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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古門

  蘭花爸的速度快得當真能攝影追風,此刻哪還有一副方才拖著腿蹣跚走進蘭花家門的模樣。


  他的左腿確實是瘸腿,身後還背著一個長長的包裹,若非如此,怕他的速度不僅於此。他的右腿每次在地面或牆壁上輕輕一點,整個人便猶如輕煙一般快得幾乎虛幻起來。


  夜色如洗,月朗星稀。喧囂的城市,只有在此刻才洗刷了白天的浮躁,瀰漫著蒼茫和靜寂。


  曾經的自己,站在這東華最為矚目的燕城巔峰,俯瞰著在他眼裡如同螻蟻般的一切。


  曾經的自己,一腔熱血祭軒轅,只想為家族家國戰盡最後一滴血,斷然不流一滴淚。


  曾經的自己,以為情愛只是脆弱男子的無聊遊戲,大丈夫鐵骨錚錚,須有凌雲之志。


  可所有的一切,卻在遇見她的時候變了。


  他螻蟻不如地活著。


  他幾欲淚盡而死。


  去他媽的豪情壯志,去他娘的英雄無悔,如果折損一身武功,生命消怠只能苟活一刻,只要能換回妻女雙雙在旁,他心甘情願!

  夜晚的涼風拂面,同樣拂起了心頭的千愁百緒。


  蘭花爸沉浸在自己的回憶過往之間,竟將雲梓焱是否能跟上他的事情忘得一乾二淨,只由著自己的腳步隨著心潮的起伏一降一升。


  蘭花爸飛身進入了燕城最大的原始公園「巨岩潭」,輕車熟路地來到了深處的一個巨岩環繞的深潭邊,站在一方平坦如鏡的巨岩上。


  站定的蘭花爸猛地一愣,朝自己的身後看了看,臉色突然變得奇怪。


  「糟糕,我這老糊塗,竟然把那小子落下了,也不管他修為如何就自顧跑來了。」蘭花爸無奈地嘆了一聲,正欲轉身朝來路找去。


  「伯父,您老人家果然老當益壯,才一會功夫就已經是城郊之遙。這要是白天里車水馬龍,在下估計就跟不上您了。」


  晴朗的男聲沒有絲毫喘氣的跡象,平穩地如同是坐著轎子來的。雖然這番話說得謙虛得太過,但其中的討好之意蘭花爸卻是聽出來了。


  本來已經轉身的蘭花爸身形一頓,雙瞳一縮,緩緩地重新回頭,看著已經站在他跟前的雲梓焱。


  他雖然未曾使盡全力,但以他的速度,就算是一流的武者跟來,也斷然不可能連心跳都無一絲一毫的變化。


  這小子,如深潭般不可測。彷彿閑庭散步,無論氣息,心跳,甚至血液的流動,都與方才在蘭花家裡從地上坐起來的時候一般無二。


  「小子,你藏得很深。」蘭花爸的聲音低沉,頗有種廉頗老矣的慨嘆。


  「伯父,您老人家藏得更深,連身邊最親近的人二十年來都一無所知。」雲梓焱淡淡道。


  想到蘭花一直擔心孤身一人的老父在鄉下照顧不好自己,或因為年老身殘受人欺負,雲梓焱心裡便有輕微的憤憤不平。蘭花哪裡知道自己的父親是深藏不露的絕頂高手,絕對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強悍武者。


  雲梓焱言語中的不平之氣蘭花爸如何聽不出來,苦笑一聲,微微側身,聲音沉緩,「你可知道,我為何要藏?」


  雲魔神撇撇嘴,輕嘆一聲,「還能有誰,自然是為了蘭花。」


  「不錯!」蘭花爸面向深潭,一臉的絡腮鬍子微微抖動,極度壓抑著的情緒猶如風雨欲來的天空,沉悶幽暗得叫人一顆心鼓動不止,他暗啞出聲,「我藏,是因我的承諾,我的女兒!」


  蘭花爸面朝的那面如鏡深潭,隨著「我的女兒」四個字落地鏗鏘,竟驟地泛起一個不小的波浪,偌大的漣漪瞬間泛開。


  雲梓焱那從來古井無波的心猛地一跳,不是因為蘭花爸話音中蘊藏的內力影響,而是這一字一頓的「我的女兒」四個字,蘭花爸說得有些生硬生疏,卻偏偏給人一個感覺,他是掏盡了所有心肺的力量和情感而喊出了這四個字。


