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聽力初顯
連綿不斷的深山腳下，一座大約有百餘戶人口的村莊座落於此，炊煙環繞，時不時傳來幾聲小孩的嬉戲打鬧。
一輛馬車緩緩的駛入村口，無論是老人還是小孩都停下手中的活，定眼矚目觀望。片刻之後，馬車在最靠近山腳下的一棟簡單的屋前停下，先跳下來的是一個年級輕輕的英俊男子，看著眼前的房屋，眼中閃過一絲輕鬆。
「顏兒，這就是白柳村了，快下來吧！」男子轉過身，輕輕把車簾拉開，裡面坐著一個手中抱有嬰兒美麗的年輕女子。
「噓！」將顏示意其小聲點，然後指了指懷裡的嬰兒，輕聲說道：「夏兒睡著了，別吵醒他。」
謝玄頓時會心一笑，小心翼翼的把將顏扶下馬車，一路上的舟車勞頓，再加上將顏產後不久，所以的她的臉上看上去比較蒼白。
「顏兒，你看，這就是我母親以前住的地方，後來她跟父親成親之後，還經常帶著我來這裡住上一段時間。」謝玄說著說著，眼圈不由的紅了起來。
將顏美目一閃心疼，嬌軀微微貼過謝玄，「好了，從現在開始我們一家三口就在這裡安安靜靜的生活，不用再理會外面的凡塵俗事。」
「嗯！」謝玄點點頭，走到門口把門推開，咯吱，一絲灰塵伴隨著濃郁的塵封氣息迎面撲來，大致的掃了一眼裡面的環境，簡單的傢具上布滿灰塵，謝玄不禁眉頭一皺，然後回頭笑道：「顏兒，看來我還要好好收拾一下呢！要不你帶著夏兒去馬車裡坐坐。」
「不用了。」將顏搖搖頭，「都在馬車裡坐了十幾天了，在裡面覺得不舒服。」
謝玄臉上湧出些許歉意，還未說話，一個蒼老的身影從隔壁一間屋內蹣跚走出來，「是小玄回來了嗎？」
「李奶奶？」謝玄眼睛一亮，連忙迎上去握住老人枯槁的雙手，「李奶奶，你身體可好？」
「好，好。」老人樣子也是頗為激動，露出燦爛的笑容，接著老眼期待的環顧四周，「你母親呢？她怎麼沒來？」
「母親？」謝玄身軀一震，鼻子不由的一酸，強忍住心頭的傷痛道：「李奶奶，母親她跟父親雲遊四海了，所以沒有來。」
「哦，哦，雲遊四海啊！真好，那丫頭我從小就見她有福氣，呵呵。」老人滿意的笑道。
謝玄心中一陣傷痛，其實母親在得到父親戰死的消息時，也跟著撒手離世了，「對了，李奶奶，這是我妻子和我的孩子。」謝玄轉身之際順手抹去眼角的淚痕，「顏兒，快來見過李奶奶。」
「是，顏兒見過李奶奶。」將顏禮貌的輕輕一笑。老人家的眼睛都發亮了，褶皺的老臉漲的微紅，「好好，這姑娘長的比你娘還要精緻，小玄啊！你真是好福氣嘞。」
將顏俏臉微紅，「李奶奶說笑了。」
「呵呵。」老人繼續把目光轉向將顏懷裡熟睡的嬰兒，「喲，這小傢伙長的真可愛，好像才剛出生不久吧？」
「嗯！」對此將顏也只是點頭答應，並未多說什麼。
「嘖嘖嘖，這小傢伙，就跟我家夢雨一樣大。」
「夢雨？」但謝玄被嚇了一跳，「李奶奶，你哪裡還有跟我們夏兒一樣大的孩子啊？」
將顏也被謝玄的樣子弄的一愣，李奶奶則是神秘一笑，「嘿嘿，小玄啊，別看奶奶我無兒無女，是上天可憐我老人家，就在昨天我在家門口撿到一個剛出生不久的小女嬰。」
謝玄兩人暗暗咂舌，有誰家的父母這麼狠心，把剛出生的小孩給扔了，而且還是給一個年邁的老人。
李奶奶沒有注意到兩人怪異的表情，一臉幸福的喃喃說道，「昨天外面還下著毛毛細雨，我感覺就像是在做夢一樣，所以給女嬰取名為夢雨，想我孤苦伶仃幾十年了，到晚年終於得有一女，老天爺真是可憐我了。」
