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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和平臉色陰鷙的道:「我給你安排個任務,你給我看好了他在賓館里的一舉一動,但凡他有點違紀違法的舉動,都要馬上記下來,倒不急於向我彙報,而是先搞清楚事實,搞到證據,懂了嗎?」鄭美莉獃獃的道:「違紀違法的舉動,我倒是能明白,可他在青陽賓館裡邊能有什麼違紀違法的舉動?」於和平耐著性子給她解釋:「譬如他跟賓館里的女人亂搞男女關係,又譬如他利用他的特殊身份干擾賓館正常經營,攬個工程吃個回扣什麼的,類似這樣的都算。」
鄭美莉這才恍然大悟,連連點頭,道:「我懂了,乾爹您放心吧,我一定會盯緊了他的,不過他每天在賓館里的時間並不長,我怕抓不到什麼。」於和平大手已經滑入她的裙里,聞言大喇喇的道:「無妨,你只管在賓館裡面盯住他就好,外面我會另派人手的。」鄭美莉臉色突然就紅了,撒嬌道:「乾爹手好燙!」於和平嘿嘿一笑,道:「是嗎,那我給你換個不燙的……」
此時,李睿已經來到了宋朝陽的房間,正在向他彙報剛才於和平的拉攏之舉。
宋朝陽聽完后臉色黑沉下來,憤怒不已的罵道:「這個於和平,真是欺人太甚!」
剛才於和平通過威逼利誘來拉攏李睿,表面上只是針對李睿個人的行為,但不要忘了,李睿是宋朝陽的秘書,他拉攏李睿,就等同於是挖宋朝陽的牆角。何況他話里話外透出了「宋朝陽是政敵」的意思,因此他的行為也可以說是打響了跟宋朝陽開戰的第一槍,等於是赤果果的向宋朝陽挑釁。宋朝陽身為市委書記、正廳級高官,久經宦海爭鬥,擅長透過表象看本質,自然可以嗅出其中隱藏著的火藥味兒,也就怪不得那麼生氣了。
李睿冷笑道:「他跟我借打火機的時候,還趁機諷刺我格局太小,可從他今晚的表現來看,實際上是他本人格局太小。他今晚乾的這點齷齪事,讓人很難想象是一個市長干出來的,估計就算一個副市長,也不會像他這麼輕浮急躁、沒有城府。」宋朝陽搖搖頭,道:「你也不要把市級領導看得太高,很多市級領導層次並不高明,德行人品都不堪一提,他們還能幹出更齷齪的事情來,只是你沒有見到過罷了。」說完忽然一笑,感觸很深的說道:「小睿呀,我沒有看錯人,當初挑你當秘書是挑對了。我在官場待了那麼多年,你是我見過的最讓我放心的人。」
李睿得領導誇讚,心裡跟喝了蜜一樣甜,臉上也傻笑出來。
但宋朝陽很快又嘆道:「不過你還是有點莽撞,你其實可以敷衍他的,能敷衍他多久就敷衍多久,至少可以保證當下他不會針對你;可你就這麼乾脆利落的把他頂回去了,落了他的面子,以他睚眥必報的性格,他肯定會立即展開對你的報復。接下來你要千萬小心,可不要被他抓到什麼把柄,要不然很可能就連我也救不了你。」
李睿道:「我其實也想過跟他虛與委蛇,但我覺得那樣太暖昧了,不是我做事的風格,所以我就直接跟他翻臉了。但是話說回來,他都將您列為政敵了,早晚會對付您以及作為您秘書的我,我就算敷衍他也敷衍不了幾天。」
宋朝陽點了點頭,道:「那就做好應對開戰的準備吧!」
他說完這話,才留意到李睿左前額的傷痕,詫異的問道:「你額頭怎麼回事?」李睿訕笑道:「剛才回賓館的時候不小心撞了下,沒什麼大礙的。對了,您要是沒事,就早點休息吧,今天陪孫政委調研一天也很辛苦了。」宋朝陽道:「是啊,是有點累,馬上就躺下。你也回家吧。」說完已經站起身來。
李睿客套了一句,便往門口走去。宋朝陽竟然跟上去送他,嘴裡說道:「剛才姓於的威脅你的話,你不用擔憂,你放心,有朝一日我真要離開青陽了,肯定也會帶你一起走,保證不讓你留下來受委屈。」
作為市委書記,能對下屬說出這種話來,可見他對這個下屬的看重,對李睿而言,則是一粒及時的定心丸,因此李睿聽后非常感動,停下腳步,回身說道:「謝謝您老闆,有您這話,我就更有底氣了。不過就我個人而言,我還沒把於老狐狸看在眼裡……」
