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不要說謝謝,要說愛我 首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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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初心哭笑不得,顧不得漱口就發飆了,「君少寒,你臟不臟!」
男人把他們兩個的頭一起對著鏡子,「我們兩個一樣臟。」
鏡子里,兩人唇周圍都是白色的牙膏泡沫,好像兩個小丑一樣。
「醜死了!」初心嗔怪。
「你美麗的樣子,不美麗的樣子,都是我的。」
「強權主義!」
「你知道什麼是愛情嗎?」君少寒發問又自問自答,「真正的愛情就是兩個人都長得猴一樣,還怕對方被人搶去。所以你也不應該嫌棄我丑。」
尹初心誇張地鼓掌,笑著回擊,「真偉大!請問君少,你願意和我手牽手,這麼猴樣的走在大街上嗎?」
男人無語,去找杯子漱口。
天堯瓷業預計下周三正式開工,他們最近的日子不會輕鬆。所幸,君少寒對勞逸結合這件事很有研究。每次尹初心被吃干抹凈,都很想在他背上貼個標籤——色郎出沒!
方圓國際當初以陶瓷起家,賺取第一桶金后又迅速進軍房地產,得以發揚壯大,在海濱市站穩腳跟。現在囊括了金融、地產、珠寶、航空、酒店、旅遊等幾大支柱產業。這些產業下面輻射的業務幾乎無孔不入,盤根錯節,在整個華中地區,乃至全國形成一條緊密巨大的經濟鏈條。
在學習企業文化的同時,尹初心對君天堯更加欽佩。他一手創立的商業帝國,又排除萬難,在垂暮之年開拓新天地。那份魄力和野心,連年輕人都不及他一二。
君少寒擔任總裁,搬去了58樓的辦公室。尹初心留在科研部。工廠那邊,她已經幫不了多少忙。現在的工作就是好好了解公司的各項業務,熟悉自己以後的業務。從狹隘的插畫師轉型到彩繪,她有太多太多的東西要學習。跟她一起學習的還有三個新員工,宋曉麗,姜岩,陸曼。
除了陸曼是海濱大學美術系的應屆畢業生,唯一的男性姜岩資歷最老,曾在國外拿過銀獎,還在電影《花非花》中擔任過美術指導,在圈裡有點名氣。宋曉麗是從設計部申請調過來的,據說父母都是做彩繪的。現在公司開拓美術陶瓷,她覺得自己終於等到了嶄露頭腳的機會。那次股東大會之後,就迫不及待的遞交了申請。
培訓完企業文化,已經下午四點半。姜岩打卡離開,尹初心和陸曼還在拚命做筆記。
宋曉麗起身,故意碰掉多媒體的電源,原本明亮的屏幕頓時黑暗。
陸曼是個急性子,一把就拉住她,「麗姐,你怎麼回事?我們的筆記還沒寫完呢?」
宋曉麗輕蔑的掃了她們一眼,「我又不是故意的,誰讓你們那麼慢。這些東西,我早就爛熟於心了。」
「你在設計部待過,要是連這些東西都不會,那才是笑掉大牙。」陸曼不服氣的跟她理論,卻被尹初心拉住,「算了小曼。」
宋曉麗正想發作,君少寒忽然走進來,手裡拿著一大摞資料書,「怎麼了,還不下班?」
宋曉麗一下子緊張起來,尹初心和君少寒的關係,整個公司都清楚。
尹初心安之若素,嫣然一笑,「馬上走。小曼,麗姐再見!」
兩人漸行漸遠,宋曉麗才敢喘口大氣,臉上卻是憤憤不平,「裙帶關係就是好,沒經驗也能進方圓國際這種大公司。」
陸曼有點不高興了,「麗姐,初心哪裡得罪你了。人家男朋友潛自己女朋友,也用不著別人操心吧。我覺得他們這樣才是模範夫妻。」
宋曉麗忽然改了態度,語重心長,「小曼,你沒在職場上混過一天,怎麼知道這裡面的厲害。有她在,什麼好事都不會有我們的份。聽說司各特·李正在環遊世界尋有緣人作徒弟,看著吧,不會是你,也不會是我。」