謝玄夫妻聽的內心一陣悲痛，正好這時李奶奶的屋內傳來女嬰「哇哇」大哭的聲音，李奶奶老眼一睜，連忙匆匆往裡面走去。
「小玄啊！夢雨醒了，我晚點再來看你們。」說完已是轉身進了小屋，謝玄夫妻還擔心老人會不小心摔倒。
「顏兒，要不你先去李奶奶屋內坐會吧！等我收拾完之後要去拜訪一下村長，告訴他以後我們就在這裡定居了。」
「嗯！」將顏點點頭，小心翼翼的抱著將夏走進李奶奶的屋內，「李奶奶，我來你這裡坐會。」
「好，好，呵呵。」李奶奶邊逗著床上哭鬧不止的女嬰，邊笑呵呵的答應。
說來也是奇怪，就是將顏一進去的那會，床上的女嬰竟然停止的哭鬧，細緻的小手不停的揮動著，倒是頗為開心的樣子。
「咦？」李奶奶大是疑惑，接著老眼一眯，慈愛的笑道：「我這小夢雨還知道有跟她一樣的小傢伙來了呢！」
將顏也是被老人的話給逗笑了，還未來得及說話，只聽見李奶奶發出一聲驚恐的呼叫聲，「哎喲，哎喲，嚇死我了，你你，你的小孩，你的小孩？」
將顏心中一驚，低頭一看，只見將夏不知何時已經醒了，而他精緻的小臉上的卻是一雙灰白色的瞳孔。
「李奶奶，你別害怕，夏兒他。」
「你別過來，你別過來，嚇死我了，嚇死我了。」老人全身瑟瑟發抖，眼中儘是恐懼。
將顏鼻子一酸，眼眶噙滿淚水，「李奶奶，我家的夏兒只是個正常的孩子。」
說完就轉身出了房門，「哇，哇，哇！」李奶奶床上的小女嬰又跟著大哭起來。
將顏跑出去之後，眼淚再也忍不住的掉落下來，懷裡的將夏小嘴微張，吐露著粉紅的小舌頭，顯得可愛無比，但就是這麼人見人喜歡的小嬰兒，卻有著一雙人見人怕的灰白色瞳孔。
傍晚時分，布滿灰塵的房間被謝玄收拾的乾乾淨淨，就連地面都幾乎沒有一絲灰塵，[***]糜爛的味道再也聞不到，簡單而又溫馨的小屋算是那個男人唯一能做的事了。
將顏懷裡抱著嬰兒安靜的坐在床上，白天李奶奶驚恐的樣子一直在腦海中揮之不去，自己的孩子真是個怪物嗎？不是的，換做任何一個母親都不會去懷疑自己的孩子，但世人的目光，俗世的唾棄，這個年輕的母親承受著巨大的壓力。
「咯吱」木門被推開了，謝玄從村長家回來，在其手中還端著一碗小米稀飯。
「顏兒，臉色怎麼這麼難看啊？」
將顏輕輕的把孩子放在床邊，直接撲進謝玄的懷裡放聲痛哭，「為什麼？為什麼他們要這麼對我們？我的孩子不是他們想象中的那樣，為什麼？」
謝玄把手中的小米稀飯放在旁邊的桌上，雙手緊緊的把妻子擁入懷中，「顏兒，對不起，是我沒用，就連你們母子兩個都照顧不好。」
懷裡的將顏哭的更大聲了，內心的委屈化作淚水浸濕了謝玄的胸口的衣衫。
「顏兒。」謝玄輕輕的推開對方，眼神溫柔的看著妻子美麗的臉龐，「從今天開始，我們一家人都是普通人，我每天出去打獵養活你們娘兩，外面的世界跟我們沒有一點關係，好不好？」
將顏被謝玄真摯的目光所觸動，然後用力點點頭。
「呵呵，來，餓了吧？把這碗稀飯給喝了，這是剛才李奶奶給我的，她特意在門口等我回來呢！」謝玄憐愛的撥弄著對方散亂的一絲秀髮。
「李奶奶給的？」將顏微微一愣。
「對啊！她還告訴我，讓我向你說聲抱歉。」
將顏更是驚訝的，然後輕輕點頭，「好吧！」
謝玄稍稍鬆了一口氣，看著眼前年輕貌美的妻子還有床上熟睡的孩子，一股男人的責任感充斥著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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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後時光流年，穿梭不停，短暫的時光在指尖悄悄的逝去，轉眼間，將夏已經十歲。謝玄一家人三口在白柳鎮已經生活了十年。