  濃濃的心疼,憐愛,愧疚,悲痛,自責,卻由這簡簡單單的四個字,這歷盡滄桑起伏而壓抑暗啞的聲音,表達得淋漓盡致。


  他從未像其他父親一樣親昵地喊著女兒的小名,從未像其他父親一樣仁慈地將哭鼻子的女兒擁入懷中。


  可自蘭花離開家的每一天傍晚,他都會拖著腿,一個人走到那村道的出口處,眺望著那黃土泥濘,看不到盡頭的村路,心中一遍又一遍地問自己,「我的女兒今天可好,可開心,可受欺負了?」


  這四個字他在心裡叫喚了好多年,今天說出口時,才知道這份愛女之情,磅礴澎湃得讓他一顆心幾欲跳出胸腔。


  父愛如山,沉默,笨拙,可當任何惡劣危險的天氣來到之時,他卻願意在他身上挖一個深洞,讓你躲風避雨。


  蘭花爸深吸了一口氣,緩緩轉頭看著雲梓焱,「你知道像我們這類人,為家族,為權勢,為功名,為武道,可以不計代價,不擇手段,即便你能保持一心正義凜然,卻依舊免不了手染血腥,傷人奪命。」


  蘭花爸的眼神一暗,「我不希望我的女兒同樣過上這樣的日子。我和然兒唯一的掌上明珠,她值得更好的生活,恬淡,自由,平安,快樂!」


  「可蘭花,偏偏不是芸芸眾生中平凡的一個。」雲梓焱接著道。


  「沒錯,」蘭花爸的眼中迸射出濃濃的自豪,「秉承了她娘親的天賦,還有我對武學的悟性,我的女兒註定不平凡。」


  眼中的光芒一閃而沒,蘭花爸挺直繃緊的身子似乎一下鬆懈了下來,「從小我就知道她身具異能,我甚至不惜耗費功力和方法拖延她的覺醒和自主修鍊。除了教她揮刀,我從未教過她任何心法招式,可儘管這樣,陰差陽錯之下她還是進了古門。」


  輕嘆一聲,蘭花爸繼續道:「我悄悄來過幾次,甚至出手搞砸了蘭花參與的任務,希望古門能夠將她踢出去,讓她回到以前普普通通的生活,可,」蘭花爸苦笑,「我這女兒著實招人喜歡,明明在古門是無所作為的累贅,偏偏那些個王八蛋都與她親近得很。」


  雲梓焱搖搖頭,一聲嘆息,「你人不在江湖,你的心卻在江湖。你做出的所有決定,都是一個江湖人會做的決定,而非一個普通父親的選擇。你自認為父親當扛下所有苦痛壓力,可在我眼裡,你卻做了一件極為愚蠢的事情。」


  頓了頓,雲梓焱盯著蘭花爸那閃過一絲茫然的臉,「蘭花有權利知道你和你妻子的過去,身份,甚至是你們的選擇,坎坷。蘭花更有權力選擇她想過的生活。你認為你隱藏一切是為了保護她,你可曾想過你的疏離淡漠正正是蘭花不安悲哀的源頭。你認為她須過你為她選擇的生活,你又可曾想過或者在蘭花的心裡,與自己的父親並肩作戰,分甘同味才是最幸福的事情。」


  雲梓焱的質問讓蘭花爸的臉凜冽了起來,怒喝一聲,「你懂什麼?妻亡身殘,這就是我的結果,蘭花她能做什麼?就算能,我也不準!」


  蘭花爸猛吸幾口氣,暴怒的情緒漸漸平復下來,一瞬不瞬地盯著雲梓焱,「小子,我問你一個問題,你老實回答。」


  面對蘭花爸幾近無常的態度,雲梓焱一直從容不迫,「伯父請講。」


  蘭花爸的聲音很慢很堅定,「我知道你的修為不錯。我也不在乎你的師承身份過去,因為我女兒真心喜歡你。我只問你一句,如果讓你和我的女兒從此歸隱山田,平凡度日,你可願意?」


