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有錢能使磨推鬼(下)
「你……你竟然凶人家。」余靈巧難以置信地睜大了眼睛，這個一向在她面前百依百順體貼溫柔的男人，竟然朝她大吼大叫。
「你這個笨婆娘！馬上給我回來！聽到沒有！立刻！馬上！」
「遵命！趙大台長！我……」余靈巧氣呼呼地說道。
「啪嗒！」對方不待余靈巧說完就立馬掛掉了電話。
余靈巧愣愣地看著手中的手機，一時半會兒回不過神來，成為趙台長的情人這一年來，這是對方第一次掛自己電話。
今天這是怎麼了？難道是老娘的磨難日？
半響，一陣敲門聲響起，攝像師小心翼翼地推門進來：「小余姐，時間不早了，我們還去採訪那名無名英雄嗎？」
「採訪個鬼！我們回台里！」余靈巧將話筒往攝像師身上一扔，氣呼呼地走了，留下攝像師一人在那裡疑惑著。
「那新聞怎麼辦？」
「讓狗屁的新聞見鬼去吧！老娘不幹了！」
……
……
女子病房內，那兩名警察正在和那名女學生做著筆錄。
病房外，王有德摸了摸左邊褲袋裡的支票，長舒了一口氣：「這十萬塊錢還真是難拿啊！不過總算是虛驚一場！」
這時，電話鈴響起，是張衛國打過來的。
「張老弟，您怎麼有空給我打電話呀？」王有德說道。
「哈哈，這不是惦記著王大哥嘛，特意打個電話問候一下。」電話里傳來張衛國虛偽的笑聲。
「我這裡一切都好，早上又來了一批人來看望我，都被我打發走了。」王有德若有所指地說道。
「那就太好了！王大哥，這兩天天氣多變，你可要保重啊！」張衛國笑著說道，「我上次送你的補品你可要用好了，保准對身體有好處！」
王有德下意識地拍了拍口袋中的支票：「這你就放心吧，這補品我用著不錯，就是貴了點，讓張老弟破費啦！」
「哪裡哪裡，只要王大哥身體好，這點補品我還是有的。」
「哈哈，那就太感謝了！」王有德笑著說道。
就在這時，兩名警察錄完了筆錄，從病房中出來了，看到王有德在打電話，便走了過來。
「張老弟，我現在還有點事，我們待會兒再聊？」王有德說道。
「好的，那就先這樣吧。」
王有德隨手便將電話塞進了口袋。
「兩位警官，你們錄完筆錄了？」王有德笑著問道。
「王主任，這個病人的情況似乎不是很好，對我們的問題都沒有任何反應，是不是在跳樓的的時候她的腦部受到過撞擊導致了她腦子的……」梁警官問道。
王有德搖搖頭道：「沒有，她的腦部沒有任何問題，這個女學生非常幸運，聽說從八樓跳下來，在落地前被人接住，腦部沒有受到一點傷害，真的是奇迹呀！」
「那為什麼她現在是這種反應？」梁警官問道。
「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其實在她醒過來的時候我們就已經發現了。我們初步判斷這個病人在心理上可能也受到了創傷，所以導致了一種心理上的自閉。這種自閉心理非常嚴重，我們這幾天也在不斷地與她溝通，但是她也就只有對自己的父母會有一點反應，比如吃飯、上廁所、睡覺之類的，至於正常的交流，則完全沒有任何反應。我們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畢竟我們擅長的只是從身體上去醫治病人，至於心理方面的，我想你們要去請教一下心理醫生了。」
「好的，麻煩王主任了。」
「沒有沒有，舉手之勞，舉手之勞。」王有德連忙說道。
「那我們這就告辭了，謝謝。」梁警官說道。
就在梁警官說完打算想走的時候，身邊那個一直默不作聲的女警察突然說話了：「隊長，不是還有一個人沒有做過筆錄嗎？」
「嗯？」梁警官疑惑地看著那位女警官。
