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翊聖求救
紫鳳這麽一說,我立刻注意到那把大刀確實是鬼束的兵器,一時更加茫然了。
翊聖竟然是鬼束假扮的?可是他的麵皮並未施展幻術啊,不然以我,紫鳳還有天罹的修為不可能識不破。
還有,如果鬼束在這裏,那錦夜現在身在何處?
天罹像是不肯相信自己心愛之人已經被換了包,一瞬不瞬的望著“翊聖”問:“你,到底是誰?”
“翊聖”驀地收勢,退到我身前,擺出隨時都會再次發起進攻的姿勢,一手握刀,一手探到自己的耳根後,緩緩撕下一張薄薄的人皮麵具,露出自己的真容,果然是鬼束綠森森的一張臉。
這真真是出人意外的很。我們這些人做仙做妖做慣了,諸多事都會為了省去麻煩直接用法術來代勞,萬萬沒想到還有人拿人間的常見的易容之術來瞞天過海。鬼束這招,不可謂是不高明。
天罹陡然騰出怒氣,千萬支尖利的冰刃在他身後凝出,仿佛是拉滿了弦,隻等一聲令下便會以風馳電掣的速度飛射出去的箭矢。
“你們把阿翊藏在何處?”
如此質問,毫無回旋的餘地,好像在他而言,答則生,不答則死。
“你若是還想見他,便站在一旁莫要插手我替陛下肅清著妖界的反賊。”鬼束並不受他威脅,反倒將翊聖拿出來壓他一壓。
紫鳳嗤笑一聲,眉角輕佻,嫵媚風情:“你當真以為這妖界從今往後便是你們的天下了麽?論長幼論功績,無論那一項擺上桌麵,也輪不到你等小兒來對我評頭論足。況且,如今這形勢,誰肅清誰,還不一定呢。”頓了頓,越發輕蔑的補充道:“不過是小小一隻漏網之魚罷了,殺了便是。”
紫鳳這番話說得狂妄,絲毫不把鬼束放在眼裏。鬼束向來不會喜形於色,不冷不熱的性情,連眉頭也鮮少見他皺上一皺,方才見他把翊聖演繹出十足十的相像,真真是為難了他。如今脫了那麵皮,表情自認也生動不起來,恢複了本該有的冷漠淡然。
“你這網裏的魚漏了,陛下網裏的魚可沒漏。”鬼束平淡的闡述,不帶奚落也不帶嘲諷。
紫鳳聞言,麵色稍稍有些異變,轉瞬又恢複常態道:“無需在這裏誑我拖延時間,你早已孤立無援。你們二人不是我們的對手。”
紫鳳所言不虛,鬼束方才突襲的那一擊雖然暫時壓製住了紫鳳的殺機,但那僅僅是在紫鳳毫無防備的情況下,他才有時間有機會尋出那一絲的破綻。一對一的交手的話,他也沒有幾層勝算。
我如今肩上已經負傷,方才的對峙又耗了不少心神,不拖累鬼束就已經很勉強了,如果還要和天罹對戰的話,後果可想而知。就算天罹顧忌到翊聖的安危,不出手,紫鳳擊倒鬼束再來取的性命也是輕而易舉的事。
確實如紫鳳所說的,我們此刻進退維穀。
我還是擔心錦夜,即便是今日要死在紫鳳的刀下,也要知道他是否無恙。貼近鬼束詢問了一句。鬼束把我往後推了推道:“陛下安然無恙,娘娘無需擔心,且先到一旁觀戰,這裏由我頂著。”頓了頓,像是怕我不肯,又道:“也算是報答上次在昆侖墟,娘娘的恩情。”
恩情?我愣了一下,轉而想起那次在昆侖墟,鬼束確實拜托我莫要把猊珂欲殺我的事告訴錦夜。我早已忘在了腦後,不曾想他還記在心上。
我知道自己現在也幫不上什麽忙,隻能盡量不讓他分心,退置幾張之外,一邊將靈力凝在掌心替自己療傷,一邊觀戰。
紫鳳和鬼束都不是有耐性的人,一對上便是刀光劍影,飛天遁地,打得轟轟烈烈。紫鳳的修為和實戰經驗雖然都比鬼束豐富,但鬼束卻不與她正麵交鋒,每一對擊便迅速退離,百般周旋,然後再進攻,再逃遁,如此往複,顯然是在拖延時間。
紫鳳方才的招式被鬼束破了一次,便不再用,其他的招式雖然狠絕霸道,卻很難固定對方的行跡,精準的攻擊到對方的要害。
我見了此番情景,約莫能猜到他是在等援軍。也就是說,僵持越久,對我們越有利。
天罹不知是真的不打算出手,還是另有計較,背後的冰刃不曾退下,也不曾再上前一步。天罹的心思向來深沉,毫無顯山露水,我雖和他同做了幾萬年的天界神仙,卻並不了解他的秉性。故而有些擔心他趁著鬼束和紫鳳交戰的時候對他放冷箭。
鬼束那邊打得越來越艱難,他每次撤離的路線已經被紫鳳看破,此時正被紫鳳寸寸不離,咄咄相逼,身上已多處負傷。
紫鳳仍是遊刃有餘,眉宇間笑意不減,仿佛是有意在戲弄鬼束一般。鬼束雖顯了敗跡,卻毫不退卻,反而越戰越勇,即便是添了傷也麵色不改。真真是叫人佩服。
天罹的的冰刃創傷不同於其他兵器,創口很難愈合,我隻是簡單的止了血,將皮膚的表皮愈合,便再也顧不得理會它了,一心一意尋找紫鳳的破綻。隻不過,天罹站在一旁,雖然沒有殺氣,卻讓我很難將他無視。
不知是不是我眼花,我剛才瞥過一眼,好像看到天罹的手指動了一動,像是在念什麽咒訣。
“鬼束,小心天……”話還未說完,喉嚨處突然被一個硬物扼住,冰冷的觸感從皮膚外麵滲透進骨血,仿佛連呼吸都會被凍結。
我下意識的想用千折尺將扼住我喉嚨的硬物擊碎,雙手卻在同一時刻也被鉗製住。我看清覆在我手背上的硬物,竟是銀藍色的冰塊,並且還在以燎原之勢在我的手臂手指上蔓延,轉眼我的渾身就被凍住。除了還能艱難的呼吸,四肢和軀幹,一動一不能動。
“雲岫上神,你說錦夜會不會舍得用阿翊與你交換?”天罹的聲音在我耳旁響起,比凍在我身上的冰塊還要冷上幾分。
“那也要你抓到她了才有資格跟本王談條件。”渾身的冰塊突然向四周炸開,所有的桎梏頃刻間消失,我的腦袋還未反應過來,腰間一緊,就被帶到了一個熟悉的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