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流言蜚語
西門雪頓了一下,繞著他走了一圈,才仰起臉,笑得詭異,「你怎麼又說這句話,我會當真的哦!仔細想想,我還真有很多東西要買。車子,房子也可以嗎?最好買架超豪華的私人遊艇,我可以去海上漂個一年半年……怎麼樣!害怕了吧!刷爆你啊!」
「可以。」宮琦平視前方,沒有思索就輕輕地吐出這兩個字。
西門雪用力的搓了搓自己的耳朵,咬了一下嬌艷的唇瓣,眼神直勾勾的望著他,「你說什麼?」
輕輕掃了她一眼,宮琦淡然開口,「你不用懷疑我的財力,也不用質疑你自己的聽力,只要你想要,我都買給你。」
看著男人冷然的樣子,西門雪覺得有什麼不尋常,忽然收住腳步,「你沒病吧。我不跟你說了。我要回家了。」
「現在談我們的私事。」宮琦這句話,很成功的將西門雪拉了回來。她的腦子已經冷靜了許多,「說。我聽著。」
良久,身後沒有聲音,西門雪干站了一會兒,走到一邊的鞦韆架上,昏沉的腦袋歪向一側,眼角的餘光偷偷瞄著對面的男人。宮琦一步步朝她走過來,在她一米開外的地方停下。
「我想過了,我們之間發生這種事,不管怎樣,還是女孩子比較吃虧。你說你長這麼大,手都沒被男人摸過,所以,我想你是第一次。所以,我會補償你。」
「你說什麼?補償我?補償我什麼?」聞言,西門雪怒沖沖的從鞦韆上坐起來,一直走到男人面前,腳尖相對,眼神犀利的逼視。宮琦下意識的後仰,卻聽到西門雪一聲放肆的冷笑,「呵呵,你是不是太自作多情了。我都說了,我們那晚什麼也沒做,這還不夠清楚嗎?什麼也沒做!」
宮琦吸了一口氣,想伸出手去安撫她,停在半空又收回來。因為西門雪倒了一步,避開了他的碰觸。男人沒有再試圖接近,而是直接把話說開,「我都知道了。我那個法證朋友幫我弄清楚了。所以,你沒必要說謊。我們都是成年人,事情發生了,總要尋求一個解決之道。」
「哈哈,哈哈……」西門雪冷笑著,流著淚,「你有法證的朋友,真了不起!……哈哈……所以呢,所以你陪我過生日,給我買生日禮物,讓我盡情購物,汽車遊艇都在所不惜,你破產也都無所謂!是嗎!是不是我買的越多,你就會越安心,愧疚越少!你把我當什麼!用完要付費的嗎!?
我說你今晚怎麼大發善心,給我編製一個美麗的幻影,然後親手戳破,你是不是很有成就感!宮琦,你可以不喜歡我,我也沒想要纏著你!在秦鄉,我給你打電話的時候,我已經收回我的廉恥心,你為什麼還要這樣羞辱我!為什麼!」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真心要陪你過生日的。因為你是初心的朋友,我更要補償你。」宮琦說得誠懇,在西門雪的心裡卻全然變了味。
「你補償我,你補償得著嗎?要補償也是我補償你!是我沒有廉恥心,把你拐上床!我現在就補償你!」說著,她情緒激動的將包包的拉鏈拉開,所有的東西一股腦兒倒在地上。翻開錢包,她將所有的鈔票砸在宮琦身上,「給你,都給你!我補償你……」
最後她抽出一張銀行卡,插進宮琦的左邊口袋,語氣極盡冷漠和嘲諷,「這是哥哥給我的陪嫁,三千萬!我買你一夜,夠了吧!」
看著她極盡崩潰的痛苦模樣,宮琦呆若木雞。他所有對女人的認知,都來自於尹初心。而初心在他面前從來不會有大喜大悲的情緒。他實在不知道如何去安慰此刻的西門雪。原本,他以為,只要她開心了,然後事情說開了,就沒什麼不能解決,卻不想事情越來越糟。
