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若
這棵果樹的直徑約一尺多，外表上根本看不出與其他的樹有任何的不同。從剛才的情形來看，那目的性非常明確的舉動，無疑是說明了這棵樹已經具有了明晰的意識。
然而，就竹淵所知，這棵樹絕對不是即將要化形的樹精靈！因為如田艽緣她們這般的存在，在化形之前她們該是花、還是正常的花，該是樹、還是普通的樹；除了外形有不同之處外，是沒有任何其他能力的。
竹淵也見過一些依靠條件反射來主動捕食的植物，然而那隻是條件反射出來的行為；它們這類存在的捕食行為簡單、直接，舉動中是不含什麽章法的！植物想要化形必須先誕生出一個意識，而這意識是要完全靠機緣才能誕生的，這也是為什麽靈界也同樣近乎於沒有花精靈一類的存在之原因。
一棵樹、一棵原本不具有捕食能力的果樹，而今在意識的操控下會捕獵了！這應該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有一個具有重生可能的意識，強行奪走了這棵果樹的操控權。那麽，這個意識是人的意識呢，還是獸的意識？
“你到底是人，還是獸！”仗劍的竹淵，突然對那棵樹喊問了這麽一句。而他的這一問，那棵好像正調集力量的樹，突然的定了那麽一下；繼而好似是瘋狂了一般，滿樹的樹枝都開始亂抖、亂晃了起來。可就是這時，不可能會分析出什麽來的竹淵，突然閃身跳向一旁！也就在他的腳剛離地，他所站的地下急速冒出幾條樹根，想纏住他的腿腳。
竹淵躲開了對方從地下發出的這一襲擊，可是第二次襲擊他沒來得及躲開！跳開剛落地，就好像是他的腳恰好踏到了人家的手中似的，在他落地的第一時間、他的腿腳又被地下冒出來的樹根給纏住了。與此同時，他所在的那一小片區域，已經完全被冒出來的好多粗細不同的樹根給囊括；而且，那棵樹竟忽然拔高、竟把其他樹根當腿腳用的，向他趕忙跑了過來。
幾乎就是本能！腿腳被纏的第一時間，竹淵左手上一顆土係魔法為外層的三係魔法彈出現，很幹脆的彎腰左手一掌按到地麵上時，那顆魔法球也被他打入了地下。一聲悶響傳來，地麵的顫抖、讓竹淵身體周圍的好多樹根都窸窸窣窣的垂落於地，可是更遠處更多的樹根卻是更瘋狂的向他蔓延了過來。
竹淵的情況，很緊急！地麵無數樹根把大地都撕裂開的情況下，除了樹根、他還要對付那棵已經慌忙跑過來的樹。從地下伸出來的根、從天空伸下來的樹枝，一時之間，他已然陷入天羅地網中了。
當那棵樹的樹枝加入到圍攻竹淵的行列中時，地麵的樹根撤走了一些，剩餘的樹根一邊死死的纏住竹淵的腿腳、一邊還欲把竹淵給拉到大地的縫隙中。除了不能掉進地縫裏之外，那些樹根對竹淵的傷害性不大，最需要竹淵第一時間對付的還是來自於空中的那些樹枝！因為，那些樹枝不僅僅是要纏住他，還欲直接扯斷他的脖子。
竹淵一直試圖讓自己站的很穩，奈何地麵的土太疏鬆了，應手中劍的動作、他的腳還是在一點點的向地縫滑動。手中的劍一直不可停，也隻有他發現自己有倒地、或是掉下去的可能時，他才趁機彎腰向地下打入一個爆破光球。——
而也就是在這光球效果出現的同一刹那，重新直起身來的竹淵，其手中的劍那也是雄威大發！每每在他這樣的攻勢之下，他都能小距離的移動一下，而後又被鋪天蓋地的樹枝和樹根給淹沒了。
原先掛在樹上的那些果子，而今已經被那棵樹主動吸收了。也因此，被竹淵砍斷了的那些樹枝依舊還在抽空的冒新芽、往長裏長，繼而又加入到了攻擊竹淵的行列中。
這幾年來，竹淵所要領悟的空間法則，就是為了增強自己群戰的實力。而今他劍上的威勢初展，可誰能想到，他真正所麵對的敵人還是一個、卻不得不用出最強勢的群攻之法。也幸好是而今的他，已經領悟了一點點的空間法則，否則今日的他定然難逃性命！
和無數樹枝大戰當中，竹淵的劍揮舞之時已經在他身外形成了一個空間，凡是想纏上他、近他身的樹枝無不零落掉地，而這空間卻是由竹淵用劍寫出來的字所構成。掉落的樹枝情景，恰是能體現出竹淵所寫之字的內容！當竹淵寫出‘落英繽紛’時，那個包裹竹淵的空間就像是由無數的落英形成，而這落英就是竹淵手中的劍、或是劍光。
