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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付縷歸來一

  它兇殘的眼睛狠狠地瞪視著露西,要不是知道它是沒有感情的,差點以為它是活的!它雙手揮舞著,對著露西沖了過來,露西微微一讓,只聽到「轟」地一聲,它的手竟然在地上砸出了一個巨大的坑來了。


  眾人的臉頓時變白了,這要是砸到身上,還有命么?


  「露西隊長,拿劍,空手打不過它的。」胡漢三把手中的一把劍拋了過去。


  「靠!木頭劍?」露西接過劍一看,登時臉就綠了,這是開玩笑么?白毛棕子平常的刀槍都不入,弄個木頭劍來?

  這胡漢三是想幫她還是想害她啊?


  「這是桃木劍,專門對付這種鬼怪用的。」胡漢三知道露西是外國人不知道中國鬼怪是害怕桃木的,連忙解釋。


  「噢,原來這跟我們用聖水灑殭屍是一個道理。」


  露西這才明白了,當下拿起了劍攻向了白毛棕子,白毛棕子雖然沒有思想,但卻能感知到危險性,它知道露西手中桃木劍的厲害,並不敢與劍相碰,而是靈活的跳過了露西的每一次攻擊。


  「好傢夥,還敢躲?」露西殺得性起挽了個劍花,改變了策略,一時間招招遍布殺機,劍劍暗藏殺意,只見她靈活犀利,揮起劍來虎虎生威,每一招都帶著晴天霹靂之聲,彷彿空中炸開了天雷。一劍劍將白毛棕子劃得皮開肉綻!

  而白毛棕子也不是吃素的,一掌掌如泰山壓頂撲向了露西,每每打得石頭飛濺,塵土飛揚,而飛出的碎石更是砸得人生生的疼。


  這一戰是驚心動魄,驚天地泣鬼神,露西是殺得狠戾,棕子是打得陰毒。


  兩人你來我往的鬥了半天,露西雖然劍劍都刺中了它的要害,可是白毛棕子卻彷彿沒有感覺似的,除了流點黑血外,竟然沒有任何傷害。


  「奶奶的。」露西頭上香汗淋漓,不禁罵出了粗口:「胡漢三,你是蒙我吧?這破劍根本奈何不了這鬼傢伙!」


  「不是的,必須攻它的要害。」


  「它的要害?我都砍了它有二十多劍了,每劍都是要害,都沒見它死!」


  「那說明這不是它的要害。」


  「SHIT!」露西不禁低低地咒了聲。眉間,喉間,胸口,腹間,太陽穴,這些地方不是要害,哪裡是要害?