十年來，將顏的青春歲月被一個母親的職責所取代，沒有富貴的生活，沒有繁華的都市，十年如一曰，無情的歲月不僅沒有打磨掉那個女人的美麗，反而添上了一絲絲端莊賢淑。
謝玄自然在村子里當成了一個普通的獵人，擁有著四級武士的實力，那些豺狼虎豹等動物都能夠將其殺死，再加上謝玄心腸頗好，每次打到獵物之後都會分給村裡鄰居一點，所以謝玄在村子里還是比較受人尊敬的。
但是別人口上不說，心中自然會免不了暗暗惋惜，而原因自然就是謝玄的孩子，將夏了。
「娘，為什麼我看不到你的樣子，我眼前是一片漆黑的？」一個長相可愛的孩子一臉疑惑的坐在床邊，他的眼眸卻是跟常人不一樣的灰白色。
正在給謝玄做一件衣服的將顏嬌軀一震，將夏不是第一次問這個問題了，但每次都會讓將顏心生酸楚。
「啊！」將顏愣神之際，被尖銳的繡花針扎到手指，白皙的指尖很快流出一滴殷紅，輕輕的放在嘴裡。
將夏連忙跑上前，「娘，你受傷了？」
「夏兒，慢點，傻孩子，屋內東西多，千萬別摔著了。」將顏連忙迎上去，把將夏抱在懷裡，「夏兒，爹和娘傾盡我們的所有去疼愛你，就是想你跟其他小孩子一樣，有個快樂的童年，娘不希望你因為眼睛看不見，姓格就變的孤僻，你懂嗎？」
將夏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娘，我知道，我就跟其他人一樣對不對？」
「對，對。」將顏秀眉中閃動著淚花，「夏兒，這些年娘幾乎沒有離開過這個家百米以外，村裡人怎麼在背地裡偷偷說我們一家人，娘也無所謂了，只希望你開開心心的，不會感到自卑，娘就心滿意足了，所以外面那些人說什麼，你千萬別放在心上，繼續這麼開心快樂就好。」
「哦，娘，你說我以後能看見東西嗎？」將夏一臉的天真無邪。
「能，一定能。」將顏毫不猶豫的回答，「我的夏兒一定能看見的。」
將夏擾擾腦袋，露出童真的燦爛笑容，「娘，爹回來了。」
「嗯？」將顏一愣，然後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搖搖笑道：「你這個孩子什麼時候也會拿娘尋開心了？」
「沒有，爹真的回來了，他現在在敲李奶奶家的門。」將夏一臉肯定的說道。
將顏粉眉微蹙，側耳傾聽，周圍無比的安靜，甚至都能夠聽到自己的心跳，「夏兒，不許說謊。」
將夏有些委屈，接著說道，「真的，娘，我沒有說謊，給爹開門的是夢雨，爹說今天收穫不小，才一會就打到了兩隻野兔，拿了一隻給夢雨，現在正朝著我們家走來。」
「夏兒，娘不是跟你說過，小孩子不可以說謊的，你是不是，」
「咯吱！」
將顏話還沒說完，門口就被推開了，謝玄一臉笑意的站在門口，「顏兒，夏兒，我給你們帶回來一隻野兔。」
將顏臉色一變，眼中竟是不可置信，「你，你，？」
「我？我怎麼了？」謝玄疑惑的說道。
「你剛剛是不是給李奶奶送了一隻野兔，開門的是夢雨？」
謝玄眼中湧出一絲震驚，「你怎麼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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