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擒賊先擒夫
刑獄司!
錦衣衛!
這自然都是姬定早就想好的,之前也跟衛侯提及過,要拿下司法權,但並沒有說得非常詳細,因為這個是要等待時機的。
而他本就想藉此案,提出這個建議,只不過那日被紲錯他們搶得先機。
但是身為受害者的姬定,自然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紲錯將便宜都給佔了,他也得借題發揮啊!
而對於衛侯而言,他請姬定來此,最主要的目的,就是要君主集權,但是這權力可不能靠嘴,得有足夠強大的實力,才能夠壓住那些世家大族。
那麼刑獄司、錦衣衛,無疑是非常符合他的需求。
原本一件不安的事,如今卻又變得機不可失。
於是衛侯趕緊召開會議,商議此事。
「刑獄司?」
紲錯皺了下眉頭,聽到這個名字,他就覺得渾身不舒服。
姬定點點頭道:「之前紲大夫也說了,下灣村一案,鬧得大家都是人心惶惶,也可見朝廷在司法方面是存在不少問題的,以至於刺客在濮陽是橫行無忌。增開刑獄司專管刑獄,是為了更好的維護治安,避免此類的事再發生。」
擎薄笑道:「那些刺客個個武藝高強,增設司獄司也難以制止。」
姬定笑道:「武劍館既然存在,自然是有它的道理,封了武劍館也只是治標不治本,將來還會出現更多的武劍館,而且這武劍館一封,那些流浪劍客成天在街上瞎逛,對於城內的治安是一個很大的隱患,而刑獄司剛好需要緝捕人員,朝廷就能夠藉此招攬那些劍客,讓他們從刺客變成追捕刺客的人,從邪惡變成正義,是一舉兩得。」
他沒有提錦衣衛,因為沒有必要,到時將刑獄司拍下去,錦衣衛自然而然就會出現,反正錦衣衛也沒有啥爵位。
紲錯道:「我並非是反對,只不過先處理好此案再來完善司法。」
姬定苦笑道:「可如今你們捉拿了那麼多墨者,令局勢變得更加緊張,我不知道各位怕不怕,但我是很怕墨者的報復,我認為該馬上設立刑獄司,增派更多的人手來維護治安。」
「嗯,言之有理啊,目前確實需要增派人手。」
「萬一那些墨者狗急跳牆,誰又知道他們會幹出什麼事來。」
「這倒是一個好主意,武劍館創立的初衷,也只是為了給那些流浪劍客一個安生的地方,避免他們滋生是非,封了武劍館,還是得另尋一處,安置這些人,若是能夠讓他們為國家所用,那倒也不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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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少大夫交頭接耳,言語之間多半都是支持姬定的。
他們也沒有想到會搞得這麼大,這時候就應該加強管制,他們比誰都怕死一些。
雖然他們手中也有一定的軍事力量,關鍵那墨者也都不是一些善茬,他們任何一家都難以單獨面對成千上萬的墨者。
這時候動員國家力量也是理所當然的。
擎薄道:「但是想找要招攬那些刺客,可是需要很多錢的。」
姬定笑道:「錢乃身外之物,這命更重要啊!這錢的事,可以慢慢考慮。」
擎薄還欲再爭論,衛侯突然開口道:「先依周侍中的意思去做吧,最近寡人也覺得十分不安。」
此話一出,擎薄自然也再繼續說下去。
就是你們將事情鬧得這麼大,我身為君主,我現在感到不安,你們還不准我保護自己,那你們安得是什麼心啊!
