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古門
這一刻,全場是死一般的寂靜。
蘭花憨憨地說了一句:「該不會是拿錯兵器了吧。」
眾人的眼神瞬間從雲梓焱的身上轉到阿瑟的身上。
看著阿瑟面如死灰的神情,眾人的心重重一蹦,看向雲梓焱的神情無一例外,多了一絲敬畏。
堂堂的聖騎士大人,如何會在這樣的時候拿錯佩劍,簡直就是無稽之談。可聽了蘭花的話,眾人卻依舊應激性地朝阿瑟望去,可見雲梓焱此舉,比起拿錯佩劍的無稽之談,簡直就宛如天方夜譚般,在眾人的認知中屬於根本不可能發生。
哐當一聲,雲梓焱的手一攤,聖光劍落地。
眾人的心也在這一聲聲響中恢復如常。
沒有一絲嘩然,也沒有一聲驚呼,幾乎所有人深舒一口氣,依舊屏氣凝神以待。就算是見多識廣如向清厲和金昊,臉上依舊因為過度吃驚而留下不自然的痕迹。
雲梓焱的拳頭緩緩一收,擰緊的骨節發出一陣爆栗聲,在靜寂的場中顯得尤為響亮。
隨著拳頭的擰緊收縮,幾乎在場所有人都感到空氣一窒,全身的汗毛豎起。就連幾名頂尖武者,雙瞳也隨之一縮。極其危險的威壓和制約之力,讓所有人的精氣神都為之一聚,眼睛死死地盯著場中的雲梓焱。
場中的形勢,牽一髮而動全身,雲梓焱成為其中不折不扣的引爆點。
一聲清亮的笑聲隨之蕩漾開來,雲梓焱繃緊的身勢一散,雙手懶懶下垂,朝阿瑟說了一句:「承讓。」
沒有半刻的停留和猶豫,雲梓焱轉身,看向布善,道了一聲:「我們回去。」
布善也不管一同過來的金昊,直接走過來扛起了已經暈死過去的風狼。
「走,這就走了?」蘭花看著周圍一片目光全數集中在他們的方向,搞不清楚狀況的她說話都有點不利索,「雲梓焱,這是怎麼一回事?不打架了?你的劍是怎麼拔出來的?」
蘭花還在喋喋不休,突然感覺身子一輕。
雲梓焱繞了過來,單臂在她屁股上一托,又給直接抱了起來。
「我挑出的銀線藤就有勞珍兒送到布宗主那,告辭。」雲梓焱不再多話,也無視李珍兒此刻複雜的眼眸,大步往布善已經打開的車門走去。
被這麼抱起,蘭花的雙唇猛地一閉,看著周圍投來的目光,臉紅得跟熟透的蘋果,乾脆圈住雲梓焱的脖頸,整個臉蛋趴在他寬厚的肩膀上,直接讓雲梓焱將她扛上了車。
路過金昊的身邊,雲梓焱的腳步自然一頓。
金昊聽到了耳邊淡淡的傳音:「雖然你的出手相救有些多餘,但依舊要說一聲,多謝!」
金昊一反常態地沒有任何阻攔和動作,深深地看了雲梓焱一眼,抿嘴不語,朝向他眼神示意的向清厲微微點了點頭。
艾倫半跪著身子,單臂托起了聖光劍。
艾倫的臉色蒼白得猶如血氣盡干,手臂不斷地輕顫,即便他的力量遠不如阿瑟,也能敏感地感覺到如今的聖光劍靈氣盡失。
顫顫悠悠走到阿瑟的面前,艾倫彎下了身子,呈上了聖光劍。
阿瑟的臉有些扭曲的抽搐。
聖光劍與他的念力相連,方才那信眾之力如潮水般退去消失之時,相連的念力也被切斷。
眼前的聖光劍,早已沒有與他血脈相連的那份默契,早已沒有往日信眾一見便要頂禮膜拜的那股神聖氣息。在艾倫的手上,聖光劍就如同是一柄稍微上乘的兵器,靜靜地躺在那裡,光華覆滅。
阿瑟那因為隱怒而青筋畢露的手在劍身上重重一握,一股巨力讓艾倫蹬蹬連退幾步,跪倒在地。
阿瑟的頭微仰,雙眸一閉,身後的豪車車身突然凹陷扭曲。
