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錦夜現身
除了有關天罹和紫鳳的事,錦夜還向我坦言了這次設計將紫鳳和天罹的前因後果。其中還有一些不為人知的往事。
紫鳳有此計劃並不是一兩天的事了,她看似處處排擠猊珂,其實和猊珂早有勾結。猊珂當初吸食妖族同類的內丹就是紫鳳提出的建議。猊珂聽說此法能使妖力大增,便信了她的話,想著日後在天妖之戰中手刃殺害她姐姐的仇敵。
當時還是妖界的君王還是西宸,他的個性太過溫和,全然沒有千麵天妖稱霸八荒的氣魄,讓紫鳳很是失望,那時她便在策劃如何讓千麵天妖的宿主暴走,讓千麵天妖重臨妖界,帶領千萬妖民一統八荒。
隻是沒想到她的計劃還未實施,西宸就為了救我,魂散在了歸燼之術中。千麵天妖的靈識也轉移到了錦夜身上。
錦夜雖然在爭奪海皇之位之時盡顯了雷厲狠絕的過人手腕,但他的本性卻不是好戰的。他對紫鳳屢次提出出兵攻打天界,一統八荒的事也不曾在意。
紫鳳籌劃了許久,把猊珂安排到錦夜身邊,讓她得到錦夜的信任和器重,以備弑君之用。隻是她不知道,猊珂早已倒戈了錦夜,將她的計劃和盤托出,她的一切行徑都在錦夜的掌控之中。
她讓猊珂日日在錦夜的書房中熏染一種能漸漸消磨掉對方修為且令對方渾然不知的香粉,好在她的計劃實施以後,讓錦夜沒有還手的餘力。
後來天罹來到妖界,有意接近紫鳳,稱自己對天界也是恨之入骨,自願加入紫鳳的隊伍。紫鳳謹慎的觀察了他多日並沒覺察出有何不妥,又見他被天界削了神籍,狼狽流落至此,確實也怨恨得情有可原,便同意了。這才有了後來他們二人聯手闖進照影殿的一幕。
錦夜得知紫鳳在天極之淵與泉逸一戰負傷敗陣以後,便隱隱察覺出其中有些異常,派了鬼束前去調查,果真發現紫鳳借養傷之機,暗自從離天涯潛回幽都和天罹,猊珂接頭。
她對天罹也並非是真的信任,不過是想在殺了我之後把我的死嫁禍給他,然後揚言天罹是天界派來的奸細。另一方麵,她讓猊珂製住錦夜,不殺他,讓他做個傀儡君主,妖界的實權其實都落在了她的手上。
如此一來,她這個攝政王就可以全權指揮妖界兵將,毫無忌諱的和天界開戰。而且,就算嫁禍天罹不成,我死在妖界的話,泉逸必然會憤怒,戰火燃得旺盛,妖界豈能置身事外。
天罹也並非愚鈍之輩,他早看出了紫鳳的企圖。他來妖界的目的本就是觸發天妖兩界的大戰,既然紫鳳代他完成了,他也沒有留下去的必要。於是就到傾月倌打算帶著翊聖回天界。
錦夜說的不錯,我對天罹確實不夠了解,他即便知道自己要的不是如今的翊聖,也想著占有他,將他變回自己期盼的樣子。對此,我不知道該說他太過執著還是太過悲哀。
此時的翊聖已經是鬼束易容而成的,錦夜不想讓他這麽輕易的逃回天界,於是才將他引到了照影殿,讓他和紫鳳匯合,無法脫身。隻是不曾想到我會在這個時候站在照影殿的門口。
也好在鬼束急中生智,故意向我求救,其實是把“翊聖”塞到我手上,給我做人質。後來的情景我親身經曆了,也不用多說什麽。
如此看來,翊聖握在錦夜手裏隻怕沒有什麽作用了,天罹會不會冒險來救他還未可知。其實我並不讚同拿翊聖來做誘餌,但事情發展了如今這副局麵,我也不好向錦夜開這個口。
不過沒想到的是,鬼束被派遣到離天涯去的第二天,錦夜就封了翊聖為四大護法,接替了止修的位置。這無疑是一個大膽的嚐試。
翊聖換下在傾月倌穿的那套半遮半掩的月白袍子,換成銀絲金線勾邊的雪緞長衫顯出幾分貴家公子的倜儻風流。隻是他早已習慣把兩肩露出,比雪緞還要白上幾分的肌膚暴露在旁人的視線當中,直把照影殿的丫鬟婢女羞得滿麵紅霞。
偏偏他還不懂得收斂,四處調戲殿中有幾分姿色的兵卒,惹得男男女女,遠遠的瞧見他都要繞道而走。
翊聖雖然領了了四大護法的頭銜,卻一點活兒也不用幹,被錦夜閑置在一旁,也不受什麽約束,一天到晚都流連在倌樓之間。
有時實在閑得發悶,他會來我這裏坐坐,老神在在的往藤椅上一坐,就著瓜果就吃了起來,完全不把自己當外人。我瞧著又是氣悶又是好笑。
翊聖的修為原本沒有資格成為四大護法,但錦夜在玄子獄裏提了幾個作奸犯科的老妖出來,取了內丹給他,又讓猊珂引到他如何將那些內丹的妖力完全轉移到自己體內,幾天的功夫,他的妖力已經能和巫憐相比肩了。
我問他:“你應該知道錦夜把你放在這個位置上,是有目的的吧?”
翊聖懶洋洋的應了一聲,眯著眼睛曬太陽:“知道,到時候戰局發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把本護法退出去擋那棺材臉的冰刃。”
我沒想到翊聖說話這麽直白,但又覺得這麽直白才是翊聖,微微歎息道:“你要是想回天界,我可以幫你。”
“幫我?”翊聖嗤笑一聲,將手裏的一顆葡萄拋在嘴裏刁住,“雲岫娘娘,你連自己都回不去,還說什麽大話?”
我甚至他的惡劣本性,懶得和他磨嘴皮子,直接問:“去還是不去,一句話。”
“不去。”翊聖噗的一聲把葡萄籽吐出來,想也不想道:“本護法在妖界過得要多滋潤有多滋潤,何必巴巴的跑到天界去遭那苦罪受。你莫想把本護法往火坑裏推。”
我被他氣樂了,道:“當真不去?……若是如後讓你和天罹對戰,你可千萬別後悔。”
“不悔!”翊聖像是鐵了心要留在妖界,“那棺材臉是因本護法而走上了這條不歸路,本護法不能把他拉回來,至少也要親手了結他。”頓了頓,聲音有些飄忽,“也算是,我們各自的一種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