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一代梟雄的崛起
譙縣,豫州刺史府。
豫州刺史孔伷自從洛陽回來后,就一病不起,已纏綿病榻多日。
這日是個大情天,天氣也暖和了不少。
孔伷總算緩過了一口勁,正在內院散步時,忽有家丁來報,長史許勛求見。
「快請!」
孔伷揮了揮手,回到廳堂落座。
不多時,刺吏府長史許勛匆匆而來,拱手一禮,「見過大人。」
孔伷肅手道:「子將免禮,且放座。」
許勛也不客氣,轉身在下首落座,不待孔伷發問,便道:「大人,方才下官接到潁川郡丞急報,潁州太守陰修已掛印棄官而去。」
「哦,陰修已掛印棄官去了?」
孔伷有些意外,陰修年方力強,怎得會掛印棄官而去?
許勛見孔伷愕然不語,只得開聲道:「大人,陰修即棄官而去,潁川太守一職不宜空懸過久,還需早作安排,以安民心。」
「這個,待本官想想!」
孔伷揉著眉心思索起來,眼下朝廷已名存實亡,董卓雖擁立華陰王為新君,卻根本號令不了天下,況且潁川是豫州大郡,孔伷也不想讓潁川被董卓佔據。
正難決時,又有家丁來報,有人自稱昔日故交劉表,前來求見。
「劉表?」
孔伷聞言又是一愕,劉表是他昔日好友,但洛陽未破時,劉表本在大將軍何進府下任北軍中侯,負責節制北軍五校。
只是洛陽被張牛角攻破后,劉表就不知所蹤。
孔伷到了洛陽后,也曾多方打聽,並未打聽到劉表的消息,還以為已歿於亂軍中。
不想卻忽然來了譙縣,也不知是真是假。
「快請。」
孔伷連心吩咐一聲,隨即又親自起身迎了出去。
方到院中,就見一人隨著家丁徑自往後院而來。
來人四旬上下,極有風儀,不是劉表還有誰來著。
「年余不見,公緒近來安好?」
劉表見孔伷親自迎了上來,忙快行幾步,拱手問道。
「真是景升。」
孔伷頓時大喜過望,連忙將劉表往裡讓,「數月前伷率軍前往洛陽,曾派人多方打聽景升下落,卻不曾探得消息。今見景升安然無恙,伷可寬心矣。」
劉表卻嘆息道:「禍亂頻起,一言難盡,一言難盡吶!」
孔伷也不急著詢問,忙將劉表讓到堂上落座,又命仆佣膝上了茶典。
劉勛也未離去,就在下首陪座。
孔伷待仆佣退下,才問道:「昔洛陽城破時,不知景升去了哪裡?」
劉表苦笑道:「洛陽城破之即,表僥倖脫身離開洛陽,入川中避難,在劉郡郎處盤桓了一些時日,月前聞各種勤王大軍已討平賊寇,收復洛陽,這才回洛陽探望故舊。」
「這樣啊!」
孔伷才道:「不知景升今後有何打算?」
劉表黯然道:「無根之民,還能有什麼打算,此番前來探望過公緒,表便回山陽故里結草而居,從此不再問天下之事。」
孔伷怔了下,隨即便明白過來,劉表嘴上雖說要回山陽故里,實則是以進為退,只怕是想要自己收留他,眼下天下將亂,劉表身為漢室宗親,又豈會甘心回鄉養老。
不過,收留劉表也不是什麼難事。
孔伷撫髯沉思,劉表本就是昔日好友,如今有難,無處可去,自然要照拂一下,正好潁川太守陰修掛印棄官而去,劉表乃八駿之一,也有大才,到是潁川太守的上佳人選。
思忖已定,當下道:「景升當世大才,若不為國效命豈非負了生平所學。日前潁川太守陰修掛印棄官而去,伷正在為潁川之事為難,若景升不棄,助吾暫守潁川如何?」
「這……」
劉表心中狂喜,面上卻推辭道:「表庸碌之才,如何能當此大任?」
孔伷微笑道:「景升若是庸才,那這天下便沒有賢才了,就與不就,全在景升。」
「這……好吧!」
劉表狀似勉為其難地應了下來,「恭敬不如從命,表當不負公緒厚望。」
許勛在旁邊冷眼旁邊,心裡很不舒服。
若是換了其他人來任潁川太守,他還不會有太大的意見。
但這劉表是什麼東西,一介喪家之犬耳,洛陽城破時,這廝跑去了西川,必然是投靠劉焉去了,如今卻又跑來了豫州,多半是在劉焉那裡混的不如意,這才跑來投靠孔豫州。
當晚,孔伷設宴為劉表接風洗塵,併當堂任命劉表為潁川太守。
劉表自是歡喜無限,在刺史府住了一宿,次日一早,便急急的跑去潁川赴任。
許勛猜的沒錯,洛陽破城后,劉表的確是跑去西川投奔劉焉。
