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讓人心碎的愛
「付小姐,聽說殺人的預言是你的微博里傳出來的,你對此有什麼看法?」
「付小姐,聽說你涉嫌詐騙林家百分之二的股權事宜,請問這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你會怎麼應對林家的起訴?」
「付小姐,你對秦巧巧的死有什麼說法?」
「付小姐,秦雲的死到底是幕後人操作的,還是你有意嫁禍!」
付縷與席定文剛一進北京城,就在收費站處被一群無孔不入的記者攔在了收費處。就在付縷在收費口準備付費時,一群記者如蒼蠅般的沖了上來,將她的車圍得水泄不通,問題一個接一個,一個比一個的犀利。
付縷本待不回答,可是直到聽到最後一個問題時,她怒了,斥道:「這位記者你也是懂法律的,你如果再這麼胡言亂語,我不介意訴之法律告你誹謗!」
那記者被付縷說得一愣,反言相譏道:「拽什麼拽?難道你殺得了人還不讓人說得么?」
「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殺人了?你又有什麼證據在這裡胡說八道?我有沒有罪由法律來裁定,你一個小小的記者未免越俎代庖了,現在我倒懷疑你是不是收了殺人兇手的錢來有意將髒水往我身上沷了!」
「你…。」那記者氣結,結巴道:「我要告你誹謗!」
「正好我也想這麼做!」付縷冷冷地介面道:「現在把你的臟手離開我的車子!」
那記者被付縷冷言冷語尷尬不已,又不甘地叫嚷起來:「付小姐,據我所知你不滿十四,可是咱們國家規定年滿十八才能開車,難道你不怕違法么?是不是因為你有強硬的後台,所以無所顧忌?」
「那你去告我吧!」付縷囂張不已道:「現在,馬上,立刻把你的手從我的窗里離開,否則發生一切後果自負。」
說完升起了自動窗。
那些記者一見付縷來真的,根本不顧及自身的影響,頓時一個個老老實實地將手縮了回去。
看著付縷揚長而去的車子,那些記者氣怒道:「切,有後台就這麼囂張么?我們寫死你!」
「對噢,剛才我好象看到了席先生坐在後座上呢。」
「不會吧?這麼巧?」
「當然,我偷拍了一張,不過席先生將帽子壓得很低,不知道洗出來能不能看清!」
「真是大新聞啊,我回去就發表!」
一群人又一反剛才的氣憤之情變得興奮不已,匆匆跑入自己的車離開了。
車中席定文拿起了電話,拔通了一個號碼,聲音沉著冷靜道:「我不希望見到一切關於付小姐的負面新聞。」
「其實我無所謂,這一切都是幕後黑手搞的,我倒要看看他到底還有什麼招術!」
「你可以無所謂,我卻不能讓你受到一點的傷害。那個幕後黑手不要讓我把他揪出來,否則定讓他無法容身!」
「呵呵,這個人不簡單,有財有勢,而且有權,看來我遇到勁敵了,不過就是這樣才更好玩不是么?」付縷扯了扯唇道:「天天跟弱智玩,英雄寂寞的。哈哈。」
席定文無奈的看著她,唇間勾著寵溺的笑,他越來越愛她了,她可以清冷,她可以仗義,她可以無所謂,她可以囂張,她永遠是這麼肆意地活著,只要那深埋在她心裡的恨不被挖掘出來的時候。
那恨?席定文的眉皺了皺,她到底經歷過什麼?她為什麼這麼恨林天賜?恨白芷?他查了無數次卻始終只得到一個答案,沒有一點關係!
唉,算了,既然她不說,他又何必非要追根究底,把她的傷口再裸露一回呢?他不去想這些了,他只知道這輩子他會窮其一生來保護她,幫助她,不讓她受一點的傷害。
看著她專註的臉,他更加堅定了。
付縷將席定文送回去后,立刻將車調了個頭開向了付家的大宅,自從那次宴會後,她還沒有來得及收拾那幫子外戚。
車如箭般疾馳,只花了平時三分之二的時間就駛入了付家的大宅。
不知道為什麼她今天的心情似乎有些焦急,彷彿有種未明的東西在牽引著她。
「小姐,您回來了。」李峰快步走上前來,恭敬地拉開了車門。
「李管家。」付縷點了點頭,回頭問道:「她們今天都在么?」
「今天不但她們都在,連付家主都在!」
「什麼?」付縷停住了腳步,懷疑的道:「你說的是付青山么?」
「是的,是老爺,老爺回來了。」李峰對付縷口氣的不敬根本不在意,仍是笑眯眯地回答。
付縷微微一愣,嘆了口氣,說實話,她都習慣了付青山的隱形,現在突然出現了讓她有種不適應的感覺!
