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番外（73）
“刷刷刷”揮舞著毛筆，禦皇晨架勢十足。時不時，有點點黑墨騰起空中，劃出一個個調皮的弧度，遂又墜落紙上。
??用著氣壯山河的氣魄，禦皇晨沒有半點停頓，不斷觸筆紙上。他的身側，蓮兒的表情先是微怔，繼而掛了黑線在額邊。看樣子，禦皇晨字…不太讓人敢恭維。
??“好了！”約莫半一香的時間過去，小家夥“啪”一聲放下了筆，挺起小胸脯，朝殷曉佳咧出大大的笑容，一把抓起桌上的紙便跳了下來。“蹬蹬”幾步就跑到殷曉佳麵前，獻寶似的把紙拿到她麵前甩了甩，高高的伸直了脖子，“幹娘，給，我的保證書！”
??接過紙，殷曉佳掃了他一眼，遂將視線放於紙麵。一霎，殷曉佳稍稍一愣，繼而使勁憋起了笑。
??紙上深深淺淺一團團的墨漬就先不提了。禦皇晨歪歪扭扭的字，著實讓人大開眼界。不過，這跟他所寫的內容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我禦皇晨保證今後再不”寫到這裏，字就斷了。接著，是用墨筆所畫，一個上躥下跳，宛如猴子似的小人兒。幾個形象生動的蹦躂之後，文字再次出現“如果”，之後便又是稚嫩淩亂的塗鴉。相比之前的小猴子，到這裏，殷曉佳連他畫的是什麽都分不清了。
??漸漸擰起了眉，用了十二萬分的認真去辨認，“…晨兒，這畫的是什麽？”她知道晨兒的文化課不太過關。但沒想到，居然會差到這個份上。長了這麽大，居然連漢字都不太會寫。
??這是不是典型的…被寵壞的小孩的例子啊？
??湊過腦袋，禦皇晨抓抓頭發，看看自己的“大作”，又望望殷曉佳，笑嘻嘻的開口，“幹娘，總而言之，晨兒以後不會再闖禍了。”
??倪著他憨憨呆呆的樣子，殷曉佳哭笑不得，“你自己瞧瞧，你這寫的畫的，都是什麽東西呀…”說的那麽有底氣，但殷曉佳篤定，他肯定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描在紙上的是些什麽內容了。
??這孩子，真叫人頭疼。
??“幹娘、幹娘。”胖嘟嘟的手指戳上紙麵，甜甜勾起唇，不斷賣乖，“我落了名字在上頭，不會反悔的。”說著，五指一伸，淡淡的紅光倏的覆滿紙上。約莫持續了幾秒，才漸漸消失。
??殷曉佳納悶了，“你在幹什麽？”
??仰仰腦袋，一眨不眨注視著殷曉佳。為表決心，禦皇晨板起小臉，沒有一絲玩笑之意，“紙上有我的妖力，要是我說話不算話，我就會有報應。幹娘，現在你能放心了吧。”
??報應？！這麽嚴重的字眼，登時令殷曉佳的心不自覺緊了一下，正要出聲質問。一旁，有人卻先比她開了口，“晨殿下，您太胡來了！”手叉腰間，不知什麽時候，蓮兒已經來到禦皇晨身旁。浮著怒氣的小臉，頗有幾分老氣橫秋的意思，“妖族契約，您怎麽可以這麽輕易就用了出來呢？！”
??火氣衝衝的吐露，擰眉的樣子讓禦皇晨怯怯的縮了縮脖子。但圓溜溜的臉蛋上，卻不見半分悔改之意。
??“妖族契約？”殷曉佳盯著蓮兒，眸中掛起笑意，“那是什麽？本宮怎麽從沒聽說過。”蓮兒這丫頭，對晨兒真的挺上心…
??聽著殷曉佳的聲音，蓮兒才如夢初醒般的登時紅了臉頰。她剛才…太過失禮了。懊惱的埋下脖子，蓮兒歉然啟唇，“奴婢該死。王後娘娘，奴婢不是有意要責備晨殿下。奴婢是、是…”偷偷倪著殷曉佳的神色，卻發現她正朝自己柔柔噙笑。不知道為什麽，那樣的笑容，沒來由的叫她有些心慌，遂把脖子垂得更低了，“太過擔心晨殿下，才會口不擇言。”
??點點頭，殷曉佳哪裏會怪她？見她和晨兒關係好得不是一般，她可是高興都來不及呢，“本宮知道你的心意。”當慣了姿態雍容，不可有絲毫不雅的王後，殷曉佳忽然起了惡作劇的念頭，故而刻意把話說的曖.昧不清。禦皇晨意識不到，蓮兒卻聽能聽到殷曉佳口氣中的戲謔，本就紅撲撲的小臉，瞬間更為灼熱了。
