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漣
事實證明，條兒的這個主意餿了一半！換上真容之後，大家的心情是好了，然而卻絕非來自於友善，所以條兒還是得付全款。不過，條兒也沒吃虧，付錢之後它也狠狠的親了一通那竹淵。當然！他們兩個家夥，其實都在擦拭自己臉上、頭上的唾沫。
找了個背巷，收了條兒錢的竹淵也重新帶上了麵具，然而剛走出巷子、迎麵就碰上了一位一身酒氣的人。竹淵想主動繞開人家，可是人家卻是故意的擋住了他的去路；竹淵疑惑的抬頭望向對方時，卻見對方盯著他脖子上的條兒，用手指著道：“小子！你脖子上的那個白玉雕環多少錢？我買了！”
一般而言，竹淵的裝扮、麵相及氣質，兼一直顯露在他脖子上宛如極品靈玉雕成的條兒，這都證明竹淵的身份定有不尋常之處，一般情況下是沒人主動招惹他的。想來這位若是腦袋清醒一些，定然也不會用如此的態度對竹淵、更不會魯莽的提出這樣的要求。
對方的語氣很不善，竹淵也沒好口氣，他冷冷的回道：“不賣！”說完、竹淵就欲繞走開，可是那人一見竹淵竟然如此的不識抬舉，當即大怒！其蠻橫的說道：“賣不賣、這可由不得你！”說時，他已然伸手向竹淵的脖子直接探來。
本來竹淵對於天界之人的印象就不好，若是沒人無故惹他，他倒也不會怎麽樣；而今，碰上這麽一位耍橫的，他也不再那麽的仁慈！
那人莽撞的伸手過來，竹淵直接一個擒拿、握住對方手腕反向一擰；卻在對方不由得側轉身子當間，竹淵又毫不客氣的狠狠蹬了對方一腳、把那人當即踹到了兩米開外的地上。打算就此了事的竹淵，這時滿臉冰寒的對那人說道：“勸你別惹我！”
竹淵欲走、剛邁出一步，倒在地上的那人晃晃了腦袋，卻是在起身的同時嘴裏罵道：“混蛋！你找死！”說完其向著竹淵急衝過來時、以他的劍當先。
當街發生了毆鬥，街上的行人立馬嚇得四散了開來。精神力一直在注意對方動靜的竹淵，在對方拿出劍來時，他的眼中就閃過了一絲狠厲。對方持劍刺來，他右手抬起握住身後背著的劍之柄，‘噌’的一聲利劍出鞘聲還沒回蕩至盡，一聲響徹的痛嚎已在那人的口中響起；‘當啷！’的一聲中，與那人手裏的劍同時掉地的，還有握著那劍柄的一隻斷手。
極其幹脆的一劍削斷了那人的手腕，竹淵再次一腳揣在了那人的胸口、把其踹得滾倒於地。這時的竹淵嘴裏又道：“勸你別惹我！”可是……“站住！”這一回想走的竹淵還是沒走成，厲聲喊住他的不是倒在地上的那人，而是忽然不知從哪兒跑來的四人中的一個。
“我們是‘落霞山’的，不知閣下是哪位？”喊住竹淵的人讓其他三人查看傷在竹淵手裏的那人之傷情，而他則對竹淵不卑不亢的問道。
竹淵知道人家這是在問他的出處，他冷眼看著那說話之人，道：“你管得著嗎？”那人又道：“閣下！在我們的地盤，就算是我的那位朋友做的有什麽不對的，你出手也未免太狠了一點吧？你若是不給我個說法，這事可不好解決啊！”
竹淵的外表顯得還是太年輕了，就算是修為突破的返老還童，那也不會返老至三十歲的年齡之下：所以對於竹淵，眾人需要顧忌的是他的背景，而不是他自身的修為！因為，誰也不認為二十歲左右的竹淵，會具有多高的實力。
那人其實是在威脅竹淵，假如竹淵不說出他的背景，那麽他們可能就要用刀劍說話了。聽不出竹淵的語氣中是什麽意味，隻聽他順嘴就對那人問道：“是嗎？哼！”冷哼了一聲後，竹淵忽然騰空向著遠處飛去。那五人相互交換了一下眼神——“追！”對竹淵問話的那人，赫然下了決斷。
在旁人想來、竹淵不說出來曆，有兩種可能：其一是說出來也比不上落霞山強大；其二則是有難以說出的理由。