「就是那位無名英雄呀？聽說是他救了那名女學生呢！」
「啊？」梁警官的臉上露出一絲異樣的神色，「這個，小孫，那名無名英雄在事發后已經有同事給他做過筆錄了，沒有必要再去打擾人家了。」
「但是我好想去看看他呀！我的那些姐妹聽說我今天要跟你一起來醫院做筆錄，都羨慕得不得了，她們都拜託我幫她們跟那位英雄多要幾個簽名呢！」那名姓孫的女警察從隨身的包里查出四五本小本子放在梁警官面前，兩眼露出一朵朵希冀的亮光，一副討好的模樣。
「但是，那位英雄因為救人也身負重傷，我們現在貿然去打擾，恐怕……」梁警官吞吞吐吐地說道，然後一邊對著王有德使勁地使著顏色。
王有德看到梁警官不停地在向他眨眼睛，感到一陣莫名其妙，索性不理他，笑咪咪地對著這個活潑的女警察說道：「沒關係沒關係，那位楊先生的傷勢並不嚴重，而且因為他體質好，目前恢復得非常好，你們過去，不礙事的。」
梁警官心頭那個火啊！他此時真恨不得一槍斃了這孫子，他媽的，老子不斷地在使眼色沒看到啊？這龜孫子怎麼坐上主任的為止的？連這麼簡單的眼色都不會看？
「哈哈！那太好了！」小孫一下子高興地跳了起來，像極了一個得到糖果的孩子，但是馬上意識到自己現在是個警察，臉上一紅，立馬故作鎮定道，「王主任，麻煩您在前頭帶一下路。」
「呵呵，好的。」看著女警官那一剎那的可愛，王有德心頭一熱，連連點頭道。
「隊長，你怎麼了？」小孫看了看一旁正發著呆的梁警官，疑惑地問道，「身體不舒服嗎？」
「哦，沒有沒有。我們走吧。」梁警官苦笑一聲，心中一陣後悔，今天真不該帶小孫過來啊！哎，不知道會不會被那個傢伙趕出來？
幾個人並不知道，此時，在英皇學校的政教主任辦公室內，張衛國正猙獰著臉，右手死死地按著手機，似乎恨不得要把手機按進耳朵里。
手機的話筒里正不斷傳來王有德與兩個警察對話的聲音。
原來，王有德看到兩個警察過來了，忘記把電話掛掉就放進了口袋。
張衛國看到王有德竟然沒有掛掉電話，便存著些惡趣味想要聽聽對方的隱私，結果就聽到了這麼一段話。
「王有德這個蠢貨！白瞎了我那十萬元錢！看來警察已經開始關注這件事了！他媽的！那我做的這些不就都白費了嗎？」張衛國的臉色一下子變得異常難看。
張衛國費盡千辛萬苦，就是希望能夠轉移公眾的視線，將眾人的目光從學生跳樓的事件中不動聲色的轉移過來。
為了這個目的，張衛國不惜動用各種關係、金錢，拜託岳父跟各個單位打了招呼，極力淡化跳樓事件，轉而大力炒作楊偉救人的噱頭。與此同時，塞給了身為重症部主任的王有德十萬元錢，要他擋住所有前來採訪的記者。總算是營造出了一個有利的輿論環境，結果竟然在警察這一塊出現了偏差。
「怎麼回事？上次那鄭老貪還答應得好好的，不會在跳樓事件上花功夫去命人偵查，怎麼一回頭就派了兩個警察過去呢？」
但是在知道那名女學生由於心理受到創傷而導致無法與人進行正常交流后，張衛國稍稍鬆了口氣。
張衛國輕輕撫摸著辦公桌上放著的一張支票，那「1」字後面的六個「0」讓他一陣頭暈目眩。他掛斷了偷聽著的電話，隨後又撥通了一個號碼。
至於兩個警察去找楊偉的事兒，他一點都不放在心上，反正不會出什麼幺蛾子，隨便他！
「喂，是鄭局長嗎？我是小張，晚上想請您吃個便飯，您有空嗎？」張衛國熱情地說道，「有空？那好！晚上六點東方明珠大酒店，不見不散！哈哈！」
放下電話，張衛國熱情的表情又陰冷了下來，將手中的支票小心翼翼地折好，放進了內袋中。
「俗話說的好，有錢能使鬼推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