低頭看著左胸前的銀行卡,他終於回過神,卻發現西門雪已經跑遠了。雙手用力的搓了一下額頭,他迅速撿起地上凌亂的物品和鈔票,循著她離開的方向追去。剛跑出公園的綠化帶,他就看見西門雪在對過馬路搭乘一輛計程車,消失在他眼前。
回到商場的停車場,看著塞的滿滿的購物袋,男人忽然覺得心裡空蕩蕩的。好像心臟被人挖去了一角,怎麼都無法填補修復。駕駛位上,初心的禮物也還在。他猜,西門雪這輩子都不會忘了今年的生日。
回到家,宮琦第一時間給自己的手機打了電話,卻一直無人接聽。西門雪痛苦的撲在床上,捂著被子,恣情哭泣。如果不是她自作多情,就不會被他這樣侮辱。她恨他,更恨自己!一邊的手機響個不停,她索性關機。從小在幫會中長大,她早就養成了男孩子一樣剛毅的血性。經此一事,她深深明白,她和宮琦不會再有任何可能。西門家的人絕不會對摺辱自己的人客氣。
宮琦十分不安,聯繫不到西門雪,他又給尹初心打電話。沒想到,接電話的是君少寒。這個時間,他竟然還在工廠。
「能讓心心接個電話嗎?」宮琦開門見山。
「她最近不方便,我也有事情跟你說,最近,她不會去你們公司。」奔波一天,君少寒的語氣略顯疲憊。
聞言,宮琦生出警惕,語氣冷然,「你這是什麼意思?你限制她的自由?」
此言一出,君少寒冷笑,「你的法證朋友沒有跟你說嗎?也好,你幫我問問,要他多關照一下初心。」
沒有再聽下去,宮琦迅速掛斷,撥通秦午陽的電話,「午陽,初心怎麼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她被你們帶走了嗎?我現在可以見她嗎?」
秦午陽那邊怨聲載道,「我的痴情大少爺,現在幾點了你也不看看。我剛睡著!」
抱怨歸抱怨,秦午陽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邊,宮琦聽得心驚膽戰,「這絕對不可能是她做的,我了解她的為人!」
秦午陽輕聲嘆氣,「我們要講究證據的,不是你隨便說說就行的!我先睡了,明早你可以來見你的心上人。OK?」
「好吧,也只能這樣。」無奈,宮琦收線,亂糟糟的腦子此刻成了一鍋糨糊。
第二天,宮琦放棄了自己去的想法,為了初心考慮,他驅車來到東方傳媒。卻始終等不到君少寒的人。秘書說公司內部正在召開股東大會。宮琦耐著性子在會客室等,期間收到秦午陽的短訊。現在,案發現場搜集的種種物證經過化驗都跟尹初心吻合。換句話說,尹初心的罪名基本成立。就看控方什麼時候起訴。
凱莉都記不清自己第幾次來送咖啡,宮琦的神情越來越凝重,眉宇間流露著深深地擔憂。
「宮少,會議可能還要等一會兒,要不要我幫你叫點餐品。已經中午了。」凱莉很有禮貌的問道。
宮琦淡淡掃了她一眼,目光再一次落在腕錶上,聲音極其不滿,「不是說12點結束嗎?怎麼還要等?」
「……呃,是君老爺子和君少的秘密會議。」
想到君家複雜的情況,宮琦點頭,表示理解。爺孫倆在家裡都不能放心大膽的談,只能在公司密探了。
一點鐘,會議室的門終於打開。宮琦腳步迫切,跟著君少寒來到總裁室。
「所有的化驗結果都對初心不利!你知不知道!」一進門,宮琦就開門見山。
「知道了。」出乎他的意料,君少寒的反應很平淡。甚至還讓秘書進來,送上最近的幾個案子,仔細閱覽。
宮琦將房門鎖死,走到辦公桌前,奪下君少寒手裡的文件,「你有沒有聽到我在說什麼!你難道不擔心嗎?秦午陽說,初心要求見你,昨天就要求見你!昨天下午,你為什麼不去!」
重新打開文件,君少寒冷冷掃了宮琦一眼,「我擔心與否有什麼區別,見她和不見她又有什麼區別。如果,她做了,我不會護短;如果她是清白的,自然會平安回來。」