天界殺人劫財的事情也多了去了，其他山門沒有一定地位和實力的人要是跑到了別人的地盤上，很有可能會被人暗中奪財奪命。竹淵明顯不是落霞山的人，若是他不飛走，興許他的命還能多留一陣子，而今他這一飛等於是讓人去追他的索命！
他脖子上的那個玉環，任誰也知道其價值定然超級不凡，甚至可以說整個天界誰不覬覦他身上的財富？為了財富，落霞山的那五人值得一搏！而竹淵的飛行速度……那五人起碼有四人的心裏，是大樂了。
竹淵已經判斷出這五人的修為其實都不高，對於天界之人的戰鬥方式，目前他欠缺了解的就剩下空戰了。飛行速度慢，其實也是他故意使然：要是那落霞山的人來追，那麽他正好看一下他們的空戰能力到底有多強。
追向竹淵的那五人心裏樂，竹淵的心裏更樂！那五人樂在竹淵正好往人跡罕至處飛，而竹淵則樂於那五人終究還是追上來了。空戰，這對於竹淵來說，應該還是頭一次對人！
一片沼澤地的上空，停下來的竹淵回身靜等那五人的逼近；那五人剛停住，他反而質問道：“你們跟著我幹嘛？”還是曾和竹淵答話的那人出言，其陰陽怪氣的說道：“你最好給我們一個說法，要不然休要怪我們不客氣！”
竹淵戲謔的問道：“是嗎？”竹淵的語氣和神態，讓那五人感覺自己好像是中了埋伏，可他們卻是沒有發現任何的跡象，然而隻聽竹淵這時又道：“正好！我也沒打算和你們客氣！”說到這兒，已經不需要再說什麽了！這個時候，曾經連條兒都感覺異常頭疼的空戰模式，被竹淵擺了出來。
在對方五人的眼中，原本正立在虛空中的竹淵，忽然調整了一下站立的角度。竹淵的斜向麵對他們，總讓他們感覺非常的別扭、不舒服；下意識的，盯著竹淵的他們總有一種調整自己身姿的衝動，然而他們又非常的清楚自己才是正確的：為了驗證自己的正確性，他們不由得總會低頭用大地作為參照，可竹淵這時已經衝了過來。
竹淵的空戰之法，那完全是他自己研究、苦練出來的，其最大的特點是完全忽略方向性！
正常情況下，基於習慣，所有具有飛行能力的生靈，總會拿大地來當參照的讓自己一直保持正立的姿勢。正常的空戰就是基於這種前提下進行的。然而竹淵不是如此，他不拿大地來矯正自己姿勢的方向性，而是隻以最佳的攻擊方式和對手的最佳可攻擊點，做為自己方向的定位——如有需要、他甚至會頭下腳上的倒立著進行戰鬥。
可以說，竹淵的這種空戰方式，那完全是以空中戰鬥為中心的演變出來的！除了他，誰還是這樣？
空戰當中，首先竹淵的站位總會讓人感覺異常的不舒服！因為麵對竹淵，誰都感覺自己正好把自己最薄弱、最別扭的地方暴露了出來。
忽略方向的站立，竹淵早就適應了、早鍛煉出來了，可別人又怎麽可能會適應？別人要是跟他保持一致的麵對姿勢，那麽縱有再好的手段也得立減去一半；而若是不和他保持一致，那麽竹淵總會攻擊他們最難以防範的地方、總會站在他們出手最別扭的方位，如此他們的實力差不多也隻能發揮出一半出來。
更缺德的是，竹淵忽略方向的站姿，總會影響到他的對手、總會讓他們的方向感出現不確定性；有時甚至是誤導了別人對於方向的判定，時間稍微一長，總讓人產生一種眩暈或是想嘔吐的感覺。戰鬥中出現了類似的事情，實力又能發揮多少出來？
單論空戰實力，條兒老早老早以前就感慨的總結過，它說：空中，那是獨屬於竹淵一個人的戰場！在這個戰場上，竹淵能把他在地麵上的戰鬥能力，擴展至十倍的發揮出來。若非是如此，活了那麽多年月的條兒，豈能跟著竹淵的重新練習空戰能力？
麵對竹淵這種並非是單純飛到空中去戰鬥的戰鬥方式，拚殺起來，誰都會看起來弱的一塌糊塗。四個半落霞山實力本來就不如竹淵的人，戰鬥起來的竹淵也隻用了六七劍就把他們全都斬落於地。
