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七章把自己當成了土皇帝
“既然是清溪農莊大多數社員的意願,我自然不能將自己的意願強加到大家的頭上,那個攤位從今天起收回!”王秀英知道張青楊是站在自己這邊的,有一個對自己真心的人,王秀英覺得自己還不算太失敗,於是嫣然一笑坦然道。
“不行,這怎麽行,沒了稠平市場的攤位,咱們農莊的菜怎麽賣?!王秀英,你可也是農莊的社員啊,你不能因為少了股份就不顧農莊的死活,看不得農莊好!”人群中頓時響起了幾個反對聲。
王秀英聽出那聲音來自於蘇嬌玲、嚴玉蘭等人,她也不理會那幾個女人的胡攪蠻纏,隻不過今天這個事必須今天解決。
見林靖雅已經將王秀誠哄上樓,心裏安定了下來,幹脆也不打算進家去,讓趙茗與林靖雅幫忙找人從清溪飯店裏搬了張桌子幾條長凳到前麵院子裏。
飯店的服務員很有眼色,送了幾個幹淨的玻璃杯和一個茶水壺就躲得遠遠的看熱鬧。
王秀英雖然心裏有氣,態度倒一如既往地親和,先招呼林海生父子在自己身旁坐下,這才招呼王興順等人也坐下。
至於蘇嬌玲這些女人,她們愛看熱鬧就看著,想坐就自己去飯店裏搬凳子,王秀英是沒什麽心情理睬這些時刻都想踩她一腳的無知女人。
等到大家坐好安靜下來,王秀英端起杯子輕輕喝了一口,潤了潤嗓子這才淡淡地看著王興順道:“興順叔是知道我的,我怎麽會看不得清溪農莊好?
隻是我身上背了那麽多的債,也隻有將攤位轉讓了才能把錢給湊齊了,要不然,昨天我也不會答應兩萬五就轉讓了,那個攤位不說四萬、五萬,轉個三萬完全沒有問題。
可是下午林寶哥那麽明確告訴我,咱農莊不會再用稠平市場的攤位了,興順叔可能體會我當時的心情?
正因為我希望清溪農莊好,才寧願自己受些損失,將攤位以低價轉給清溪農莊。
既然現在清溪農莊大多數社員反對農莊接手我那攤位,而我又急需用錢,自然不可能再將攤位閑置著。得了林寶哥明確的答案以後,下午我就直接去了稠平市場。
今天也是巧了,還沒進市場就遇到了橋頭鎮的鄭老板,他聽說我要轉讓攤位可高興了,當即就表示願意接下攤位。
現在已經與鄭老板談妥了,明天就去市場管理處進行交易,鄭老板給的價格雖然不算很高,卻也要比清溪農莊給人價格高了幾千塊,更重要是的鄭老板他說好一次付清,有了這筆轉讓費,我既可以還清身上的債,也不用再發愁我和秀誠接下來的日子。”
王秀英這一番話說得合情合理,王興順臉色幾變,因為有林海生父子在,過分的話實在也不好說出口。
蘇嬌玲幾次要開口,都被王興順惡狠狠的目光給盯了回去,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可不能再讓娘們插嘴,沒得把還有些轉機的事情給徹底攪糊了。
王秀英端起杯子又抿了口水,覺得水有些涼了,示意林靖雅替她重新倒一杯。
將杯子交給林靖雅之後,王秀英又開了口:“鄭老板還說了件事,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他說……”
不等王秀英將話說出口,王興順黑著臉搶過了話:“那姓鄭的話能聽嗎?你可別上了他的膽,到時候陪了夫人又折兵!”
