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猲狙惡報
以命達命，傭金即是人頭價。
??若陽傭兵公會大門上的對聯寫得倒是很好，為了能持續接到任務，大多數傭兵也都會遵守傭兵的職業道德，即使是夜魘這種風評不好的大型擁兵團都不會破壞雇傭關係，但這並不意味著每一個傭兵都願意以命達命，賺再多的錢沒命花有什麽用，所以命才是最重要的。
??我和如月剛打到城牆踏道的台階處碰到了莫安，他正在與兩隻猲狙戰鬥，卻被另一隻猲狙偷襲咬住小腿，吃痛之下又被前麵的猲狙咬住了左臂。雖然不喜歡莫安，但救人要緊，我立即幫他攔住了向拉撲來的猲狙，再和如月一起幫他打跑撲在他身上撕咬的兩隻。猲狙被趕走後莫安混身是血，他並沒有感謝我們，畢竟是我們害他被關進了牢房還損失了那麽多罰金，但想不到的是他居然哭聲來，嚷道：“我不打了，我要回家！”
??這時他的哥哥莫泰手腳並用從城牆壁上爬下來對他吼道：“沒出息的東西，我們四營的臉走被你丟盡了！”接著就將莫安拉起來與其他擁兵一起將他護在身後。
??我和如月繼續沒踏道向城頭打去，不一會便上得城頭。從齒牆間的逢隙中我看到城外的空地上有炮火炸出的大坑，還有熊熊燒燃燒的火堆，火光映照不到的遠處，黑壓壓的一片全是妖獸，我知道，如果它們發動總攻，一定能闖入若陽城內大肆殺戮。城頭之上大多是守備團的士兵，他們都穿著同樣的製服，拿著特製的槍炮，傭兵們陸續殺上來協助他們，樓上來了人類的增援，衝到城頭的猲狙們卻沒有同伴繼續加入，不斷減員，越來越少。
??我們在城樓前看見文沿正在一邊向猲狙射擊，一邊鎮定自若地指揮戰鬥，他的奇特步槍紮上了刺刀，槍托之上也生出一圈鋼鐵利齒，每一擊都能重創一隻猲狙。剛用槍托擊飛一隻撲過來的小猲狙，另一隻大型猲狙就向他撲去，文沿立即一個後空翻躲過，人在空中之時就向巨型猲狙開出一槍擊中其胸側，然而他也正好滾到了另一中大型猲狙身前，這隻猲狙在他還未站起時一爪向他拍來，來不急躲避的文沿被一爪拍飛，拍背出現一道大血痕，大猲狙再次向文沿撲去。
??我見狀立即前去攔住那隻猲狙，猲狙一口咬在我的水盾之上，灼熱的利齒很快就讓我的水簾術難以維持盾狀，水分很快就不受真氣約束迅速蒸發。我見文沿站起來之後才撤掉水盾，退到文沿身邊，猲狙再次攻來時就被如月一拳打退了回去，猲狙回來時又與如月戰在一起。
??“文團長，這些猲狙為何要攻打這裏？”我問正在艱難調息的文沿道。
??“謝謝泠少俠相助，它們說是要我們交出什麽寶石，可我完全不知道此事。”文沿回道。
??這時又有小猲狙圍了上來，我與文沿又各自為戰。
??與如月對打的那隻猲狙對中彈倒地的那隻猲狙道：“飛毫，你怎麽樣？”
??“不用管我，熱齦。有東西堵住了我的血管，我正在努力逼出它。”另一隻回道。
??飛毫？聽到這隻猲狙的稱呼覺得非常熟悉，一會後就回憶起來它是在石城和我一起對付屠俊的那兩隻猲狙中的一隻，而且這些猲狙要的寶石莫不就是熾鬛跟屠俊索要的混沌寶石？
??“等等！”我喊住熱熱齦道：“你們是熾鬛的手下？”
??“不錯！”熱齦回道：“你怎麽知道？”
??“他是……他是打敗屠俊的那個人。”在地上掙紮的飛毫看著我道。