然而,兩人雖然同為漢室宗親,劉焉卻對劉表甚是提防,只是卻不過情面,才給了劉表一個閑職,混了數月,好處沒撈到,卻受盡了川中士族的冷眼。
正好各路諸侯討滅張牛角叛軍,收復洛陽的消息傳到西川。
劉表左思右想,覺得在西川無法立錐,就辭了劉焉,跑來豫州投奔舊友孔伷。
只是沒想到,剛到豫州,就趕上潁川太守陰修掛印棄官而去,自己也機緣巧合的當上了潁川太守,若是再遲上數日,待花落別家,自己還不知道又要等到什麼時候。
劉表也不禁在心下感嘆,自己這下是時來運轉了。
潁川也是大郡,人口眾多,有了地盤,也就有了割據一方的資本。
而且天下名士出潁川,自前漢以來,潁川之地便多賢才,只要再招攬到一些人才,募集上數萬大軍,就足以割據一方,不用再寄人籬下,四處飄波了。
陳留。
曹操等陳宮等的有些望眼欲穿,有種渡日如年的感覺。
陳宮去了東郡遊說,自己能否得到一塊賴以起家的地盤,就全在陳宮身上了。
曹操心中有事,這些天也不出去會友了,整日就在軍營里等候陳宮佳音,實在無聊時只好找來幾本兵書翻閱,並與數次領兵征戰互相印證,到也略有所得。
這日。
曹操正在軍帳里翻閱竹簡,就見族弟曹洪興奮地沖了進來。
「子廉何以如此?」
曹操不解地問道,「可是有何喜事?」
曹洪興奮地大叫道:「主公,陳宮先生回來了。」
「哦,宮台回來了?」
曹操聞言頓時大喜,隨手將竹卷棄在桌案上,連忙鞋子也來不及穿,猛地站了起來就往外面沖,高聲大呼,「快,隨某去迎接宮台。」
「孟德不必出迎,宮這便來了。」
還未衝到軍帳門口,一把清朗地聲音響起,帳簾掀出,陳宮已經大步走了進來。
「宮台,你可來了。」
曹操赤著腳,疾步奔了過去,握住陳宮雙手,激動之情,溢於言表,「自半月前宮台去了東郡,操便日思夜盼,卻不知宮台此行結果如何?」
陳宮對曹操毫不掩飾心中的想法非但沒有任何不悅,反而有些欣賞,當下笑道:「不負孟德所望,宮已說服東郡士族,答應奉孟德為東郡太守。」
「好,太好了!」
曹操喜的連連搓手,欣喜之情,難以言表。
這些日子來的煩惱,也隨著陳宮帶來的好消息,不翼而飛。
曹操甚至有種守的雲開見明白的感慨,只要有了一塊賴以起家的地盤,以自己的能耐又豈會輸給靠著門望發家的袁紹和袁術兄弟。
特別是袁公路,無斷無謀,卻能一呼百應。
曹操雖然和袁氏兄弟交好,但卻打心底里從來就看不起袁術。袁本初還罷了,此人也算得是一時豪傑,可袁術那廝,根本就是草包一個。
好在如今,自己也終於有了一塊地盤。
陳宮微笑道:「事不宜遲,請孟德速速起兵,隨宮北上入主東郡。」
「宮台所言甚是。」
曹操在最初的欣喜過後,很快就冷靜下來,當即前往拜別張邈,令曹氏及夏侯氏兄弟分統八千部眾,出陳留,奔赴東郡去了。
南陽,宛城。
周堅剛剛視察鐵官營回來,戲昌就神色凝重地趕了過來。
「主公,渤海急報。」
「渤海?」
周堅神色一動,袁紹不是去了嗎渤海嗎,難道是袁紹有動作了?
戲昌直言道:「上午得到消息,袁紹自入渤海,遍訪當地士族,眼下已被渤海士族奉為渤海太守,正在廣積糧草,招兵買馬,擴練軍隊。」
「唔,袁紹領了渤海太守?」
周堅神色一凜,凝聲道:「動作好快啊,看來袁本初也並非無能之輩。」
戲昌深以為然道:「袁氏雖然四世而三公,故吏遍天下,但若袁紹是無能之輩,又豈會得到渤海士族的擁立。再加上袁氏的名望,怕日後袁紹此人會成主公勁敵。」
周堅怔了下,不置可否。
勁敵嘛!那到還不至於。
況且袁紹去了渤海,要發展也是在河北發展,和荊州中間還隔著兗豫二州,暫時還不會有什麼利益衝突,況且歷史早已證明,袁紹並不是什麼雄才大略的梟雄。
在周堅心裡,真正的勁敵就只有一個,那就是現在還駐兵陳留的曹操。
孫堅、劉備這兩個野心家,也勉強可算是周堅的勁敵。
戲昌察言觀色,見周堅頗有些不以為然,不由訝然道:「主公有不同看法?」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