十幾年來她一直是恨著這個父親的,可是看到了母親留下的話,她知道付青山與她根本沒有父女關係,那恨也就消失了。沒有了恨,連親切都談不上,更別說愛了,她有些手足無措不知道該怎麼樣面對這個毫無血緣,毫無聯繫,又必須叫父親的人。
進入了大宅門,她又愣了愣,只見一個英俊不凡的中年男子正坐在昭示著家主之位的位置上,這張臉…。
有些模糊,有些記憶,有些陌生,可是她知道這就是付青山,她應該稱之為父親的人!
這時姑姑們帶著兒女都戰戰兢兢的坐在一邊,大氣不敢出,一反平時囂張跋扈的氣焰。
切,付縷不禁冷笑,看來她們也不是全沒頭腦,也知道害怕付青山。
感覺到有人在門口,付青山犀利如刀的眼神疾射手向了付縷,在眼神與付縷眼神對上的那一瞬間,付青山的表情是豐富的。
激動,複雜,無奈,悔恨,心疼,憐惜,欣慰……各種表情浮現在他的臉上。
他豁地站了起來,激動地衝到了付縷的面前,「你…是縷縷?」
他口中疑問,眼中卻是肯定的。
付縷淡淡地一笑,眼底劃過些許挪揶道:「你是父親?」
付青山的神色一黯,愧疚地看向了她。
兩人就這麼站在大廳中央互相看著。
「你…。」付青山似乎根本沒有在意付縷言語里的淡譏,千言萬語化為一句:「你長大了…。」
付縷怪異地看向了她,如果她沒有看錯的話,她竟然看到了付青山眼角中的淚!
付青山竟然對她是有感情的?
這個認知讓她有些迷惑了,如果付青山真的是把她當作女兒般疼愛的?為什麼會在這十幾年對她不聞不問?為何又在前世任她悲慘死去?這真是太怪異了。
而怪異的不止付縷,還是她的姑姑們,這時付香不甘道:「弟弟…。」
「我沒讓你說話!」付青山猛得回頭,一聲斷喝飽含威儀,那與對付縷的態度是天壤之別!
付香微微瑟縮了一下,她委曲的閉上了嘴,眼中含著淚看向了付雲天。
付雲天嘆了口氣,只作未看到。
付縷心中微微動,難道是因為知道了她的能力,所以付青山要上演一場父女情深的戲碼么?
想到這裡,她心中一冷,雖然她不恨付青山,可是也不代表她會任人利用,她能為母親作的就是在付家最危險的時候對付家加以援手,分憂解難一還母親欠的情!
「看來我沒回大宅,大宅很熱鬧。付先生今天有事找我么?沒有的話,我回沁竹園了。」
「你…叫我…。什麼?」付青山聽到了付縷的稱呼心中一疼,神色變得痛苦不已,連聲音都顫抖了。
「付先生啊!當然如果付先生不喜歡這個稱呼的話,我可以稱您為付老爺。」
「不,縷縷,我是你父親。」付青山激動的跨上了一步,一把抓住了付縷。
付縷微微一驚,對於付青山的觸碰,她竟然沒有一點的反感,她甚至感覺到了他掌心的溫暖!
溫暖?她自嘲地笑了笑,她一定是渴望親情太久了,竟然對一個陌生的人有了孺慕之情!
她立刻堅決地推開了他,搖了搖頭道:「你不是我的父親。」
付縷話一出口,她的眼中劃過了一絲懊惱,她這是怎麼了?明知道付青山並沒有對不起她,她還是對他這十幾年包括前世的不聞不問怨懟了,口氣不好了!
