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家傳之寶
看著地上的饅頭，無憶眼中瞬間蒙了眼淚，隻見他伸手撿了起來，小心的拍了拍上麵的灰塵，可惜卻怎麽也變不回白色。
看著無憶的模樣，蕭瀟覺得自己似乎做了一件很過分的事情，不知如何是好。
“今日我去求二娘免了你的跪，二娘明明答應隻要我踢你跪上一下午便不為難娘子，可是……”不等蕭瀟想出哄他的辦法，莫無憶已經開始娓娓道來，那眼淚更是刷刷的落在白饅頭上，“可是到了晚飯時間還是不見娘子，我想著二娘一定是怪我跪著的時候睡著了，我怕娘子餓著了，就偷偷的藏了饅頭，可是被二娘發現了，她就……”
蕭瀟頓時明白怎麽回事了，瞬間覺得自己的胸口被什麽堵住了一般：“我看的出來你爹爹和二哥很疼你的，怎麽會任由著二夫人欺負了你？”
莫無憶偷偷的抹幹了自己的眼淚，笑著抬頭：“晌午過後鋪子裏有事爹爹和二哥出去辦事了，而且二娘沒有欺負無憶，是在教無憶道理呢。”
“這打你是哪門子的道理，你這孩子真是傻了！”蕭瀟真是無語。“二娘說了‘從小偷針，長大偷金’，她是在教無憶做人之禮呢！”莫無憶如孩兒般笑著。聽了話蕭瀟瞬間卡主，這二夫人想必總是這麽騙這孩子吧，這孩子真的是……蕭瀟什麽都沒有再說，而是直接拿過莫無憶手中滾了灰塵泡了淚水的饅頭啃了一大口，津津有味的吃著。“那個……髒了！”莫無憶有些愣住。
“無妨，這可是相公給蕭瀟拿來的，髒了也好吃！”蕭瀟不想在無憶心中再上一道傷痕，也就隻有對不起自己了，不過最重要的是她確實是太餓了，師父說過人餓的時候最重要的是想辦法活下去，而不是挑三揀四，要不隻會餓死。
在山中的時候師父就經常的訓練著她的求生能力，不過出了山那些日子她才算真的體會到，如今這寄人籬下的更是各種無奈。
“嗯，好吃！”莫無憶也拾起另一個饅頭，上麵占了更多的灰，不過卻見他拍都沒拍就猛的咬了一口，明明是一個淡而無味的饅頭此刻卻這般的美味，莫無憶喜歡蕭瀟臉上的笑容。
看著枕著自己就睡著的人，蕭瀟輕輕一歎，其實傻一點也挺好的，至少能吃了就睡。蕭瀟的小手輕輕拂過莫無憶的臉龐，將散落的青絲拿開，讓他睡的更舒心一些。
“如果我離開了，你會不會還被那些人欺負？可是我能不走嗎？這一切本來不應該我承受……”
“啪！”
突然的響動嚇了蕭瀟一跳，也打斷了她的思緒，看向發聲地，有一牌位倒了，正是今日見過的大夫人的牌位，蕭瀟突然想起清晨在大夫人牌位前說過的話，頓時心中有些毛毛的！
“大夫人啊，不是我蕭瀟言而無信，你也看到了，我就一小女子，如何跟你家那惡婆娘鬥！”蕭瀟感覺腿上的人抓緊了自己一些，低頭一看，他似乎在做著噩夢，蕭瀟也顧不上是不是大夫人顯靈什麽的了，伸手輕輕的拍了拍莫無憶的背，直到他再次睡著。
“還在這呢？”這時有人步入祠堂。
蕭瀟怕吵醒了莫無憶，雖然有被嚇到，卻也忍住了尖叫，回頭看了看，竟是莫老爺。
“你怎麽來了？”蕭瀟語氣之中全是淡漠和防備，在她看來這個所謂的莫老爺也不是什麽好人。
莫老爺沒有理會蕭瀟的語氣和態度，而是直接走到倒了牌位前，輕輕的將她扶起，又似乎很心疼的輕輕拂過牌麵。
他的一舉一動蕭瀟都看在眼裏，在她心中得出的結論便是這莫老爺很是愛這大夫人，但是既然如此為何連自己的兒子都保護不了。
正想著，又見莫老爺回頭行至身邊坐下，伸手輕輕的抓起莫無憶的手，拂起他的衣袖，似乎對於他手臂上的傷沒有很大的震驚，反而是從懷中取出一個白瓶子。
“你手中的東西是何物？”蕭瀟有些奇怪，不過更加奇怪莫老爺的態度，看到這些觸目的傷痕為何能這般的淡定。
“憶兒自小，隻要我不在府中便會莫名的弄些傷痕出來，有時候在背上，有時候在腹上，不過很多時候都是在四肢……可是不管我怎麽詢問他緣由，他總說是自己摔的，這個是上等的療傷玉露，隻要抹上那麽幾天，就會一點傷痕都不留，我習慣了帶在身上。”莫老爺倒了一點在指上，輕輕的給無憶擦著。
見著無憶原本緊鎖的眉頭舒張了開來，蕭瀟知道肯定是玉露緩解了他的難受，不過她看向莫老爺的眼神更加的奇怪：“你真當相信一個人可以摔出這麽有‘內涵’的傷？”
聽著蕭瀟的話，莫老爺被逗笑了，不過隨後一臉嚴肅的看著蕭瀟：“我不相信，但因我時常不在府中，如果我深入追究那麽憶兒的處境更加危險，而且這手心手背都是肉，你可明白？”
“切，那就忍心他們這麽欺負一個傻子……”
“誰說憶兒是傻子！”莫老爺瞬間不悅，他的語氣瞬間也嚇住了蕭瀟，見她瞪大眼睛看著自己，莫老爺意識到自己的聲音大了，放下藥瓶子，伸手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盒子，緩和了一下氣氛，柔聲說道，“這是我莫家傳於當家主母的信物，如果有一天爹走的早了些，它可保你們周全！”
“有這種好東西？”蕭瀟壓根沒有把那句‘走的早’當一回事，倒是很好奇這盒中之物，立馬接過打開。
看著蕭瀟的表情從興奮到失望，莫老爺輕輕一笑，卻沒有說話。
“就這破銅爛鐵的能幹嘛？”蕭瀟拿起都快生鏽的鐲子，還以為是什麽稀世寶貝呢，沒想到卻隻是一個鐵鐲子，非金非銀非玉的就算了，居然還是生鏽的，還她白高興一場，還以為有什麽寶撿呢。
“它是不是破銅爛鐵以後你就會明白的！”莫老爺輕輕一笑，伸手拿過她的鐲子給她戴上，“記住千萬別弄丟了，好好跪著吧，爹困了！”
原本蕭瀟就一臉不情願的看著他幫自己戴上那難看的鐲子，再聽到後麵的那句，直接怒了：“喂，臭老頭，難道你不準備讓我起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