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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古門

  雷炎山脈,是天下武器製造的聖地,門下子弟個個都是玩火的高手。其掌門之人,雲王朝那對娘子熱情如火十幾年如一日的雲三王爺雲橫熙,亦被譽為當今天下第一妖孽,要不小心招惹了,連根毛也別想留下,雲妖孽一彈指,直接將你燒得灰飛煙滅。


  此刻在雷炎山脈,離地心火脈數百米之遙,聚集了當今雲王朝最頂尖的掌權者。平時或不怒而威,或瀟洒愜意的眾人此刻無一例外,眼中儘是焦慮,擔心,不安,以居中的女子為最。


  居中的女子一身淡紫衣裙,眉如柳彎,眸如湖水,有著成熟女子的魅惑天成,這便是天下女子艷羨不已雲三王妃,向桃花。


  向桃花雙臂交叉於胸前,神情憤憤不平:「死妖孽,臭妖孽,好端端的怎的就把五大神兵藏在了雷炎地心中,我還真能拋夫棄子跑了不成。哼,要是兒子有個三長兩短,下半輩子就別想上得了老娘的床!」


  此處自要交代一番,桃花王妃乃穿越人士,在此愛/情/事業兩豐收。傳言中只要聚集雷炎山脈的五大神兵利器雷炎刀,天玄劍,九黎鞭,破塵錘,枯元弓,便能打破空間的通道,到達另外一個未知的世界。於是乎,愛妻人士雲王爺將五大神兵藏到這雷炎地心中,放眼天下,除了煉成紫金極焰得他能夠踏足此地,其餘的人怕是只要身處百米之內,便會化為灰燼,滋養沃土。


  向桃花身邊一個容顏與她有幾分相似的俊朗男子一臉無奈地道:「娘親,你這句話對爹來說就是殺手鐧,二十多年來屢試不爽。你放心,三弟不是魯莽之人,他這樣做,必定有他的原因。」


  他們三兄弟雖是向桃花一胎所生,長相卻各異。酷似娘親的他雲梓火,如今已經接替了大伯的皇位,成為一國之主。酷似父親的二弟雲梓炎已然成為雷炎山脈第三代掌門,執掌江湖。而說起這個三弟雲梓焱,雲梓火搖搖頭,從不顯山露水,縱是身邊親近之人亦看不透這個三弟的心思深淺。但凡雲王朝核心之人都知道,雲小三對他那個叱吒風雲的妖孽爹也從不買賬。


  旁邊一個小胖子聽完桃花的話,嘟喃了一句:「三叔瞎緊張,三哥進入地心保證連根毛都燒不著,再說了,三哥進去了本來就沒想過出來。」


  言畢,小胖子身邊一個噸位驚人的大胖子,蒲扇般的手啪地一下朝他的腦袋瓜子掃了過去:「雲小胖,你又胡說八道,什麼叫進去了就不出來,有你這樣說話的么?」


  此兩胖子,正是雲王朝的上任皇帝雲橫兆與其兒子云梓韓。


  向桃花和身邊的兩個年輕男子同時轉過頭來。桃花的聲音中多了幾分凝重:「梓韓,你可是知道你三哥的打算,平日里你與小三走得最近,你可不許瞞著我,要不然,」向桃花擺出一副後娘臉:「回頭你跟熊小錢的親事,三嬸就給你整黃了!」


  向桃花擺了個大紅臉,隨即又一副狼外婆的模樣循循善誘道:「小胖,你可知道,進入雷炎地心起碼要修鍊到紫金極炎,這天下,目前可就你三叔一人辦得到。其他任何人進去,下場只有一個,塵歸塵,土歸土。」


  雲梓韓小胖手連連擺動,雲朝皇室,有三個人萬莫不能得罪。一個是妖孽三叔,一個是被譽為太上妖孽的三嬸,還有一個,就是他最親近的三哥魔神小三。


  雲小胖可憐兮兮地道:「三嬸,三哥進去了確實沒事。不就是紫金極炎么,三哥哥早幾年就煉成了,還不是怕刺激到三叔才一直瞞著。」


  「什麼?」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雲小胖的身上。繼承了雷炎山之主位置的老二雲梓炎眼中沒有嫉妒,反而是欣喜:「三弟真的煉成了?」只有他才知道紫金極炎,這幾乎屬於傳說中的武學有多難達成,即使是父親雲橫熙,也是因緣際會之下成就這門近乎神話的武學。


