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0章：你是不是有病啊？
宋朝陽當即對市公安局長周元松提出了批評，命他立即通知市交警支隊，想方設法、加班加點，在明天央企考察團到來之前與之後，全面杜絕這種違章亂停的醜陋現象。
周元松不敢怠慢，立時電話通知市交警支隊支隊長關維偉，將宋朝陽的意思轉述一番，命他採取行動，在明天上午之前作出治理並取得成效。說完就把電話掛了，至於關維偉如何治理，那就不需要他來操心了。
一行人到達高開區的時候，天色已經昏暗下來。在某個正在施工的工地之外，宋朝陽又發現了一個問題。就在工地圍牆外的人行道上，三三兩兩站著十來個濃妝艷抹、穿著暴露的女子。這些女子都已青春不在，都是三四十歲的年紀，一個個化著濃妝，老遠望見就跟看到活鬼一樣。她們有的手裡持著路邊攤上購買的羊肉串，正在大吃特吃，吃完后將串棍隨手丟棄在腳下人行道上；有的則正在吸煙，吸完一根煙后同樣把煙嘴屁丟在地上，再用腳狠狠踩滅。此處的人行道上因此變得狼藉不堪，到處都是白花花的塑料袋、一次性飯盒、筷子、串棍等等。甚至還有幾條流浪野狗，正在圍著那些女人腳下打轉。
看到這一幕後，宋朝陽令司機停車，問車裡的官員們：「誰能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這些女人都是幹什麼的？她們聚在這裡做什麼？她們手上的食物又都是從哪裡買來的？丟棄在地上的垃圾又有誰來負責？」
眾人面面相覷，誰也說不上來。
李睿觀察他們的神情，估計他們不是說不出，而是不想說，不好意思說。
宋朝陽見沒人說話，就起身下了車去，李睿忙跟了下去。
宋朝陽走到路邊，上了那條人行道，沖最近的幾個女子走去。
那幾個女子見他走過來，忙湊上去打招呼道：「大哥，玩玩不？」宋朝陽已經通過她們的穿著裝扮與語氣猜到她們的身份，卻故意裝作不知道，等周元松走過來以後，這才問道：「玩什麼？」那幾個女子見一群人擁了過來，卻是半點不怕，嘻嘻哈哈的說：「想玩啥玩啥，妹子身上有的你隨便玩。怎麼樣，玩不玩？一百塊一次，包你玩得爽。」
這些女人自然就是傳說中的「小姐」了。不過，她們又與一般的小姐不一樣，因為她們已經年老色衰，青春不再，想在市區里賺大錢已經很困難了，所以，她們成群結隊的來到正在發展建設中的高開區撈金。高開區內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幾乎天天都有工地在施工，施工就需要民工，而且需要大批的農民工。這些農民工大部分都是三十歲上下正當年的壯男勞力，孤身前來打工，時間長了以後，不論身體還是心靈自然都會產生對女人的渴求。在這個時候，這些年老色衰的小姐們就撈到了賺錢的機會。
考慮到農民工的工資水平與消費能力，這些小姐們對他們給予了最大程度的優惠。以往年輕的時候，針對大眾客戶，做一次是三百元，包夜是八百元；現在，針對農民工，則降到做一次五十元，包夜三百元，目的就是「薄利多銷」。反正不存在工作器械損耗之類的問題，只要不是每個月不方便那幾天，每天晚上都能開工上崗。更大的好處是，還不用找賓館酒店開一房那麼麻煩，直接領著農民工跑到野地里或者圍牆角落裡，撩起皮裙就能做。那些農民工也都是些莽撞漢子，沒誰擅長技巧，一般都是來不了幾十下就完事了，然後五十元就能輕鬆到手，簡直比撒泡尿還要輕鬆加愉快。畢竟，在賣的同時也能享受一下。
今天，為首那個小姐之所以跟宋朝陽說是「一百塊一次」，而非對普通農民工的五十一次，是因為看他不論穿著還是樣貌，檔次都比農民工高不少，估計這樣的男人不會缺錢，所以就給他翻了倍。
李睿看到這個女人一身贅肉、容貌醜陋，偏偏還化了濃妝，跟活鬼似的，心說你還一百塊一次，你倒找給老子老子都不跟你玩。
那小姐見宋朝陽陰沉著臉不說話，看看他身後跟上來的一堆人，笑哈哈的對身後的小姐們喊道：「姐妹們，迎客啦，今晚上有大買賣啦。」
