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拜訪氾府
永寧城的規模至少比珠山大了四五倍，青州府衙看起來卻不及珠山的兩倍，裝飾更比珠山更樸素，而我們找到古義還是在府衙附近的一處小院。他是個看起來比龍煌老師略大的壯年男子，著一件對襟素袍，臉狹長而白淨，一支木製發簪將一頭青絲挽在頭頂，看起來頗為樸素卻略帶仙風道骨。我們跟著侍者進來時他正麵對著一個神龕盤腿打坐，一坐香爐冉冉升起的煙霧為小院籠罩上了一層禪意。神龕裏供奉的正是天神國的信仰中的最高神之一，媧皇。
??古義給我的第一印象不錯，也讓我大致知道為什麽做為一個罪人之後還依然能得到風神信任，升到祝級神官，成為一州掌祭。若是長年潛心修行，在壯年時期修成聖人之心也並非不可能，所以風神才會完全放心這個罪人之後。
??古義請我們在院中的石桌旁坐下，親自給我們每人沏一壺茶，舉止親切，麵容和藹。他與龍煌老師乃是舊交，所以介紹我們認識之後便敘了下舊，感慨一下幾年來龍煌老師所花遭遇的不幸。
??隨後龍煌老師問：“不知兼生兄可知珠山城守李治才修練妖道之事？”
??古義道：“這個新聞早傳偏整個大陸了，風神也第一時間命我做了匯報，隻可惜我隻管民生之事，這監管化妖蠱乃是總兵大人之職。沒想到風壇如此嚴控都有人能修練妖道，還是我青州神府官員，我也有教化失職之過。”
??“風神命我前來調查化妖蠱之事，兼生兄可有什麽相關的線索可以提供？”龍煌老師繼續問，眼睛有意無意地掃在古義臉上。古義不管戡亂、緝盜之事，這一問明顯有試探之意。
??“線索我是沒有，不過要是千策兄需要什麽幫助古某定當盡力。”古義麵色如舊，問道：“可是李治才既已經被捕，珠山的化妖蠱一事為何還沒了結？”
??“李治才守口如瓶，抵死不招。我們無從得知他是從哪裏獲得的化妖蠱以及妖道之法。”龍煌老師又問道：“前段時間有術士報稱‘影’組織與‘青鸞’同時出現在青州，我想化妖蠱會不會是‘影’帶過來的？”
??古義略有思索，道：“有可能，‘影’有好幾個尊者都修練妖道。”
??龍煌老師見對方沒什麽可疑之處便喝口茶，歎道：“是啊，半年前天壇就調傅長庚去鹿野擔任術士公會分會會長，實則是讓他調查‘影’與‘青鸞’。”
??“風神就讓你帶著他們三個調查此事會不會太危險？”古義道：“雖然我手下沒有多少法術高手，但我好歹也是個修練之人，不如讓我與你們一同前去。”
??龍煌老師再推辭道：“我知道兼生兄因為令尊之故對化妖蠱特別上心，但是你也有公務，我們這次也隻是先行調查，不會有太大危險，而且有難處我也會找總兵大人支援。”
??“千策兄多慮了，當年先父修習妖道而殺傷百姓，我因年少未能阻止其罪行而愧疚不已，後蒙現任風神教悔，並授我伯昏箭訣。”古義因提到了鈺澍祖父以眼神向她示意，接著道：“伯昏箭訣雖是幽嵐家族專門用來鍛練弓手心誌的心訣，但常人習之也會頗有益處。得益於伯昏箭訣我才會順利擺脫陰影，走上正道。如今我早以看開，視過往如雲煙。隻希望如《道經》所言：聖人常無心，以百姓心為心。若青州還存有化妖蠱，百姓性堪憂，我做為一州掌祭豈能不管！”
??“兼生兄體恤百姓我理解，但偷偷摸摸、打打殺殺的事還是交給我們專業的術士來比較好，你還是做你所擅長的事吧！”龍煌老師再次推辭道：“況且我還有其它事要請你幫忙。”
??古義遺憾地道：“好吧！既然如此我就不再堅持了。不知千策兄還有何事需要我幫忙？”
??龍煌老師便說出了要他幫忙去氾家救人的請求，對方自然是答應了。
??臨走裏卻被鈺澍攔住了，她對古義道：“古大人，您剛才說祖父曾授您‘伯昏箭訣’，不知您可能將其傳與我？”原來鈺澍幾乎記下了家傳“飛衛大法”的主要部份，但這伯錯箭訣卻不曾背過。伯錯箭訣不僅可以鍛練心誌，也是幽嵐家族對付幻術的要訣。
??古義笑著回道：“風神當年說不經許可不得將心訣授與外人，但姑娘本身是幽嵐家族的人，授與你應該不算違規。但是這心訣少說也有幾千字，我也沒有現稿，要讓在下寫出來還是很頗費時的，我看還是先去跟千策兄辦事吧！”
??“這事不急！”看來龍煌老師更加支持弟子的修行，出言阻止。
??這樣，等古義用計算機敲好，將伯昏箭訣敲好打印出來交給鈺澍已經是傍晚，我們坐著古義的車來到氾家大院門前時夕陽已經墜到了西城的樓角。