??“開炮！”這時文沿突然向手下下令開火。我看見城牆外的猲狙黑壓壓的一片向這邊湧來，城頭的炮火不斷在猲狙群中炸裂開花，但猲狙眾多幾門火炮根本無關痛癢。看來熾鬛是看風城牆上的猲狙越來越少，決定要親自出手了。
??來到城牆前時，當先最大的那隻猲狙四腿一蹬便向城牆上飛來，幾門火炮轟在它身上如同放煙花一樣燃出火焰卻阻擋不住它的身體，落到城頭一陣左奔右突將弩炮拆了個幹淨，沒了弩炮的壓製，城外的猲狙如潮水般湧進破碎的城門。
??這是我第一次看見熾鬛動手，但他這一動手，我就知道它的實力絕對碾壓在場的所有術士，如果要一直戰下去，在場的所有人類都會戰死，而那些獸仆們的生命在熾鬛眼裏如同芻狗，人類會願意用自己的命來換這些獸仆的命嗎？
??熱齦跟熾鬛一起在士兵群中大開殺戒，生命如秋葉般凋零。
??“撤進城樓！”文沿臨危不亂，依然鎮定指揮作戰，同時一槍打在熾鬛身上，但根本擊不穿熾鬛強大的護體真氣，反而將其激怒。
??熾鬛憤怒地衝向文沿，將與熱齦周旋的如月都撞飛了出去，文沿想同樣用一個空翻躲過熾鬛的衝擊，但熾鬛速度快，轉向也靈活，在他落地前就追上他一爪將他拍倒在地，並將右爪壓在他胸口，用玄語問道：“說，混沌寶石在哪！”
??熾鬛的爪子就有文沿胸口一半大小，壓得文沿喘不過氣來，文沿努力回道：“我沒聽說過什麽混沌寶石，你殺了我們這麽多兄弟，休想讓我屈服於你！”
??“那好！”熾鬛道：“我就殺光所有人，然後親自帶隊去城裏找！”腳下一用力，文沿慘叫出聲。
??我扶起如月，見文沿危在旦夕，立即衝熾鬛道：“熾鬛首領，請住手！”
??熾鬛回頭打量了一下我，減輕了按壓的力道，對我道：“我記得你，你是石城的那個小術士！”
??“不錯，我叫泠風！”我回道：“請讓你的手下撤出城外，有事我們再行商量！”
??“跟你商量？人類都是騙子。”熾鬛道：“那個黃毛小子說混沌寶石在石城領公府，結果呢？”
??“有人喜歡說謊話，但也有人從來不說謊。”我道：“就像有猲狙視獸仆性命如草芥，也有猲狙視同類於親人。我和這位如月姑娘可曾騙過你？我們答應幫你奪回遺跡有食言嗎？倒是你向我們隱瞞了寶石的信息。”
??“那你願意幫我找混沌寶石嗎？”熾鬛想了想後回道。
??“如果你現在就讓你的手下撤出城外，我就願意幫你！”我道。
??這時詹岫飛躍上城來，看見牆頭上已沒多少士兵，大聲呼道：“文團長，你在哪？”看來他是念及樓頂有人在困守想前來救援。
??接著，一直與之糾纏的那隻大猲狙，與另一隻同樣大的猲狙同時追了上來，詹岫看見我和如月就連忙向我們這邊跑來。
??“停下！”熾鬛對著追上來的兩隻大猲狙道：“讓獸仆們撤回去！”同時放開文沿，從城樓內走了出來，士兵們趕緊前來扶起文沿。
??兩隻猲狙對城牆內長嘯一聲，大量猲狙從城門處如潮水般紛紛撤退，關內的打殺聲、慘叫聲漸漸漸消停。
??城頭上的幾十隻小猲狙也沿城牆內側踏道向外撤離，城頭上就隻剩下熾鬛帶著四隻大猲狙。
??“把飛毫體內的東西弄出來！”熾鬛對文沿道。
??文沿並不願聽從熾鬛，滿臉憤恨。我對文沿道：“文團長，它們勢大，還望以將士們的生命安危為重，莫激怒它們。”