  「露西,攻它的下體。」姜之涯看了一會,突然提醒道。


  「哪裡?」


  「腿間!」


  「操!」露西臉一紅,禁不住地又罵了粗口,她沒想到這鬼東西的薄弱部位居然是那裡,真是讓她無語。


  她舉起劍刺向了白毛棕子的腿間,不知道白毛棕子是有天生躲避危險的本能,還是正好要跳起,竟然躲了開來了,並回手對著露西狠狠的一掌。


  露西急忙跳避開去,那一掌又打得山石亂濺,甚至聽到了山體里發出轟隆隆的震動聲。


  「鬼東西,我不信收拾不了你!」露西眼中冷光一現,佯作要攻打白毛棕子的腦袋,白毛棕子就勢一跳,就欲以泰山壓頂之勢將露西拍成肉泥。


  「去死吧!」露西不躲不避,而是拿著劍沖了上去,對準了白毛殭屍的腿間就是狠狠的一劍。


  「撲!」劍全身而入。


  露西用力的翻滾了劍身,將白毛棕子的肉絞了好幾圈…


  這時白毛棕子的大掌拍了下來…。


  「露西!」姜之涯奮身撲了上來,抱著露西打了幾個滾,脫離了白毛棕子的掌風,而胡漢三這時奮力跳起,一腳踢向了白毛棕子的胸,白毛棕子立刻如的拋物線般的摔了出去。


  三人配合得天衣無縫,一氣呵成,稍有一點的差池,他們的小命就玩完了。


  「你瘋了么?刺完了不趕緊躲開?難道你想被它拍成肉餅么?」姜之涯想到剛才的情景就一陣的后怕。


  「你這混蛋,你還好意思罵我?不是你說白毛棕子的要害就是那裡么?怎麼我刺中了它不死?」


  「我只是說有可能是那裡,誰讓你不躲了?你腦子透逗了?」


  「什麼?你不確定你都敢說?」


  「你都試了這麼多地方都沒成功,我想可能是那裡的。」


  「什麼?混蛋?你這個下流胚子,就你會想到是那裡!」


  「我又怎麼下流了?難道不應該試試么?現在不是成功了么?」


  「你就是下流!你不下流,為什麼還壓著我?」


  「我是救你好不好?你這個沒良心的。」


  「現在不需要你救了,麻煩你把你的狗爪子從我的胸前移開!」


  「我…」姜之涯臉微微一紅,這才後知後覺自己的手竟然放在了她的胸口,迅速地收回了手,訕訕道:「對不起,情急而已,我不是有意的。」


  「哼,你就是有意的!」露西一把推開他跳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土,擦過他的身邊時很拽揚了揚頭,罵道:「色狼!」


  姜之涯頓時臉黑了下去,尷尬地看了眼看好戲的胡漢三。


  看著露西遠去的背影,胡漢三笑著拍了拍姜之涯的肩道:「兄弟,露西隊長是看上你了。」


  「別胡說八道。」姜之涯不自然的反駁了句,看著露西的背影,卻嘆了口氣道:「我們走吧。」


  「好。」胡漢三也不說話,對著躲在一邊的隊員們道:「你們跟著我們。」


  這架式他倒好象是隊長了,不過誰也沒有反對,都乖乖的跟在他的身後。


  唉,誰讓人家強勢呢?比他們還懂得多!

  露西雖然走在了最前面,小臉卻是紅撲撲的,她一直很喜歡姜之涯,可是姜之涯卻總是冷冷清清的,加上平日里殺手之間根本沒有什麼溝通,兩人見面的機會真的很少很少,可是這不防礙她喜歡姜之涯,她永遠記得小時候訓練時,他曾幫她擦過葯的情景,他是唯一一個給過她溫暖的人。


  這次分到一起保護付縷,她之前是不知道的,直到見到了姜之涯她才欣喜若狂,可是她知道組織上有規定,就是即使在一起執行任務也只能裝作不認識,所以她一直忍著,忍著與他親近的衝動。


  沒有想到姜之涯竟然被族長抓去了魂魄被進行換壽,那時她是又急又疼,恨不得自己不要命也要換他的命,可是她知道就算她沒了命她亦換不了他的命!她只能忍著,天知道她忍得快瘋了,都說忍是心頭插了一把刀,就在那天她終於知道了,也明白了中國字的博大精深!


  幸虧有驚無險,他被救了出來…。


  而剛才他為了救她,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白毛棕子的大掌,那一掌是開天闢地的,如果打上了定然是沒有命的。


  那一刻,她感覺到她是最幸福的人!因為姜之涯竟然願意用生命卻保護她!

  那一刻,她竟然不怕姜之涯會死,因為她知道,如果姜之涯死了她絕不獨活!

  胸口似乎還留著他的體溫,她又羞又是甜蜜!天知道剛才她所說的一切只是為了引起他的注意!她其實根本不介意,不,非但不介意,甚至是希望他對她的親密的。


  他注意到她了么?

  他也跟她一樣愛著他么?

  「小心。」一股大力拉住了她,她措不及防的撲入了來人的懷裡,一股屬於姜之涯身上的清冷淡香立刻盈繞了她的鼻腔,她又羞又喜,想推開他卻又捨不得…。


  「怎麼這麼不小心?」他責怪的聲音里聽不出什麼情緒,不過手卻慢慢地推開了她。


  被他推開,她心裡有些落寞,裝作不在意打量了四周,才發現她差點撞上了一堵牆,她竟然想著那些旖旎的事,想得入了神忘了周圍的危險了。


  要是這不是一堵牆,而是一個白毛棕子的話,估計她就交待在這裡了。


  「對不起。」她的聲音極低。


  「自己小心些,這裡不比別的地方。」他似乎皺了皺眉,然後低聲的吩咐了幾句就走了。


  只這幾句讓她心中溢滿了幸福感,他應該是對她有感覺的吧?不然不會在她快撞上牆時拉住了她,不然也不會這麼關切的叮囑她!


