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輕狂歲月,荼蘼舊事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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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隻美得過分的妖孽開始動手翻她的畫頁。尹初心緩了緩心神，裝作嫌惡的說道，「你把我的素描紙弄濕了！」


  君少寒沒有接這個話茬，邪笑著挺直脊背，隨手摺下一支月季花，送到她面前，「我忽然發現，好學生你長的蠻好看的，做我老婆好不好？做我老婆，你以後的素描紙我全包了！」


  訝異了半天，尹初心沒有生氣，反問道，「你知道老婆是什麼意思嗎？幾張素描紙就想收買我！你有膽，就跟我結婚！」


  那時，她是孤注一擲了。與其嫁給劉老闆，不如嫁給眼前的人。


  君少寒幾乎沒怎麼思索，修長的手指用狗尾草編了一枚醜陋的戒指，抓過她的手就套上。


  「老婆，先將就一下，等我賺錢了，給你買好的。」


  尹初心垂眸，第一次發現男生的手掌是那麼大，大的可以完全裹住她的手。他掌心的硬繭蹭得她有點癢，每次體育課，他都喜歡一個人耍單杠，大概是這樣的緣故吧。


  看著無名指上的草戒指，尹初心已經動容，嘴上卻遲疑，「你難道，不需要跟家裡說一下嗎？」


  君少寒扣著她的手，歡樂的揚起，戲謔地笑，「我這個壞學生娶了你這個好學生也算光宗耀祖了，他們高興還來不及呢！」


  她不禁莞爾，一股莫名的情愫流竄在心間。


  他說，原來你會笑啊。


  接著，他纏著她畫了許多素描。那個時候，她就知道他自負的要命。每一張都能被他挑出毛病，要求重畫。最後，自戀的男人對著畫冊嘆息，「沒有一張能畫出我的美貌和氣質，所以好學生你是最後的贏家，我以後整個人都是你的了。」


  清幽的茶香瀰漫在鼻尖，尹初心輕啜一口，甘香無比。


  她不能否認，在那場黯淡苦澀的青春里，君少寒是她最美好的回憶。即使她從未聽他說過喜歡或者愛的字眼。


  手機傳來新郵件提醒的聲音，是主編安娜。


  「Rose，看到禮物了嗎？我要是個男人就追你了。你是個好女孩，值得好男人愛。勇敢的追求幸福吧。女人可以沒有婚姻，但不能失去愛和性的能力，那樣會使你變老的。永遠愛你的安娜。」


  主編送她的禮物居然包含如此苦心。尹初心由衷的羨慕這位年屆四十的優雅上司。有過三次失敗的婚姻，現在正跟小她十歲的男友打得火熱。


  是她對愛情太悲觀嗎？失去了愛人的能力？還是當年對他的心意一直未改？

  君少寒從抽屜里取出鮮紅的結婚證書，照片上，她的表情淡淡的，看不出喜憂。這是她一貫的樣子。他們好像《山楂樹之戀》般的青澀。


  兩人在荒誕的玩笑之中，定下婚約，第二天他們逃課去領證。民政局門口，她對他說，「我不會管你，你可以和喜歡的女生交往。我們就跟以前一樣。」她永遠不知道，這句話傷他有多深。以至於結婚以後的日子裡，他都沒勇氣靠近她。驕縱放蕩如他，在她面前卻是自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