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肉妖2
和尚道:「肉妖既然走了就不會再來。[詞書閣]無須避免之法。」
最後,和尚什麼都沒有做就走了,那杯茶從頭到尾沒有喝一口。
從朱某離開之後,老闆的女兒晚上便沒再發出怪異的聲音。可是女兒的胃口越來越差,又不怎麼吃飯了,看到肉就哭個不停。
沒過多久,老闆的女兒又瘦了下來,幾月之後,她瘦得比以前更厲害,一直瘦到現在。
聽老闆說完,姥爹走了一步棋,說道:「恐怕那個和尚不是真和尚。」
老闆的心思已經完全不在象棋上了,探身問道:「為什麼?我明明去寺廟裡請了,不可能啊。」
姥爹道:「不信你可以去那寺廟問一問。不但如此,恐怕那個肉妖也不是真肉妖。」
「啊?這還有假?」
「並且那個被你誤認為是肉妖的朱某還沒有離開你女兒的閨房。」
老闆驚得站了起來,問道:「還沒有離開?我看見他走的啊
!並且和尚也說不用驅邪了!」
「既然和尚不是真和尚,自然他說的話也不可信。」姥爹說道。
老闆將殘局扒亂,心煩意亂道:「不可能。我看見朱某走了,看見和尚來了,還看見我女兒變胖又變瘦,難道我被欺騙了這麼多年?」
姥爹將象棋收入象棋盒中,說道:「如果你不相信,可以去你當初求助的寺廟去問一問。不過這事不要讓你女兒聽到。」
「這又是為什麼?難道我女兒也騙了我嗎?」
「你說朱某離開的時候你女兒非常不舍,所以這種可能性不能排除。conAd1();(好看的小說)」姥爹說道。
老闆沉默了。
姥爹在那個小鎮呆了十多天,終於迎來一個晴天。可是他沒有立即趕往撫順,而是在旅店老闆的要求下陪同他去了附近一座山上的寺廟。
那寺廟不大,和尚不到十個。
老闆找到廟裡的住持,詢問一年前去他家幫忙驅邪的和尚是哪位。
住持便將一個和尚叫來了大殿。
老闆一看來的和尚,頓時臉色大變。走入大殿的和尚高高瘦瘦,臉皮枯黃。而一年前去他店裡的和尚胖墩墩。
老闆問那和尚:「一年前我來廟裡求住持派高僧給我驅邪,哪位高僧可是你?」
和尚回答道:「正是貧僧。可是那天我剛剛下山,便碰到您差來的人,告訴我說已經另請高明驅了邪,不用我去了。於是我回了山,並沒有去您的店裡。」
老闆驚訝道:「我並沒有派人叫你回去啊!」
和尚也驚訝不已,說道:「難道有人從中搗亂?」
姥爹插言問道:「請問那位叫你回山的人長得什麼模樣?」
和尚道:「胖乎乎,油光滿面,身高稍矮
。」
姥爹跟老闆對視一眼。攔回和尚的人十有**就是朱某。朱某親自攔住前去驅趕他的和尚,而又不被和尚發現。可見朱某修為超過和尚。即使和尚到了店裡,也不見得能趕走朱某。conAd2();這一點,姥爹和老闆都心知肚明了。
既然如此,老闆即使再叫他下山也是徒勞。
老闆沒有說穿,敷衍幾句便下了山。
下山的路上,老闆道:「果然如你所言!看來這朱某還在我家裡啊!可是為什麼我晚上沒有聽到呻吟聲了呢?我女兒也從胖變瘦了,難道不是朱某離開引起的嗎?我到現在還沒有想明白。(棉花糖)」
姥爹道:「他當年在這山腳下攔回驅邪的和尚,又變成和尚模樣去找你,問出你覺得不對勁的地方,然後一一將你覺得不對勁的地方改掉,給你造成邪魅已去的錯覺。這樣的話,他就能長久地住在這裡了。」
「他當時憤憤而去的樣子也是裝給我看的?」老闆問道。
「嗯。是裝給你看的,也是裝給你女兒看的。迫使你女兒答應配合他來蒙蔽你。你女兒瘦下來,看見肉就哭,都是為了給你造成他已離開的假象。」
「這專門驅邪的和尚都被他騙了。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姥爹說道:「我在你店裡住了這麼久,只發覺你有個女兒,卻沒有見過她的面。那天我們下棋,你女兒出來了,我嗅到了豬圈裡才有的氣味。可看看你女兒,衣衫整潔,不像是不愛乾淨的人。這是其一。后聽你說那驅邪的和尚做派跟那朱某有些相像,說話處處維護朱某,像是他自己要跟你辯白,簡直是朱某的化身。這是其二。前些天一直下雨,我無聊時在附近溜達,偶然看到你女兒閨房的窗戶下有豬腳留下的腳印。這是其三。」
「豬腳留下的腳印?」