  「知道了。」她難得乖巧的答應了。


  抬頭時,卻發現又到了一個拱門處,上面寫著「剪刀」。


  「這就是第二層地獄剪刀地獄么?為什麼我們沒有往下走,卻到了第二層地獄?」


  胡漢三走過來左右打量了一番,也百思不得其解,疑惑道:「是不是這第二層在這門下面?」


  「打開不就知道了?」


  門輕輕地推開了,發出了嘎嘎的聲音,彷彿長年不開的門被銹死後在大力的推擠下慢慢敞開了。


  一股冷風直撲而來,把眾人凍得忍不住地打了個激凌。


  「真是夠冷的。」


  「到了地獄十九層我們會不會凍死?」


  「你們如果不想去,可以在這裡等,我們三人下去。」露西這時已經沒有了小兒女的樣子,眼光變得犀利如刀,掃視了一番眾人後緩緩的說道。


  被她眼神掃過的人都禁不住的一凜,連忙搖頭道:「我們一起來就一起下去。」


  「既然這樣,就不要話多。」


  轉頭對著姜之涯時,臉色頓時柔下來:「我們走吧。」


  隊員們頓時心中不平起來,這不是區別對待么?姜之涯這小子不就是長得酷了一點么?平時一拳打不出悶屁來的,到底哪裡得了露西的眼了?


  「大家小心些,這洞是往下滑的。」


  一行人順著斜坡慢慢地滑了下去,等快滑到盡頭時,突然,姜之涯拉住了露西。


  「等等,這是什麼聲音?」


  後面的人嚇了一跳,頓時安靜下來,眾人大氣不敢出。


  「戚戚戚戚……」


  「不好,快跑,有大量的蟲子!」胡漢三叫了聲,率先往洞前跑去。


  一群人頓時爭先恐後的往前面跑去,直到跑出了洞穴進入了一個寬敞的地方。


  這時,突然露西腳下亮了起來。


  那是長明燈!

  長明燈彷彿多米諾骨牌,一個接著一個的亮了起來,就象一條被澆了汽油的繩索,點燃了頭部后忽的燃燒了起來。


  頓時眾人的眼睛一亮,到處都是燈,一盞盞的亮著,將這裡照得燈火通明。


  「終於看到光了。」


  一直到黑夜中呆了兩天的隊員們都快崩潰了,看到了燈彷彿看到了希望,一個個神情雀悅,忘了身後的危險。


  「天啊,這是什麼地方?」


  「難道我們進了皇陵了么?」


  「這會不會是秦始皇的墓?」


  「切,你瘋了么?皇始皇的墓在驪山,怎麼會在這裡?」


  眾人七嘴八舌的興奮不已。


  他們的眼前是一條漢白玉雕砌而成的小橋,橋上更是雕著各種祥瑞之獸。而橋下則是清亮的河水,可以看到游魚在裡面悠閑的游著。


  橋的那頭是一個極高的拱橋,遮住了眾人的視線,根本看不出對面是什麼,又有什麼!

  這時露西拿起了從身後拿起了一根長棍沾了些長明燈的油,那長棍一下就點燃了,她咬了咬牙道:「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麼蟲子。」


  說完拿著長棍衝到了洞口!