阿瑟的震怒已經達到頂點。在場多數人都悄悄隱身而退,怕禍及其身。
就在身後偌大的車子已經被阿瑟爆發的力量扭成一團之時,阿瑟的聲音,帶著隱忍的怒意和仇恨,沙啞猶如沙礫相磨:「他是如何做到這一切,如何做到!」
一錘定音。阿瑟的話為這件做了最後最真正的評價。
連聖劍的擁有者聖騎士大人都無法理解並為之震怒的事情,真真正正發生了。那名年輕的男子,拔出了聖光廷以外所有人都拔不出的聖劍,這裡面,沒有絲毫的取巧或作弊。
只是眾人不知道的是,阿瑟真正為之震怒的,不是聖光劍被拔出,而是附在聖光劍上的那股無與倫比,龐大的信念之力消失得一乾二淨。
數百年的歷史,有著千千萬萬無數信眾虔誠的念力加持,聖光劍上的聖力,幾乎達到了一個恐怖的數量。即使是他自己,在作戰的時候,也僅僅能夠憑藉自己精神力的強度,借用一小部分聖光劍中的力量來操控。而今天,這股數代聖皇廷主都無法把控的力量,卻消失殆盡。
這其中的關鍵,除了聖光廷的阿瑟和艾倫,餘下所有人,便唯有向清厲和金昊看出了其中的奧妙。正因為如此,此刻兩人的神情幾乎如出一轍的凝重。
布善的車風馳電掣地開在路上。
雲梓焱自從上車后便正襟危坐,雙眸緊閉。道路顛簸使得車子搖晃,雲梓焱的身軀如那磐石一般,巍然不動。
雲梓焱的身上,氣息吞吐不穩,時隱時現的磅礴威壓,讓布善一邊開車,一邊還要運足功力抵抗,全身上下被冷汗浸濕。
蘭花的身子擋在風狼的身前,淡淡的綠芒閃爍,所有的威壓氣息,一接觸道綠芒便自動消融。
「把風狼送回你的住處,好好看護。」閉著雙眸的雲梓焱聲音暗啞,「因為我和雷炎宗的關係,聖光廷可能會對宗派不利,讓宗主和長老好好研究對策,近期我不方便再貿然出手。替我給宗主帶去一聲歉意,我倒是給雷炎宗製造了一單大麻煩。」
「您可千萬別這樣說,」布善好不容易憋出力氣說話,「您老的事就是雷炎宗的事,聖光廷算個什麼鳥,就算是只大鳥,咱也給它燒光了毛烤乾了血。」
雲梓焱輕哼了一聲:「你也無須粉飾太平,經此一戰,聖光廷的底蘊有多深厚我也了解。風狼醒后,你便讓他回到狼人族裡,以他現在的實力和潛力,我相信狼人族會成為雷炎宗最忠誠可靠的夥伴。」
「這倒不假,」布善抹了抹汗,「這傢伙最後一招」狼王騰現」簡直亮瞎了我的眼。據我所知,狼人族近一兩百年來,真正王族的血脈已經稀薄得不值一提。不是被聖光廷絞殺,就是被血族欺負。真沒想到這隻瘦狼,竟然擁有如此濃厚的始祖血脈,一招之下,狼王圖騰如此兇悍清晰。這還是剛剛覺醒的階段,以後修鍊狼人族的秘典,進步肯定匪夷所思。」
「你是說,風狼以後會成為狼人族的王?」看著懷中奄奄一息的風狼,帶著對雲梓焱和布善對話的濃濃疑惑,蘭花出聲問道。
「王不王這我不敢說,畢竟狼人族最重血統的純凈,風狼他老娘可是咱東華國人。」布善咂咂嘴,「我可以確定的是,咳,風狼以後一定成為狼人族的種狼。狼人族王族血脈的延續就等著他去播種了。」
乾笑一聲,布善眼中閃爍著不懷好意的笑意,「我所見到的狼人族的娘們,一個個可是身高馬大的彪悍玩意,這隻瘦狼的身子骨,也不知道支不支撐得住,一個晚上要來那麼六七個娘們往他身上壓,嘖嘖嘖,」布善搖搖頭,嘆了一聲,「精盡人亡,絕對是精盡人亡的下場!」
