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二十九章 失憶
她瞧著林樂風,他臉上帶著氧氣罩,眼睛緊閉,看不到他的樣子,她心酸得很,一波波的酸澀湧上心頭,化成霧氣,凝聚在眼眶裏。
“不用難過,這種情況誰都不想的,幸好你緊急關頭裹住了他的元神,並且抽取其中一魂保住他的生命。否則,後果真的不堪設想。”楊如海安慰道。
“是我自己估計錯誤,我竟然這麽大意,讓仆人進了虛淩界!”靖兒微微哽咽道,幸好他沒事,否則,她真不知道怎麽樣對林家的人交代,不知道怎麽樣對自己交代。
“現在一切都塵埃落定了,對了,李昕宇已經找回來了,他受了很重的傷,毛樂天在給他治療。”楊如海道。
“他醒來沒有?他應該是被強迫吸了生人血,希望毛樂天能幫到他。”聽到李昕宇沒事,靖兒的心中總算安慰些了。
“還沒醒來,毛樂天說這幾日他都不會醒,會等到月圓之夜才醒來,所以他趁著這幾日為他治療,希望能徹底戒掉他的癮!”吸活人的血,就像是吸食毒品,再開始的時候治療療效是最好的。一旦上癮了,要再用其他血來代替活人血,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靖兒點點頭,“嗯!”
出了門口,看到迎麵而來的林書宇,他整個人憔悴了很多,往日儒雅的他如今不修邊幅,外套的扣子都扣錯了,他見到靖兒,蹙眉道:“你怎麽出來了?回去好好休息著!”
靖兒道:“你也是,你看你整個人都憔悴了。”
林書宇歎了一口氣,眸光看向病房內,問楊如海,“他還是沒醒來嗎?”
楊如海道:“這兩日會醒來的,不用太擔心。”
林書宇有些黯然,“不擔心是假的,今年也不知道幹什麽,臨過年了才出這些事情,先是舒勤,現在又到他們兩個,今年大概也隻能在醫院裏過了。”
靖兒強打精神安慰道:“不要太擔心,會好起來的。”
林書宇嗯了一聲,對楊如海道:“麻煩楊醫生送靖兒回房吧。”
楊如海道:“嗯!”
窗外,淅淅瀝瀝開始下雨了,寒流來襲,讓人好沒精神。
老爺子感冒發燒,也住進了醫院,林書宇就更忙碌了。溫倩有時候會過來照顧一下,送些湯來。
胡喜喜每天晚上都會跑醫院,年底,她公司的事情也忙,幸好家裏有陳天雲照顧著,她也能騰出身來醫院這邊照料一下。
這日,林樂風醒來了。
他從ICU轉去普通病房,醒來後看見靖兒,他就力竭聲嘶地怒道:“都是你,愣是要抓我上山,差點害死我。”
靖兒臉色沒變,隻靜靜地看著他。
林書宇道:“你剛醒來,不要動氣,靖兒也不想的,車禍這個事情,是意外,能怪誰?”
林樂風見到林書宇,似乎有些意外,隨即用嘲諷的口氣道:“喲,這不是咱們林校長嗎?真難得啊,竟然來看我。”
林書宇愕然,“你什麽意思?”
林樂風哼了一聲,“什麽意思?沒有什麽意思,我是在謝謝您啊,聽不出來嗎?”
林書宇蹙眉,楊如海拉開他,對他道:“我們初步為他檢查過,他的頭腦受到撞擊,並且短時間缺氧,所以不排除他會失去一部分記憶,也就是說,他如今的記憶,隻停留在你們還沒和解的時候。”
林書宇愣住了,臉上漫上一層悲傷和擔憂,“你是說他失憶了?”
“嗯,我們會為他做詳細檢查,等結果出來之後,我會跟大家解釋一下的。”楊如海道。
林樂風聽到楊如海的話,也愣了一下,隨即道:“我沒失憶,醫生,我都記得,她開車帶我上山,還讓我見鬼,下山就撞車了。”
靖兒淡淡出聲,“你說的這個,是半年前的事情了,也就是說,你的記憶隻停留在我們剛結婚的時候,那一次我們撞車,隻是輕微的撞擊,你我都沒受傷。”
“什麽?”林樂風這下真的驚住了,他用驚疑不定的眼光看著靖兒,又看看林書宇,不敢相信地道:“我真失憶了?”
“照你如今的情況看,是的!”楊如海靜靜地道。
林樂風臉色有些蒼白,神情也有些迷茫,“那我忘記了什麽事?這半年發生了什麽事?”他轉向靖兒,又看看林書宇,腦子一片混亂。
楊如海道:“這個,等你出院之後,慢慢地跟家人溝通。”
林樂風有些慍怒,看著靖兒,“我要見爺爺,你去找爺爺過來。”
靖兒淡淡地道:“你爺爺住院了,一會讓護士推你過去吧。”
林樂風緊張了,問道:“爺爺為什麽也住院了?他也出車禍了?當時他在車上?”
林書宇道:“不是,他病了,當時在車上的隻有你跟靖兒,你開車,車撞向駕駛座方向,所以,你傷得比較嚴重。”
林樂風有些鬱悶地瞧了靖兒一眼,本以為是靖兒開車,他可以發難,卻想不到是自己開車,還連累了人家進了 醫院。
他想起靖兒那火爆的脾氣和硬邦邦的拳頭,頓時有些怯了,之前沒事都一頓好打,現在害她撞車,還不被揍死?想到這裏他怯怯地道:“你別想著揍我,我現在還是傷員。”
靖兒麵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你是傷員,我也是,我現在哪裏有力氣揍你丫的?養好身體,等著吧!”
林樂風糾結地皺眉,嘟噥道:“女人喊打喊殺的,真不可愛!”
靖兒對楊如海道:“小如,看好他,有什麽事來跟我說,他不配合治療,盡管跟我說。”
林樂風喊道:“這裏是醫院,你不要亂來!”
靖兒雙手推動輪椅,湊近他,臉上帶著威脅的笑意,“十天之內,你出不了院,你就等著躺一輩子醫院。”
林樂風倒抽一口涼氣,“好狠毒的女人啊!”
靖兒哼了一聲,轉動著輪椅出去了。
林樂風哎地呻吟一聲,“為什麽不讓我死了呢?要繼續對著這個凶女人,比死更難受啊!”
靖兒的手停滯了一下,楊如海上前推著她,離開了病房。
“不用難過!”楊如海道。
靖兒嘴角有一抹淡笑,“不難過,我有信心他會重新愛上這個很凶很凶的女人。”
“也好,不過看他的樣子,似乎連我都不記得了。”楊如海想起剛認識他的時候,他還是內衣導購員,曾經在醫院裏推銷內衣,她還光顧過他的生意,搖搖頭,時間過得真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