  只這一下,把眾人嚇得口乾舌燥,只見無數的長滿了綠毛如蠍子般的東西正蜂湧而來,它們一隻只張著陰森的小眼睛,彷彿夜裡的幽靈。


  「快跑,這是屍蹩,專門吃死人肉的。」胡漢三大驚失色,率先跳上了漢白玉小橋往那個拱橋上跑去。


  「SHIT!」露西把火把扔向了屍蹩群,轉身也跑了。


  不過她跑的時候留了個心眼,她是順著胡漢三的步伐跑的。


  不過她忘了提醒別人,所以當他們跑過去時,他們聽到了此起彼伏的驚叫聲與落水聲。


  「真是幫廢物!」她咒了聲,卻快速地從包中抽出了虎爪,回身欲往池中扔去救那些掉入水中的人。


  只是還沒等她把虎爪扔進去,她卻呆在了那裡。


  剛才還是清澈見底的溪水,這時已經變得濃黑一片,還泛著一陣陣的腥風,那裡翻滾著巨浪,而從裡面伸出了無數雙的手,拚命的拉扯著掉進去的人,只一瞬間那人就被撕成了千百片,池中頓時冒出一股股的腥紅的血液,而池裡竟然發生了興奮的呼喊聲。


  「oh,mygod!」她驚呆在那裡,有一瞬間失去了感覺。


  「還愣著做什麼?你想喂屍蹩么?」一股大力將她拽了過去,她習慣性的欲抬手反抗,卻看到了姜之涯氣怒的臉。


  「對不起,我…我…」


  「我什麼我?還不快走。」姜之涯根本不理她,拉著她飛快的往拱橋上走去。


  這時除了掉下去的幾個人外,其餘的都到了拱橋上面,


  胡漢三這時從包里取出了一張黃色的紙,對著紙念念有詞,念了一會後,把紙用長明燈的火燒著了,然後扔下了拱橋。


  「這是什麼?」露西好奇地問道。


  「是符咒,能擋住這些屍蹩的進攻。」


  「你確定么?」


  「當然。」


  眾人聽了這才長長的吁了一口氣。


  這時眾人膽戰心驚的往回看了眼,欲最後看一眼昔日的同事,卻發現早就沒了蹤影,而水卻詭異的變得清晰無比,清可鑒人!

  眾人不竟渾身發冷。


  「地獄!這是地獄!這是不是第二層地獄,是血池,是第十三層的血池!」陳博士嚇得面無人色,結結巴巴地說道。


  「不,這不是血池,這也不是地獄!這是冤魂!這根本不是河,而是冤魂用來迷惑人的手段。它們就是想讓人靠近水面,然後吃了這人的血肉,食了他的靈魂。」


  「天啊,怎麼會有這種東西?這真是太可怕了。」


  「這些冤魂都是被鎖在這裡的,永遠出不去,他們的怨氣積累了許多年,隨著時間的變長,他們的怨氣更盛,所以千萬不要靠近它們,否則死無葬僧地。」


  「胡漢三,你怎麼知道這些的?」


  胡漢三自嘲地笑了笑道:「我們是盜墓的,老淘土,經常會碰到這些東西,跟你們正規軍不一樣,你們有先進的挖掘器械,又有許多規避風險的東西,你們考古專家自然不知道。」


  露西聽了也不再追問,而是看向了那平橋,若有所思道:「你怎麼知道這橋有機關,而且能避過這些機關?」


  胡漢三沉默了一會道:「說實話,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覺得應該這以走,否則就會掉下去。」


  「真的?」露西懷疑地注視著他。


  他毫不躲閃地正視著露西。


  「露西,他沒有騙你。」姜之涯拉了拉露西,輕輕地搖了搖頭。


  這時陳博士突然驚叫起來:「快…快…看,它們…它們…。來了。」


  露西也不再追究胡漢三的身份了,而是順著陳博士的手指看了下去,一見之下,頭皮發麻,那裡簡直成了屍蹩的天下,密密麻麻的屍蹩擠在那裡,將下面的地方擠得根本連根針都插不下去了。那些屍蹩簇擁著想過那條漢白玉小橋,可是卻似乎害怕裡面的東西,而後面的屍蹩還不斷地往前涌,漸漸的竟然堆成了半人之高。


  一群長滿了綠毛的東西就這麼擠在了一起,數以百億計算,在長明燈的照耀下,一對對綠豆般大小的眼睛泛著幽幽的冷光,每被它們看一眼,就彷彿靈魂被凍了一下,全身不自覺地打了個激靈。


