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奇葩的人
吳晗被喚回神，瞧著眼前的江逸辰和樂如意，那眼神，頓時茫然。咦？他們來自己麵前做什麽？
江逸辰的額角突突的直跳，忍著把吳晗丟出去的想法，伸手將他拽起來，“包子的手，你到底要拖到什麽時候？”
吳晗這才一副思緒終於從遙遠的塞外收回來的感覺，趕緊將注意力放到了的樂如意的手上。
“你手上，塗抹了什麽東西？” 說著，吳晗還伸手捏了捏樂如意的手背，絲絲滑滑的，怎麽保養的那麽好？
‘啪’的一聲，江逸辰瞧著吳晗那手不太對勁，上前就給了一巴掌，“瞎摸什麽呢？”
吳晗委屈的縮回手，瞧著自己手上的紅掌印，撇了撇嘴角，那他不是瞧著樂如意的手背上滑滑嫩嫩，所以才好奇嘛！
“廢什麽話！趕緊的！”江逸辰瞧著樂如意吃飽喝足的樣子，那眼皮快要打起架來，伸手便攬住了她的肩膀，讓她依靠自己的懷裏，“一會包子要休息了！”
吳晗聞言，手腳立刻麻利的拿出自己所弄好的草團子，一點一點的覆蓋在樂如意的手指上。
清清涼涼的舒服感立刻讓樂如意睜大了眼，好奇的瞧著吳晗手中調出來的東西。
“怎麽樣？神奇吧！”吳晗瞧著樂如意睜大了眸子，得意洋洋的仰起腦袋，很是傲嬌。
樂如意怪異的瞥了一眼得意的吳晗，“ 吳爺，這東西，就是程大娘給如意塗得的啊！”
吳晗的手頓時頓了頓，隨後，又神色自若的走到一旁，拿起一個白色瓷瓶，從裏麵倒出來一些白色的粉末來，融入到他調好的藥膏裏麵。待所有東西都調好之後，這才轉身再次走到樂如意的麵前。
樂如意瞧著吳晗在裏麵加了點東西，可是她也沒感覺到有什麽不一樣的地方。疑惑的抬頭瞧了眼江逸辰。
江逸辰拍了拍樂如意的腦袋，吳晗那瓷瓶裏麵裝的是什麽，他一眼便是知曉那是什麽。看起來，這吳晗是要和他徹夜長談了？
擰了擰眉，江逸辰心裏有些不太高興了，這晚上好不容易給包子下了點東西，可以安安穩穩的抱著包子睡覺，和一個大男人徹夜談心？未免有點浪費時間。
“我知道你嫌棄我！”就在江逸辰暗自嫌棄的時候，吳晗突然出了聲，“但，好歹你也看在我拚了命救你的份上，也聽我訴訴苦，成嗎？”
江逸辰聞言，低頭一瞧，那藥的效果極快，包子此刻已經熟睡於他的懷中，一點反應都沒有。
無奈的歎息，江逸辰彎腰將樂如意抱起來放到床榻之上，剛轉身要走，可那衣角卻被樂如意死死的抓住。
吳晗見狀，有些嫉妒，“我說這丫頭怎麽就這麽霸道啊！我就占用你一小會的時間也不成！”
江逸辰好笑的瞧著吳晗不樂意的地方，虧的包子還在睡，否則這話若是給她聽了去，又要想歪了去。
“說吧！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扯不開抓著自己衣角的手，江逸辰索性就坐在床邊。
吳晗瞧著，屁股一挪，便要坐在床邊，卻被江逸辰一個冷眼給瞪了回去。
委屈的摸了摸鼻子，吳晗四處瞧了瞧，自己找了個凳子，搬到江逸辰身邊坐下，抿了抿唇，一副欲言又止，可又無從說起的樣子。
江逸辰有些頭疼的揉了揉眉心，這廝還真的想要和自己徹夜長談嗎？坐下來這麽久都不說話，當時間都是擺設嗎？
“罷了，你就從程氏到底是誰開始說吧！”江逸辰瞧著吳晗可憐兮兮的樣子，有些無奈的幫襯著他開口。
吳晗聞言，頭抬了抬，隨即又耷拉下去，低低的開口，“她……是我娘……”
江逸辰眼神終於有了些變化，隻是……“你娘不是應該……”應該已經死了嗎？
吳晗抿了抿唇，“那是我母親，這才是我娘！”
在大戶人家，母親和娘分的可是非常的清楚，母親一般指的是正室，娘，才是生母，而吳晗，其實是庶出！
江逸辰伸手撥了撥樂如意臉上的發絲，讓她睡得更安穩了些，才繼續開口，“然後呢？”
吳晗深吸口了口氣，打了一個開口，後麵再開口，就容易多了。
“我娘，也就是你們看到的程氏，原本是母親身邊的貼身丫鬟！”扯了扯嘴角，吳晗都覺得那個故事實在是太扯了。
“但據他們所說，其實我父親和娘一開始本是一對，娶我母親，是因為門當戶對，是家族的關係，所以……後麵收了我娘，有了我，也是理所當然的！”