話音一落，那些小姐們就都涌了上來，立時對宋朝陽等人進行了反包圍。
周元松身為市公安局長，看到這一幕，臉上別提多尷尬了，儘管這件事跟他這個新來的市局局長沒有任何關係，可到底是身負其職，肩頭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尤其是在市委書記與常務副市長、市委秘書長等班子成員跟前丟這個臉，更是鬱悶得不行。
宋朝陽忽然問那個為首的小姐說：「我看你們在吃烤串，可是沒看到附近有路邊攤啊？」那小姐奇怪而又鄙夷的看著他，道：「有沒有搞錯啊？你是不是有病啊？你跟我問烤串打哪兒買的？靠，你缺心眼吧？你故意侮辱我是不是啊？你難道不知道我是幹嘛的嗎？沒錯，我是賣肉的，可我不是賣烤串的。靠！」
周元松走上前，喝道：「少廢話！問你什麼你就說什麼，瞎咧咧什麼？」他這個市局局長今天沒穿警服，所以那個小姐根本認不出他的身份來，大喇喇的瞥他一眼，道：「你們特么是不是都缺心眼啊？跟我問烤串從哪買？就特么惦記吃，怎麼不吃死你們啊？擦尼瑪的！」
她身後那群姐妹跟著起鬨道：「就是，真特么缺心眼！」「媽的，是不是戲弄咱們來啦，活得不耐煩了吧？」「滾滾滾，不玩就特么滾蛋，少耽誤姑奶奶們做生意！」「一個個人模狗樣的，原來都是傻X啊。」
宋朝陽深深看了她們一眼，沒說什麼，轉身回到車旁。周元松等人不知道他什麼意思，也都跟了回去。
宋朝陽目光在人群里巡視，最後盯在市城管局長身上，道：「這情況你以前知道嗎？」城管局長一下子就懵了，心說這些小姐不該歸公安局管嘛，你問我這個城管局長算怎麼回事？但也知道推卸責任的道理，搖頭道：「不……不知道，這事不歸我們部門管啊。」宋朝陽耐著性子道：「我是說這裡隱藏的路邊攤的事情。那些女人手裡拿著的明明是剛烤好的烤串，說明路邊攤一定就在附近。到底藏到哪了？堂堂的高新科技產業園區，被這些烤串、女人弄得遍地狼藉、烏煙瘴氣，好看嗎？」
城管局長這才明白他的意思，忙道：「對……對不起，書記，是我們的工作做得還不夠細緻，我們馬上就派人查處這件事，一定將非法攤位全部清除掉，就算他們躲起來也不放過他們。」心裡卻暗暗不忿，心說這是高開區城管分局的地盤，工作做得不夠好理應去找他們發脾氣啊，跟我這個市局局長說什麼呀說？
宋朝陽又對周元松說：「這裡都快變成紅燈區了，我不說以往，就說今天以後，要是被央企考察團看到這一幕幕，人家心裡會怎麼想？」周元松也忙表態道：「書記，是我們的工作沒有做好，我馬上親自處理這件事。」宋朝陽道：「窺一斑而見全豹，類似的景象在高開區甚至在市南市北區，肯定也有不少。你們不要只是處理這個個案，要把工作做全面做細緻。」周元松忙連連點頭答應。
檢查很快就結束了，宋朝陽對大體情況還是較為滿意的，市區內亂停車與高開區流鶯的兩件事雖然噁心，但不足以影響全局，稍做整改處理之後，應該就不成其為問題了。現在可以稍微放下心了，將重點放到明天的迎接工作上去，心裡對明天央企考察團的到來充滿了期盼，卻也有些惴惴不安，生怕考察團看不上青陽，不留下半點東西就想回京。
晚上回家前，李睿在青陽賓館院子里碰上了董婕妤，見她身後跟著兩個人，腳步匆匆的往貴賓樓走去，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便招呼道：「董總。」董婕妤看到是他，吩咐那兩個人先過去，等他們走遠以後，這才走過去，問道：「叫我幹什麼？」李睿笑道：「不幹什麼呀，難道非得幹什麼才能叫你？」董婕妤白他一眼，道：「我還忙著呢，鬧不好還要通宵，沒事少煩我。」李睿奇道：「賓館的接待工作不是都準備得差不多了嘛，宋書記都親自表揚你們了，你還有什麼可忙的呀？還通宵？你通宵打麻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