。」


  哇!真夠狠的!姬定神色一斂,訕訕道:「我也捨不得走啊!但是沒有辦法。」說著,他又問道:「對了!那事夫人考慮的怎麼樣?」


  蔡夫人遲疑少許,道:「我今日來此,也是想給你一個答覆,我與公主自小就認識,就算你不說,我也會幫她的,但是我可不想當什麼女相邦,我也不適合,所以,我無法答應你的要求。」


  姬定點點頭,突然回過頭去,向小鶯道:「小鶯,把我的包袱拿來。」


  「是!」


  不一會兒功夫,小鶯便將姬定的包袱給拿了過來。


  姬定從包袱裡面拿出一沓黃紙,遞給蔡夫人。


  蔡夫人問道:「這是什麼?」


  姬定道:「《神鵰英雄傳》的余稿,也是姜季武最後的課業,不過作為一個老師,我確實是有些失敗,希望夫人能夠多多諒解。」


  蔡夫人接了過來,滿懷感激道:「你千萬別這麼說,若非有你費心教導,只怕季武已誤入歧途。」


  姬定笑道:「但我若細心教導他,他將來定能成為大國的棟樑之才。」


  蔡夫人一愣,旋即莞爾道:「你可真是一點沒變。」


  「是嗎?」姬定摸了下自己的髮髻,道:「但別人說我長高了不少。」


  長高?


  蔡夫人噗嗤一笑,旋即美目一抬,下意識地打量著姬定,忽覺之前那個神情老成的少年,如今已經成為一個俊美的男子。


  又聽姬定問道:「怎麼樣?是不是長高了?」


  蔡夫人一怔,眼中不禁閃過一抹羞澀,立刻將目光移開,輕輕點了下頭道:「是長高了不少,也.……。」


  姬定問道:「也什麼?」


  蔡夫人螓首輕搖道:「沒什麼,你趕緊上路吧,時辰晚了,可就不好趕路了。」


  如今的旅店可是非常少,開旅店的商人也都是算好路程開的,趕路的時辰是很緊的。


  姬定與蔡夫人道別之後,便上得馬車,揚長而去。


  他剛走,那姜季武便不知從何處冒了出來。


  「阿姐!」


  蔡夫人微微一怔,回過頭來,瞅著賊頭賊腦的弟弟,好氣又好笑道:「肚子不疼啦?」


  「好了!」


  姜季武心虛地摸著肚子,嘿嘿笑得幾聲,又好奇道:「阿姐,你方才跟老師說了什麼?」


  蔡夫人揚了揚手中的稿子,道:「你老師說了,若是你不聽話,就不給你布置課業。」


  姜季武瞅著那稿子,眼珠子都發綠,差點就撲了上去。


  「阿姐,最近我可是非常聽話啊!」


  說話時,姜季武雙手是伸了過去。


  蔡夫人突然將稿子往回一收,嘴角揚起一抹笑意:「等阿姐看完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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