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魔女攻略
要正麵攻入遺跡內部可能十分困難，但是據堪輿先生易峰所說屠俊修的水壩內有通往遺跡的通道，雖然氾星與龍煌老師前去查探後都未曾找到通道，但是它一定存在，隻不過隻有他們內部的人員能找到罷了，北塘芊必定知道，如果她願意幫我們的話，我就可以跟她一起從這條密道潛入。
??我不知道我有什麽理由認為北唐芊一定會幫我，但是我卻幾乎是在剛想到她的時候就決定要去找她。
??當我跨上山子馬時，太陽已經西斜，東荒的密林中過早地陷入了黑暗，我從小道具包中取出一顆軍糧丸服下後便向石城方向奔去。
??以山子馬的腳力，很快便再次進入安全區，我找到張畈河的上遊沿著北岸向下疾奔，慢慢接近那個熟悉的小樹林。我不知道此時此刻北塘芊身在何處，如果她也在遺跡中或是在領公府的某處，我要找到她就有一定的難度，如果她有去拜訪那處林間荒塚的習慣，那我就有可能碰巧在小樹林間見到她，所以我第一時間便想去那處小樹林碰碰運氣。
??來到樹林邊，我依舊下馬而行，從小道走近那座荒塚，居然真的遇上了北塘芊。一切都和我第一次見她時的情影一模一樣，她依舊滿臉哀傷地靠坐在機械輪椅上，穿著和當初一樣的服飾，別著一樣的發卡，抱布偶的姿勢、輪椅的位置和方向都和當時完全相同，連我當初放在地上的鯥魚骨都待在原來的地方未曾挪動過，要不是落日的餘暉讓她的美麗顯得更加明媚，我甚至會認為又回到了當初的夜晚。
??由於我早有心裏準備，這次再沒有當時的緊張情緒，而是直接走到她身前抱拳行禮道：“北塘小姐，在下泠風，想請小姐幫個忙。”
??毫不意外，北塘芊依舊麵無表情，視我如無物。
??“小姐，你可知有上百石城百姓被困在石城西麵的一處上古處遺跡中，正在慢慢死去？”我毫不氣餒地再次問道。
??對方依舊毫無反應，我繼續道：“我知道你並不想違背令尊的命令，但你也不願意傷害任何人，不知可否……”
??“你說話注意點！”我一句話還未說完，她懷中的布偶突然坐起來指著我用奶聲奶氣的聲音對我吼道：“小芊才沒有父親，小芊不用服從任何人的命令！”而與此同時北塘芊哀傷的麵容也染上了一抹慍色。
??能引起她的反應，還讓她的布偶開口了也算是取得了進展，我連忙拱手賠禮道：“對不起，是我不好，不知小姐與屠俊的關係，冒犯了妝閣。如果小姐與屠俊並無親情，那可否看在石城寨上百條人命的份上，帶在下從城西水壩內的密道中潛入遺跡呢？”
??北塘芊依舊無言，慍色不褪，布偶也躺回了她的懷裏，溝通再次陷入僵局。
??等了一會，我想再次請求：“小姐……”
??“你走開！”我剛開口就又被布偶打斷，它又在北塘芊懷裏坐起來大聲道：“不要打擾我們，不要影響小芊和小椿的交流！”言罷還用平舉雙臂，將兩隻逼真的小手掌的掌心對準了我。
??我知道這兩隻小手掌的掌心能發出飛針，雖然北塘芊都沒正眼看我一下，臉上還是慍色深濃，但這小布偶的動作絕對是一個戰前警告。
??為了緩和氣氛，我主動後退了兩步，但是我不能放棄，仔細思忖了一會後又道：“我知道小姐天性善良，定然不會漠視那些無辜的百姓命喪屠俊之手，如果小姐對屠俊有什麽顧忌，不妨說與我聽，或許我能助你……”
??“莫要胡唚！”還未說完布偶突然射出飛針命中我的胸膛，我賭北塘芊不會傷我性命，所以沒有躲避。此時北塘芊終於調轉輪椅正眼看向了我，小布偶繼續用它奶聲奶氣的聲音道：“小芊可是石城魔女，那些賤民的生命與小芊何幹，你的事情又小芊何幹，打攪小芊和小椿的人都該死！”
??說話間，我感覺到飛針射中的傷口出現酥麻的感覺，原來這些飛針有毒。我的修為還無法精準識別並祛除毒素，隻能連忙運起滄海訣加強身體的活性，想要盡可能靠身休的機能化解藥性，同時看著北塘芊滿帶憤怒又如寶石般迷人的雙眼，語帶憐憫地問道：“倒底是何種原因讓你要如此隱瞞自己的天性，北塘小姐倒底經了何種不為人知的過往？”
??北塘芊聽了我這一問，愣了一下神，一瞬間呼吸都加重了幾分，但轉眼間又滿臉憤怒，小布偶毫無預警地向我連發數針，毒素劑量過重，我終於被周身麻痹，癱倒在地。
??“哼！無恥小人，妄猜小芊的身世，沒有人能騙得了小芊的！”小布偶收起了雙臂，北塘芊氣呼呼地看著倒在地上的我，等片刻過後氣消了才駕著輪椅向樹林外走去。