「我怎麼不是你的父親?我看著你出生,陪著你長大,疼愛你,照顧你,給你講故事,我怎麼不是你的父親呢?」付青山突然激動了。
「陪著我長大?長大的意義是指什麼?」付縷脫口而出。待話一出口看到付青山自責慚愧的樣子,又心頭一軟,她有些抱歉道:「對不起,父親,我今天心情不好。」
「心情不好?怎麼了?快告訴我,是誰讓你不開心了?」聽到付縷叫他父親,他頓時激動了,彷彿恨不得將所有的父愛全部傾盡。
這讓付縷又很不習慣,她已經習慣了沒有父親的感覺,突如其來的父愛讓她感覺真的特別的怪異。
她正想隨便應付幾句,眼的餘光看到了一群對她咬牙切齒的外戚,心中一動。指著這些所謂的親戚,譏誚道:「我每次看到她們這群人的臉就不舒服!渾身都不舒服!」
「好!」付青山聽了付縷的話,立刻斂盡了眼底的激動,聲音清冷而威嚴:「李管家,立刻把四位姑太太及姑小姐的東西都收拾好,送她們去別院!」
「什麼?弟弟,你說什麼?」付天第一個呆了,她不敢置信地看著付青山道:「你瘋了么?你居然要趕我們走?」
「是啊,弟弟,你怎麼這麼狠心呢?你把我們趕走了,我們可怎麼活啊?你難道想逼死我們么?」
「嗚嗚,弟弟,做人不能這樣無情無義啊,小時候可是我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的,怎麼你一轉眼就這麼翻臉不認人呢?」
「爸,爸…」付香衝到了付雲天的身邊,撲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哭道:「爸,您快勸勸弟弟,他是不是得了失心瘋了?我們住在這裡幾十年了,從小到大一直在這裡,連這裡的鳥窩都有感情了,現在卻要趕我們走,讓我們情何以堪?」
付雲天唇微翕了翕,看了眼付青山,又看了上一臉譏嘲的付縷,終於嘆了口氣一言不發。
這時付青山怒道:「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都做了什麼!既然你們對這裡的鳥窩都有感情,那為什麼身為姑姑,身為長輩卻對這裡唯一的小主人縷縷,用盡心機,費盡腦汁的傷害?難道你們那會的良心就被狗吃了么?」
付天愣了愣,隨即叫囂道:「弟弟,你聽誰嚼舌根?我們哪有欺侮她?」
「我們都是她的長輩,沒事跟她過不去做什麼?」
「沒有過不去?你們當我不出關就什麼也不知道么?告訴你們,你們所做的一切我都知道的一清二楚,要不是因為親戚情份,我就不是送你們去別院了,而是直接趕出去了!」
「一清二楚?你說什麼?」付天聽了大叫起來,眼帶凶光到處看著,看到一邊笑容滿面的李峰,頓時跳腳道:「李峰,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告密的?我就說下人就是下人,養不熟的東西!」
「閉嘴!付天,你再口無遮攔我立刻將你趕出付家!」
看付青山怒了,付天嚇得不敢再罵了,可是看向李峰的眼神怨毒不已,她認為這宅子里除了李峰外不會有他人向付青山告密。
「不要啊,舅舅,不要趕我們走啊,我們從小在這裡長大,我們出去住不習慣的。」劉茜急著叫道。出了付家,她就什麼也不是了!現在提起她,上層圈裡都知道她是付家的外甥女,可是沒有了付家的光環,誰知道劉茜是什麼東西?
更何況出了上次的醜聞后,林天賜對她竟然避而不見了,她要是沒有了付家的支持,她還哪嫁得了好人家?所以她就算是死也不會離開付家的!
「你們是不習慣這裡的錦衣玉食吧?還是因為不能算計縷縷而少了些樂趣?」付青山冷冷一笑,眼犀利如刀的掃向了幾個外甥女,看得她們心虛的低下了頭。
「哼,要說我們付家也不是養不起幾個閑人,可是你們太閑了,閑到沒事算計起縷縷來!我們付家廟小實在容不下你們幾尊大菩薩!李峰,還不快點收拾?」
「是,幾位姑太太,幾位小姐隨我來,看看有什麼不到之處!」李峰笑眯眯地走到了付天,付國,付色,付香的面前,神情一如平時的圓滑。
付天正是氣沒處撒,想到剛才的懷疑,哪還忍得住?一個巴掌狠狠地打向了李峰,斥道:「你這個狗東西,不過是個下人,竟然也敢來命令我?」
李峰腳下一動,身體退開了數尺,付天這一巴掌用了全力,收勢不住,竟然掄到了自己的臉上。
「叭」一個響亮的耳光將她自己的臉打得腫出了半邊。
「撲哧」付縷忍不住笑了,譏道:「姑姑這是作什麼?施苦肉計作作樣子也就罷了,怎麼狠得下心下這麼重的手呢?呵呵,我還以為姑姑平日里對我算是狠的,沒想到到自己還有更狠的,真是長見識啊!嘖嘖,這如花似玉的臉腫得跟豬頭似的了,要是走出去,知道的是姑姑您自己打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付家虐待你呢!」
「你…。」付天聽了頓時如火上澆油,一蹦三尺高,怒道:「你這個賤人,跟你媽一樣賤,嫁到了付家還不安份,沒多久就跟著野男人私奔了,都是賤貨!」
「混蛋,你說什麼?」付青山聽了暴跳如雷,手緊緊地握著,青筋直冒,可見心中是多大的憤怒!