一口氣說了一些，吳晗卻覺得這個故事越發的可笑起來，“然而，後麵的故事跟你家的差不多，就是我父親夾在我母親和娘之間，對母親的愧疚從而衍生出一種情感出來，以至於……”
江逸辰抬了抬手，止住了吳晗繼續說故事的之言。實在是太老的故事，太俗的梗，他不太想繼續聽下去了。
“那，程氏，你準備怎麽辦？”江逸辰瞧著吳晗一臉糾結的樣子，終於問出了問題的核心。
吳晗臉上有著恨，有著思念，無神的雙眼瞧著遠處，“我怎麽知道我該怎麽辦？”他好想問她，為什麽當初要拋棄他？愛情有那麽重要嗎？比母子之情還要重要嗎？說走就走，一點都沒有考慮過，他將來會怎麽樣？
“傻啊你！”江逸辰瞧著吳晗慫樣，忍不住從後麵給了吳晗一個後腦勺，“她人就在這邊，你若是有什麽想不通的，問就是了！怕什麽？”
頓了頓，江逸辰瞧著吳晗那依舊猶豫的樣子，扯了扯嘴角，“等你從這裏出去了，再想問的話，就算你進的來，你覺得程氏還會給你機會去問那一切嗎？”
吳晗一聽，渾身上下都是非常的害怕，被江逸辰這麽一手，他有種感覺，覺得自己若是錯失了這次的機會，日後可能就不會再有機會了。
這麽一想的吳晗，撒腿就往程氏的屋子跑去。
江逸辰瞧著，瞧著吳晗那跑的樣子，覺得有些好笑。可是那嘴角，卻是揚不起來了。
靜靜的坐在樂如意身旁，就這麽瞧了一夜。
樂如意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瞧著自己身側的江逸辰，嘴角一彎，腦袋往他的身上蹭了蹭，“二爺，你怎麽一夜都沒睡啊？”
江逸辰伸手捏了下樂如意的臉，“當然是守著你啊！”伸手握起樂如意的手，江逸辰細細的瞧著，“你晚上睡著的時候，手就不老實！抓住我的衣擺也就罷了，還會時不時的抓自己的臉，我得要看著，免得吳晗辛辛苦苦弄來的藥膏就這麽給你弄沒了！”
樂如意坐直了身子，眨巴著眼，瞧了江逸辰半響，才抬手摸了摸他的腦袋，“二爺，不傷心，如意在你身邊呢！”
江逸辰楞了楞，不傷心？嘴角的笑容還未揚起，樂如意便跪在床上，伸手便將江逸辰的腦袋抱在懷中，拍著他的腦袋安慰著，“二爺，你不要傷心，如意在這邊呢！”
江逸辰的嘴角從一開始的勉強揚起到最後，成為一條直線，腦袋在樂如意的懷中，眼眶逐漸發熱。
是呢，從昨晚開始，心裏就一直堵著，那感覺像是什麽呢？就像是……羨慕，嗯，很是羨慕！至少，吳晗還有那個機會去質問程氏，當初為何要拋下他。
樂如意本是因為看著江逸辰眼神太過於悲哀，所以出於本能的安慰著他，可是現下，頸邊突然傳來一陣濕潤的感覺，嘖……二爺哭了。
“我說……你們一大早的，就這樣，羞不羞？”
吳晗一走進來，瞧見二人如此，立刻嘖嘖搖頭。
“石頭呢？”悶悶的聲音自樂如意的頸邊發出，江逸辰沒有抬起頭。
樂如意側首看了看，估摸著，石頭哥哥應該是聽到裏麵有了動靜，所以去打洗漱水去了。
“吳爺，進門前不會敲門嗎？”樂如意瞪著吳晗，一副他很沒禮貌的樣子。
他剛剛敲了啊？伸手撓了撓腦袋，吳晗有些不解，剛要開口為自己辯解，那後衣領便被人一拎，給提溜了出去。
“你幹嘛又丟我？”吳晗怒目瞪著拎著他出來的石頭，剛要跳腳，卻被石頭瞪著，瑟縮了下腦袋。
石頭將洗漱的水放到一旁，瞧著吳晗怒氣又委屈的樣子，想了想才開口問道，“你昨夜……問的怎麽樣了？”
吳晗聽著先是一楞，後來想起來，昨日那石頭定是一直守在門口的，所以才聽到了他的話。
不過，吳晗也沒覺得有什麽不好或者是覺得丟人的。一開始他瞧著程氏，確實是很難受，但已經不是前幾年的那種刺骨的難受，他身邊有江逸辰，有樂如意，有石頭，早就有了一個小家。家的溫暖，他有，母愛，他奢望，想要！可沒有那麽多恨！或許，這也是因為娘離開他離開的早，有些情感便淡了些。
“你在想什麽呢？” 石頭話一出口，就覺得自己有些多管閑事，生怕一個不小心，又戳到這位爺的玻璃心。
可是話問了之後，這人既沒有跳腳，反而是……發呆起來了。真是一個奇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