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花火馳援
這座坐落在若陽西郊的磚石大牢相較於城內的木質宅樓而言相當宏偉壯觀，如今卻隻關著五個人、一隻猲狙而且看守森嚴，一看就知道這是專為要犯準備的。
??牢外的大院內士兵和捕快和領民加起來將近千人，但場地依然顯得有些空曠，也許就是為了方便有更多的人可以進來觀刑。
??看來觀刑也是若陽寨的傳統。
??大院內從北到南依次是在高台上坐著的領公文毅，中間的行刑柴堆，南麵的觀刑民眾，在大院的四周，還整齊環列著兩百多守備團士兵，以保證行刑過程平穩順利。
??一眾捕快押著佩戴絕氣枷的段謙和江萍，抬著被釘在木板上的灼橈從大牢門口緩步走過吊橋，走上柴堆邊的搭腳台階後排隊站定，司奇再向領公請求指示。
??整個過程非常有儀式感，極大地滿足了圍觀領民們的觀看體驗。
??“現在怎麽辦？”如月看到院內的情景焦急地問我道。
??能怎麽辦？我本來就一直在指望外援，強裝出來信心都是在安尉如月。我不知如何回答，隻是伸長脖子向院外眺望，希望能看到江漪帶著守備團前來的身影，抑或是陸翼會在最危險的時候從天而降。
??但並沒有。
??有的隻是屠俊的傻笑。
??“哈哈哈，枉我對你們報有那麽高的期望，你們卻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哈哈哈……”屠俊幸災樂禍的聲音非常不合時宜的響起，但此時此刻我們也沒心情去管屠俊了。
??院內，司奇命人把灼橈抬上了柴堆，再把段謙和江萍綁在柴堆上的刑柱上。
??準備妥當之後，司奇再用楊聲器對著火堆上的段謙道：“段謙，段思讓！九年前你和乃父修練妖道，殘害我數十若陽領民，你可認罪？”
??“我不認罪！”段謙鎮定回道，麵色平和。
??司奇又道：“自去年六月至今，你陸續擄走我若陽領民總計五十一人，你可認罪？”
??“我不認罪！”段謙依舊否認。
??司奇聽後很滿意，又向領民道：“妖人段廉，即使罪證確鑿也拒不認罪，死有餘辜！”
??對於領民來說，九年前的案件是罪證確鑿段謙都不認罪，那麽近來的失蹤案他不認罪，就說明是他所為無疑了。
??確實，若文毅不再用活人來做他的法術研究，那麽若陽就不會再出現類似的失蹤案，段謙的這個罪名就要背實了。
??於是領民們紛紛痛罵段謙，又稱讚司奇破案如神，完全不知這都隻是騙局。
??司奇又用揚聲器道：“妖女江萍，你長年與妖人段謙同居於東荒，協助其到若陽殘害領民，你可認罪？”
??“哼！”江萍冷眼瞪了司奇一下道：“我不認罪。”
??司奇又指著江萍與段謙中間安靜伏著的灼橈道：“你勾結此妖獸猲狙，來破壞若陽城廓，傷我若陽軍民，你可認罪？”
??“不認！”江萍一臉陰鬱，回答得簡短而鏗鏘。
??“妖女江萍，終年與妖為伍，為禍鄉臨，有實為據，卻拒不認罪，死不足惜。”司奇又為江萍的回話做了一個總結，然後看了看中間的灼橈，覺得領民也聽不懂玄語，問它也是白問，便跳過灼橈對著柴堆上的兩人道：“刑前審問完畢，兩位有什麽遺言嗎？”
??“有！”段謙聽到這話後提高音量道：“不錯，九年前我與先父是因身染妖蠱而致領民死亡，我很愧疚，但我並沒有罪！”
??引來的卻是圍觀領民一陣噓聲與漫罵！
??段謙早料到領民們會有如此反應，繼續大聲道：“先父與白血猙王玉絨一戰後臥病數月，我一直侍湯藥於榻前，有時親嚐湯藥，不料有人在湯藥中偷投妖蠱。先父因傷修為大減，我又修為不足，所以無法查覺湯藥異樣，才會中了他人暗算，因而妖蠱發作，傷人性命！”
??可惜，不能用內力的他，聲音根本傳不到吵鬧的人群裏去。
??段謙又道：“所以我與先父都無罪，有罪的是那個陷害我們的人！而且已經有人查到了線索，隻要繼續查下去，就能查到真正的惡人，你們不能讓真正的惡人逍遙法外！”
??這話既是對領民說的，也是對司奇說的，但依然沒人理。
??“所謂失蹤案，我也隻是進了城才聽說，與我們毫無關係，我又何罪之有！”段謙接著道：“會不會是當年陷害我父子之人下的毒手呢？你們還要讓他在外麵繼續作惡嗎？”
??依舊無人理會！
??司奇轉而對江萍道：“你有遺言嗎？”
??“有！”江萍道。
??司奇有眼神示意她開口。
??“你會後悔的！”江萍盯著司奇的眼睛，一字一頓地道。
??司奇本來就因曾承諾江萍不死，現又要對她施火刑而感內疚，被她一瞪心裏竟有些發怵，想著是不是真的冤枉段謙了呢？但是轉頭看到文毅，又覺得文毅才是對的，便下定決心前去請領公作下一步指示。
??文毅擺擺手後，司奇又對著領民們大喊道：“刑前審訊完畢，罪犯於法當誅，合當此刑，行刑……”
??“等一下！”司奇長長的尾音結束時一個女孩騎著一匹山子馬大喊著衝進院門。