陸曼不以為然,「我是沒經驗,但是我知道,只要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就夠了。至於自己能走多遠,全力以赴就夠了。你也說了,司各特先生要自己選徒弟,決定權只在他自己。」
「好心當作驢肝肺,你就等著吃虧吧。」宋曉麗憤憤離去,陸曼整理了一下辦公室才離去。
回家的路上,君少寒繪聲繪色的給她講了一遍企業的發展史,尹初心在車上把筆記補完了。
「爺爺好厲害!」尹初心由衷的讚歎。
君少寒卻沒有接這個茬,話鋒互轉,「剛剛有人欺負你?」
尹初心立即否認,「沒有啊,誤會而已。」
「我說過,要你到我旁邊的辦公室,這句話隨時有效。」君少寒的語氣十分嚴肅。
「才不要,我現在的主要任務是學習。而且我們四個人可以互相學習,他們身上有很多值得我學習的地方。」
「哦,可我覺得你才是最好的。」君少寒不以為然。
「別哄我了,今天才知道自己有多無知。宋曉麗家裡是做彩繪的,專業好得沒話說,在我眼裡,就是前輩。姜岩不愛說話,但在圈內成就斐然,而且我們都曾在國外,應該可以相處的很好。還有小曼,剛畢業,正是才思和靈感的迸發期,不像我,被教條化了。而且最近都沒怎麼畫,有點手生了,這個很危險。」
君少寒意味深長道,「男人不說話最好,省得我麻煩。」
尹初心竊笑道,「不是吧,少寒,這樣你也吃醋。你的辦公室每天也那麼多美女秘書進進出出。」
「明天讓安迪把遞文件的秘書統統換成男的!」
「不要!你剛上任,那麼大的人事變動,難免人心不穩,容易樹敵的。」
「這麼關心我,那就聽你的!」
「還有哦,在公司你不要特別對待。就工作而言,我還沒有任何值得你特別對待的理由。我會靠我自己的努力走進58樓,走到你身邊。在此之前,我不希望你干預我的工作。」
男人扣住她的手,眼中不無欣賞,「好,但是受了欺負,要告訴我。除了上司,我還是你的男人。」
「知道啦。你的女人也不會隨便讓人欺負的。」尹初心語氣篤定的保證。今天的事情,她看出宋曉麗的不善。工廠正在緊張籌備中,現在不能有任何差池。
君少寒一臉受用的表情,「再說一遍,那五個字。」
「什麼?」他的女人?尹初心反應過來,羞澀不已。她只是順著他的話說,卻不想成了他揶揄的借口。
男人沒有再逼她,卻拉過她的手,吻向那枚心形的戒指,「到底要什麼時候嫁給我?」
尹初心看著他的眼睛,認真道,「等我跟你站在同一高度的時候。」
「你太較真了,不要被外界的標準困擾。在商界的眼中,褪去君家的光環,我就是一個一事無成的紈絝子弟,以前還是一個風流的紈絝子弟……」
「可我知道你不是。這麼多年,你能在君少平的暗箭下活下來,絕不是靠運氣和仰仗厲家就能做到的。更重要的是智慧和勇氣。現在你的偽裝揭破了,相信你不會再隱藏自己的實力。」
「好學生這麼聰明,什麼都瞞不了你。」
「少寒,我並不是一定要你毫無保留,但是你說過要走到陽光下,和我在一起。我會等你慢慢告別過去,所有的苦難我都願意和你一起承擔。你不再是一個人。為了你,我會努力讓自己勇敢。」
「好,謝謝。不過我需要一些時間,也許要很久。」男人的語調有些悲愴,也許是想到了什麼不好的回憶。
尹初心撒著嬌,也想舒緩他的情緒,不想剛剛沉重的話題感染他,「不要說謝謝,要說愛我。」
君少寒果然被她的話逗樂了,信誓旦旦道,「晚上,我會用行動證明。」
尹初心默默捂臉,心裡後悔不已。她感覺自己挖了個坑,把自己給埋了。
晚飯後,在君少寒幽怨的注視下,尹初心毅然決定回銀領國際。米樂給她打電話,心情不佳。
「算了,我跟你一起去。」