一片片宛如飄零的落英之劍光，一片片的落英總能準確的落在那些向竹淵伸出的樹枝上，掉落下來的樹枝如雨、卻更似繽紛落英。當竹淵脫離地下樹根的糾纏而欲突圍時，他的劍上會出現一隻猛虎、或是蛟龍什麽的。這完全是由劍光所形成的猛獸，這猛獸本身就是一個空間，騰躍之時霸氣無比、所向披靡。奈何……唉！力不可持久。
這裏本來就是一個開闊地，用竹淵的話來說就是風水很好、天氣不錯。當此之時，在死纏著竹淵不放的那樹與竹淵的持續大戰當中，大地裂縫、裂隙一條條宛如碎紋不說，滿地更是鋪了一層斷落的樹根和枝條。眼中滿是狼藉，這裏倒像是伐樹之後的現場地！隻是那樹沒被伐倒，被伐倒的也不知將會是誰。
竹淵欲突圍、卻是每每不能，因此他保留實力中打起了持久戰。那棵樹總想用最快的方法把竹淵纏死，奈何竹淵手中的劍太犀利！它瘋狂的攻擊中，滿地的落枝，意味著受傷的總是它：它不想打持久戰，可這由不得它。
此際，竹淵在暗暗感歎，今天倒黴遇到了一個樹妖；那棵樹也在暗地裏感歎，倒黴的今天讓它碰上了竹淵這麽一個小妖怪！
試想，別說是竹淵這個半大小子了！就算是一個已經掌握了一定空間法則的人來，也未必就能和它戰這麽久的把它傷成這樣：隻要它不給對方施展空間法則的機會，空間法則不掌握到一定程度，誰來都得死。
可誰能想到，竹淵竟是個經年僅見的使劍之人，且還是個絕絕對對的劍法高手，還這麽的耐打。今天……真是見鬼了！
打小就練習逃跑的竹淵，這一回又碰上了隻能直麵相對的敵人，劍震及破魔無用的情況下，他也隻能靠他的劍法及小魔法來對敵。逃不走，他幹脆節省每一絲力量，他就不信對手有多少的樹枝讓他砍。持續的對戰當中，他已經察覺到，對手也是在節省力量！隻因地下的樹根是越來越少的同時，樹枝也是越來越少。
他有信心，假如對手沒有什麽別的招數的話，那麽他有能力把對手徹底變成一堆柴火。對手的攻勢越來越鬆，竹淵戰得也是越來越輕鬆。現在已經不是對手糾不糾纏他的問題了，而是他在糾纏對手。
久戰不下，那棵樹堅持不住了！然而就在其還沒有生出逃跑之心時，一個橫插一杠子的家夥意外的攪局，讓它立馬以走為上策。
竹淵的戰鬥進入了持久戰，而且對手明顯是越來越不支。在竹淵輕鬆的等待對手下一步的動作當中，忽然不知藏身於哪裏的小白跑了出來。
小白，是竹淵所見過的最最狡猾的一個家夥！一準兒是它在暗中已經想到了應對敵人的妙招，這才跑出來的。而一跑出來，它遠遠的就對那棵樹發動了猛烈的魔法攻擊，什麽火球、冰箭、金刃等等的魔法，像一張大網一樣的向那棵樹兜頭罩去。
竹淵的破魔技，這下子派上用場了！己方的火力輸出，隻是為了不被友軍誤傷到，這真是讓竹淵很鬱悶的一件事情。
突然跑出來的小白，讓那棵樹知道大事不妙，魔法眼看就要覆蓋它了，它先扔下竹淵、也不見掉頭的撒腿就向遠處跑。它這一跑，小白力追的同時魔法更是先一步跟上。就在友軍的大火力覆蓋之下，竹淵手中的劍在顫抖著，他也開始撒丫子的狂追，他手中的魔法也如繽紛雨一般的領路而去。
一棵樹，和一個人、及一頭獅子賽跑，而且這其中那獅子還是個絕對狡猾的存在；而那個人，更是堪稱跑路無敵的存在：這第一名，怎麽可能被那棵樹給奪了呢？既然已經拉開了距離，而且敵人還有一定的實力，那麽竹淵也不妨用魔法師的戰鬥方式，來讓對手嚐嚐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是個什麽滋味！
竹淵和小白這兩個無恥的家夥，都謀算著把人家給削成樹棍之後，再和人家答話！所以，他們兩個是誰也不理人家，但用無數的魔法咬著人家不放。可以說，交手的他們這三位，都是集陰險、卑鄙、狡詐於一身的存在。
快到下午飯時間了，追擊當中合兵一處的竹淵和小白，也覺得這戰鬥沒什麽意思了：竹淵劍上突發的一道閃電，讓那逃命中的樹真成一根光杆時，那樹可能也是被麻痹在那裏的動不了了。
依舊不敢靠近，遠遠的，竹淵對著那棵樹喊道：“回答問題！你是人、還是獸？”回答？怎麽回答？總認為對方有回答能力的竹淵，真能得到回應嗎？反正，那棵樹是根本就沒搭理竹淵，而是把竹淵的話當成讓它跑的意思了。
竹淵見那棵都成俘虜的光杆樹這麽的冥頑不靈，又感覺小白下意識的低頭像是在偷笑，大失麵子的他頓時怒氣上湧！一道更粗、更刺眼的魔法閃電，像天罰一樣的直劈向了那豎起來的木質‘避雷針’。