發現天界之人的空戰也就一般般，竹淵的感覺有點無趣。按照慣例，一場戰鬥之後，條兒總是跑在最前頭的家夥！當前此地的偏僻，這一次當然也是如此。然而，沼澤中既想得到戰利品，又不願讓汙泥粘在自己白花花身體上的它，著實是有點猶豫了！所以……
那條兒像條靈巧的小魚一般的穿梭於那五具身體間，卻是在靜等隨後的竹淵下水摸魚。竹淵也怕自己的衣服給髒了，所以飄浮狀態的他動作很是緩慢。為了打發枯等的時間，條兒忽然在竹淵的工作中望著其手下說道：“原來，這幾個家夥都是獸類啊！”
竹淵很是敬業——手下繼續的同時、他問道：“你怎麽知道的？”條兒這回訝然了！它奇怪的問道：“你看不見嗎？”“嗯？”竹淵，忽然意識到條兒說的是什麽了，他說道：“等等！”
等？等什麽？還能等嗎？再等戰利品就進了竹淵的兜了！所以，條兒不但沒等，反而是在竹淵話後衝到了竹淵跟前、很是不仗義的搶奪了所有的戰利品。而此時的竹淵，則是在試驗怎麽才能看到那五人的靈魂。
條兒的說法，讓竹淵意識到靈魂體狀態能直接看到死後之人未散的靈魂，經過換出靈魂體的試驗之後也證實了這一點。不過隨後他就又有了一個想法，他用肉體狀態、卻是把靈魂體的氣勁運到了眼睛上，他發現這個方法同樣有效。
就實說，這個發現其實不具有什麽意義，然而這卻是竹淵所發現的一個靈魂體氣勁的用途！可實際上，自從他體內的氣勁和內氣聯起手來後，他的氣勁和內氣都有了一定的變化，隻是他沒有意識到這變化發生在那些方麵而已。
一個例子——
當他重新用上了肉身之後，精神力的探查能力自然也就能使用了。在探查中出現了一個以前沒有的現象，那就是他的探查不僅包括探查對象的外形外貌及模糊的修為高低，更是包括了它們的靈魂強度。而若是有障礙物阻礙時，縱然精神力探不出對方的外形外貌，但總能通過其靈魂強度而更清晰的判斷出一些什麽內容。
竹淵，隻以為這是因為他的修為高了之後自然擁有的能力，他哪兒知道別人的精神力探查根本就不涉及靈魂的？
就拿眼前這剛剛死了的五人來說，精神力能從他們的生命體征上給他一個結果，但他又怎麽知道對方是死了、還是昏迷過去了？若是對方詐死，那豈不是會給他帶來更多的危險？而從靈魂強度上竹淵就能清晰的得知，死了的他們縱然是靈魂沒離體，那也是靈魂變得極其的虛弱，詐死是不會出現靈魂虛弱的現象的。
而今，能直觀的看到靈魂離體，這也不能說是完全沒用！
“窮鬼！就你個窮鬼還想買小爺？等你有撒尿的機會了，你撒泡尿先照照自己！”條兒已經檢查了一下這次的收獲，發現很不和人心意，又怕竹淵回過頭來的要它分贓；所以沒事找事想打岔的它，暴露了一絲龍的氣息出來教訓人家那死鬼獸類。
在條兒的氣息之下，那位人類的靈魂沒什麽反應，但其餘四個獸類的靈魂就恐懼的顫抖起來了；尤其是那位斷去一手的家夥，它是真想哭、可卻是欲哭無淚：要早知道條兒是個活著的龍，借它一萬個膽兒，它也不敢說要買條兒啊！
看著越來越像個頑皮孩子的條兒，竹淵真的很好笑！他故意裝作忘記了什麽的樣子，對條兒說道：“好了！人家都死了，還嚇人家幹嘛？太沒道德了吧？走吧！找個幹淨的地方，我們也該吃飯了。我怎麽老覺得一種空空的感覺呢？”“是嗎？那你一準兒是肚子空空。走走！我們先吃飯，吃飽了就不覺得空了。”
暗自竊笑中條兒引導著竹淵，重新盤在竹淵脖子上的它，一方麵是乖巧的沒話說、一方麵又好像是它有多餓似的！反正，腦海中它和竹淵是三句話不離吃，就是不給竹淵想起什麽的機會。不得不說，條兒，具有了竹淵樣的狡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