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石城遇鬼
東荒人跡罕至，少有問津的山林景色自是迷人，但風水詭譎、氣象無常，加之四處有妖獸繁多、神出鬼沒，再美的景色都無法安心欣賞。甫一進入石城寨的安全領域就發現這裏一片山青水秀格外通透，令人神清氣爽，連日來緊張壓抑的情緒一掃而空。
??我們騎馬迤邐而行，不過十幾裏便看到了村落，此時天色已黑，七月初的上弦月斜照而來，溫柔而親切，一如母親的呼喚讓人回憶起甸區的安逸與繁華。然而石城寨四周獸環伺，居住空間有限，永遠也不可能呈現出甸區那樣的紙醉金迷、聲色犬馬。
??順著楊溪的指引，我們一路向楊溪的家行去，馬頭燈在地麵照出的形狀如同夜色中的航船，將要抵達時我們看到一個人影拄著拐杖打著燈籠沿著路邊緩緩地向村外行去，那盞小燈籠在本就不是很明亮的馬頭燈麵前都顯得弱不經風。
??“娘！”待到走近時楊溪喊出聲來翻身下馬。
??“小溪！”婦人見到楊溪，緊鎖的雙眉稍有舒展，等楊溪跑到身前時憂心地問道：“你這是去哪了，這麽晚才回來？”
??龍煌老師見狀也下馬到婦人身前在楊溪回答之前便拱手道：“這位夫人，楊溪就是在村外溜噠了一會，跟我們一起在野外吃了個飯，不必擔心。”一句話止住了母親的責罵。
??“你們是？”婦從也施禮問道，龍煌老師這一路來多進了一些人間煙火，形像也不再嚇人，加之石城寨往來的異鄉人形色各異，也不會見怪。
??“我是天神國的術士，龍煌文，草字千策。”龍煌老師又指著我們道：“這幾個都是我的學生。”
??“原來是龍煌先生。”婦人道：“奴家楊盧氏，多謝先生送小溪回來。”
??“娘，龍煌先生說他能治好你的病。”楊溪插話道。
??“真的嗎？”楊盧氏向龍煌老師道：“我找了附近好幾個大夫，都沒治好。”
??“盧夫人，在下雖不是醫生，但是有些民間的大夫治不好的病在我這裏可能就不算什麽重症。”龍煌老師道。
??“先生能幫我治病真是太好了，隻是我家境貧寒恐怕是……”盧夫人略帶憂色地道。
??“沒關係，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治好，如果真能治好，你讓我們在你家借住一段時間就行了。”龍煌老師笑道。
??“那當然可以。”盧夫人回道。
??於是我跟楊溪扶著她媽媽騎上了我的山子馬，其它人徒步而行，不一會就進入了村莊裏麵，幾次轉拐穿巷就到了他們的家，和村裏其它家庭一樣兩層的石基黑瓦的土房子雖然比較簡陋但是窗明幾淨，將飾也很有講究，客廳裏的字畫說明這家的主人至少是有些文墨的，最主要的是房間夠用。將馬匹栓在院內馬廄裏解下鞍轡之後便準備在楊家安頓下來。放下行李後龍煌老師為盧夫人看病，我被安排去村裏買一些喂馬的草料，由於不認識路楊溪便主動要求給我帶路。
??但是臨行前盧夫人忍著病痛將我們喊住了：“小溪，晚上不能出去，很危險。”
??楊溪對我很有信心，回道：“娘，有泠風哥哥在，不用怕的。”被小朋友肯定我還是挺高興的。
??我也向盧夫人保證道：“夫人放心，我們一定會保護好小溪的。”說著就在盧夫人略帶憂色的眼神中出門了。
??我和楊溪牽著一匹馬向村外的草料行走去，這裏是石城寨的南邊的張畈村，是石城寨最重要的產糧地，所以這裏馴養了很多的牲畜，而且也用了從巫神國梁鴦門的技術，主要馴養的是用於耕作的黃牛和擅長拉車的逾輪馬。我們一路行去卻沒有碰到任何行人，連商戶都過早的關門了。楊溪說以前晚上也很熱鬧，最近幾天才變得這麽清靜。
??來到草糧行，我們敲了很久的門才有人出來回應，老板出來一看是一個少年有一個小孩，而且楊溪是個熟麵孔，一開口又是本地口音，臉上的惴恐之色才有所舒緩，楊溪說明了我們的來意，老板便讓我們進門。我問老板道：“老板，這裏是出了什麽事故嗎？為什麽大家晚上都不出門？”
??老板上下打量了一下我後問道：“你是什麽人？”
??“在下泠風，是太清學院的學生，跟老師一同旅行至此。”我回道。
??“唉！”老板搖搖頭道：“石城的北邊已經死了十七個人了，還死了三個來東荒做任務的術士，隻知道是有鬼魂在作祟，領公雖然在傭兵公會發出了懸賞任務，但是沒有任何傭兵能捉到這隻鬼魂。”
??“大陸上不是所有國家都禁止修練鬼道嗎？”我奇怪地問道：“為什麽這裏還會有鬼魂作祟？”
??“這裏遠離甸區，雖然受天神國保護，但不發生重大事故天壇都不會幹預這裏的事務，所以這裏跟甸區很不一樣。”老板解釋道。
??“原來是這樣。”我回道。
??“看你年紀不大，晚上在外麵走也要當心啊！”老板好心提議道。
??“謝謝老板！”我想鬼魂想要害人你躲在家裏也沒用，不過我也終於是知道為什麽楊溪的母親那麽擔心我們出門了，而且入夜之後忍著病痛也要出門去找楊溪，一個弱女子居然能夠抑製內心的恐懼在出門去麵對不知何時會出現的鬼魂。