  沒有絲毫的猶豫停頓,雲梓焱脫口而出,「我願意。」


  雲梓焱的聲音依舊雲淡風輕,「嬌妻相伴,兒女繞膝,閑來無事打打獵,釣釣魚,喝喝茶,看看書,悠哉樂哉。如果這是蘭花的選擇,而非形勢所迫,我十分樂意。」


  就在蘭花爸臉色一松之時,雲梓焱頓了頓,「可是。」


  雲梓焱的兩個字讓蘭花爸的臉瞬間難看了起來,隱隱有怒火狠戾。


  果然,如此年輕功力便這般驚人的男子,如何願意甘於平庸,糊塗度日。蘭花爸的胸膛一鼓一沉,他在雲梓焱這樣的年齡,正是最叱吒風雲,意氣風發的時刻。


  雲梓焱的臉色隨著話語中的轉折微微冷凝,直視著蘭花爸那漸怒的雙眸,聲音清冷,「這種日子若是過得像伯父這般東躲西藏,憂慮重重,那就免了。我雲梓焱絕不允許自己的女人過得如此委屈。」


  咧嘴一笑,可聲音卻與暖暖的笑容截然相反,冷厲如冰,「我不介意,在我們一家人過這樣舒心的生活前,先將任何能夠威脅傷害到蘭花的人殺光屠盡!」


  最後四個字,雲梓焱毫不掩飾自己濃濃的殺意。


  殺心如箭,讓蘭花爸的身子難以自控地微微一顫。


  而隨即蘭花爸身軀一凜,怒喝出聲:「狂妄,你有什麼資格如此狂妄?」


  「伯父,不若今日我們賭一局?」雲梓焱緩緩出聲,「你若贏了,你的決定,我絕不二話。」頓了頓,「我若贏了,殺戮還是隱忍,由我決定!」抬眸,「伯父,難道你不敢?」


  「不敢?笑話!」蘭花爸的氣卻節節攀升,「如你所願!」


  鏘的一聲,蘭花爸背後的包裹竟發出陣陣低鳴。


  他站在那裡,身軀凜凜,猶如一柄直插入地的長刀,刀鋒凌厲,刀氣凌人!

  身後的樹葉簌簌落地,噼啪幾聲輕響,竟有不少樹枝被折斷。


  未曾出鞘的刀,其刀氣,竟凝實至如斯境地。


  一聲低嘯,在深夜裡如同獸吼,一道光影從眼前劃過。


  偌大的深潭,嘭的一聲從中間被劃開,猶如巨刀斬入水面。


  定眼看去,蘭花爸的手中已然多了一柄黑色巨刀。


  通體漆黑,只是血槽猶如暗紅的蛇體,爬在刀身之上,那嗜血凶厲的氣息,幾乎可以震碎普通人的心脈。只可惜,刀尖之上,一道划痕深深刻入刀面,想來是與其他武器硬碰造成的破損。


  看到墨刀,雲梓焱的神色卻變得奇怪。


  蘭花爸悶哼一聲,看到這柄刀的人,沒有一人是神情平靜的。


  刀在手,手握刀,蘭花爸的右手緩緩上抬,慢得猶如蝸牛爬步。


  平肩處,刀停。


  「此刀名為雷炎,我十三歲首次執刀,引刀氣入體,雙膝骨碎,二十三歲起,執此刀傷人無數,命祭刀者上百。」此刻的蘭花爸,一發一膚,猶如縱橫的刀氣,冷漠無情,殺意凜然。


  「刀斷情殤淚傾流,青燈對影最相思,雷炎為筆血為墨,斬盡天下蒼穹落。」鐵漢柔情,鐵骨錚錚,脈脈深情,盡訴於這一行一句之間。


  「小心!」隨著蘭花爸低喝一聲,刀橫空而出。


  與蘭花當日的招式無異,只是此時的刀勢,不知要凌冽多少。


  刀氣使得兩人之間的空氣似乎剎那間扭曲起來。所站的巨岩上,隨著刀氣蔓延,出現了數十道彎弧形的刀痕,入岩三分。


  眼看刀氣來到雲梓焱跟前,雲梓焱似乎還一無所覺。


  雷炎刀竟然出現在自己的眼前,雲梓焱確實有些不冷靜。


  雷炎刀既然出現,意味著其他五件兵器很可能也存於這世間,如果再次集齊五大神兵,自己是不是就能帶著蘭花回到雲朝?


