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小米歸來6
自此之後,他臉就一半正常一半像融化了一樣往下耷拉著,看了讓人觸目驚心。
姥爹害怕趙雲鶴被屍寒之氣侵蝕,想用東西擋住。可是身邊沒有可以擋住霧氣的好東西。情急之下,姥爹看到最近的地方有一個用來打掃灰塵的雞毛撣子,於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將那雞毛撣子拿起來對著屍寒之氣拚命揮舞,想將屍寒之氣像炊煙一樣揮散。
屍寒之氣果然被雞毛撣子干擾,沒能直接噴到趙雲鶴臉上
。
死人停止噴吐。
姥爹的雞毛撣子也停下。可是再看那雞毛撣子,每一根柔軟的雞毛都變得硬邦邦白絨絨。整根雞毛撣子如同一根巨大的花樣的冰棒。姥爹捏手的地方承受不住,斷裂開來。雞毛撣子掉在了地上,居然摔得粉碎,如一地冰渣。可是每一個冰渣都是雞毛斷裂的部分。
「好大的寒氣!」姥爹驚嘆道。
揮舞之中,姥爹握著雞毛撣子的手也難免被一小部分被揮散的屍寒之氣侵蝕。姥爹看到手背的毫毛都變得被霜打過一樣白,那簡直不是自己的手了。後來姥爹擔心自己的手變成那個人的臉一樣要融化的樣子,但姥爹的手一直安然無恙。姥爹認為是自己吸收太陽之光比較多,能以太陽之光蒸融屍寒之氣。說到底,屍寒之氣屬太陰之氣,而太陰之氣本身就是太陽之氣變化而來,所以抵抗不過本源。
褚鬼侯見摔得粉碎的雞毛撣子,邪笑道:「哈哈哈,你想讓你的手也像這雞毛撣子一樣碎掉嗎?如果再來一陣寒氣,我看你用什麼抵禦?」
說完,褚鬼侯又一揮手。
那死人再次張開嘴,又噴出一股更為猛烈的屍寒之氣。
姥爹急忙朝趙雲鶴撲去,然後就地一滾,避開屍寒之氣。conAd1();一個東西從姥爹的身上掉了出來,滾到了桌子底下。
此時趙雲鶴從驚恐中清醒過來。他見姥爹用雞毛撣子揮散了屍寒之氣,受到提醒,急忙爬起來撲倒旁邊的書架上,從中抽出一個長條。手腕一抖,長條打開來,原來是一把紙摺扇。他急忙扇動紙摺扇,將屍寒之氣扇了回去。
可那死人常年浸淫在寒冷的枯井之中,根本不怕自己的屍寒之氣。她透過屍寒之氣,放開趙雲鶴,朝姥爹走來。
褚鬼侯嘴角扯出一絲嘲弄的笑,說道:「我要把你們倆凍成冰棍,然後藏在寒冷的枯井之中。趙小姐既喪父又喪夫,到時候守了活寡,又沒有這麼個不識時務的父親指指點點,那我要娶她就容易多了!哦,不,她已經跟你進過洞房,不是處子之身了。我是不會娶她的!」
死人聽褚鬼侯這麼說,居然視線離開被困住的姥爹,朝褚鬼侯看了看,臉上有不悅之色
。
褚鬼侯也發現死人表情不對,忙解釋道:「我從來沒有嫌棄過不是處子之身的女人。」
姥爹從他的話中聽出些許端倪。這死人生前必定不是處子之身了。她對她的主人暗生情愫,剛才聽到主人這麼說,或許有些不樂意了。
斗鬼絕大部分是自盡者。自盡者往往比他殺者怨氣要大得多。這是斗鬼人尋找種子時就考慮過的選擇因素。
另外,自盡的人是往往被自己束縛的,既然生不得己,死亦難明悟。他們不由天不由命,消除了自我的守護,所以重入輪迴要比普通人困難得多。
因為重入輪迴比較困難,所以魂魄在陽世逗留的時間要長很多。這也是斗鬼人選擇的重要原因。
再者,自古以來,女人的性子往往要比男人堅強,女人在遇到困境的時候往往更加堅韌。conAd2();但女人有天生的弱點。從斗鬼生前自盡的角度來說,男人自盡的原因有很多,為功為名為情為財等,而女人自盡基本都是為情。
褚鬼侯突然提到所謂處子之身,很可能引起死人生前回憶,除了與情有關,還極有可能與肉體有關,其效果一如那晚綠色斗鬼以手作刀狀在暗紅色斗鬼臉上磨蹭。
姥爹暗想,莫非這女鬼生前如那暗紅色斗鬼一樣遭人凌辱而亡?所以她才如此在意主人剛才說的話?既然她如此在意,而褚鬼侯又說漏了嘴,不然讓他們內鬥起來。
於是,姥爹故意哼出一聲冷笑,假裝漫不經心說道:「我這麼快娶了趙小姐,就是因為聽廢鐵莊家說過你嫌棄不是處子之身的女人。當然了,我還聽廢鐵莊家說,你本來跟你的斗鬼有些感情,可惜你一直討厭她不是處子之身。」
褚鬼侯兩眼一瞪,上前掐住姥爹的脖子,怒道:「廢鐵莊家跟你說的?廢鐵莊家明明是在你結婚之後才離開斗鬼場的!她怎麼可能在你娶走趙小姐之前給你出主意?」