??此時楊溪帶著店裏的夥計將草料搬了過來，我將草料放在馬背上付了錢後就帶著楊溪出門。
??來到街上我跟楊溪講了石城的事，他十分驚恐地道：“真的有鬼？有很多嗎？”
??“你也不用那麽害怕，鬼也不是什麽超自然的力量，是可以被法術理論解釋的，隻是非修練之人很難發現他們罷了。”我安慰楊溪道。
??“可是我們村就沒有人修練過法術。”楊溪道。
??“不用擔心，領公已經發布了捉公的縣賞任務，想信不久之後就會有人抓到作祟的鬼魂的。”我道：“這幾天你隻要不要在晚上出門就行了。”
??“好！”楊溪過來接過我手上的韁繩道：“讓我來牽馬。”他是為了走在我跟馬匹之間，這樣會讓他增加一點安全感。
??牽馬上前走了幾步後發現身旁沒人，楊溪停上回頭道：“你怎麽不走啊？”
??我粲然一笑，道：“這就走！”可是剛一動身就發現身後出現了異常的玄氣波動，一陣陰冷詭異的氣息快速向我們這邊撲了過來。
??“怎麽了？”楊溪見我又不動了，知道我肯定是察覺到了什麽異樣。
??“有動靜。”我臉色凝重地回道。此時那股氣息從我的側麵掠過繞著楊溪轉了一圈又從另一麵轉回到我的身後，毫不掩飾的惡意讓完全不會法術的楊溪也能感覺到它的存在。山子馬雖是用梁鴦門技術馴養的名馬，但在這鬼異的氣息襲擾下也慌亂地蹬著蹄子，要不是被楊溪拽著韁繩可能就撒蹄奔逃了。
??楊溪驚恐之下拉著馬轉過頭來，將馬頭燈對著我身後幽深的巷子，睜大眼睛，渾身打顫。
??“別怕，小溪，我能應付。”我一邊運起滄海訣全力感知玄氣變化，一邊安尉楊溪道。
??“哼哼，你這小毛孩沒練幾天法術，膽量到不小！”幽暗中傳來一陣玄語，這種玄氣波動楊溪當然是聽不到。
??“藏頭露尾的人必定沒什麽本事，用得著什麽膽量！”我聽到玄語，轉過身去麵向波動來源問道：“你是誰，來此有何目的？”
??“哦？居然能聽到玄語！”對方話語中露出驚訝，陰冷之氣再次靠近，並在馬頭燈的光線之外停下，並道：“問人身份之前是不是應該自報家門？”
??“我叫泠風，太清學院的學生，你呢？”我回道。
??“哈哈！”對方道：“學生！真好！術士的精魄對魂體來說是最補的，而你這種剛學法術不久又頗具天賦之人的精魄既有份量又容易獲取，真是天賦良機啊！”
??“哼！”我冷諷道：“沒動手你又怎麽知道我的實力？你不打算表明身份嗎？城裏鬧鬼死傷十幾條人命是你幹的吧？”
??“哼哼哼，不錯！”對方道：“看在你將成為我的補品的份上就告訴你，
??我乃赤陂樟義，有了那些個人的精魄滋養，我魂體將備，鬼道將成，將成為不老不死的存在！”
??“赤陂樟義？哪裏人”我沒聽過赤陂這個姓，疑惑地問道。
??赤陂樟義有點驚訝地道：“赤陂是花神國特色的姓你都不知道？”
??“現在知道了！”我道。
??“那你就安心地把精魄交給吧！”對方說安就越過燈光的中向我撲來。
??我和楊溪一樣，無法用肉眼看到他的形體，甚致如果他不發動攻擊的話我可能連感知到他的存在都很難，對著身後的楊溪道：“小溪，你離我遠點！”楊溪本能地感到害怕，立刻拉著馬跑得遠遠的。
??這是我第一次對戰鬼魂，至少在現有的記憶中是這樣的，但是我毫不畏懼。所謂的鬼魂就是因各種巧合死者的靈魂未隨生命消失而耗散，而是以特有的方式聚集原有的真氣圍繞精魄形成了一種保留有生前記憶與思維的靈體形式。這種靈體可化為遊離態的氣分散於空氣之中而不會失去靈體的屬性，不能用肉眼觀察，但其精魄不能隨意分散且相對脆弱，隻要以真氣攻擊其精魄就可以使其消亡。
??但真正戰鬥起來時卻並不輕鬆，我用將拳頭上裹上真氣擊向空氣中，隻能感覺到有陰冷之氣被我擊散，也不知道有沒有造成傷害。而對方的攻擊卻讓我深感悚然，每次被其接近時內力都會被抽離，若內力枯竭定會被其強行剝離精魄。我全神貫注地運起溯蹤拳法，並用龍煌老師教教的認穴之法，幾次交鋒之後我終於大致摸清他的馭氣方式，捕捉到他精魄的動向。
??對方再一次向我撲來之時，我用裹著真氣的拳頭精準擊向了他的精魄所在。經過一路的勤加修練，我的法力值已接近六級，打通了奇經八脈中的帶脈，已能熟練使用滄海訣第四層，實力大漲，但我還是不知道鬼魂赤陂樟義是否受傷，隻感覺陰冷的氣息漸漸變得微弱，直至完全無法感知。街上又回到了夏末秋初該有的溫度，一陣夜風穿巷而過，清涼之感能上人沉醉。
??看到拉著馬在街道另一頭向這邊張望的楊溪，我趕忙向他走去，要是赤陂樟義要害他這麽遠的距離我是無法救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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