??我久等的江漪終於來了，但是卻隻有一她孤身一人。
??“思穎！”江萍驚道：“你怎麽來了？”
??江漪不回她姐姐，而是從藥箱中拿出一疊照片，對司奇道：“司捕頭，你們看這個！”
??司奇接過照片一看，又是昨天看到的一樣，當下大怒，將照片向柴堆方向一扔，大喝道：“又拿偽造的證據來誣陷領公嗎？你是不是想一起受刑！”
??“你怎麽這樣？”江漪撲到地上撿起照片再遞給司奇道：“這次不一樣的，我們進到了裏麵，這都是真的啊！”
??“哼！”司奇怒哼一聲，把江漪推倒在地之後對手下道：“把她看好，行刑！”
??“不要啊！”江漪見無法阻止行刑頓時哭了出來，一邊在捕快的挾製中努力掙紮，一邊哭道：“拜脫你們再等一下，一下就好，很快你們就會相信的！”
??但是無人理她。
??一個捕快拿著火把在柴堆底下走了一圈，火苗迅速往上躥，如索命之手瘋狂向上招搖。
??柴堆上的兩人一獸都視死如歸，但情緒各異。江萍見妹妹無助哭泣隻能暗自垂淚，灼橈看透生死神態自若，隻有段謙還有最後的遺言。
??“諸位鄉親！”段謙在烈火中向喧鬧的人群大喊：“我們冤死無所謂，但真正的罪惡將隨我們的死亡而被隱匿，若陽將永遠活在罪惡的陰影之下。你們還要繼續……咳……”
??還未講完，火苗已燎到他腳下，但段謙的咳嗽並非是被濃煙所嗆。
??“謙歌，你沒事吧？”江萍發現了異樣，關心地問道。
??都在火上烤了怎麽還會沒事？
??其實是有比被燒死還恐怖的事。
??如月見火刑來臨，江漪獨自前來也不能改變局勢，對著下麵的人群歇斯底理的呼喊，但是依舊無濟於事。
??我已陷入了絕望之中，江漪一人前來不會起到任何作用，難道真的就要結束了嗎？
??我不能放棄，我要出去救人！當即不顧身上帶著絕氣枷雙手握住窗戶上的鐵欄向兩邊掰去，但是不用內力我不可能撼動這手腕粗的鋼鐵，但體內的真氣還是被調動了起來，真氣一動脖子上的絕扡枷立即起了反應向脖子處擠來，我調用的法力越多絕氣枷就勒得越緊，在法力起到作用之前我說不定會先死在這裏。
??但相較之下見死不能救與為救人而死哪個更痛苦呢？
??我沒有想這個問題，隻是為了救人而忽略了死亡的威脅。
??“哈哈哈！”隔壁的屠俊一臉賤笑地道：“我對你們期望那麽高，你們就讓我看你們送死嗎？”
??我體內真氣翻湧，脖子被掐死早以無法順暢呼吸，體內久未出現的那股熱流又有湧現之勢，再發展下去不知是我要被絕氣枷勒死還是會用那股神秘力量強行衝破絕氣枷。
??“你幹嘛？瘋了嗎？”一直對外麵呼喊的如月見我這個樣子，嚇得立馬舉拳打向我的腦後將我打趴在地，我方才清醒過來。
??我看了看如月，又趴在窗上看外麵的景象。
??段謙正在不斷掙紮，火堆上的高溫讓他無法再壓製體內的妖蠱，身體在逐漸變形。妖化是純身體上的突變，無需調用法力，所以絕氣枷無法限製妖化。
??“謙哥，不要！”江萍在一旁驚恐地想喚醒失控的段謙，但是一發不可收拾，段廉徹底妖化，變成了一個兩米多高的巨型蜥蜴怪。
??這次妖化的段謙已經徹底失去理智，我們第一次與妖化的段謙交手時我還能與之拆上幾招是因為當時他還有理智在壓製妖蠱，但如今，妖力徹底爆發，衝入捕快群中一陣左抓右撲，普通捕快根本無法匹敵。
??在段謙快要衝入人群中之時司奇帶緝捕團亮出兵器上前圍捕，守備團士兵也過來支援，但即使有司奇在場，數十人的圍剿短時間內居然無法製服妖化後的段謙。
??一量徹底妖化，段謙就無法保持理智，否則他就能趁機營救江萍和灼橈了。隻可惜現在他實力大漲，不僅不利於局勢，還加深了領民對他們的仇恨。
??在三樓看著火堆上的江萍和灼橈還有在捕快的控製下淚流滿麵的江漪，我和如月急得團團轉。無計可施之時我隻好學起如月，撿回黑鐵劍在石牆上挖了起來。
??看著我們的反應，隔壁的屠俊又傳來癡傻的嘲笑，我恨不得衝過去將他嘴給打歪，但是我已經沒有空管他了。
??眼見江萍和灼橈就要死於火海之中時如月突然指著窗外的牆壁驚訝地道：“花火，是花火，泠風快看！”
??我將頭貼近窗戶往南麵看去，三樓外的麵的粗管線上一隻火紅色小狐狸正艱難的往我們這邊爬來。
??“花火，別過來，太危險了！快離開這裏！”我向花火喊道。
??我想阻止花火到我們這裏來，一是因為不會法術的花火稍有不慎從這麽高的管道上掉下去必定粉身碎骨，二是因為花火要是被人抓到也一定是死路一條，所以它此時此刻出現在這個地方就是一個錯誤。
??“不，我是來救你們的！”花火用玄語向我們道。
??一隻小狐狸怎麽能救得了我們呢？
??它可是一隻比江漪還要弱小幾十倍的小狐狸啊！
書屋小說首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