宋朝陽笑著截口道:「是啊,我都差點忘了,你老丈人可是咱們山南省的二號首長。」
李睿搖搖頭,道:「我身邊親友對我的提攜,我肯定也會笑納,但我不會遇到什麼挫折困難,就先去請求他人的支援救護。其實剛才於老狐狸威脅我的時候,我也是第一時間想到了我岳父這座靠山,但是現在想想,我還是太小氣了些,遇到困難,怎麼能先想著求人援護呢,應該自己想到解決困難的辦法啊。就拿於老狐狸威脅我這件事舉例,以後您離開青陽了,我也下放到地方上去了,他要打壓我,不讓我冒頭,可如果我要是做出豐功偉績來呢,他就算打壓我又能壓得住我嗎?我要憑自己的能力,干出一件又一件的成績來,讓他根本找不到打壓我的借口,還要讓他忍著一肚子氣把我提拔起來,當面打他的臉,那才是大丈夫所為,那才叫真本事!」
宋朝陽又驚又喜的看著他,忽然抬起手在他肩頭重重拍了一下,嘆道:「後生可畏,後生可畏啊!唉,可惜小雪太小了,要不然我一定把你搶過來當女婿啊!」
半個鐘頭以後,李睿已經回到家中,洗漱完畢,鑽進被窩摟著青曼了。
一時間還睡不著,他就把今晚上發生的事情一幕幕的全講了出來,送突發胃病的舅舅杜民生回家,出來被陳麗菡接上卻突發交通意外,趕到青陽賓館被於和平拉攏,甚至連宋朝陽誇讚他的話,他都原封不動的傳到了呂青曼的耳朵里。
「哈哈,你看你老公多討人喜歡啊,宋書記居然都想拉我當女婿了,小雪這麼小,大學都還沒畢業,真奇怪他怎麼會那麼想!」
呂青曼扁扁嘴,忍住笑道:「你就別臭屁了,他那只是隨口一說,你還真以為他想要你當女婿啊……磕哪了,給我瞧瞧,嚴重嗎?」說著話,伸手在他臉上亂摸。李睿按住她手,道:「小意思而已,你老公是男子漢大丈夫,哪會把那麼一點點傷放在心上?」呂青曼把手放到他胸膛上,輕輕撫摩,擔心的道:「想不到於和平是這樣一個人,你今天得罪了他,他以後可要報復你了,你一定要小心,別給他找到把柄與借口。」李睿道:「放心吧,不會有事的……」
夫妻倆說了番體己話,困意襲來,摟抱著睡了過去。
轉過天來是周二,上午召開市委常委擴大會議,傳達學習全國兩會精神,市委書記宋朝陽主持會議,常委班子成員、市人大、市政協、市委市政府辦公廳相關領導幹部參加了這個會議。
本次會議,在類型上屬於「務虛」,是最枯燥最無聊的會議,當然,也能說是最悠閑最輕鬆的會議。與會者什麼都不用干,坐在座位上,睜開眼睛看學習材料,豎起耳朵聽領導講話就是了。如果能拿筆在本子上記記,在材料上劃劃,就相當於是非常不錯的表現了。
一上午的時間就在這無趣的會議中緩緩流過……
吃過中飯後,宋朝陽回辦公室里稍事午休,李睿也坐在自己的工位上休息。他即便是休息,也要正襟危坐,不敢趴在桌子上打盹,更不敢躺到待客沙發上去,一絲一毫的不雅舉止都不敢有,只因為他所在是市委書記辦公室外間,進進出出的都是市裡的頭面人物,他要是稍微做出點不雅的姿態來,被人看在眼裡,影響不好,還可能連帶抹黑老闆宋朝陽。
「昨晚上告訴她了,讓她儘快開車去4S店定損,也不知道她今天上午去了沒有?如果她去了的話,應該會給我打電話吧?現在也沒來電話,那就是她沒去?」
李睿休息的時候,腦海中浮現出陳麗菡那沉魚落雁的俏臉,很自然就想到了她頭上去,想到昨晚上自己不僅把玩了她的腳,還增進了跟她的情誼,心裡便甜絲絲的,很有幾分得意。
他這邊正想著伊人呢,私人手機突然唱響起來,卻把他給嚇了一跳。他拿過手機一看,立時喜上眉梢,電話正是陳麗菡打過來的,心底大樂,暗忖自己跟她真是心有靈犀啊,自己這邊正想她呢,她就打電話過來了,莫非她知道自己在想她?不敢耽擱,忙接聽了。
「喂,小睿,你現在有時間嗎?」
李睿小聲道:「有啊,幹什麼啊?」陳麗菡道:「你下來就知道了,我在市委門口呢,你下來找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