「嗯。三者綜合之下,我就判斷那使你女兒中邪的並不是肉妖,而是豬妖。」
「豬妖?」山路還很潮濕,老闆腳底一滑,差點摔下去。
姥爹扶了老闆一下,點頭道:「是啊,這也恰好解釋了你女兒為什麼一度胃口那麼好,長得那麼胖
。conAd3();這正是豬妖作祟的效果。不過這算不上作祟,畢竟你女兒因此身體好了起來。他自稱朱某,朱者豬也。」
「這麼說來我還要感謝豬妖不成?」老闆氣呼呼道。
「人就是人,豬就是豬。即使它是有心維護你女兒,這倫理天常不可混淆。你放心,今晚我來將它捉住,讓你女兒擺脫它的迷幻。」
「你能幫我捉住朱某?」老闆將信將疑。
「可以試試。」姥爹答道。
「怎麼捉?」
姥爹道:「你給我準備一桶豬食,一把殺豬刀,殺豬刀必須是殺過豬的刀,你可以去肉鋪借一把。有了這兩樣東西,我就能將它捉住。」
「這麼簡單的東西就能捉住它?」老闆不太相信。
姥爹笑道:「這兩樣東西看似簡單,但是對豬妖來說很不簡單。豬的天性使然,見豬食而不能抵禦誘惑,見殺豬刀而不得不恐懼。豬莫不是依靠豬食而生,遇殺豬刀而死,對它來說,這是一生一死的大事。眾生大半是貪生怕死之輩,所以這兩樣東西足夠對付它了。江山易改稟性難移,人是這樣,畜也是這樣。你儘管按我說的去安排,就算不成,也花不了你多少錢和氣力。」
「好,好,好。」老闆連忙答應。
當晚,老闆悄悄準備好了一桶豬食和一把殺豬刀。姥爹又用油紙將裝了豬食的木桶裹住,不讓豬食的氣味散發出來,再用黃表紙將殺豬刀包住,不讓它的殺氣泄露出來。
姥爹算好了時辰,又給老闆交代了幾句,然後在老闆的配合下提著豬食桶闖入老闆女兒的閨房。
進了閨房,姥爹便將油紙撕開,豬食的氣味頓時散開來。姥爹敲著豬食桶「啰啰啰」地叫喚。「啰啰啰」是叫豬來吃食的意思,發音要抑揚頓挫。在畫眉村這一帶,人在給家禽餵食時都會發出跟它們溝通的聲音。比如餵雞的時候便要「咯咯咯」地呼喚雞來吃食,喂狗的時候便要「哦哦哦」地召喚在外玩耍的狗回到家裡來,行走的牛隻要聽到「哇」地一聲就會立即站住。這是人跟畜相處幾千年來得出的經驗。
姥爹剛呼喚幾聲,一頭龐大的豬便不知從哪個角落裡跑了出來,發出哼哧哼哧的聲音,豬鼻頂在豬食桶上,牙齒在木桶上亂咬
。那豬有普通家養豬的三四倍那麼大,渾身是白色的粗毛,只有背脊上一條黑色的鬃毛,如水墨畫。
姥爹身後的老闆大吃一驚。
姥爹不管三七二十一,將豬食桶往旁邊一拋,木桶倒了,裡面的豬食流了出來。屋裡豬食散發出來的古怪氣味更濃了。
那龐大的豬立即奔走到豬食旁,痛快淋漓地大吃一通。
姥爹則拿出聻絲兒,趁著那豬大快朵頤地時候在它的四隻腳上繞了一圈又一圈。
這時,老闆的女兒從床上爬了起來,見地上到處是豬食,一頭大豬在她房間里吃食,嚇得大叫起來。
那豬聽到老闆女兒的叫聲,似乎想起了什麼,急忙停住吃食,想要逃跑。可是它的蹄子剛邁開,龐大的身軀就轟然倒地。屋裡的小物件都震得跳了起來。
聻絲兒將它的腳絆住了。它的四隻腳互相牽制,所以一邁步就會跌倒。聻絲兒又細,將它的腳勒破。它疼得嗷嗷亂叫。
它的叫聲又尖又細,幾乎將屋裡人的耳膜刺穿。
店裡其他夥計聽到叫聲急忙跑來,見了那豬便上前去按住它。可是五六個人根本按不住它。它打了一個滾,那五六個人紛紛倒地。有的人被它壓得慘叫。豬食被它滾在了身上,髒兮兮的。
它的蹄子亂踢,可是再怎麼奮力都無法將聻絲兒掙斷,徒給自己增加痛苦而已。蹄子上已經流出血來。
老闆按照姥爹進門前的交代對著女兒大喊道:「你看看!你仔細看看!這姓朱的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別看他平時在你面前裝扮成什麼樣,他實際上是一頭豬!一頭豬!」
老闆女兒頓時驚住了,兩眼不敢相信地看著躺在地上嚎叫的豬。
老闆的女兒當時應該是相信了父親的話。因為後來她主動承認說,跟朱某在床上**的時候,她看到朱某的後背上有一條黑色鬃毛,摸上去比較扎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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