他急忙回頭對那死人辯解道:「你不要相信他的話!你最近夜夜跟我去斗鬼場,知道廢鐵莊家一直在這裡,並未離開過。他這麼說是為了離間我們倆!你不要上了他的當!」
姥爹脖子被他掐住,仍然艱難說道:「廢鐵莊家之前確實沒有離開斗鬼場,但是我去了你們的斗鬼場,跟他有過交流
。你發現貼了鎮壓符的石頭被動過的那晚,我悄悄跟著去了那個兵工廠改造的斗鬼場,見到了廢鐵莊家。」
姥爹聞到了一股淡淡的奇異香味。那是他故意遺失的毛殼香囊散發出來的氣味。之所以要假裝是打滾時掉出來的,是因為不想讓褚鬼侯和死人關注到,讓他們放鬆對毛殼香囊的警惕。
褚鬼侯急忙更用力地掐姥爹脖子。
姥爹奮力將最後一句話說了出來:「就是那晚,廢鐵莊家跟我說了這些話,我才急忙娶了趙小姐!」
死人聽了姥爹的話,臉上露出淡淡的悲戚之情。conAd3();她一向表情冷淡得很,稍微露出一點,則證明她的心情已經非常劇烈。她轉了個身,居然朝門口走去。
姥爹心中大喜,看來剛才的話起作用了。
褚鬼侯急忙放開姥爹,奔到門口,堵住死人的去路。對他來說,死人就是他的命。他不會為了取下姥爹的命而放任自己的命不管。他張開雙臂,對著死人說道:「你別聽他的!我早就發現他那條舌頭不簡單,能將黑的說成白的,能將白的說成黑的。我就是聽了他說什麼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才讓他有機會娶了趙小姐!你聽他的也會上當後悔的!」
這時,香氣已經清晰可聞了。毛殼香囊的香氣有迷魂催情的效果,姥爹不指望它能讓死人體內的慾望突然被喚醒,但希望它能讓死人的情緒更加激動一些。
褚鬼侯嗅了嗅鼻子,眉宇間透露出疑惑,但他不知道這香氣來自哪裡。他不曾見姥爹或者趙雲鶴有什麼怪異動作,便將這香氣忽略了。
死人似乎受到了香氣的觸動,臉上的表情越來越明顯,嘴角居然往斜上方拉起,抽搐不已。
「我已經後悔了……」死人嘴唇一張,沒有吐出屍寒之氣,但更讓人驚訝地說出第一句話來。
姥爹和趙雲鶴從來沒有見她說過話,聽到她極度壓抑的話時,如同聽到一個臨終之人交代最後遺言一般沉重而艱難。
褚鬼侯聽到死人說話,驚訝的程度不亞於姥爹和趙雲鶴。他如普通人第一次見到鬼時那麼驚訝而恐懼,嘴巴張了好幾次,可是沒能說出一句話
。
死人要往左走,褚鬼侯就靠向左邊。死人要往右走,褚鬼侯就靠向右邊,不然她出去。
姥爹見他們僵持起來,急忙湊到趙雲鶴身邊,低聲說道:「看來今天我是躲不過去了。待會兒我奮力將褚鬼侯撲倒,你趁機逃出去。」
趙雲鶴道:「還是我來掩護,你逃跑吧。」
死人並不因為褚鬼侯的挽留而放棄,她直接朝褚鬼侯撞去,意圖強硬地走出去。這一下惹到褚鬼侯了,他憤怒的嚎叫了一聲,雙手抓住死人的脖子,就像剛才掐住姥爹一樣,然後將死人往屋裡推。
或許是死人向來順從慣了,幾乎從來沒有抗拒過他,他才會發如此大的火,突然失去控制。他直接將死人摁在了牆上。
被摁在牆上的死人突然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叫聲。她將手一甩,褚鬼侯便被甩開兩三米遠。
褚鬼侯臉色煞白,指著死人說道:「你……你居然敢……」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發現事情不對勁。他看到死人捂住了臉,跪在了地上。她剛才奮力甩開並不是要反抗主人,而是因為她自己受到了什麼沉重的打擊。
褚鬼侯慌了張,顧不得自己的疼痛,忙爬過去抓住死人雙手的手腕,將她的臉露出來。
死人到了此時仍然對主人比較順從。她鬆開了雙手。
死人的臉上出現了幾個小孔,一股白色的煙霧從裡面冒出來,開始如煙囪里的炊煙一般裊裊而上,但很快白色煙霧冒出的速度越來越急,不一會兒就如燒開的水從壺蓋周圍蒸騰而起一般。
「怎麼回事?你的陰氣泄露出來了!」褚鬼侯嚇了一跳。
死人連連搖頭,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你到底怎麼了!」褚鬼侯大叫起來,抓住她的雙肩用力搖晃。
死人再次以艱難的嗓音說出話來:「我……我好像被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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