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痛不過心
“客官，你的麵來嘍！”老板高興的又端給劉大哥一碗麵條。
“老板，我就叫了一碗啊，你看這麵還沒吃完呢！”劉大哥有些不解，難不成這裏的麵買一送一？
“哦，你瞧我這記性，這麵啊，不是給你的，是給那邊的客官的！”老板憨厚的抓了抓自己的後腦勺，“不過，既然端你桌上了，那就當我送你吃吧！”
“老板，這是為何？這麵既然是給那位客官的，你端過去便是，我可不是貪便宜之人！”劉大哥以為這老板是不好意思，立馬表明立場。
老板一副為難的模樣說道：“客官您誤會了，那位客官啊是莫府的人，他啊什麽都好就是有個怪癖，隻要東西放別人桌上了，他就不要了，你看我這客人也不多，所以……”
“哦，那謝謝老板了，不過麵錢我照付。”劉大哥聽他說那邊的人是莫府的人，已經有了別打算，也就不跟老板說別的了。
老板本想再說什麽，不過見劉大哥有些不耐煩的朝他揮了揮手，又見有別的客人到，立馬就離開招呼別人去了。他這攤子可是很難得一下子來兩個以上的客人，至於原因為何。不明，也並非他做的麵條不好吃。
“這位大哥，我見您盯著這河看了許久，在看什麽呢？”劉大哥看著那人吃完麵，依舊坐在那，不過卻轉了視線看著河流，終於忍不住走了過去。
“我在等你什麽時候過來。”那人輕輕一笑，再仔細一看，竟然是莫兆希。
劉大哥是不認識莫兆希的，不過他卻記得剛剛看到的明明就不是這模樣的人，自己也一直盯著他，什麽時候換了人了，劉大哥有些懷疑，不過他畢竟是個本分人，沒有什麽武功底子，所以自然也就沒有多做懷疑，隻當自己是看花了眼睛。
“您說您在等我？”見莫兆希這般的年輕，劉大哥也不好意思叫人家大哥了。
莫兆希點點頭：“近日我聽人回報，有個異鄉人在打聽莫府，所以我好奇便出來看看，想必那位異鄉人便是閣下吧？”
“您說笑了，這哪天沒有異鄉人進出這城鎮，您怎麽就認為是我呢。”劉大哥防備的看著莫兆希。
“這裏確實每天出入很多的商旅外人，不過問及莫府不為生意的卻隻有你一個，說吧打聽莫府為何？”莫兆希在府中聽到匯報的時候，不知道為何第一直覺就是一定與蕭瀟有關，所以他就不自覺的來了。
“公子誤會了，在下告辭！”劉大哥見他的眼神有些不對勁，立馬起身要走。
“站住！”莫兆希頓時怒了，他好好說話這人居然不知好歹的不坦白，不說個緣由來，竟然想從他眼皮底下離開，真是做夢，隻要是有蕭瀟的一點線索他都要知道，天知道他尋了多日完全沒有蕭瀟的消息有多著急。
“莫大公子？”老板聽到了這邊的動靜，以為是劉大哥得罪了莫府的那位奇怪下人，正想調解，一走進卻發現是莫家大公子直接傻眼了，連調解的勇氣都沒有了，這莫公子到底是什麽時候出現在他這小攤裏的，而且還穿的這般普通，要知道這莫府出來的，哪怕是下人都是上等的布匹，這莫公子身上的就連自己都能買的起。
“你幹你的活去，就當看不見我們！”莫兆希今日就是特意穿的親民一些，不想惹不必要的麻煩，卻沒想到這張臉還是到處都熟悉。
“是是是！”老板趕緊的回到自己的位置，不過那裏還敢做生意，偷偷的對要過來的三三兩兩的客官擺擺手，示意他們不要過來，以免擾了莫公子的談話，雖然看著那些白花花的銀子走開很肉疼，不過再怎麽滴也比人家大公子一個不高興沒命來的好。
“你是莫家大公子？”劉大哥倒沒聽蕭瀟提起過這個大公子，看著他那樣子，還有老板害怕的模樣，他怎麽覺得不像好人。
“別管我是誰，我就問你一句話，你來這打探莫府是不是因為蕭瀟，我們家的三少夫人？”莫兆希直接入正題，反正他現在要的隻是答案。
劉大哥本能的搖搖頭，紅著臉說道：“其實小人就是聽說莫府的差事好做，所以前來打聽一番，看看有沒有路子，真的是無心衝撞大公子。”
“哦？真的隻是這樣？”莫兆希輕皺眉頭，心中有些失落，“既然如此你走吧，莫家現在不缺人手。”