??文沿不得以忍著傷痛，右手捏了一個法訣，飛毫傷口處立即流出黑色的液體，文沿的子彈射進體內會變成流動的金屬堵住血管後又變成固態，中彈者輕則癱瘓，重則死亡，所以才被人稱為流金神槍。
??熾鬛看到飛毫慢慢爬起來，確認無大礙之後才對我道：“你要怎麽幫我找寶石。”
??“你先告訴我為什麽認為寶石會在若陽寨。”我問。
??“屠俊跟我說他把混沌寶石送給了若陽領公文忠烈。”熾烈道。
??我看向文沿，對方沒有回應，看來他也不知道這事。
??“你怎麽知道屠俊沒有騙你？他可是騙過你很多次的！”我道。
??“你過來看。”熾鬛走到城牆邊，從齒牆間對外嚎了一聲。
??我也跟如月一起走過去從齒牆邊往下看，隻見兩隻猲狙咬著一隻樹藤編頭的網袋拖了過來，火光中我看見網內有一個赤裸的隻剩半截身體的人，這人四肢隻剩下一隻右手，身上遍布傷痕、汙穢不堪，僅剩的一隻右手拿著一塊生肉在自顧自地啃食著。
??“這是……屠俊？”我看得觸目驚心，問了一個早已知曉答案的問題。
??“不錯，他每犯一次錯就咬掉他一隻手腳，最後留一隻手是為了讓他自己吃東西，現在他每犯一次錯我們就咬掉他一塊肉。”熾鬛如同話家常似地道：“你說像他這樣怕死的人還敢騙我們嗎？”
??“想不到石城領公屠先傑竟落得如些下場！”一同過來的詹岫驚歎道。
??見此情景，如月嚇得目瞪口呆，轉身深吸一口氣後才道：“雖然殘忍，也算是讓他得到了應有的報應。”。
??我對熾鬛道：“你給我半個月時間，我去若陽寨內幫你查探，若寶石真在寨內，我就幫你帶出來，若寶石不在寨內，我就親自帶你去見領公文毅，如何？”
??“五日！”
??“十日！”
??“七日！”
??“好，七日！”我回道。
??“可是我怎麽知道你不是去給文毅報信，讓他把寶石藏起來？”熾鬛還是不信任我。
??“你以為如果寶石真在他手上，他會把寶石放在很容易就能找到的地方嗎？”我回道。
??“好！”熾鬛思考了一會後便道：“我們就在這城門外半日路程處安頓，若七日之後你沒拿出寶石，我就帶隊殺進去找你！”
??“好！”我回道。
??“走！”熾鬛從齒牆間跳下城去。剩下的四隻猲狙也跟著躍下，大群的猲狙也跟著遁入城外的夜色中，不成人樣的屠俊也被拖回東荒。
??“你當真要幫那些妖獸找寶石？”文沿拖著他的槍來到牆邊對我道。
??“你認為我不能這麽做？”我道。
??“若沒有寶石呢？”
??“讓熾鬛帶著屠俊去跟你文公對質一下不就好了？”
??“如果真是我叔叔拿了寶石，你也要去跟他搶？”文沿反問。
??“若果真如此，你覺得是要讓你叔叔交出寶石，還是要讓那些猲狙闖進城內大殺一通？”我也反問。
??文言一時無語，詹岫道：“若這寶石不是什麽貴重物件，還給那些妖獸也無妨，詹某相信文公會以若陽領民有安危為重的。”
??“倘若我叔叔真不給呢？”文沿又問。
??“那我希望文團長不要讓若陽領民遭受妖獸屠戮，也不要讓我自食其言。勸說文公一道前往寨外，在七日之限內主動出擊，剿滅熾鬛的猲狙群。”我道。
??文言不再理我，而是對手下喊道：“清點人數，拯救傷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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