「叭」一個耳光又狠狠地打向了付天的另一邊。
打完后,付縷拍了拍手,眼光冷寒道:「我說過,誰敢再不尊重我母親,我會對她不客氣!這次打你是輕的,如果你以後再敢在這樣胡說八道,我不介意將你說話的東西割了!」
付天這裡捂著自己另一邊臉,呆在了那裡,半晌,才歇斯底里地哭喊道:「天啊,反了,反了,小輩打長輩,還有天理么?還有天理么?」
她哭著奔到了付雲天的身邊,叫道:「爸,您看看,您看我的臉,找我就是打您啊?難道您就不管么?啊?我還是您的女兒么?爸…嗚嗚…。」
付雲天心疼地看著付天的臉,眼神有些怨恨地看向了付縷,待看到付縷一臉的冷漠,眼底冰寒霜結的樣子,心中又一凜,他嘆了口氣,慢慢地扒開了付天抓著他衣角的手,蒼涼道:「我老了,管不了這麼多了,你們…。你們…。好自為之吧。」
說完拄著拐杖慢慢地走向了三樓。
「爸。爸…。」付天這下呆了,她獃獃地看著付雲天越走越遠的身影,終於知道這次她不搬也不行了,頓時大哭大鬧道:「我不走,我不要搬走!我就是死也要死在大宅里!」
「嫁出去的人沷出去的水,你嫁給了邵家你就應該死在邵家!」付青山冷冷的一句話讓付天頓時神情痿頓地倒在了地上,她撒沷地叫道:「我不走啊,我不要走,弟弟,不要趕我走啊,你會後悔的!你為了這個小賤人就要趕走自己的親姐,你還有沒有人性啊?你會後悔的,她根本不是你的女兒,她是那女人偷人生的!」
「滾,滾,立刻就滾!」付青山氣得滿臉通紅,對人吼道:「來人,將她們給我趕出去,把她們的東西都扔出去,一件不要留!」
頓時所有的人都如哭喪般的嚎了起來,一時間哭的,鬧的,叫的,嚷的,罵的,彷彿進了菜市場。
付縷不勝其煩,掉頭就走,離開了大宅往沁竹園走去。
「縷縷。」付青山快步的追了過來。
「什麼事?」付縷淡漠地看著他,對於他,她實在不知道用怎麼樣的口氣,怎麼樣的情緒來面對。
「你恨我么?」此時的付青山完全沒有他剛才趕人時強大的氣場,竟然有些畏懼。
付縷搖了搖頭,神情有些茫然:「不恨。」
「不恨?」付青山似乎有些失望。
付縷不禁莞爾,難道他要她恨他?
她只淡淡一笑,就如梅花初綻,艷而清麗,萬千風華盡顯其中,付青山看著有了瞬間的失神。
「太象了…。」他輕輕地呢喃,眼中全是迷戀。
她知道,他在透過她想她的母親!
就在剛才大廳的一幕她就知道了他是愛她母親的,從他眼底深沉的愛,她看到的是深入骨髓,痛徹心扉,毫無保留的愛!
他可以為了愛母親,拋棄所有的一切!別說是金錢,地位名利了,就算是親情他也可以隨手唾棄!當然象付家這幾個姑姑這種親情,不要也罷!