‘轟嚓！’的一聲巨響之後，還有一絲青煙在冒的那棵樹，這回是真不動了。而且一根光杆已成‘v’字形呈現，一道強力閃電之下，那棵樹被劈成兩半了。這下，小白是真的在畏縮的低頭，它的身上還抖了幾抖，看來它也被這道閃電給嚇著了。身上大部遺留的力量都被竹淵用這一道閃電發出去了，竹淵這下子掙回麵子的威風起來了。
“小白，放把火把這些都燒了！這樣的玩意兒沒存在的任何價值。”那棵樹死了嗎？不知道！反正在竹淵想來，若是按照動物來說它是死了，可若是按照植物來說，它也未必就真的已死。
所以，操劍把那棵樹的樹根整個擇出來之後，竹淵讓小白把那些樹根統統燒掉。他說人家樹妖這樣的存在沒有任何存在的價值，可是真的嗎？若是真的，那他又為什麽要把那樹根給擇出來，又為什麽會看著他眼下的那東西、那麽的禁不住喜？
被閃電給意外劈成兩半的那棵樹，正好暴露出了其心兒裏的東西，那是一根通長不到兩米、直徑約十公分粗的樹芯兒。靈界的寶物當中，樹芯兒位屬高級寶物範疇，最最適宜做成魔法棒以當魔法杖來用，卻因為產量太少太少，所以價值相當高昂。
竹淵這回獲得了這麽長一根，其等次絕對優良，能做幾根魔法棒？更重要是，這樹芯兒還散發著一種很似果香的香味，半魂體的木質發散香味、這就是絕品了！竹淵撈到了天大的好處，卻說人家沒存在的價值，這不是睜眼說瞎話嘛！若是上天借給小白使用閃電的能力，竹淵絕對是遭雷劈的那一個。
原本滿樹的果子，被那棵果樹監守自盜了，小白也唯有從竹淵這裏撈補一些回來。就著小白升起來的篝火，竹淵也動手為小白整了一頓帶果香型的烤肉。一頓美味烤肉、一杯香醇的美酒，聽著竹淵飯後的餘興節目，琴聲中醉了的小白在表演獨舞。
除了偶爾的摔跤打滾外，那小白的舞其實也是很有看頭的，反正竹淵是被逗的不行。就在這裏，搭起一個簡易帳篷，給小白設了一個用於叫醒他的預警陣之後，天還沒晚、竹淵滿心樂的已經會媳婦兒去了。一夜無話！
被竹淵和小白挫骨揚灰的那樹妖，從其誕生出那麽粗一根樹芯兒上不難斷定，它已經存活了很長很長的一段歲月了。樹芯兒對於樹木的定義，相當於魔獸身上的魔核、相當於靈界獸類身上的魂丹或魂骨。魔獸比之人類修煉更需要時間，樹木的修煉比之魔獸還更需要許多的時間，沒有很長的歲月、無論是什麽樣的樹也是不可能誕生樹芯兒的。
不說那樹妖的意識是如何而來，但就它那自主捕獵的行為，這麽長的歲月中竟然沒被什麽人或是獸給滅了，這也是有一定原因的。實際上，它有一個沒誰敢惹的超級大靠山。
如果竹淵不來這裏的話，那麽那棵樹再活個無數年，想來不應該有什麽問題。然而，竹淵來了！這從命數的角度而論，除非它不會和竹淵碰麵，否則竹淵就是它注定了的絕對意義上的死敵。
第二天伺候好了小白的肚子而上路之後，一開始竹淵和小白誰都沒在意，隻以為這丘陵地帶之所以不見什麽獸類活動，隻是因為有那隻樹妖在作祟之故。可是，走了好一陣兒之後依舊沒看到一隻獸類活動，這就不由得不讓小白起疑：因為那個樹妖雖然奸詐，可也不至於把這裏所有的獸類都掃蕩一空啊！
小白的腳步，不由的放慢了，而且它越來越明顯的感覺到一種很危險的感覺。可這時，已是大半天之後！這時在他們兩位的前方，已經能隱隱的看到半隱藏在濃霧之中的那好大一片果林了：小白，停下來的不走了。
小白的停下來，免不了又讓心裏想著什麽而回過神來的竹淵，慌忙低頭掃視周圍地麵中空喜了一場；抬眼看到遠方那片果林時，這一帶的靜悄悄，自然也引起了他的警覺。讓小白向前走，小白向前走了不到百米就說什麽也不向前了；純粹的獵奇心理下，取出劍來的竹淵開始獨步踏進。
一邊謹慎地向前，竹淵一邊探查地麵的情況。從地麵的情況上他也能看出，應該有好長時間沒有什麽獸類踏足這裏了！要不然，那些小草及其中所夾帶著的草藥，也不會在見到他之後還把腰板兒給挺得那麽直。
可是，除了已經探查出來的這些外，其餘實在是沒有什麽可疑的。不過，在竹淵能看清那一大片果林都是些什麽品種時，他差點沒呆在那裏、嘴中當場喊聲‘媽媽’！他，真的被狠狠的驚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