但是紲錯、擎薄等人心裡也都清楚,這事絕非那麼簡單。
上得馬車,擎薄便是神情激動道:「刑獄司!刑獄司!聽聽這名字,這真的只是為了穩住局勢嗎?」
如果只是維穩,他們也不會反對,但這「刑獄司」是一個非常專業的術語,如果只是維穩,根本就沒有必要這麼做,增派人巡邏就是了。
紲錯若有所思道:「看來我們鬧得還不夠大啊!」
擎薄納悶道:「不就是因為我們鬧得太大,才給了周濟這麼一個機會嗎?」
紲錯搖搖頭道:「恰恰相反,我們是要借墨者的力量來迫使君上放棄變法的念頭,可如今墨者並沒有如我預計那樣做出反抗,證明我們鬧得還不夠大啊!」
擎薄道:「濮陽的墨者可遠不如儒生。」
紲錯道:「但是端木復有能力改變這一切,只要端木復出手,君上自然不會因為左槐,而去激怒宋國,必然會選擇息事寧人,如果是這樣的話,儒生又會感到不滿,這仁政治國就是一句空話。這樣,你將左槐在獄中受刑一事傳出去,就說他已經是奄奄一息,不管怎樣,一定要逼著端木復出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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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關於左槐在牢獄中受刑的消息傳出去之後,無疑進一步加劇矛盾的激化,墨者只覺受到莫大的冤屈,但是濮陽的墨者並沒有實力與官府抗衡,他們只能再去需求子讓的幫助。
「左師兄已經是危在旦夕,師尊,您不會見死不救吧。」
「師尊!這一切都是對方的詭計,他們就是要藉此剷除我們墨者,從而好尊崇儒學。」
「還望師尊能夠為我等做主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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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讓看著面前的這幾個墨者,面露掙扎之色。
一旁的姬舒突然開口道:「恩師若是出面,只會適得其反。」
那幾個墨者紛紛偏頭看向姬舒。
一個名叫重類的墨者問道:「公主此言是何意?」
姬舒笑道:「目前尚沒有任何證據,證明左槐沒有刺殺周濟,如果恩師憑藉自己的威望,迫使對方放人,那隻會落人口實。」
重類立刻反駁道:「但他們也沒有證據證明左師兄刺殺了周濟?」
姬舒點點頭道:「你說得不錯,故此此事根本就不需要恩師出面,我們亦可讓他們放人。」
說到這裡,她目光一掃,「各位何不想想,為什麼左槐會在裡面受刑,定是左槐不願接受這不白之冤,如果不能讓左槐光明正大的走出來,這也絕非他所願啊!」
重類皺了下眉頭,道:「他們擺明是要屈打成招,而我們勢力又不如他們,我們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加害左師兄。」
姬舒笑道:「各位可有想過,為什麼他們敢對左槐用刑,皆因後面有不少儒生的支持,那麼只要在道理上能夠說服儒生,那麼對方自然就不敢肆無忌憚的對左槐用刑。」
重類道:「那些儒生豈會跟我們講道理。」
姬舒淺笑道:「如果我們以此來攻擊他們所信奉的仁政,他們自然就會跟我們講道理,我們便可以仁政來迫使他們放人。」
「老夫也以為事情還未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子讓點點頭,道:「舒兒,此事就交由你去辦吧。」
姬舒道:「學生定不會令老師失望的。」
重類他們面面相覷。
沒有聽錯吧?
交給一個女人?
這能行嗎?
重類問道:「不知公主打算怎麼辦?」
姬舒笑道:「如今大多數儒生都視周濟為領袖,若想儘快救出左槐,唯有先擊敗周濟。」
……
「先生,方才鄭公主那邊送來一封戰帖。」法克走了進來,將一張帖子遞給姬定。
姬定似乎並不感到意外,接了過來,拆開看了看,大意就是借左槐一案諷刺的他的仁政治國,並且還約他在後天膾炙酒舍,就左槐一案進行辯論。
看罷,他稍稍點頭笑道:「不錯,不錯,還知道擒賊先擒王的道理。」
法克問道:「先生打算應戰嗎?」
姬定呵呵道:「這應不應戰,她的目的都會達到的,先不用理會她。」
法克小聲道:「可如果先生應戰的話,我們可以再去膾炙酒舍要點木頭啥的。」
小鶯立刻道:「先生,家裡倒是可以添置一些酒杯。」
姬定瞧了他們二人一眼,皺眉道:「這上面都已經寫明去膾炙酒舍,咱們還怎麼去要。」
法克道:「先生可以選擇去別的地方,沒有先生,這也論不上,還是能要的。」
姬定是一陣無語,納悶道:「我這麼一個謙謙君子,怎麼就養出你們這一群強盜來。」
說著,便將戰帖扔到一邊。
法克和小鶯相覷一眼,彼此眼中儘是委屈,這不都跟你學得么,以前我們可都是善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