  「看來胡漢三的符咒有用了。」露西看到這裡禁不住的吁了口氣。


  「不,不是我的符咒,它們還沒有到符咒的地方,它們是怕水裡的東西。」


  「它們不是吃屍體的么?它們還會怕怨靈的魂魄么?」


  「就是因為這些怨靈的身體被它們吃了,所以這些怨靈才會更恨它們,對它們有著深仇大恨。」


  「這真是好笑了,屍蹩吃了怨靈的身體,而怨靈的靈魂卻要吃屍蹩!這是什麼事?這算不算因果報應?」


  胡漢三淡淡地笑了笑道:「你忘了這是地獄么?地獄就是講究因果報應的。」


  「這真是地獄么?如果真是地獄不是應該有小鬼么?為什麼小鬼沒見到,而是冤魂到處飛?」


  胡漢三被露西說得一愣,眉緊緊地皺了起來。


  「這不是地獄!我們還在墓穴里,這裡墓穴的主人設的一個套,為了嚇唬進墓的人的!」這時一直不說話的姜之涯突然開口說道。


  「姜之涯,你怎麼知道?」


  「感覺,這就跟胡先生一樣,憑感覺。」


  露西看了他一眼,不再說話了。


  「天啊,它們要硬攻了」胡漢三突然驚呼出聲。


  露西連忙看向了橋下,這時只見河裡的水又開始沸騰了,變得濃黑如墨,這次的腥臭味也似乎更濃郁了,就算是他們站在了十米的高處,依然抵不過那飄過來濃得讓人噁心的味道。


  屍蹩們如搭了人梯般搭出了數米之高,要不是它們在不停的蠕動著,遠遠看去倒象是長滿了綠草的牆。


  可是這牆是千萬碰不得的,因為一碰就會屍骨無存。


  「不好,它們是擁有智慧的。」姜之涯突然神色變得凝重了。


  「你怎麼知道?」


  胡漢三有些奇怪了,連他都沒有感覺到屍蹩有什麼智慧,怎麼姜之涯會這麼認為呢?

  「你看一下屍蹩搭起的高度,再看看河面的寬度!」


  眾人聽了連忙看去,一見之下大驚失色,連手都冰涼了。


  雖然不能量,但他們十分確定,這屍牆的高度與河面的寬度是相不多的,甚至是超過的。


  這些屍蹩是準備犧牲一部分的同類,讓其餘大部隊穿過這條怨魂河!

  就在眾人驚疑不定時,屍蹩如排山倒海般壓向了河面,河水頓時翻滾起來,將一牆的屍蹩打得七零八落,那些屍蹩頓時掉入了水中,吱吱的瘋狂的叫了起來,拚命的咬著水中伸出來的黑手。


  黑手則毫不留情的撕扯著這些屍蹩,一場血腥的爭鬥就這麼血淋淋的展開了…


  屍蹩勝在數量,怨魂勝在地勢,兩軍對壘,舊怨深長,一時打得天錯地暗,空氣中全是腥臭的味道,這是屬於它們特有的味道,無論是怨靈也好,屍蹩也好,這種味道就是代表著死亡,是它們的味道!


  眾人耳邊全是吱吱的聲音,是慘叫也好,是暴戾也好,總之這聲音折磨著眾人的心,看得更是提心弔膽。


  所有的人都希望這場戰爭以屍蹩的全軍覆沒而告終,可是所有的人都知道這是自欺欺人的!

  因為屍蹩大軍已然壓進,瘋狂地向拱橋涌了過來…。


  成千上萬的屍蹩在穿過漢白玉橋時掉到了怨魂河中,而也有數以億計的屍蹩穿過了漢白玉橋沖了過來…。


  成千上成的屍蹩掉入了怨魂河中,而更有成千上萬的屍蹩前赴後繼地甘為同類的踏腳石!

  它們瘋狂地涌了過來,只是為了要將一眾隊員都蠶食乾淨!將他們的靈魂永遠地留在這裡!


  「吱吱…」


  屍蹩終於突破到了拱橋底下,它們的小眼睛里閃著冷光沖了上來。


  「它…它…。它們要衝上來了…。」陳博士嚇得口齒不清了,他嚇得轉身往拱橋另一邊走去,可是剛一轉身,就砰的撞了上去。


  「啊呦!」他疼得慘叫一聲,手拚命地撫著額頭!


