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紅顏消逝

  一對一，於錦凡有必勝的把握。


  事實也是如此，十幾個回合下來，黑衣歹徒已經處於下風，而他連於錦凡的一根毫毛也沒有傷到。


  情急之下，他居然掏出手槍對準於錦凡，讓他不得不停下來。


  “卑鄙！”郅剛大喊一聲。他們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


  用槍指著於錦凡的那個歹徒得意的大笑起來。“於錦凡，我放你走，你敢走嗎？”


  於錦凡不是不敢走，而是不能走。他趁歹徒得意忘形之際，以極快的速度奪過他手裏的槍，並把他的右手反鎖在身後。


  “我能不能走，就看你的了！”於錦凡冷冷地對他說。


  “把槍放下！”從山坡上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


  他們這才注意到，押著人質的另一個歹徒是個女的。


  “把槍放下！”女歹徒又說了一遍，“否則這個漂亮的姑娘可就沒命了。”


  於錦凡雖然表麵還能穩得住，但內心已如火燒般煎熬。


  在這緊要關頭，郅剛也賭了一把，他的右手迅速抬起，在所有歹徒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於錦凡身上時，朝著女歹徒開了一槍，居然打中了她拿槍的手臂。


  這個時機對於錦凡來說實在太有利了。他先朝著被他擒住的歹徒開了一槍，然後一躍而起，跳上山坡，一腳踢飛一個歹徒，把小桃護在身後。


  郅剛和小周也跑上山坡，和另外兩個歹徒搏鬥起來。


  小周不是他們的對手，很快就從山坡上摔了下去。


  繆真英一直站在下麵，瞅準時機朝與郅剛打得不可開交的殺手開了一槍，雖然沒有打中，但卻讓他分了神，被郅剛從山坡上踹了下來。


  小周和繆真英馬上衝上去想將他製服，但歹徒即使受傷了也不好對付，郅剛跳下來之後才將其製服。


  山坡上，於錦凡和那個女歹徒打起來。她受了傷，而他也沒有用盡全力。


  她看他的眼中，有哀怨，也有憤怒，卻唯獨少了一股狠勁兒。


  他一隻手抓住她的肩膀，發現她是那樣瘦弱。他心軟了，剛一放鬆就被女歹徒重重地打了一拳，正好打在他的臉上。他向後退了兩步，差點兒摔下山坡。


  槍聲又響了，於錦凡看到一顆子彈正好打進她的右肩，她的身體向後仰去，從山坡上掉了下去。


  山坡的另一麵是看不見底的懸崖，下麵雜草從生。


  於錦凡箭步上去，依舊沒能拉住她，他想都沒想就跟著跳了下去。


  “於錦凡！”


  “錦凡哥哥！”


  叫喊聲傳來，卻沒能攔住他。


  穿過一層層樹葉，於錦凡終於握住了她的手。他用力一拉，將她擁進懷中。為了不使她再次受傷，他的雙腳用力朝樹幹上一蹬，身體便彈了起來，穩穩地落在了地麵。


  幸而懸崖並不深，落到地麵上時，她還是清醒的。


  他坐在草地上，把她抱在懷中，輕輕地喊她的名字：“疏雲！”


  一滴淚從她眼中滑落，她慢慢地閉上眼睛，想休息一會兒。


  “你撐住，我帶你出去！”於錦凡說著就要抱著她站起來。


  “不要！”她用盡全身力氣喊了一聲，並緊緊抓住他的手，“不要出去，我……最後的一刻……想和你一起……一起度過。”


  “你怎麽那麽傻？”於錦凡把她臉上的麵罩取了下來，低下頭看著她。“我不是給你留言了嗎？你隻要找個地方躲起來，等我幾天，等我回去就好了。”


  代疏雲慘白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笑容。“我不能，不能背叛組織。可我，我也不想當著你的麵……殺人。”


  “我知道，我知道！”於錦凡再次緊緊抱住她。


  “你是不是一開始就知道，知道我是監視你的人……”


  於錦凡點了點頭。“第一次去你家時，我就發現你家門口有一個針型攝像頭。那種攝像頭，市場上並沒有銷售。”


  代疏雲總算解開了心底的疑惑。“可你，你為什麽還要……”


  “我和你在一起，沒有別的目的，隻是心疼你。”於錦凡說得都是真心話。“我已經計劃好了要帶你離開，我以為你會聽話……”


  “我多想……多想聽話啊，可我也知道，你心裏有別的女孩，你愛的……是一個叫‘蘇靜言’的女孩，對嗎？”代疏雲喘得越來越厲害，雖然她努力撐著最後一口氣，不過已經撐不了多久了。


  於錦凡搖了搖頭。“我愛的，是你。疏雲，我愛你！”從不輕易流淚的他，此刻也流下了溫情的淚水。


  “好幸福……幸福啊！”代疏雲感覺此生已無憾。她抬起那隻受了傷的手，撫摸著於錦凡的臉。“疼嗎？”


  “不疼。”於錦凡握住她沾滿血的手，緊緊貼在自己臉上。


  “戒指……在我的上衣……口袋裏。”


  他幫她把戒指找出來，重新戴在她的手上。看她幸福的眼淚一滴滴落下，他低下頭去，輕輕地吻了她。


  她的手無力地垂了下去，眼睛也閉上了，嘴角還掛著一絲笑容。“文文……”


  她終究沒有來得及跟他說完最後一件事。


  “我會找到文文，照顧好她。”於錦凡再也控製不住，眼淚一滴滴落到她的臉上。


  如果再給他一次機會，他一定多陪陪她，哪怕一天也好。


  她的孤獨，她的無助，他都感同身受。他不管穿上黑衣的她多麽冷酷，他隻記得那個穿著圍裙在廚房裏為他煲湯的小女人，記得她看他時臉上總是帶著幸福的小表情。


  她不會害他，他也幫不了她。不過他知道，隻要他把手裏的事情做完，她的苦日子也就結束了。


  可她還是沒能等到那一天。


  他找了一截斷開的樹枝，在一片濕軟的土壤上挖了個坑，坑裏鋪上些樹葉和鮮花，把她安葬在了此地。


  沒有墓碑，沒有葬禮，可她卻永遠住在了他的心裏。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聽到有人在叫他。回頭一看，原來是小桃帶著郅剛和繆真英來找他了。


  “錦凡哥哥！”小桃飛奔向他，到他身邊卻又不敢碰他，“你受傷了，嚴……嚴重嗎？”


  郅剛和繆真英也走過來，看到於錦凡渾身是血，他們還以為他傷得很重。


  “你們，快給他檢查一下。”郅剛對她們兩個人說。


  “我沒事，”於錦凡趕緊說，“這些，都不是我的血。”他轉過身去，看著那個小小的土堆，心中又是一陣傷感。


  郅剛大概已經猜到了是怎麽回事。剛才在山坡上，他就覺得於錦凡和那個女殺手不太對勁。後來小周對著女殺手開了一槍，他還回頭瞪了他一眼，隻是沒想到，於錦凡會跟著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