??我不想讓她離去，出聲挽留時卻隻能發出一陣嗯嗯聲，身體完全不聽使喚。再過了一會，就有四個領公府的配槍護衛有說有笑地走進了林間，拿出繩索綁住我的手腳將我抬出樹林，在林邊把我扔上了一輛馬車。逾輪馬拉車速奇快，車護欄外的景色飛逝如電，天還未黑下來之前我就被再次抬下馬車，下車後就發現是熟悉的領公府，過一會我就又被扔進了一處石室內，護衛們丟下我就離開並關上了大門。
??我不知道接下來會有什麽樣的遭遇，隻能以靜待變。
??不一會石室內的燈光被打開，大門被推動，北塘芊坐著輪椅走了進來，此時的她麵色陰沉，眼帶寒芒，雖然依舊美麗，但看向我時就像是在凝視犯人。
??“你到底是何人？來找小芊到底有何事？”還是她懷中的小布偶代為審問。
??手腳長時間被綁有些酸痛，我在地上挪了挪身體，靠牆換了個坐姿後回道：“我跟你說過了，在下泠風，天神國太清學院的學生，找你是為了讓你幫我解救被屠俊傷害的石城百姓，我想你可能也知道，那些被他征去的工人可能有一半以上已被殘害。”
??“哈哈哈哈！”小布偶大笑道：“你以為小芊會信你嗎？一聽就是滿嘴騙人的謊話！人類都與蛇蠍無異，怎麽會有人沒有緣由地就去關心他人的生死，你一定是跟他結了仇怨才想讓小芊帶你去遺跡內部壞他好事吧！”
??“我沒有騙你，隻不過沒有如實詳稟的是，我找你幫忙的一個更重要的原因是我的同伴也被抓了去，而且暗影的殺手凶殘狠毒，有可能會傷他們的性命，而我現在又孤身一人，隻好前來找你相助。”我回道。
??“哈哈哈哈！”小布偶開心笑道：“滿口胡唚！麻衣和小芊見過的虛情假意、勾心鬥角的人和事多了去了，會看不出來你是在演戲！”
??“是嗎？”我柔聲道：“如果你真見多識廣，那麽你見過有人為保護自家的租客與無法戰勝的妖獸搏鬥而香消玉殞嗎？你見過有人為了阻止壞人用蠱物荼毒生靈而隻身挑戰一支軍隊嗎？你見過有人為了保護整個村莊百姓而獨自受屈以致雙親被人毒死最後自己也身中慢性毒藥而生死難料嗎？天下惡人是多，但匡扶正義以拯救蒼生己任的善良人士也比比皆是。”
??“小芊怎麽知道你不是在講故事？”布偶聲音轉冷道：“就算你說的是真的，那和你是不是壞人又有什麽關係！”
??“那我為什麽要來找身在敵營又不明敵我的你呢？”我道：“我為什麽不閃避開你的飛針呢？我又為什麽非要冒著生命危險被綁住手腳送到領公府來呢？我當真不怕死嗎？”
??“你不怕死嗎？”小布偶問道，聲音漸漸放軟。
??“我當然怕死，可是如果有比生命更值得守護的東西，死就變得不那麽可怕了。”我回道。
??“即然不明敵我，你為什麽還要來找小芊？”布偶繼續問。
??“因為我知道你不是石城魔女，而是一個比任何人都善良的女孩子。”我回道。
??聽我這麽說北塘芊的臉色突然緩和了，布偶用更輕柔的聲音問道：“你為什麽會這樣覺得？”
??“因為你雖然你從不給好人好臉色看，但是你對壞人也一臉嫌惡，你在用飛針射傷百姓的時候雖然凶狠，卻每一針都避開了要害，就算你對付我時飛針使用了大劑量的藥物，那也隻是高濃度的麻藥，你從來沒有想過要傷害任何人的性命，而且所有傷害別人的行為可能都是屠俊強迫你做的。你之所以扮演成石城魔女的形像，隻不過是因為你不相信任何人，想用魔女的形象給自己營造出一個與世隔絕的環境。可惜，你隔絕了所有人，卻無法隔絕你最不想招惹的屠俊。”我一邊構思措詞一邊認真地回道。
??一段話說完北塘芊抽了抽鼻子，表情立刻軟化，眼色朦朧，做勢就要梨花帶雨，讓人心生憐憫。
??“屠俊到底對你做了什麽，你為什麽要把自己封閉起來，這麽委屈自己？”見北塘芊如此傷心，我柔聲問道。
??“嗚嗚！他囚禁了我媽媽，用媽媽的生命來威脅了我。”北塘芊突然哭出聲來，居然首次用自己的聲音說話了，甜美的聲音宛如天賴，與她的天姿絕色完美契合。
??如此美麗的少女的哭泣最能融化人心，我多麽想去安慰她，可是久未與人交流的她隻能通過傾訴來緩釋哀傷，於是我輕聲道：“能跟我說一下原委嗎？惑許我能幫你救出伯母。”
??北塘芊抹了抹眼淚，緩緩道出了她隨母親從花神國遷到石城並在石城經曆昏天黑日的八年歲月的故事。
??這是一個悲傷的故事，故事裏雖然沒有什麽驚世慘案，但經一個絕色美少女用優美的聲音以我見憂憐的姿態帶著悲傷的鼻音講出來時，故事的始作俑者就顯得尤為罪大惡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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