“是是是。”劉大哥意外莫兆希前後的態度，不過現在還是趕緊的離開比較好，他剛走了兩步，突然又忍不住回頭問了一句，“大公子，在下冒昧問一句，為何這鎮上的人都說三少夫人殺了人，這是真的嗎？也是因為這個她才被趕出家門的嗎？”
莫兆希聽了最後一句，腦中閃過一絲亮光，臉上也出現了笑容，不過很快就被他掩飾了，他冷冷的說道：“這是誰在胡扯，我莫家的夫人別說沒殺人，就算是真的殺人了，而且殺的還是個下人，誰敢趕她出府，我弟妹就是因為我爹過世心情不佳出去走走，結果跟伺候的人走散了，府中那死的丫鬟不過是碰巧病死了，以訛傳訛的你莫要聽信，既然你沒有我弟妹的消息，那麽兆希告辭了！”
看著莫兆希說完直接離開，說話的時候更是沒有絲毫的破綻，不過想起蕭瀟的狀態他又有些懷疑，不過算了，他不過剛到這鎮上，隨便問了幾句關於莫家的事情，就已經傳到了莫大公子的耳朵裏，看來在這裏是問不出個究竟了，如今隻能是先回去照顧好蕭瀟，等她哪天想說了自然會說，他心中害怕自己離家那麽久，家中的娘子擔心，也就不多想準備打道回府了。
劉大哥剛離開麵攤往著更熱鬧的集市走去，藏在暗處的莫兆希又出現在他的身後，不緊不慢的跟著，他可不相信，如果這人不認識蕭瀟，明知道他是莫家大公子的情況下，居然還敢鬥膽問他是不是因為三少夫人殺了人所以被驅逐，這問題在莫家人麵前可是禁忌。
劉大哥買了好些東西，都是他平日裏沒有見過的，想著帶回去娘子一定會喜歡，又去裁了一塊布料，打算讓自己的娘子給蕭瀟做幾件衣裳，他可是不能虧待了恩人。
折騰了一下午，終於都買齊了要買的東西，劉大哥沒有再走路回去，而是雇了輛馬車，他要趕緊的趕回去才行，要不給娘子買的最喜歡吃的果糖糕可是會壞的。
而他一直都沒有發覺莫兆希不緊不慢的跟在他的後麵。
小瞳快馬加鞭回到莫府，她這次可是帶了好消息的，而且想著夫人應該快生了，很是高興，甚至連門都沒有走，直接翻牆而入，避開了所有人的視線回到別院。
不過當她一推開別院的大門時，整個人都傻了，原本簡單素雅的別院掛滿了白布白燈籠，她知道主子他們回來是因為莫老爺病重，一路上也聽說了莫老爺過世的消息，不過她方才進來的時候，明明見前廳已經撤了這些東西，為何別院還掛著，雖然她很想認為是主子或者夫人忘記取下了，還是因為傷心什麽的……可是她現在的感覺真是太不好了，特別想起一路上那虛虛實實的事情。
小瞳慢慢的步入別院，她居然感覺那吹過來的風都帶著那種窒息的悲傷感。
“呯……”
突然屋內傳來了什麽打碎的聲音，小瞳來不及思索立馬跑了進去，不過她剛踏入，頓時覺得腳底一陣劇痛，低頭一看，卻發現地上全是陶瓷碎片，全是少主最喜歡的陶瓷，她抬起腳，忍痛一下拔出了紮入鞋底的碎片，飛身來到了聲音發出來的地方。
看著那個憔悴的人兒，不斷的拿起邊上堆了一堆的陶瓷往地上砸著，小瞳真的以為自己在做夢，這真的是自己那位足智多謀的少主嗎，這摸樣真的是比他裝傻的時候更讓人心疼，還有少夫人呢？為何沒有在身邊，為何聽不到這麽大的動靜。
“少主……”小瞳輕輕喚了一聲，生怕驚了莫無憶。
“雲萊那邊的事情可還順利！”莫無憶無比鎮定的說道，不過手中的動作卻沒有停，又一個陶瓷花瓶落地，那四濺的碎片再次劃開了他的衣裳，有絲絲的血跡流出。
“雲萊的危機已經解除，莊主讓我立馬趕過來照顧您和少夫人，他老人家讓我跟您說他等著抱孫兒呢。”小瞳假裝鎮定，不過說這句話的時候可是非常的小心。
果然見莫無憶砸陶瓷的動作停下了，他眼睛眨也沒眨一下踩著那些碎片就向著小瞳走了過去，經過她身邊的時候淡淡的說了一句：“跟我來！”
看著那滿地的血，小瞳隻覺得自己已經找不到呼吸的方式了，少主到底怎麽了，自己不在的這段日子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她傻傻的跟在莫無憶的身後，踩著他踩過的血路，那腳下的疼痛讓她明確的知道自己此刻不是在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