「什麼?你居然說出這種話!君少寒,她想要見你,肯定是害怕無助,希望得到你的安慰和鼓勵。她最需要你的時候,你怎麼能夠袖手旁觀!」
「對不起,我很忙。如果宮少有時間,也可以去給她一點安慰和鼓勵。這樣的機會,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你知不知道,如果初心這樣說,會有多傷心!你不是真心愛她的嗎?你的愛就是這麼廉價、自私、充滿不信任嗎!君少寒,我就問你一句,去還是不去!」
雖然他跟初心講好了,無論如何都不能露出馬腳。但是聽到如此的指責,君少寒還是怒了,「這是我們之間的事!你管得未必太多了!」
按了一下秘書的內線,君少寒的語氣無比冰冷,「凱莉,送客!」
話音剛落,宮琦就繞過辦公桌,結結實實給了他一拳。
「混賬!枉初心這麼信任你!你根本不配得到她的愛!」
凱莉推門而入,驚恐的捂住嘴。君少寒的嘴角溢出几絲鮮血,衣領還被宮琦抓在手中。
「總裁,您怎麼樣?宮少,您也冷靜點……」凱莉上前,不安而擔憂。
很奇怪,君少寒沒有要還手的意思,宮琦也終於放開了他。
「送客!」君少寒的聲音和表情一樣冷峻,凱莉忍不住打了一個冷戰。緩了一秒,凱莉才走在前面,強作鎮定,「宮少,請。」
走到門邊,宮琦又回頭,語氣放軟,「她在等你,如果見不到你,她肯定會傷心難過。」
說完這一句,宮琦邁著沉重的步子走出去。
上司的八卦總是以光速傳播的。很快,宮少和總裁在辦公室掐架的新聞,就傳遍了整個方圓國際。
「喂,你們說這尹初心還真是禍水,破壞陶瓷就算了,還讓兩個男人為她打架!」
「總裁現在是看清她了,我想她估計一輩子都不用花錢吃飯了。」
「什麼意思?」
「笨啊,你。當然是吃牢飯嘍。壞事干盡,玩弄我的男神,希望她把牢底坐穿!」
「哈哈哈……真是活該,腳踏兩隻船。這種女人我見多了,都沒有好下場。」
「咦,尹初心坐牢,海濱市一下子多出來兩個單身黃金漢!真是可喜可賀!」
「可是我覺得總裁一直對她很好啊。」
「以前是被她蒙蔽,現在已經看清她的真面目了。尹初心被警察帶走快一個星期了,可是總裁一次都沒有去看她,連律師都不給她請,這就證明她已經徹底失寵了。」
「對哦,總裁翻臉還真是無情。男人還是以事業為重的,他肯定恨死尹初心了。」
……
餐廳,茶水間,洗手間……包括各個部門事業部,都興沖沖的談著這條八卦。拜高踩低是人的劣根性,落井下石是職場里最無聊的消遣。別人春風得意的時候,他們恭維、艷羨、嫉妒,別人摔倒,他們恨不得用力踩上幾腳,多吐幾口唾沫。以訛傳訛,新聞的真實性漸漸模糊,更多不堪的八卦流行起來,甚至翻出了君少寒、尹初心和宮琦的三角戀關係。
不堪的傳聞像長了翅膀一樣,沒幾天就傳到大洋彼岸的君雨晴耳中。她特意打電話跟姜岩「確認」,因為她對傳來消息的宋曉麗的智商情商都不敢恭維。
接到君雨晴的來電,姜岩陰霾的心情終於見了一絲陽光,「雨晴,怎麼今天有時間給我打電話?」
「……呃,姜岩,我聽我大哥說了一件事。你要如實回答我!」
輕嘆一聲,姜岩隨即說道,「他跟你說的,是初心的事情吧。」
「沒錯,我真的很意外,我二哥那麼喜歡她,給了她那麼多機會,她怎麼可以這麼不知廉恥,忘恩負義!」君雨晴佯裝很憤怒的語氣。
吸了一口氣,姜岩沉重的說道,「我到現在仍舊不能相信。我認識的初心絕對不會做這樣的事。」
姜岩的反應在君雨晴的意料之中。她惋惜的嘆了一口氣,「起初我也不相信,可是聽說,所有的證據都吻合。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