“這個就不勞興順老弟擔憂,秀英就算得不到她爺奶的幫助,這不還有我們當舅舅當表哥的在身邊看著呢,還能真的眼看著秀英被人騙了不成?”林海生將手上的杯子重重地往桌上了放,瞪著王興順道。
林海生這話雖然沒有明說,可是王興順本就心裏有鬼,就算林海生的話沒有意有所指,他也會往稠平市場那個攤位的租金上靠,於是臉更陰了幾分,心裏更加明白攤位的事隻怕已經沒有回轉的餘地了。
王興實和林玉娟活著的時候,林家窮得叮當響,隻要林海生來鎮上趕集,遇到他哪次不是恭恭敬敬的,如今林家發了家,腰杆子硬了不說,現在居然已經敢與他嗆聲了。
王興順這幾年日子過得實在太順遂了,順遂到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所以才會做出貪沒攤位租金的事,才會做出私分王秀英姐弟股份的事。
王興順的自我感覺太好,甚至到了這個時候,他也還是覺得是王秀英對不起曾經一力促成他們姐弟單獨過日子的他,壓根沒覺得是他自己做錯了事走歪的路。
“攤位的事真不能通融?”沉默良久,王興順盯著王秀英問道。
王秀英垂了垂眸,沒有說話,卻十分堅定地搖了搖頭。
“既然你們姐弟以後的戶口都不在村裏,村裏也就不能再將田地承包給你們,這個宅基地……”王興順的話還沒說完,王秀英就笑了!
她是真的沒想到王興順會做出這樣不要臉的事情來,王家的祖墳風水還真的有問題,怎麽一個二個都是這般的無賴?!
“王興順,你敢!”林海生用力一拍桌子猛地站了起來,指著用承包的田地和這幢房子的宅基地威脅王秀英的王興順沉聲怒喝。
王秀英倒是淡定得多,伸手拉了拉林海生,示意他坐下,目光直視王興順,直到王興順將目光轉開,這才悠悠地開了口:“請興順叔拿出有關調整承包田地的通知書,對了,不是咱村裏自己造的,而是縣裏,至少也該是公社的通知。
我王秀英今天向在場的人保證,隻要上麵有這個通知,我家第一個按照通知精神將承包的田地交還給集體。”
王秀英這話明確點出,就算王興順是王家村的村長,他還沒有資格調整村裏的田地,畢竟集體田地不是某一個人說了算的。
看著王興順越來越陰沉的臉色,王秀英繼續說道:“至於這個宅基地嘛,本人擁有完全的使用權,興順叔不會告訴我,有著國家機關印章的宅基地使用證在你眼裏就是一張廢紙吧!”
言下之意,可不就是指著王興順罵他太過自負,把自己當成了土皇帝,居然淩駕於國家政策之上。
雖然王秀英沒有說明白這個罪名,王興順的腦袋還是一抽一抽的疼,就算他心裏真的將自己當成了王家村的土皇帝,他還真沒這個膽子承認。
這樣的話要是傳所出去,王家村的村長別想當了,很有可能會被清出黨的隊伍。
“你,你……”王興順指著王秀英半晌沒能說出一句完成的話來,最後將所有的不甘全壓在喉嚨口,狠狠地瞪了王秀英一眼一甩手走了。
看著王興順走了,王林寶趕緊地跟了上去,呼啦啦地一下子幾乎走了個光,除了林家人,林靖雅和趙茗,還有一直遠遠站著關注著這邊動靜的林所長,就隻剩下一臉難以置信的張青楊。
“青楊哥,可看到了?你覺得興順叔還有救嗎?”王秀英斂去眼底的情緒,平靜地看著張青楊,淡淡地問道。
“我不知道他最終會怎麽選擇,不過有一件事我還是要弄清楚,那個鄭老板到底是怎麽回事?”張青楊沉默半晌無奈地歎了口氣,最終問出了自己心中最疑惑的事。
王秀英靜靜地盯著張青楊看了半晌,最終笑道:“這事我說了不算,畢竟我還沒看到過鄭老板手上的憑證,對清溪農莊的財務也沒青楊哥清楚。如果青楊哥明天上午有空的話,不如與我一起見見鄭老板。”
隻有看到了確鑿的憑證,才能真正看清一個人的嘴臉,王秀英自然希望張青楊能夠更坦然地離開清溪農莊去京城發展,而不是帶著對清溪農莊的愧疚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