??不過來的是青州掌祭還有龍煌家族的公子以及幽嵐家族的千金，氾家下人還是恭恭敬敬地把我們迎了進去。一個四十多歲些微發福的金發男子走出主廳甚遠相迎，與古義和龍煌老師寒暄的時候知道他便是氾家的二當家，氾廣字崇德。
??進到裏屋裏再客套一番分賓主坐下之後，氾廣笑道：“龍煌先生乃是天威閣術士，遠道而來，實令敝府蓬蓽生輝，幾位不如就在寒舍逗留幾日，讓我好好款待一番，今晚正好同古大人一起在這用個便飯。”
??龍煌老師道：“二當家勝情本不該推卻，但我等來永寧也有要務，不能多耽擱，唯有一件私事就是來拜訪氾府，幾日時間是歇不得的。”
??氾廣聞言略表詫異：“我們氾家在青州雖小有名氣，但放在整個天神國可就是小角了，沒想到還能與龍煌家族產生瓜葛，在下還真是有點驚訝。不知又是何種私事呢？”
??終於進入了正題，龍煌老師向古義看了一眼後道：“是這樣的，我乃天威閣術士，每四年就要為天神國培養四名新人術士，這一屆己經找到了三位，還差一位，聽聞永寧氾府有位公子名星字參昴，法術高強，資質極佳，所以想前來拜會一下，看是否有緣能與他教學相長，共同進益。”
??“沒想到他還真學出了一些名堂。”氾廣稍露悅色又瞬間轉憂，自語一番後道：“氾星正是犬子。”
??“您就是伯父？”如月與氾星相交甚久，居然也不知道氾星父親的名諱，第一次見麵倒也沒有緊張，從椅子上站起來道：“你們可是把氾星關起來了？您可知道……”龍煌老師見如月有些激動便將她拉回坐位上，讓她住嘴。
??氾星與如月倒底是何種關係我們不得而知，但是他們從永寧術士學校畢業後便相邀一同報考飛廉學院，一同成為天神國術士，但是自從學校分別後兩人就沒有再聯係。一次如月打電話給池星留給她的號碼，接電話的是一個女人，女人告訴她氾星並不打算去考術士院，原由卻無可奉告。如月得知消息如遭雷擊，感覺受到背叛，一直以來所珍視的情感失去支撐，從內心深處快速流失。於是她隻身前往永寧，要找氾星問個清楚，隻可惜她連氾家的門都進不了，隻能一路失魂落魄地跑回家。直到珠山的那場大難過後，如月劫後重生，氾家派人前往珠山協助重建工作，有個氾家的家丁找到月亮灣，交給如月一張紙條，上麵寫了四個字“小豬救我”，而叫如月小豬的隻有一個人，就是氾星，所以也才有了我們這群人的氾府之行。
??然而事情並不會順利，氾廣搖頭歎道：“哎！可惜池星他並不願修習法術，隻想修習商術致力於家族事業，我想龍煌先生可能要無功而返了。”
??“騙人……”如月怒道，又被龍煌老師止住。
??龍煌老師向氾廣道：“即然貴公子很有想法，不願將事業限於一途，不知可否讓在下與他當麵談呢？或許在下能改變他的心意。”
??“這……”氾廣一時間麵露難色。
??“哈哈哈……”隔牆傳來一陣鶯啼般的笑聲打斷了池廣的局促，接著裏間廊角轉入一位婦人，黛發華服，風姿綽約，香氣襲人，行至廳間環視一周後笑道：“原來是古大人，還有這麽多貴客到了，叔叔不給我介紹一下嗎？”
??氾廣向婦人施了一禮後道：“這位便是我嫂夫人，巫國藍家人，名芝字芳若。”
??說完自是要介紹我們，藍芳若先是與龍煌老師相互久仰一番，介紹到如月時掩嘴笑道：“這位小姑娘不就是阿星的同學嘛，真是美麗可愛呢！聽說那回還來我們家找阿星來著呢，哎！都怪我們家那些下人不懂事，要不然咱早就見上了！我說啊，你跟我們家阿星不會是……”
??“你……”一提到那次的事如月就想發作，但剛要出口紫芝就就掩嘴笑道：“哈哈，開個玩笑啦！”
??接著又轉向我們這邊，走到鈺澍這邊，對著鈺澍道：“這位不用介紹，看這麽美的頭發，還有這麽精致的臉，一定就是幽嵐家的小姐啦！想不到敝府也能迎來芳駕這樣的美人兒，要是能和我們家阿星配上對那可真是我們氾家八輩子修來的福份呢！”說完她還看似親切地拉起鈺澍的手。
??雖然紫芝很美麗，但她的言止卻讓我很不爽，最後調侃鈺澍的這句更是同時惹惱了我跟如月。好在鈺澍立即抽回手偏開頭道：“我沒興趣。”
??“哈哈哈！”紫芝也不尷尬，轉身就在一邊的空椅子上坐下，一番演出看似笑容可掬，實則將不歡迎的態度表現得淋漓盡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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