  由於他跑得急,額頭撞在硬物上一下撞出了個雞蛋大的包來。


  那樣子滑稽無比,可是大家卻笑不出聲來。


  因為他們的面前根本沒有任何的東西!

  可是他們為什麼看不見拱橋下的風景?


  為什麼彷彿有一堵看不到的牆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這是怎麼回事?


  後有追兵,前無去路!

  這種絕望是任何人都不能接受的!這讓人想起了當年的項羽,可是項羽是悲壯的,他們則是悲哀的!

  項羽好歹死了還有全屍,他們呢?他們連屍骨都不會留下,甚至沒有人知道他們死在哪裡,是怎麼死的!他們將彷彿這世上最不起眼的一抹塵土,永遠被塵封在這永無天日的地方。


  當風刮過時,吹拂在空中的塵土永遠不可能是他們!

  年青的嚇得哭了出來,空氣中甚至彌散出一股尿騷味。


  「瞧你們這點出息!左右不過死!跟它們拼了!」露西咬了咬牙,猛得從包里拿出了一顆手雷。


  「你瘋了么?你這手雷一炸,就會把這墓穴炸塌的,到時這裡的人全被炸死了。」姜之涯嚇了一跳,一把拽住了露西。


  「左右不過死,就算死了也拉些墊背的。」


  「別急,露西隊長,它們沖不過來。你別忘了我剛燒的符。」


  「符?你燒的符要有用,它們能爬到這裡么?」


  胡漢三沉默不語。


  露西正想再說時,這時突然…。


  「轟!」一道火光突然揚起,將那第一波的屍蹩燒了個灰飛煙滅。


  其餘的屍蹩如潮水般往後退了數步,而最後的一堆屍蹩頓時被擠入了河中,被黑水瞬間吞沒。


  那群屍蹩驚恐地看著前方,一個個互相的踩著。


  露西這時心頭一定,她湊過頭去,看了看,卻沒有看到任何東西擋著屍蹩的腳步,不禁奇怪地咕噥道:「怪了,什麼也看不到。」


  「這是符咒,只有屍體能看到。你想看到么?」


  「你…」露西一陣氣結,恨恨地瞪了眼胡漢三,她知道他是有意的,這是報復她剛才對他的不信任。


  胡漢三笑了笑,背過身看向了擋著他們去路的那堵透明的牆。


  他伸出了手,慢慢的觸摸過去,快接觸時,猛得收回了手。


  眉皺得很緊很緊,因為他感覺到那牆竟然是熱的,熱得快燒焦了他,他甚至有種錯覺,聞到了掌心皮肉被燒焦的味道。


  「切,還男子漢呢,做事畏畏縮縮的,不過一堵牆,有什麼不敢摸的?」露西終於找到了理由嘲笑胡漢三了,說著,她還把手放在了牆上,譏笑道:「不過一堵牆嘛,有什麼不敢摸的?」


  「露西,不要淘氣!」姜之涯不贊同的對著她搖了搖頭。


  聽到姜之涯的話,她立刻不說話了,她突然覺得自己好笑了,明明她不是這麼想的,偏偏這麼說了,也許是因為姜之涯,讓她有了種另外的心情,變得不象她了。


  不過她到底是做過殺手的人,當然知道不能將情緒帶到工作中,無論是好的還是壞的情緒。


  她抱歉的看了眼胡漢三,真誠道:「對不起,胡先生,不要在意我說的話。」


  「沒事。」胡漢三搖了搖頭,他當然知道露西是沒有惡意的,只是因為她喜歡上了姜之涯不知道如何表白自己,而通過別的方式欲引起姜之涯的注意罷了。


  他現在是擔心的怎麼突破這堵牆,為了怕他們害怕,他並沒有告訴他們,他的符咒擋得了一時擋不了一世,用不了多久,這些屍蹩就會排山倒海般沖向了他們!

  如果他們不能快速離去時,那麼他們就真要成為這些屍蹩的食物了。


  這時突然一個隊員譏笑道:「太好笑,這些屍蹩居然又想搭人牆,然後從上面倒下來呢?難道它們不知道,符咒的力量會根據它們的高度而改變的么?」


  胡漢三則心頭一凜,這群屍蹩果然是有智慧的,給它們找到了突破口了!