  雲小胖撇撇嘴,「三哥確實煉成了,而且自小藏在三哥體內的那股陰寒之力,其厲害之處,幾乎可以與紫金極炎媲美。三哥這次進入雷炎地心中,」小胖子抬眼瞄了瞄向桃花,欲言又止:「三哥就是,就是為了集齊五大神兵,看看能否解開其中之密,回到三嬸出生的那個地方。」


  一番話讓全場安靜了下來,一*熱浪席捲而來,似乎也沒有那麼灼熱難耐。


  向桃花的眼中神色複雜,望著遠處那灼熱得讓空氣也扭曲起來的雷炎地心,心情突然沒有方才那般擔憂難受。


  她穿越而來,收穫了無以倫比的愛情,親情,友情。如果雲梓焱能替她穿越回到原來的世界,這是不是也是對她內心那份缺失的一種填補?

  雷炎地心中,滾燙的岩漿流淌,炙熱的熔岩好像一塊塊燃燒的火炭。


  在這難以想象的溫度下,幾近任何生物都沒有存活的可能。可此刻在這雷炎地心中,一名年輕男子卻詭異地站在那裡,面不改色,正是雲橫熙和向桃花的第三子云梓焱。


  雲梓焱有著標杆般筆挺的身材,五官輪廓分明而深邃,他的雙眸猶如是這炙熱難耐的雷炎地心中僅存的一脈幽泉,仿若只消看上一眼,便能將你的魂魄吸溺其中無法自拔。他說不上特別的俊美,但那種清冷疏狂的恣意,卻讓人覺得,風華絕倫亦不過如此。


  雲梓焱的身上有一股極為陰冷的氣息。這可怕的冷冽,使他整個人如同一座永遠不會融化的冰山,站在雷炎地心中,連身上的衣裳都未曾有絲毫燃燒的跡象。


  雲梓焱頭微仰,神情專註地看著懸浮在火焰中的五件兵器。


  雷炎刀,古玄劍,枯元弓,破塵錘,九黎鞭,這屬於雷炎山傳承下來的五大神兵,此刻正懸浮於空中,以一種玄奧的軌跡在移動。


  相傳在這雷炎地心之中,只要集齊五大神兵,便能夠開啟時空交錯之路。


  刀劍為引,鞭弓相牽,一錘破俗塵。


  雲梓焱的眼神越發的堅定,修長的雙手開始緩緩地抬起。


  他的左手處,一團紫色的火焰悄然出現,火焰的中心有淡淡的金芒涌動。隨著紫金火焰的出現,地心處的熔漿仿若受到某種召喚般,涌動得越發的激烈。


  他的右手處,與此同時出現了一團黑色的火焰。與紫金火焰背道而馳,黑色的火焰一出現,右邊的熔岩呈現的火光竟瞬間消失,仿若被寒冰澆滅一般。


  極熱與極冷,兩種最為極端的力量同時在雲梓焱的雙手中呈現。


  雲梓焱緩緩地閉上雙眼。打他還在娘胎的時候,他的父親雲三王爺雲橫熙遭遇暗算,被極為詭異的噬魂匕刺中。噬魂匕噬魂食魄,為了避免一身功力盡毀,父親將自身的雷炎功力傳入了母親向桃花體內。正是因為從娘胎里便接受父親那精純強悍的雷炎功力的溫養,他們三兄弟修鍊雷炎功法事半功倍,成效顯著。


  而他較之兩位兄長不同的是,當初刺入父親身上的噬魂匕,那至陰之毒的氣息竟然盤踞在他的體內。極陽極陰在他體內涇渭分明。他修鍊的速度簡直達到了天妒人怨的可怕程度。但有得必有失,每月總有一天,盤踞在他體內這截然不同的兩種功力會在他的體內爭鬥一番,那種感覺簡直生不如死。而隨著他功力的提高,這樣的折磨越演越烈。


