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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古門

  梵卓的眼睛落在了雲梓焱的身上,身子微不可見一震,眼眸漸漸蒙上了一層寒意,原本燦爛的笑容也消失了。


  不約而同地,雲梓焱同時瞥過他一眼,口中卻喊了一句:「布善,換道,拐彎。」


  布善豈敢怠慢,一個剎車,等著那豪華長車揚塵而去,他才驟地打了方向盤,朝另一條路上疾奔而去,而前者,也沒有再跟上。


  「這賊眉鼠眼的傢伙是誰?」雲魔神的聲音慢條斯理。


  賊眉鼠眼,蘭花愣了愣,突然噗哧一笑。


  梵卓那樣的人,簡直可以作為定力測試儀,尤其是當他微笑的時候,那雙碧藍色的眼睛簡直可以將你的靈魂也吸溺進去。能在他的微笑下挺住十秒不失神,那就算是定力頗高的人了。如此鬼斧神工方能鑄造的英俊面容,在雲梓焱的口中說出來,竟然是賊眉鼠眼。


  蘭花的眼睛閃亮閃亮的,身子慢慢地坐正挺拔了起來,雙手一交叉,腿也翹起來,「雲梓焱,你這話說得有點不對味呀。」蘭花眨眨眼,「剛才那人,自然是我的朋友。」


  司機座上的布善心裡是連連嘆氣,前輩哪前輩,你說你咋就那麼實心眼呢?吃醋吃得這樣冠冕堂皇,還睜眼瞎地貶低情敵,簡直就是下策,下下策。你應該幽怨的說一聲:香車美男,好一個富貴公子哥兒,比我確實強多了。女孩子聽到這樣的話通常都會心疼地說一句:「誰說的,他哪裡比你好了。」


  以退為進,是男人都該懂的嘛。


  蘭花的話剛說完,雲梓焱的眼睛便半眯了起來,聲音中多了幾分暗啞,欺身而上,越發地靠近蘭花,「朋友?跟我說說,是多親近的朋友?」


  雲梓焱的身子一靠近,蘭花立刻感受到傳遞而來的壓迫感,更讓她想起當日在血天堂,梵卓靠近她的那個場景。蘭花垂下眼眸,細細的聲音傳來:「就像你現在跟我這樣的距離。」


  布善握著方向盤的手明顯一顫,姑奶奶,你為毛這麼直白,你不曉得什麼叫white lie么?你不曉得善意的謊言是愛情和婚姻的遮羞布么?

  布善突然有了高聲歌唱的靈感,歌名叫做《當愛情傻姑遇上愛情醋男》。


  蘭花垂著頭,感覺到某人的呼吸變淺了,自己頭頂有點發熱,顯然某人的眼神有點燒灼了。蘭花語不驚人死不休地又諾諾說了一句:「我們,我們還有過肌膚之親。」


  啪嗒,布善握著方向盤的右手突然滑落,狠狠拍了大腿一下。


  雲魔神的眉挑得老高,聲音猶如從牙縫裡蹦出來:「都親哪了?」


  蘭花突然抬起頭,眼彎彎,笑盈盈,脆生生地說了一句:「我的手親到他的臉了,因為本姑娘颳了他兩巴掌。」


  看著雲梓焱瞬間的愕然,蘭花突然伸出手,捏住了雲梓焱的臉頰,「雲梓焱,你要不要也來親近親近。」


  布善只感覺自己的心哪,就跟拔腿毛似的,一根根地痛哪,你很難預料,拔到哪一根才算乾淨了。布善第一次感覺路漫漫且遙遙,蘭花的家,咋就這麼遠呢。


  「你戲弄我?」眼前的男人身子一放鬆,整個人又一副懶洋洋的模樣,可偏偏這幅摸樣卻甚能蠱惑人,「回家我們就好好親近親近,只要你喜歡,我樂意奉陪。」


  好不容易佔上風的蘭花,卻在聽到雲梓焱的這句話是又紅了整個臉,尤其是看到前面那個一反常態老實開車的布善。


  「兩巴掌,」雲魔神摸摸鼻尖,「你的手還是得碰到他的臉,他賺到了。下一次見到他,我要送他兩拳,把他占的這個便宜拿回來才是。」


  布善咬著下唇,生平第一次眼淚想奪眶而出。不帶這樣高調地蠻不講理哪。什麼飛揚跋扈,霸道自傲的世家子弟,在這雲前輩的面前,連抬腳的資格都沒有。颳了人家兩巴掌人家不疼的嗎?還吃虧!


  布善下了決定,回頭遇見古門的那幫兄弟,一定要鄭而重之地跟他們說一句:「珍愛生命,遠離蘭花。」雲前輩要揮個兩拳,一拳送你上西天,一拳剛好幫你刨個坑野埋了。


  梵卓坐在車裡,眼眸深沉,情緒顯然不是很佳。


  「傑斯,你看到方才那個年輕男子了么?他是否到過血天堂。」


  老管家傑斯連忙回答:「少爺,我看到他們的時候並沒有見到此人。但據說隨同而來的人中,還有一人因為不是超能者而被留在外面。回去我就把當天輪到接待的兩人叫來確認一下。」


  梵卓點頭,沉吟片刻,「那天在林子里發現的幾十隻死去的蝙蝠,找到死因了么?」


  傑斯的眼中露出了一絲頗為忌憚的神色,「他們查驗過,沒有明顯的外傷,只有一個理由。」傑斯頓了頓,看到梵卓閃過一絲不耐之色,低頭:「殺氣或者是屬於死亡的力量,與少爺的力量,有極為相似的地方。」