君少寒心意已決,兩人一起下樓。極速的法拉利在濃濃的夜色里豹子般賓士。尹初心一再安慰他,「很多手稿都在這邊,順便收拾一下帶回公司。我還是兩邊跑吧,米樂跟厲清揚好像鬧掰了。我實在不放心。」
男人沒有回話,騰出一隻手快速按下厲清揚的電話,「你又怎麼惹到米樂了,害我們連覺也睡不成……」
後面的話沒出口,因為尹初心捂住了他的嘴。這男人臉皮怎麼能這麼后,把睡覺這件事說得如此冠冕堂皇。
君少寒頓了下,最後沖電話里吼道,「快來,來晚要出事了!」
「你幹嘛嚇唬他啊,米樂就是心情不好!」
君少寒理直氣壯的回答,並且放慢了車速,「這叫推波助瀾。本少已經參悟了,只有他們倆好了,我們才能有好日子過。」
「我看你是私心作祟!」尹初心不禁莞爾,以前沒見他這麼積極撮合他們。
君少寒腆顏到底,「我們兩個一條心,我的私心,不就是你的私心嗎?」
「不要理你了。我永遠吃虧。」
絢爛的霓虹中,兩人的臉上同時綻開甜蜜的笑容。
另一邊,厲清揚給米樂打去電話,「樂樂,不要想不開,我馬上過去陪你。」
米樂掛斷電話,有點莫名奇妙。她爸爸來求她,只是覺得傷感,有點譏諷。還不至於為了這麼一個毫無感情的人想不開。何強說厲家撕毀了與百麗何家的幾份重要合同,要她幫忙說話。她沒想到,厲清揚會這麼快就摸清了她的家庭,又自以為是地送上這麼一份大禮。
她並不喜歡這份禮物,最討厭的是見到何強——她生理學上的父親。
十分鐘后,米樂的電話再次響起,是尹初心焦急的聲音,「樂樂,小區附近出車禍了,把家裡的紗布送來,急用!快點!」
一刻也不敢耽擱,米樂匆匆下樓。一路奔跑到車禍現場,她的瞳孔緊縮一下,腦子轟的一聲炸開。醫藥箱砰的摔到地上,箱子里的藥品灑落一地。渾身是血的厲清揚就站在幾步之遙的地方。
初心和君少寒忙著救人,沒有留意她。米樂眼淚橫流,悲愴的衝上去抱住厲清揚,又哽咽著檢查,「你怎麼了,傷到哪裡了?你說話啊!究竟傷到哪裡……怎麼會這樣!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不……」
米樂情緒已然失控,厲清揚微怔幾秒,才緩緩開口,「樂樂,我沒事啊。」尹初心和君少寒也朝他們看過來,誰都沒有說話。
「怎麼會沒事?流了這麼多血?你一定要擔心嗎!救護車為什麼還不到!究竟哪裡受傷啊,我給你包紮……我有拿紗布……」米樂語無倫次的轉身,厲清揚心中一動,猛然把她抱進懷裡。
「傻瓜,我剛剛抱那個司機上救護車,染了血而已。」
「什麼,你說什麼?」米樂泣不成聲,聽了他的解釋不由狐疑。
她抹乾眼淚,重新檢查一番,確定沒有傷到,忽然有點暈眩,站立不穩。自己這是怎麼了,居然對他如此掛懷?
厲清揚眼疾手快的扶住她,輕聲安慰,「別勉強,你剛剛太悲傷,大腦供氧不足了。靠著我休息一會兒。」
「誰要你解釋了,醫學常識我也懂!你是不是很得意?」米樂心情五味雜陳,更多是氣自己。
厲清揚不說話,緊緊抱著她不鬆手。尹初心和君少寒重新發動車子,先行離開,把空間交給他們兩個人。
幾分鐘后,米樂的情緒漸漸平復,開始收拾地上散亂的藥品。厲清揚幫她一起撿拾藥品,語氣帶著欣喜,「樂樂,我很開心,你會擔心我。」
「本姑娘天性善良!見不得人受傷!」米樂咬牙切齒的說道。
男人走上前,接過她手中的藥箱,「我就喜歡天性善良的好姑娘。」
只有幾分鐘的路程,尹初心還不斷地回望兩人,「原來樂樂挺在乎厲少的。如果不是這次陰差陽錯,米樂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表露自己的心意。」
君少寒單手支著下巴,唏噓不已,「這就是你們女人,口是心非,想太多,喜歡就說嘛,在一起不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