  一直以來,除了雲小胖,沒有人知道這件事情。他亦不想讓雙親擔心。但長此下去,他無法保證自己最終會不會落得一個神智盡失甚至灰飛煙滅的下場。


  而真正令他做出這個決定的是冥冥中,他總能感受到一股召喚,似乎唯此一途,方能夠解除他的困境。


  雲梓焱猛地睜開雙眼,甩出了手中那一紫一黑兩團火焰。


  火焰在空中相碰,無比詭異地相融。隨著至陰至陽的相融,空中那懸浮的五柄神兵發出五聲各不相同的清吟,在那團紫黑色火焰的外圍環成一圈。


  令人驚嘆的事情出現了。五柄神兵環繞的圓圈前方,炙熱流淌的熔漿消失了,前方是看不到盡頭的黑色。


  整個地心開始晃動,雲梓焱緩緩回頭,看向外面親人駐足的方向,身子一晃,踏入了那由五柄神兵圍成的圓門之中。


  而隨著雲梓焱的進入,鏘的一聲五柄神兵也隨之消失,雷炎地心又恢復了往日的模樣。


  「臭小子,還不趕緊跟老子回去!」一聲彪悍的聲音傳來,又一個男子出現在雷炎地心中。


  男子長得極為俊美,沒有年輕男子的輕狂,卻依舊有著身居高位的跋扈。男子的雙眸紅芒閃爍,只著一條紫黑長褲,上身□□,全身上下洋溢著極強的爆發力,後背雙臂處紅色的鳳翼圖騰炫目得叫人挪不開眼睛。


  正是如今天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第一人云橫熙。只是雲三王爺家喻戶曉,被廣大足不出戶的深閨婦人,僻野鄉民所熟識的不是他在武林的地位,而是他堪稱極品的妻奴行徑。


  雲橫熙猛地站停,環顧四周,眼睛落在雷炎地心裡的一塊熔岩處。


  熔岩上境隱隱有黑色的字跡:「爹,娘,孩兒出趟遠門,保重,勿念。」


  啪,雲橫熙大掌一掃,本欲將那寫著字跡的熔岩拍塌,手在空中還是不忍地轉了個方向,將另一側的熔岩拍得個稀巴爛。


  「臭小子,混小子,沒良心的狼小子,竟然一點也不將你老爹放在眼裡。」雲三王爺叫囂起來,聲音由強到弱,最後竟可憐兮兮地道:「不把老爹放在眼裡,好歹也放在心上,你這一走,老爹下半輩子的性福啊,要被禁床了,老子的日子可怎麼過哪!」


  雲三王爺哼哼唧唧,無奈地轉身離去。


  雲三王爺的身影出現在眾人的眼前。


  看著獨自一人出來的雲橫熙,眾人眼神都暗淡了下來。


  向桃花的聲音多了一絲傷感:「妖孽,小三呢?真的離開了么?」


  點點頭,雲橫熙輕聲道:「臭小子留了話,說出趟遠門,要我們無需挂念。五大神兵隨同消失,他應該成功了!臭小子竟然有這等本事,當真瞞得緊實,連老子都不知道!」


  「你還好意思說?」向桃花戳了戳雲橫熙那依舊□□的胸膛:「兒子是你的,你一點都不關心,整日里聲色犬馬胡作非為。」一跺腳,向桃花轉身離開:「今晚不許進我的房,上我的床!」


  其他人各自離開,方才的感傷倒讓桃花的最後一句話給衝散了不少。


  唯有如此堅強特別的娘親方有如此獨立特行的兒子。


  最陰鬱的莫過於兩人。


  雲小胖一路念念叨叨,一臉怨婦模樣:「三哥啊,你走了,我賺的錢給誰花哪。」


  另一個,便是極端委屈氣憤鬱悶兼欲求不滿的雲三王爺。


  就在雲王爺獨自神傷魂斷之時,大兒子云梓火悄悄地湊了過來,「爹,娘親只說今晚不許你進房,今晚而已,你若覺得寂寞,兒子和弟弟妹妹陪你共飲一場,無醉不歸!」


  原本打算安撫一下老爹的情緒,哪知道雲三王爺眼睛一亮,拍了拍兒子的肩膀:「好小子,果然知道爹的心意。」摸了摸下巴,雲王爺不無得意地道:「人醉了,都會犯錯的,犯的錯,都是可以原諒的。酒後亂性,酒後亂性哪!」


  這個晚上對雲皇室來說,註定是一個不眠之夜,對遠在另一個時空的楊蘭花來說,同樣是一個改變她一生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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