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天橋上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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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宮琦開車載她到米樂租住的銀領公寓。路上，他幾次欲言又止。退房的時候，他分明看見一張血跡沾污的單據，心裡難免匪夷。其實這只是君少寒的小心思，他的血可不是白流的。


  尹初心看出他思慮重重，「阿琦，你怎麼了？不會是因為我拒絕東方傳媒的工作還生氣吧。」


  「沒有。」宮琦急忙掩飾，「呃，銀領公寓在五環以外，位置挺偏的。我在市裡有幾套空置的房源，你和米樂可以免費住。」


  尹初心沉思一下，認真道，「位置偏，但是價格很划算啊。等我找到工作以後再看，如果在市裡上班，我可以和米樂租你的房子，給我們一個友情價就好。」


  「好，那祝你早日找到工作！」男人由衷的希望，她可以離自己近一點。


  初心鬥志滿滿的握起拳頭，「嗯，謝謝！為自己加油！我要在海濱市開闢自己的一片天地！」


  上午還躊躇滿志的女人，下午就像路邊被驕陽曬蔫了的花草，她被狠狠的打擊到了。


  走了n家報社，她連簡歷都沒遞出去，因為根本見不到面試的人。不是內定，就是裙帶關係走走過場。就連端茶送水搞後勤這樣的工作，都得提前準備紅包。更不要說畢業季人滿為患。現在才知道宮琦不是危言聳聽。自己當年好歹也參加過高考——那場史詩級的災難大片，怎麼就忘了國內人多這回事。


  一同應聘的大學生看到她的簡歷紛紛嗤之以鼻，「底特律？藍精靈？冒充海歸也要講技術含量好不好。聽都沒聽過。」


  國內的大環境畢竟是不同的，她的確太樂觀了。也懶得跟他們爭執。《藍精靈》是底特律最暢銷的兒童畫報，到了國內卻變成幼稚低級的東西。或者說，兒童報業根本還是市場空白。


  另一邊，君少寒史無前例的走進了方圓國際大廈，認識了一直不認識他的辦公室。一摞摞的資料抱進來，最後是安迪帶上門出去。


  「二少爺說了，今天誰也不許打擾！」


  南郊的天橋上，兩個老頭身著馬褂布鞋，一邊拌嘴，一邊從蛇皮袋裡掏出貨品擺好，是清一色的白瓷杯。


  身量頎長的厲霸天發著牢騷，「君天堯，你說你好好的清福不享，整天跟這些杯子較勁。待會兒可別說你認識我啊。丟人。」


  「哎吆喂，你這個黑老大早就過氣了，還擺什麼譜，賣個杯子就丟人了？我這叫憶苦思甜，懂不懂。君家是陶瓷起家的，什麼時候都不能忘了本！」君天堯一邊還嘴，一邊細心地清點數目。


  厲霸天嗤笑一聲，「憶苦思甜是兒孫們該乾的事，什麼時候輪到你這尊大佛。我跟你打賭，你今天一半也賣不出去！」


  「嘿，你還別激我，今天賣不完我還不走了！」君天堯發了狠，總不能讓他一句話就拿住。


  厲霸天拎起一邊的漁具，瀟洒的扛上肩頭，「別說大話，我就在下面河邊等著你，看你今天怎麼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