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六二章 權力之下無人性
周賢離開后，譚明朝的肺都要氣炸了，他知道這回沒有堵到辛曉明，那再就沒有滅口的機會了。
坐在車內緩了好半天，譚明朝撥通了父親的電話：「辛曉明沒有出現在機場，周賢讓人秘密從陸路把他送回來了。」
譚恆強沉默。
「我……我暫時處理不了了，爸。」譚明朝很羞愧地說道。
「沒事，我來處理。」譚恆強沒有埋怨兒子，因為他知道這事不好辦。自從軍備貨物被劫，駐軍就一直處於被動填坑狀態，不管是在二區辦事，還是追查辛曉明，他們都是不佔據什麼優勢的，在信息上也要慢一步。
父子二人結束通話，譚恆強想了一下，扭頭沖著參謀長說道：「辛曉明回來了，堵他的嘴已經來不及了，你和我去找一下老辛吧。」
「好！」張參謀長應了一聲。
與此同時。
周賢坐在車內，拿著手機，心情舒爽地說道：「給我盯死老辛，還有第三師的核心軍官，只要這邊證據一做完，我們馬上拿人。」
「其實現在就可以申請管控辛超傑了，畢竟他兒子和紅方集團有不正當的經濟往來是事實，以他的職位，我們完全可以申請執行他的連帶責任，因為他兒子不具備利益輸送的特性。」對方回。
「不不，不能急。」周賢搖頭：「你現在動，老譚絕對會攔一道，鬧不好要翻臉。我們現在佔據主動，不能給他們找茬的機會，一定要先拿證據。」
「好吧，我知道了。」
「現在就一個字，穩！」周賢回。
……
一個小時后。
龍城駐軍兵團的糾察部單間內，辛超傑站在窗口，向室外凝望，內心慌得一批。
就在調查組去二區要抓辛曉明之前，老辛的個人處境就變得更加惡劣。之前糾察部的人還讓他打打電話，搞點個人會見，但現在已經完全切斷了他和外面的聯繫，所以此刻外面是什麼情況，他是完全不清楚的。
一陣腳步聲響起，房門被打開，張參謀長走了進來。
辛超傑木然回頭，眼神有些驚訝，同時心中升起了不祥的預感：「哎呦，總參，您怎麼來了？」
張參謀長背手看著辛超傑，稍稍停頓了一下后，才嘆息著說道：「唉，我是真不想在這個時候見你啊。」
辛超傑聽到這話，心裡咯噔一下。
張參謀長輕輕擺手，讓隨從離開，孤身一人邁步來到窗邊，掏出了煙盒。
辛超傑看著他的側臉，語氣竟有些顫抖地問道：「總……總參，怎麼了？」
張參謀長抽出一根香煙，遞給了辛超傑：「心臟好點了嗎？」
辛超傑魂不守舍地接過香煙：「好多了。」
「唉！」
張參謀長再次嘆息一聲，伸手幫辛超傑和自己點燃香煙，深吸了一口：「……我儘力了。」
辛超傑叼著煙，目光愕然地看著他，沒有回話。
「你兒子被抓了，人已經帶回龍城了。」張參謀長看著窗外的景色，語氣平淡地說道：「我們沒有辦法了，你應該很快就要被提走了。」
「總參，我兒子才多大，他乾的事兒……！」
「你要說的話，你自己信嗎？」張參謀長扭頭瞧著他問道：「紅方集團，華區資本！！你膽子是有多大啊？！你不想活了？」
辛超傑聽到這話，立即反駁道：「總參，拿錢的不止我一個人啊！咱們駐軍的很多將官，暗地裡都跟華區資本……。」
「可被查出來的就你一個啊！！」張參謀長打斷著對方的話，伸手指著他的胸口：「軍備被劫，也就你最上線啊！對嗎？」
辛超傑無言以對。
