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誘之以美酒
作者:天際驅馳\t
我嚇了一跳:正是這個汪老頭斷言我不宜習武,天天都叫我練基本功,雖然沒有直接輕篾我,但那滿心對我不屑一顧的心理,我卻一清二楚。
在分配給我的指導時間裏,是一臉壓抑的不耐神色。經常在給我指導的時候喝得酩酊大醉,好在基本功也沒什麽好指導的,他醉在一邊大睡,我自己練就是。
我能做他的學生,完全是看在學院的規矩上,想做他的入室徒弟,隻怕比登天還難。這個世界的師徒和師生完全是兩個概念,兩者間的關係,差得天懸地遠。
符咒師大人成竹在胸,說道:“隻要你把這兩種酒和酒杯拿到他麵前,你便是個白癡,他也會收你為徒!”
我氣息一窒,怎麽說話的?拿白癡比喻我?
符咒師大人頗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一笑,那笑容象秋天暖陽下盛開的菊花,帶著柔和的光澤,和淡淡的幽香,恬靜而悠閑地獨自綻放。
我頓時沉淪了。
“不是你教我?”
符咒師大人眉眼一彎,看著我戲謔地笑起來:“我?我又不會武功,怎麽教你?”
原來……我一直以為,符咒師大人不停的叫我去殺各種魔族頭目,是用另辟蹊徑別開生麵的法子教我武功,結果我完全想錯了:符咒師大人的目的隻是想叫我打出那兩種酒和酒杯,然後拿這三樣東西去求懇汪老頭。
對於汪老頭的本事,我毫不懷疑。自從他給我體檢後,雖一直對我甚是和顏悅色,但他摸一摸我身子便斷定我的死人的本事,完全震攝了我。他那類似人肉發電機的神奇掌法可以輕易操縱我的生死,令我膽寒。
“能不能要求學院換個導師?”做汪老頭的徒弟,想一想,我便覺得心頭發毛。
“汪先生就是青州武學院裏功夫最好的導師,你換誰?”符咒師大人溫和的笑容裏又帶著促狹的意味。
我耷拉著腦袋道:“汪先生不會收我做徒弟的。”他連做我的導師都大不耐煩,因為我是比白癡還不如的死人!
符咒師大人微微一笑:“汪先生嗜酒如命,用酒引他收你為徒不難。難在那老頭兒經常翻臉不認帳,咱得給他挖坑。”
一句“老頭兒”我覺得頓時拉近了我與符咒師大人的距離。
對汪老頭的嗜酒,我倒是有些耳聞,也經常看見他在指導我時喝酒。據說,他最自負的,不是他的武功,而是他對美酒的精準鑒賞。他最引以自傲的也不是武功,而是號稱一生嚐遍了各種美酒。
聽了符咒師大人的拜師策略,我忍不住多看了他兩眼:一向覺得符咒師大人溫文儒雅,溫潤如玉,兼穩重自持,還很有些世外高人,飄逸出塵的氣質,哪知道也有這等無賴的時候!
符咒師大人微微一笑:“看甚?”
我抿著嘴嘿嘿地笑。喜歡捉弄人的符咒師,會耍無賴符咒師,讓我覺得更加親近,不是那麽完美無瑕得高不可攀,也不是那麽清純出塵得不食人間煙火。
當我把這兩種酒和酒杯擺到汪老頭麵前時,他兩隻眼睛頓時射出貪婪的光,他瘦削的臉上那隻肥大的酒糟鼻子也紅豔豔地熠熠生光,死盯住三樣東西,說:“這就是酒界傳說中的‘酒中雙絕’醉蝶釀和青陽魂,把它們調配之後盛裝在絕世酒器飛羽爵中,能喝到這樣的美酒,是酒中人至高的追求!”
他看著我說:“多少錢?我買!”
“不賣。”
汪老頭眯起了眼睛,銳利眼神從眼簾縫隙中射出來,宛如實質一般可以殺人。冷冷道:“開價。”
我雙膝跪下,向汪老頭磕了三個頭說:“這是徒兒孝敬您老人家的。”
汪老頭一把把我扯起來:“你想做我徒弟?你知不知道你是什麽人?”隨手一扔,也沒見他使勁,我便騰雲駕霧般被摜出老遠:“你個死人,敢要我收你?你是成心想壞我名頭!”
老實說,我除了知道他姓汪以外,我根本不知道他到底有什麽名頭。雖被摜出老遠,想是汪老頭使了勁,我絲毫無傷地爬了起來。
“另外再開價。”平日裏看這個汪老頭不是笑嘻嘻的就是醉得迷乎乎的,此時,他站在酒旁邊,瘦小的身形竟然異常的偉岸,氣勢威嚴,大有高手風範。想必他已經把那酒和杯算成他的東西了,任何人都休想搶走!現在他考慮的隻是付出什麽價錢的問題。
我膝行至汪老頭跟前,又磕了三個頭說:“不二價。”
汪老頭彎下腰,捏著我的下巴,直接把我從地上拎了起來:“小子,你敢威脅我?”
什麽地方不好拎?非要捏著我下巴。我最煩別人用居高臨下的姿態捏我下巴,輕視於我。還好我站起來,身形比汪老頭高,我微微一側頭,便擺開了汪老頭的手,說:“徒兒不敢。”
誰知,我的下巴剛擺脫開汪老頭的手,汪老頭的手一探,又牢牢捏著我下巴。他身形明明比我矮,還非要托住我下巴,不但顯示不出輕視之意,倒象托塔天王。但我一點不敢笑話,汪老頭一臉冷傲與不屑,眯成一條縫的眼睛射出陰冷的寒光。酒糟鼻頭更是紅得似要滴出血來,捏著我下巴的手指漸漸加力,仿佛有要把我下巴捏爆的趨勢。我忍著痛站著沒動,眼睛直直地盯著他的眼,不閃避不後退,直直地與汪老頭僵持著。
良久,“小子,你倒夠膽色,沒幾個人敢這麽盯著我看。”汪老頭鬆開了手:“我不教你武功,是為你好!不要練著練著你就真的練死了!”
“練死了不是正好?免得壞了你的名頭。”
“小子,別不知死活,你那條命來之不易,還不好好珍惜。另換個條件,隨你開價。”
我再次跪下又磕了三個頭:“別無所求。”
汪老頭冷冷一哼,森然道:“好,你自己找死,須怪不得我!”聞言我吃了一驚,這老頭該不會為了兩瓶酒和一個酒杯就殺人害命吧?趕緊抬頭想閃,卻見習武廳裏,除了我,汪老頭已然人影杳杳,自然,本放在桌上的酒和酒杯也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