  「混蛋小子,你在發什麼愣?」蘭花爸一臉急色,大吼出聲。


  刀氣難收,蘭花爸急得一跺腳,正欲欺身而上將雲梓焱推開。


  可就在此時,令他瞠目結舌的一幕發生了。


  雲梓焱的右手很是輕巧地在身前一掃而過,一股極陰極寒的氣息如同水面上的漣漪泛開。


  刀氣所觸,盡皆消融。


  一股冷徹入骨的感覺鑽入了腳面,竟令蘭花爸狠狠打了一個哆嗦。


  三米之內的樹木,全數枯萎。


  可接下來,蘭花爸驟感手中的雷炎刀一陣抖顫。


  雲梓焱的左手,出現了一團紫金色的火焰。


  陰寒盡驅,火焰燎原。


  枯萎的樹枝殘根,頃刻之間化為灰燼。


  內力護體,蘭花爸眼中的震驚昭然可見。


  可令他心神大亂的是,從火焰出現的那一刻起,雷炎刀竟竭力地想要掙脫於他右手。


  「過來。」雲梓焱的聲音很輕。


  可就這一聲輕響,蘭花爸手中的雷炎刀終於脫手而出,直射雲梓焱的方向。


  雷炎刀直竄入雲梓焱手中的那團火焰。


  雲梓焱右手持刀,左手輕輕撫過刀身,彷彿在安撫自己的孩兒般。原本輕顫低鳴,桀驁不馴的雷炎刀,竟緩緩安靜下來。原本略顯暗淡的刀身,濃郁得發亮的黑色開始緩緩流動。


  五大神兵,之所以名冠天下,那是因為他們都誕生於紫金極炎之中。回到這團紫炎,就仿若回到了它的誕生之地。神兵有靈,這對他們來說,是何等誘惑和渴望。


  蘭花爸眼珠子瞪得幾欲出框。雙方對陣,陪同自己多年的兵器竟然溫順地跑到了對方的手中,這是何等的荒謬可笑。


  雲梓焱的聲音多了一份戲謔,「雷炎刀於你,是左膀右臂的朋友,對我,」雲梓焱眨眨眼,「卻是親如兒女般的孺慕之情。」


  話音一落,雲梓焱的右手順勢一拋。


  雷炎刀如同破空而出的一道黑色閃電,直插入深潭之處。刀身的恐怖熱量,蒸發了大量潭面上的水。一時之間,雲霧飄渺,美不勝收。


  「我的刀!」蘭花爸這一驚非同小可,就想躍入水面。


  可雲梓焱的聲音卻飄至耳際:「伯父,你也接我一招。」


  鋪天蓋地的炙熱朝自己身上壓縮,蘭花爸的一聲低吼,雙腿猶如扎入巨岩之下的虯根,雙掌一托而起。


  紅色炫目的火焰,化為一柄巨刀,從上至下劈砍而下。


  巨刀與蘭花爸的雙手最終觸碰在一起,蘭花爸的眼神猛地一震。


  上身的衣裳,從與火刀相擊的手臂開始,燃燒盡焚。蔓延到腰際的時候雲魔神眼瞳微縮,左手化爪猛地一扯,蘭花爸頭頂的火焰猶如被吞噬般消失殆盡。


  雲魔神輕咳一聲,「伯父,看在我給你留下這遮羞的長褲上,認輸一事當無需爭辯了吧。」


  蘭花爸嘴角一抽,漲紅了臉,「臭小子,你把我的刀扔了,老子還想找你拚命,輸什麼輸?」


  話音剛落,一聲低嘯,雷炎刀破水而出。


  蘭花爸自然而然伸出右手,握住。


  此時的雷炎刀,不復往日蒙塵般的末路英雄之氣,刀身漆黑如墨,色澤流動。而最重要的是,蘭花爸的身子猛地一顫,原先與另一神器碰撞所造成的裂痕,竟已不復存在。


  「這,這怎麼可能?」蘭花爸幾乎站立不穩,看著雲梓焱,欲言又止。


  雲梓焱轉身,「伯父,天色不早,蘭花向來睡得淺,要是發現我兩都不見了,怕會著急。咱們還是趕緊回家。」頓了頓,雲梓焱邁開了步伐,「雷炎刀譜,你只練了刀柄上的一式,刀身分七截,一截一式,共八式刀法。」