「咱們是老兄弟了，你覺得我希望看到你這樣嗎？」張參謀長問。
辛超傑狠狠吸了口煙，攥著拳頭回道：「有人故意搞我。」
「現在說這個沒有意義了。」張參謀長停頓許久后，聲音沙啞地說道：「司令的意思是，到你這為止。」
辛超傑眼神獃滯地瞧著對方，沉默不言。
「你應該清楚，我和司令不是沒有保你。」張參謀長繼續說道：「如果真想開局就棄掉你，你此刻絕對不會在這待著，更不會有機會跟外界聯繫。明朝本來想把事情做給楊鋼，可周賢咬住你這條線就不鬆口了。你兒子一被抓，那結果就已經出來了。」
「我……我知道。」辛超傑緩緩點頭。
「你伏法吧。」張參謀扭頭看向辛超傑，眼中也有不忍和惋惜：「這是最好的辦法了。」
辛超傑心思混亂，兩根手指將煙捲夾得變形卻不自知。他低著頭，聲音沙啞地問：「我死，事情能結束嗎？曉明能保住嗎？」
「你說呢？我們不是神啊！調查組是大區議會派來的，說難聽點，就是要搞我們駐軍的。」張參謀長皺眉看著他：「你和曉明都得伏法，而且你手下的軍官、家將，都得自首。」
辛超傑聞言抬頭，不可置信地看著張參謀長：「您……您的意思是，駐軍的壓力，全讓我們辛家自己背著？！」
張參謀長沉默。
「什麼意思？！我大兒子，我女婿，我手下那些軍官，都得被判大刑，或者是被判死？」辛超傑目光有些癲狂，聲音激動地說道：「張參謀長，您不能這麼做啊！我老辛跟著你們這麼多年，沒功勞也有苦勞吧？我是貪了，但你們清楚的，軍備被劫跟我一毛錢關係都沒有啊！憑什麼讓我們辛家扛這個雷？」
「不扛這個雷，駐軍司令部的將領至少要被拿掉三分之一，有很多人會遭受牽連。」張參謀長指著辛超傑：「不是讓你背，而是只有你露頭了，我們沒得選……！」
「啪！」
辛超傑摔掉香煙，脖子青筋暴起地回道：「我可以死！！！但你不能讓我滿門抄斬啊！」
「沒有讓你滿門抄斬！主犯伏法就可以了，剩下的人我們能保住。」
「扯淡！判無期，判死緩，判二百年，這跟滿門抄斬有什麼區別？！」辛超傑吼著喝問道：「我自己扛都不行嗎？」
「不行，不夠。」張參謀長搖頭。
辛超傑聽到這話，猛然轉身看向門外，咕咚一聲跪下吼道：「司令！司令！！我知道你在外面呢！我求求你了，你看在我跟隨你多年的份上，你幫我家渡這一關吧！我寫認罪書，然後自殺行嗎？行不行？！」
門外，譚恆強坐在會客室內，聽著辛超傑的喊話，緩緩放下了剛拿起來的茶杯，長嘆一聲：「老辛啊，老辛！你說我有什麼辦法呢……！」
室內，張參謀長瞧著辛超傑：「你沒得選，我們也沒得選。現在抓的還只是部隊軍官，如果司令部不保你，你老婆，你兩個閨女，你家那些趴在部隊身上吸血的親屬，哪一個能跑？隨便抓一個，最少都得判十五年往上！」
辛超傑聽到這話，扭頭看向張參謀長，雙眼絕望。
「你考慮一下吧，想好了，給你手下的人打電話。」張參謀長看著窗外說道：「他們不能跑，如果跑了，沒人扛事，最後你家裡人一個都好不了。你懂我意思吧……？」
「呵呵……呵呵……！」辛超傑坐在地上，臉色煞白地發著神經質的笑聲：「我懂，我怎麼會不懂呢……！」
……
龍城，蘇天御落地后，立馬給趙巍虎打了個電話：「哥，你那邊準備得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