  那個隊員他以為符咒是如意金箍棒么?威力隨著屍蹩的高度也長高么?

  露西一直觀察著胡漢三的表情,看到胡漢三身形一震時,她的心頭也一震,她低聲問道:「屍蹩會不會跨過符咒的屏障?」


  胡漢三看了她一眼,嘴抿得很緊。


  露西的心一下涼了。


  胡漢三回頭看了眼屍蹩,這時屍蹩已經搭得有二米高了,符咒最多能支持五六米,如果它們搭到了七米,那麼他們就完了。


  他心頭一緊,頓時顧不得別的了,咬了咬牙,鐵青著臉,將手猛得印上了那堵看不見的牆。


  「滋…。」


  「什麼聲音?」露西一驚,回頭卻看到了胡漢三痛苦的表情,他的眉緊緊地皺著,牙咬住了唇,唇間慢慢地沁出了血絲…。


  「怎麼回事?」露西一驚,卻發現胡漢三的手被牢牢的粘在了那堵看不見的牆面上,而牆面上正冒著一股股的黑煙,煙里里皮肉燒焦的味道!


  「胡漢三,我來幫你。」露西嚇了一跳,手向了胡漢三,欲把他的手從牆上拔出來。


  「別碰他!」姜之涯從邊上竄了過來,一把拽住了露西的手,急道:「千萬不要碰他,他在破陣!」


  「破陣?」露西呆了呆,半晌才道:「你怎麼知道?」


  「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知道,可是我就是知道!」姜之涯有些煩燥的說道。


  其實他有些感覺,他知道為什麼他會知道,因為他的壽元曾經被族長叔叔所吸附,似乎回到他身體后,他隱約知道一些不該知道的東西,但那些都是似是而非,他只是在胡漢三做出來后,才會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子的,可是他自己做的話,他就無從著手了。


  他不知道這對於他來說是好是壞,更不知道是不是有副作用!


  要是以前他知道露西對他的情意,也許他會接受,可是自從他發現身體的異樣后,他絕不會接受露西了,他怕他會變成怪物,他更怕自己會傷害了露西。


  「撕拉」


  就在這時胡漢三另一隻手也搭了上去,皮肉燒焦的味道更加濃郁了。


  「你們快過去,我支持不了多久的。」


  正在眾人不明所以時,只見他用力將牆拉開了…


  是的,拉開了,他將這根本看不見的牆拉開了一個口子!

  為什麼大家看到卻知道他拉開了一個口子呢?因為他們透過他的拉開的空隙,他們看到了對面的風景。


  可是看到了對面他們更不敢過去了!

  因為那裡是堆積如山的屍骨!


  誰也不敢過去了,因為誰也不知道那裡面有什麼!

  眾人面面相覷,你推我,我推你,就是不肯過去。


  而這時胡漢三卻汗如血下,額頭上的青筋都冒了出來,他的雙臂肌肉更是賁起,隱約可以看到血液在裡面肆意流動。


  掌下,煙冒得更多了,焦味更濃郁了。


  「露西隊長,你信不信我?」他咬著牙看向了露西。


  露西看了看他,又看向了姜之涯。


  姜之涯一聲不吭,直接走向了那個缺口,一下鑽了進去。


  「我信你。」露西點了點頭,回頭對那些駐足不前的人道:「你們要等死就別過去了,那符撐不了多久了。」


  說完自己就鑽了過去。


  這時眾人才膽戰心驚地回頭看了一眼,卻發現那些屍蹩竟然搭了六七米高,有一兩隻竟然掉了進來,正骨咕咕的爬上來。


  「媽啊,快跑,它們來了!」


  這一次,不用人催了,一個個如被鬼趕般瘋了似得往拉開的口中鑽,就所爹媽少生了兩條腿。


  胡漢三苦苦的撐著,就在最後一人鑽過去后,他奮力一拉,人也躍了進去。


  就在這時,他的背一疼,他咬了咬牙,竄了進去,而這時,那些屍蹩終於被他擋在了屏障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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