  「什麼?」蘭花爸心中一顫。他們曾經試過無數的方法想要煉化刀身,重現刀柄所說的八式炎刀舞,可一直無果。


  蘭花爸強忍住內心的震撼,猛一跺腳,追了上去,「小子,經此一戰,我已經力乏了,咱慢慢走,慢慢聊。」


  「我尚有餘力,可以背著你走,伯父。」


  「不行,男男授受不親。」


  「不行,蘭花怕已經在家等得著急。」


  「不行?不行我回去就告訴閨女你把我揍成這般狼狽模樣。」


  兩人就這樣你一聲我一句地消失在原地,徒留滿地蒼夷。


  就在翁婿一戰告一段落的同時,城郊另一處,也上演著一場極其慘烈的爭鬥。


  楊翩舞與楊家整八名高手,正欲十幾個黑衣人和兩個詭異的白袍人惡戰。


  楊翩舞出行的車隊遭到了流沐一族再一次狙擊。雖然經上次一事後,楊翩舞身邊的高手增加了不少,可今日同流沐一族同來的兩名白袍人,卻詭異的叫人心驚膽顫。


  但凡被他們的手掌擊中心臟,手指插入,全身精血功力就被巨大的吸力一扯而出,五臟俱融。


  楊家已有兩名高手這般可怖地死去。


  剩下六人護著楊翩舞,且戰且退。


  交戰的猛烈讓楊翩舞不慎被己方人一撞,這一撞,恰巧撞到了楊翩舞身上的手機按鍵,恰巧撥通的是蘭花的快捷鍵。


  蘭花睡眼惺忪地被鈴聲吵醒,看到是楊翩舞的電話,很快就按了接聽鍵。


  蘭花打了幾聲招呼,沒有聽到楊翩舞的回應。漸漸清醒過來的蘭花,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楊翩舞那邊傳來不絕於耳的廝殺聲和楊家人的悲憤之聲。


  蘭花二話不說,衝下了樓。


  「大小姐。」熊大的身子出現在小區的門口。


  「熊大,快,我要車。」


  蘭花坐在熊大的車上,靠著接通的電話進行衛星追蹤定位,車子迅速地趕往出事的地方。


  楊家六人站成一個防守劍陣,將楊翩舞牢牢圍在中央。


  「小姐,撐下去,撐下去老爺子他們就到了!」


  可就在此時,一旁站著的白衣人似乎耐性已失,蒼白的手掌如同地獄的冥手,向站在主位的楊家人抓來。


  楊家人一劍盪開他的手掌,卻沒料到白衣人寬大的白袍后,隱藏著流沐家的兩名黑衣人。


  眼看避無可避之時,兩條拇指粗的綠色藤蔓,詭異得穿過楊家人站位的間隙,狠狠抽在了黑衣人的身上。


  一道高大的身影,毫無徵兆地出現在那名楊家人的身前,兩拳齊發。兩名黑衣人竟生生化為兩尊冰雕,碎地身亡。


  蘭花就站在熊大的吉普車頂,長發瑩綠奪目,兩道上下翻滾的藤蔓,從她的手腕延伸而出。綠色的淺芒拂過楊家人的身上,他們驚詫地發現自己原本疲極的身子似乎好轉了些。


  熊大彪悍的身子重新落在了蘭花的身邊,微微躬身,「大小姐,要殺光么?」熊大眼中的厲色一閃而沒。


  作者有話要說:

  鄭而重之多謝給俺投雷投彈的讀者。求花求草求吻的留言和感謝我總是變著花樣說,關於霸王票的多謝卻一直在有話說一筆帶過。這是你們額外的付出,儘管心裡深深感謝你們這份心意和支持,卻總怕自己言語不當,讓大家覺得我在求雷求彈而感覺不舒服。


  這兩天發現123言情首頁多了一個霸王票榜,妖孽,寵妻,憨妻赫然都在榜上。挺直了腰板,漲大了腦袋沐浴在榮光之下的大餅,心裡說不出內疚滋味。這份感動,感謝和感恩自己從未大大方方,大大聲聲地像平時賣萌感謝大家留言的時候說出來。曾經的一語帶過,曾經私下留言回復的感謝,今天,就容許大餅彎個腰,抱個拳,鄭而重之地說聲感謝。


  再抱個拳,向所有的讀者朋友說聲多謝,還要一如既往,哈哈,求留言求濕吻!

  一路有你,我心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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