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相見歡
作者:天際驅馳\t
人們都說福禍相依。在我看來,確實也有一些道理。
穿越成男子後,曾經讓我感覺很是尷尬:我本是性取向正常的人,我設想了一下,感覺我跟男子相好,便象個男同,跟女子相好,又象個女同,但我明明什麽同都不是啊!我心中曾無數次為之抓狂糾結,輾轉反側。
論理,我已是男子之身,我應該象男人一樣活著,事實上,我也一直努力想成長為一個真正的男人。但我心中放不下那份女子對感情的渴求。
符咒師大人忽然失去了蹤跡,我心頭那份刻骨銘心,一見鍾情,一往情深又一廂情願的感情就那樣無疾而終了。那麽純真而純粹的感情,不可能再有第二次。我從此絕了女孩兒的夢想,斷了對男子的心思。
洛陽大病之後,我自覺地埋葬了女孩兒的夢想,心情和思維方式,收拾起一地破碎,在男子性別認同和心理建設的康莊大道上一路狂奔。
可以簡簡單單一心一意地努力地去做個正常的男人,其實是件很美好的事,終於放開了對男女問題的糾結,放下對過去的執念,終於很坦然地知道,自己是個男子,隻是一個男子。將來我會對某個女子生出一份男女之情,然後跟她度過一生。那某個女子在我而言,多半便是阿嬌。
有時想到阿嬌,我會微微有心思蕩漾的感覺。阿嬌是我生活中唯一的女孩子,又是我名正言順未過門的媳婦,難免想她的時間會多一些。
在我身上發生的這些變化,隻有我知道。比較直接的表現便是:我手槍和夢遺的次數明顯增多了。這說明我對男性性別的認同和心裏建設正在加強,導致身體裏的男性激素分泌水平上升,趨於正常。
也許不用四年,我就可以完全轉變成男子,不再是男子身體裏裝著女人心思的怪物。穿越前,男人的身體,女人的心思也不算怪異,但這個世界壓根沒有跨性別者這種概念,男身女心的人絕對會被人當成怪物。
在放下對符咒師大人的感情之後,我的心情漸漸明麗起來。雖然習武無成對我有些打擊,卻絲毫不影響我對未來產生一些朦朧的期待。
生活對我不再是灰暗的,我終於走出了最初穿越過來的種種陰影,我終於漸漸地站到了陽光下。
“死人了!死人了!”校園裏一片嘩然。
很多人七嘴八舌地問:“怎麽回事?”“怎麽死的?”“出什麽事了?”
“我們去幫符咒師大人采集煉符材料,回來的時候遭遇上風鼬頭目,阿清護著我,被風鼬頭目的風火輪給……給……”與阿清一起回來的人泣不成聲。
“符咒師”三個字,仿佛有些陌生,很是遙遠。我想了想才想起:原來青州城也是有符咒師的。可能,每個城市都有符咒師大人,就象每個城市都有司鼎大人一樣。一個掌握著世俗勢力,一個掌握著神秘力量,是兩股互不相關卻又隱隱抗衡的力量。
我又想:符咒師三個字好象很熟悉,阿玥是符咒師大人的女兒……符咒師!記得曾有一個符咒師,讓我心痛到死。不過,他離開了,貌似對我是件好事。
到了青州後,因為不缺錢花,我還從來沒有去給青州符咒師采集過煉咒材料,我完全不需要從符咒師大人那裏掙取生活費用。不過武學院裏時不時有些學生會去掙點零花錢。
這一天,我有些心緒不寧,終於,我忍不住想:青州符咒師大人會不會就是在洛陽城裏消失的那個符咒師大人?
九州大陸,有多少個城市?洛陽符咒師會到青州來任職,天下不會有這麽巧合的事,這種機率很小的。何況青州是有數的大城市,象那麽年輕的符咒師,應該還沒有資曆出任這麽大城市的符咒師吧?
我歎著告訴自己,不要想了,我已經放下了。
但是,我越是壓抑這種想法,便越是心神不寧。終於敗給了自己:去看看吧,看看罷了,看過就死心了。
我想到就去做,打聽清楚了青州符咒師神壇的方位後就去了。
遠遠的就那麽一眼,遠遠隻望了一眼,我的心就大跳特跳起來!仿佛記得,自從知道洛陽城裏那個年輕的符咒師不知所蹤以後,我的心就沒有跳動過。
隻是那麽遠遠的一眼,我就肯定,現今這個青州符咒師就是我不敢去想、願意為之低入塵埃的那個人!
我高興得得意忘形,大叫:“大人!”跳起來符咒師大人衝了過去。
符咒師大人看見了我,就象在洛陽那樣,微笑著看著我,看上去仍是那樣的溫潤如玉。
我笑著,叫著,張開雙臂撲向符咒師大人……
“噗”地一聲,我以標準的狗啃屎的姿式,一頭栽倒在符咒師大人的神壇上。這一跤摔得我七葷八素,暈頭轉向,完全找不著北。
符咒師大人在我撲向他,準備擁抱他的時候,身形閃了開去!天呐,怎麽會有人這樣迎接別人的擁抱?!我明明是想抱住他,想與他更親近一些。可是,符咒師卻善解人意地閃開了!
我就那樣趴在神壇上,半天才回過神來。然後我就看見符咒師大人笑盈盈地俯視著我,眼睛裏盛滿捉狹後的得意。
符咒師大人的笑容那麽真實,就在我眼前。
能摔出一個狗啃屎,我肯定,我不是在做夢。做夢哪有夢到自己狗啃屎的?
看見符咒師大人那樣開心,摔一跤我也覺得很值得。隻是會不會有人看見我以這樣難看的姿態摔倒?我偷偷掃了一眼四周,好象並沒有人發現我摔倒在神壇上。
和洛陽一樣,神壇邊有間小小的廟宇,那是符咒師大人煉符的地方,是絕對不允許任何人進去的。
“傻孩子,我這裏是有結界的,結界裏麵可以看見外麵,外麵是看不進來的。”我聽見符咒師大人那清越的聲音如仙樂一樣從上麵飄下來:“還不爬起來?準備在神壇上賴多久?還是覺得這姿勢很優雅舒服?”
我灰溜溜地從神壇上爬起來,有一點小小陰謀被識破的窘迫,被符咒師大人笑得滿臉通紅,垂著頭,訕訕地站在他麵前。本來我有滿腹的話要說,此刻卻什麽都說不出來了。能再見到符咒師大人,在我就是一種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