暈死中的風狼,竟在布善說出這句話時身子抖了抖,引得原本一心擔憂的蘭花也不禁輕笑出聲。
布善將車開到了蘭花的小區門口。
雲梓焱和蘭花下了車,便匆匆往裡走。
蘭花察覺到了雲梓焱身上極為反覆的氣息。
雲梓焱的臉色沉如水,眼神晦暗不明,在蘭花眼裡,就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蘭花沒有追問事情的緣由,一臉淺笑,語氣輕鬆地道:「雲梓焱,你不用擔心聖光廷的報復,不管有什麼困難,我都會和你一起面對!」
雲梓焱的腳步微不可見一頓,眼神一閃。
今日的一切在蘭花的眼裡肯定是疑點重重,她雖然性格憨厚,卻並不蠢笨。從將她扛上車的那一刻,雲梓焱便預想到她的追問,她的懷疑,甚至是她的怒火脾氣。
可沒有,他所預想的一切都沒有發生。她乖乖巧巧地坐在車裡,聽著他給布善交代事情,小心翼翼地維護著風狼免受他氣息的侵蝕。
她陪著他一路走回家,沒有質問他的隱瞞,他的秘密,反而笑著跟他說無論面臨何種境況,她都會陪著他。
這是聰明敏感到極致的女人,也是愛他至深至切的女人。
唯有真心相愛著的人,才能最完美地去詮釋何為信任,何為寬容。
見雲梓焱不出聲,蘭花依舊自顧自地以極為輕鬆的語氣說,「雲梓焱,你可不要小看我。我可是跟風狼一樣,就是一塊未經雕刻的璞玉。」
蘭花的言語中志得意滿,「哼,雲梓焱,我這塊璞玉已經開始發光了。這些日子我跟著肥姨修鍊,本事可是大了不少。肥姨給我一套很了不得的功法,再修鍊多些時日,我都有勇氣跟金昊打一場。所以雲梓焱,你就放心吧,水來土掩兵來將擋,要是聖光廷敢找你麻煩,我一定要他們好看!」蘭花握起了小拳頭,一副氣哼哼的傲嬌模樣。
話一講完,身子再度來不及反應地一輕,雲梓焱已經將她打橫抱起。
他的臉露出了她熟悉的微笑,淺淺暖暖,「我知道你了不起。不過你再了不起,在我身邊,你也只是我的女人,比如現在,我想抱著你就能穩穩噹噹抱著你,容不得你反抗。」
話一說完,蘭花的腿便開始使勁蹬起來。
「你就從了吧,不要做無謂的掙扎了。」一步一步如同以前一樣走著樓梯上去,雲梓焱的笑聲清朗地響起,愜意而自得。
進了屋,蘭花輕巧地跳下,「雲梓焱,我去給你沏杯茶,你先坐著好好休息一番,回頭我們再好好聊聊。」
可當蘭花將茶水端來,看到雲梓焱的那一刻,全身卻猶如被定住一樣僵硬起來。
雲梓焱盤腿坐在沙發上成修鍊姿勢,他的雙眸緊閉,嘴角竟溢出一行鮮血。
「雲梓焱,你怎麼了?聖光廷是不是對你做了什麼手腳?」蘭花一把放下手中的茶水,快步而上。
嘭的一聲,蘭花驚呼一聲,身子被一股巨力掀翻,狠狠跌落地面。
與此同時,雲梓焱張開雙眸,一副完全漠然而高高在上的模樣,看向蘭花。
作者有話要說:這周單位培訓中,大後天還要考試,俺會按照隔日一更的頻率來更新,如果實在搞不定,俺會提前在文案請假。多謝大家的支持和關心,真的非常感動。俺給老公看了大家的留言,一臉激昂地說你看到沒,看到沒,這麼多人關心俺,俺睡不著覺的時候還要聽著乃時而磨牙時而打鼾,俺心情焦躁,不就是輕抽你兩巴,輕擰你幾下,已經算便宜你了好伐,還哼哼唧唧說神馬早上醒來發現臉瘦了,手臂腫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