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可惜的花前月下
樂如意呆坐在廚房裏麵，看著爐灶出了神，嫋嫋白煙之中，印出了一張通紅的小臉，隻是小臉上有著悶悶不樂的表情。
“如意，你怎麽了？”
樂如意聽到聲音，一回頭便看到了徐大娘臉上關切的神色，抿了抿唇，樂如意無精打采的小臉蛋上有著強顏歡笑，“如意沒事，大娘您別擔心！”隻是這話剛說完，樂如意的臉便又蔫了下來。
徐大娘的臉上卻閃過疑惑，怎麽可能沒事？按照這丫頭的性子，怎麽可能坐在爐子前麵一坐就是半個時辰？
聯想著今天發生的事情，徐大娘想了半響，才有些疑惑的開口，“如意，你是不是惹的二少爺不高興了？”
話剛說出口，樂如意的包子臉立刻變得委屈和害怕，“大娘，您是石頭哥哥的娘親，要不您幫如意問問石頭哥哥，如意到底哪裏做錯了？”
樂如意說著這話的時候，小臉不快，嘴角更是癟著的，一副很很很委屈的樣子，壓根就沒有在意到自己說出了什麽不得了的話來。
徐大娘卻無暇去安慰樂如意的委屈，一把捂著她的嘴，將她拉到角落，小聲的開口訓斥著，“如意，你這丫頭亂說什麽呢！我和石頭怎麽會有關係！”
她，是二爺安插在前麵大院的一個眼線，而二爺就靠著她來探聽前麵的消息，她不知道前院除了她還有沒有和她一樣的人，但是她隻知道自己不能暴露身份。
但是，如意這丫頭卻來了短短幾天就知道她和石頭的關係，要麽就是她的身份早就暴露了，要麽就是這丫頭太過於精明了，但是……徐大娘想到這裏，不由的細細的看了一眼樂如意，她這個樣子看起來也不像是精明的樣子。隻是，若是如意真的看出來了，是否就意味著……她暴露了？
“二爺說，在江府做下人，要學會仔細觀察周圍的人！如意知道，大娘喜歡吃麵食多過於米飯，石頭哥哥也是，大娘吃麵食的時候，裏麵總喜歡夾著鹹菜，石頭哥哥也是，大娘還喜歡吃飯之前，先喝口湯，而且是用左手端湯碗，在喝完之後，還喜歡用右手從左手接過湯碗然後才放到桌上！”
樂如意垂著腦袋，一臉不是很感興趣的將徐大娘和石頭之間飲食共同點一一的說出，不管徐大娘一臉驚愕的表情，她的主要目的在於……
“如意是真的知道大娘是石頭哥哥的娘親，所以大娘您就幫如意偷偷問問石頭哥哥，如意到底哪裏做錯惹的二爺生氣了，好不好？”
樂如意可憐巴巴的瞅著徐大娘，隻差沒兩眼淚汪汪的跪下叩頭的樣子了。
隻是徐大娘還沒有從細心仔細的樂如意版本回過神來，自己的袖口便被人拉扯著，一下子看到可憐軟萌的樂如意，她是一時間是真的感覺到腦袋混亂，隻差沒有暈過去了。
徐大娘在樂如意快要掉眼淚之前，便安撫著她，表示，這件事情不用通過石頭去找二爺，她會親自去找二爺問問的！
樂如意聞言，立刻撲到徐大娘的懷裏，以實際行動表示對徐大娘的感謝。
徐大娘卻滿臉複雜的看著樂如意如此，這個孩子現在如此的單純，真的是那個細心發現一切的她嗎？她可不是去問二爺到底為什麽生她的氣，而是要跟二爺匯報她已經被她看出身份的事情。
不知道徐大娘內心複雜的過程，樂如意晚上偷偷溜出房門，今夜剛好是她守廚房的夜，大戶人家都有這個規矩，晚上要派一個丫頭守著廚房，免得主子們想要吃夜宵的時候，沒人去弄。
主子們屋子裏麵的小廚房，本是可以弄點點心什麽的，但是因為人手不夠，所以除了老太太的院子裏麵小廚房有人之外，其他院子裏麵的廚房都是形同虛設。
嘴裏叼著根草，樂如意仰頭看著月亮，心裏不知道到底在琢磨著什麽，直到一股陰影將她遮蓋住，樂如意才回了頭，便看到江逸辰的身影。
悶悶不樂的小臉立刻揚起了歡喜的笑容，在她即將要喊出聲的時候，卻被江逸辰伸手阻止。
“跟我來！”江逸辰輕聲開口，看著樂如意猶豫的神色，便溫和一笑，“徐大娘一會會過來！”
樂如意這才笑開了臉，腳步輕快的跟在江逸辰身後，往前走著。
“包子，還記得這裏嗎？”
因為越來越僻靜，江逸辰的腳步也逐漸放慢了速度，轉頭看著一路一直傻笑著的樂如意，嘴角也揚起，輕聲開口問道。
樂如意聞言，歪著腦袋看著前麵的假山，立刻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她當然記得這裏，這裏可是她和二少爺初次相遇的地方。
“如意，如果給你一個機會當主子，你願意嗎？”江逸辰看著樂如意，聲音越發的溫柔，低沉磁性的聲音帶著一絲誘惑力。
可是……樂如意卻一臉惶恐的搖著腦袋，“二爺，包子是做錯了什麽嗎？您為啥要這樣說？”
對於這個話題，樂如意格外的敏感，在街上乞討許久的她，腦袋裏麵已經根深蒂固了一種觀念，主子就是主子，下人就是下人，如果安分守己的做一個下人，那麽便會一輩子平平安安，如果動了妄想做主子的念頭，那麽下場會是非常的淒慘。
“如意隻要當丫鬟！”樂如意頭一次搶在江逸辰開口之前，握起拳頭，很是激動的開口，“隻要當二爺的丫鬟！”
一字一句，樂如意咬的極其的重，對江逸辰表達了自己的決心。
江逸辰有些無語，花前月下，天時地利人和，這是多麽一個好的機會把這丫頭拐入成自己的人，不，是帶到自己的身邊，可是這個丫頭現在卻頭一次如此的強硬的表達了自己隻願意當丫頭的想法。
伸手扶額，有些頭疼的想了想，江逸辰換一個委婉的方式開口問道，“包子，那你想要一輩子當……三等丫頭嗎？”
樂如意聞言，先是點了點腦袋，後是又歪著腦袋瞅著江逸辰，很是不解，“為什麽不能一輩子當三等丫頭？”
樂如意覺得，當三等丫頭，雖然做的活多了一點，又粗了一點，但是她可以吃得飽穿的暖，雖然銀子拿的少，但是她用不到銀子，所以要多了也沒用，更何況她還可以時不時的去找二爺。
如果當了二等丫頭，她就要被分配到其他院子裏麵去了，她知道，管家伯伯肯定不會把她派到二爺的院子，那麽，她幹嘛要升為二等丫頭？嘟著嘴，樂如意想到這即將的可能性，便有些不開心，還是當三等丫頭的好！
江逸辰對於樂如意知遇而安的性子，徹底的沒轍了，他知道有條路他還要走好長好長，最起碼要把這隻笨包子先拉到自己這條道上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