??“好了，本宮不會怪罪你。”開玩笑當然要適度，這點她很清楚，“你說說，妖族契約是什麽？”
??妖族契約…似乎，在幫助禦皇夜處理一些瑣事之時，她看到過幾次。可因為事情有些繁瑣，她僅僅一瞥而過，沒有留心太多。
??點點腦袋，十幾歲的丫頭，臉皮還薄的很。這會兒，蓮兒說話都有點哆哆嗦嗦，“妖族契約，是妖族人為了履行承諾而定下的誓言。可以以字為憑，也可依話而證。隻要立誓之人，傾注了妖力在其中，便不可悔改否認，必定一諾千金，履行到底。妖族契約，一世隻能立一回，大都用再意義重大的情況之下。由於意義深重，妖族人通常也不會定立契約。有的妖族人，一輩子也不會使用這唯一的機會。可晨殿下他…”
??氣嘟嘟的瞪了禦皇晨一眼，小家夥卻睜著大大的眸，用再幹淨不過眼神回望著他，一點不覺得自己做了什麽不得了的事。
??“居然用在了這樣的鬼畫符上…”心裏有氣，蓮兒措辭也不太注意了。“鬼畫符”三個字，想也沒想就脫口而出。
??盡管禦皇晨的淘氣叫她也十分棘手，但她認為，也沒有必要把一生一次的機會浪費在這個上麵。更何況，那張被他塗得亂糟糟的紙，上頭根本就不知道畫了些什麽…
??這也太不慎重！太浪費了！！
??聽了蓮兒的解釋，殷曉佳這才明白她動氣的原因。想了想，晨兒的確太不知輕重了。可…寫也寫了，畫也畫了，就連妖力…也用了。一切都成了定局，又能怎麽樣呢，“倘若違背誓言，後果會怎麽樣？”
??她可不想伶俐可愛的晨兒，遭受什麽所謂的報應。
??搖搖頭，“這奴婢就不清楚了。但這誓約本來就不是輕易定下的，一般也不會有人會翻臉不認。既然立下承諾，當然就要盡量做到了。”說話間，蓮兒的目光一直都沒從禦皇晨身上離開，眸中的擔憂可見一斑。
??抿抿唇，殷曉佳看看手中的紙，又望向大喇喇笑著的禦皇晨，一字一句道，“晨兒，你可是男子漢。說出的話，便是潑出的水，不許反悔。你的承諾，幹娘收下了。今後要怎麽做，你自己知道吧？”
??這份妖族契約，稍後她會去問問禦皇夜，看他有沒有辦法處理。不過，現在既然晨兒已經做出保證，就得讓他了解到這份其中的重要與責任才是。
??哎…愛闖禍的小家夥，才口口聲聲說不再淘氣，哪知道，這馬上就又沒頭沒腦做起了傻事。
??死命點點頭，他當然知道這不是兒戲，是一件及其嚴肅的事。幹娘說得對，他是男子漢了，所以，他才不會出爾反爾。他定下的事，就一定能夠做到。
??慈愛的摸摸他光潔的小臉，殷曉佳語重心長，“今後可要好好聽話，不準再胡來了，聽到沒有？”
??“知道、知道。”篤定的抿抿小嘴。下一秒，肅穆的神色陡然一變，禦皇晨舔舔嘴巴，討好的一下撲上殷曉佳的雙膝，“幹娘，有好吃的對不對？”
??香香的味道，一定是幹娘做了點心，還有其他人界的美食！他的鼻子可靈了，隻要是好吃的，都逃不過他的鼻子！
??“小饞貓。”刮刮他的鼻梁，輕語道，“蓮兒，叫他們把吃的端進來。還有，去看看姐姐醒了沒有。若她起來了，就把她也叫過來。”
??“是。”福福身子，蓮兒移步而出。
??禦皇晨睡了好幾天，殷曉佳心中雖又氣又怒，同時卻也盈滿擔心憂慮。就怕禦皇晨萬一有個什麽狀況，一覺不醒的話，那可怎麽是好…禦醫的話，盡管讓她稍稍安心，卻也無法叫她徹底輕鬆。纏了禦醫幾日，忙壞了禦醫局的一幹臣子，總算讓他們推測出了確切的時間。
??害怕禦皇晨醒來會餓，所以她早早就準備了一桌子不油膩，卻美味的好菜，等著小家夥趕緊蘇醒。
??她這個做幹娘的都因為禦皇晨寢食難安，又何況生母呢？本以為花芙會急得根本無法入睡，沒想到…這幾日過來，宮人告訴她的竟都是花芙在睡覺的答複。
??以為她是由於禦皇晨，導致晚上失眠，白天才會如此困倦。可殷曉佳每次都悄悄去看望她的時候，躺在床上的花芙卻是麵色紅潤，呼吸平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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