  「哦,」梵卓的聲音聽不出喜怒,「最近他們有沒有什麼動靜?」


  傑斯臉色一變,「少爺,你是懷疑?」


  梵卓一抬手,傑斯立刻噤言,「讓情報網路給我集中力量,關注他們的動靜。」


  「是。」傑斯低頭,「少爺,瑪羅族人違背公約,到了燕城。」


  「哦?」梵卓后靠的身子坐直了起來,顯然頗有興趣:「什麼使得他們鋌而走險,來到古門的眼皮底下?」


  「據說是為了找一個人。」傑斯說得很慢。


  梵卓的臉色變得凝重了起來,「你說是三個月前毀了他們聖壇,殺了三名聖者,三十名幽冥戰士的那個人。」


  「必定是他。」傑斯回答「而且,此人的身份已經確認。」


  梵卓的眼神一凜,微微側頭。


  傑斯沉寂了幾秒,極為艱難地說了三個字:「大肥貓。」


  如此有趣的綽號,梵卓聽起來卻沒有絲毫的好笑的神情,反倒深吸了一口氣,「二十五年前大鬧聖光廷,造成聖光廷有史以來最大一次重創。」梵卓輕笑一聲:「即便是我,全力出手,給我們的老對手造成的重創,怕也只能與他相當。」


  梵卓輕嘆一聲,「一戰成名,被譽為世上最強大的異能者。只可惜,曇花一現,卻再也沒有出現。沒想到這傢伙再一次出現,又鬧出這麼大的動靜。」摸了摸手指上那枚血紅色的戒指,「我很想見見,這傳說中的傢伙,究竟長得什麼模樣。」


  「燕城要熱鬧了,古門那些傢伙怕要忙得個焦頭爛額。」梵卓笑了笑,笑容宛如晨光般炫目,「只可惜,目前我最大的興趣,就是那個扇了我兩巴掌的小丫頭。」


  布善將兩個人送到家中,發現自己早已汗流浹背。


  蘭花還好心地問了他一句:「布善,你今天是怎麼了,也沒見你說話。」蘭花聲音中多了關切:「布善,你是不是方才跟瑪羅人交手受傷了?」


  「沒,沒,」看著蘭花趴上前座想看看他,急得趕緊直擺手。楊大王,你那嬌柔的小手丫兒可千萬別搭在我身上,一搭上,小爺我還能不能開車回家就懸了。


  蘭花輕舒了一口氣,「是我考慮不周了,經過一番戰鬥,你必定是累了,剛剛應該讓雲梓焱開車才對。」


  話音剛落,布善立馬喊了一聲:「不敢,不敢。」


  蘭花啐了一聲,「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用得著嚇成這樣么。」蘭花搖搖頭,和雲梓焱下車了。


  蘭花哪知道,布善的這句不敢,是真不敢,如今借他三個膽,他也不敢吆喝雲梓焱開車哪。


  蘭花看著布善一臉諂媚地探出頭來,揮揮手:「您好好休息,我先走了。」這才開了車,緩緩離開。


  感覺到自己的手被牽住,蘭花回頭,看到雲梓焱一臉淡如清風的笑:「走吧,回家。」


  蘭花的心瞬間溢滿了叫做幸福的感覺,任由他牽著手,兩人並肩走進了大院里。


  「他送了什麼禮物給你?」幽幽的一句話突然在蘭花的耳邊響起。


  蘭花噗嗤一笑,「呦,你還惦記著這事哪。」女孩子的心思哪,看著自己的男人吃醋,那比一句甜言蜜語還要戳中心窩。


  「我也不知道,一回來就扔一邊去了。」蘭花手指在雲梓焱的掌心輕輕撓了撓,「血天堂的人送的東西,我才不稀罕。利用像巨震龍那樣的殺人狂魔賺錢,我都怕他送的東西,上面還沾著血腥。」


  蘭花哼了一聲,突然一笑,「不過我倒要謝謝另外一個人。那戴著狼面具的人把巨震龍給撂趴下了,我在血天堂贏的五百萬,也算是他送給我的一份大禮。可惜了,見不到他的人,要見著了我一定要好好謝謝他一番。這樣的禮物,才是我喜歡的。」


  感覺到握著自己的手一緊,雲梓焱突然站停,眼中笑意粲然,「你真的喜歡?」


  「喜歡就是喜歡。」蘭花輕哼一聲,手指在雲梓焱那堅實如鐵的胸膛處戳了戳,「難不成你以前說的喜歡,都是假的?」


  雲梓焱沒有說話。蘭花感覺自己身子一輕,又被雲梓焱給抱了起來。


  他就這樣大大方方地抱著她,大步地往前走。


  蘭花住的院子是個半新不舊宿舍樓。蘭花的人嘴甜老實,跟院里的大多數人關係都不錯。


  很多經過的鄰居看著蘭花紅著臉被一個帥氣的大小夥子抱在懷裡,非但沒有責備什麼世風日下,親熱都親熱到外頭來的閑言碎語,反倒一個個友好地點頭示意,老太太們還掩嘴偷笑。因為這樣一對男女,實在太過賞心悅目。


  蘭花的家住在十三樓,雲梓焱沒有走電梯,反倒開始爬樓梯。


  「雲梓焱,放我下來,做電梯上去。」蘭花臉皮薄,蹬了幾下腿。


  雲梓焱的腳步矯健平穩,氣不喘臉不紅地在蘭花的耳邊說了句:「男人的喜歡,通常不是說出來,而是做出來的。」


  作者有話要說:

  晉哥哥這兩天抽得*迭起,前天刷了一個晚上,寥寥幾條手機留言讓這個孤寂的晚上越發的清冷,最後俺一記升龍拳,砸了自己下巴,倒床睡覺,再也不用每刷一次留言就捧著發疼的心肝顫。晉哥哥,你今天可千萬別再抽了,抽多了菊花松啥也留不住哪。抹淚。明天更新,謝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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