突然間她有些憐憫這個名譽老爸了,也許正是因為愛她的母親,所以才會選擇對她不聞不問吧?相信任何一個男人也很難面對自己心愛的女人所生的孩子卻不是自己的。
「我不恨你是因為…。」她正想脫口而出不恨只是因為知道他不是她的親生父親,沒有責任何來關切?
可是看到他這樣痴情於她母親的樣子,她突然說不出口了,臨時改口道:「我知道你有苦衷!」
「謝謝,縷縷,謝謝你理解我。」沒想到付青山聽到了激動了淚流滿面,他哽咽道:「這天下哪有不心疼自己孩子的父親的?你所受的苦,我都知道,每一滴每一點都知道,知道你被那幾個狼心狗肺的姑姑虐待,知道你的表姐妹暗中的欺凌,也知道我父親對你的不喜,更知道林天賜對你的利用,包括你最後痛不欲生魂消九泉,我也知道!我心痛如絞,我感同身受,可是我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不能加以援手!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么?我恨不得殺了我自己,嗚嗚……」
付青山說著說著,激動的眼淚橫流。
付縷越聽越是心驚,付青山不但知道她的一點一滴,而且竟然還知道她已然死去過,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的默不作聲讓付青天以為她是不相信他的話,於是他猛得捲起了自己的衣袖,急切道:「你看,你看,我不騙你,在你每一次痛苦時,我都與你一起承受!」
隨著他的衣袖捲起,付縷一見之下大驚失色,那手臂之上竟然是傷痕纍纍,全是一個個咬印,那印都泛著烏黑的顏色,而且十分的深入。
「這是怎麼回事?」她失聲道。
「這是烏梢蛇咬的。」他慢慢地放下了袖子,神情慢慢地平復了。
「烏梢蛇?那是劇毒啊!」付縷又驚得一跳。
「是的,你每受一次苦,我就讓烏梢蛇咬我一次,讓我感受你同樣的痛。我只是想讓你知道,爸爸從來沒有拋棄你,一直在受著你同樣的苦!爸爸對不起你,不能制止這一切,所以只能選擇用這種方法來賠罪!」
「嘩啦」付縷忍不住地拉開了付青山的衣襟,她清楚地看到了付青山堅實的腹肌上一道長長的黑疤,猙獰而恐怖!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為什麼從來不告訴我?」付縷頓時淚如雨下,她一直以為她是沒有人疼愛的,可是突如其來的父愛讓她承受不住了,尤其是這父愛來得這麼兇猛,這麼猛烈,這麼強大…。甚至接近於變態了…。
付青山搖了搖頭,神情悲哀無比,佝僂著背走進了沁竹園。
付縷頓時又驚呆了,他居然能進沁竹園?
錯了,錯了,一切都錯了…。
她所猜想的全是錯的!
為什麼會這樣?到底她的身上藏著什麼樣的秘密呢?
她原本以為付青山只是無法面對她的出生,所以對她冷漠對待,可是只在瞬間就推翻了她的猜測,他竟然是這麼地愛她,愛到了情願傷害自己陪著她一起承受所有的痛!這樣的父愛讓她情何以堪?
他到底知道不知道她不是他親生的孩子?
如果知道了,他該如何面對這麼多年的付出?
付縷突然全身發冷,害怕地看著他,害怕一旦真相浮出水面,這個男人如何面對曾經付出的這般濃厚的父愛!
母親啊,你留了一個怎麼樣的難題給我啊?竹風陣陣,竹影飄飄,他一身青色長衫,衣袂飄然,看著站在竹林間的他,落寞而愴然。
不得不說,其實付青山也是長得極其帥氣的,就算是年近四十的人,可能是長年修鍊,並不太近於女色的原因,他竟然看上去才三十齣頭,加上眉目英挺,皮膚白晰,如果換上西裝,走出去定然是一個讓人尖叫的男子。
可是他卻選擇了穿著土氣的長袍,從來都是低調的避於世外,到底是什麼讓他這樣有著激烈情感的人能平淡於這紙醉金迷的塵世?
難道是愛?他對母親的愛已然可以讓他拋棄了一切么?
「這裡的竹子還是跟十幾年前一樣的美。」他玉白的手撫摸著婆娑的樹葉,指尖微顫。
付縷感覺他不是在撫摸樹葉而是在撫摸人…。
「你出生的那天是臘月十八,我記得那天風雪飄泠,天地一片銀裝素裹,而就在你落地的那一瞬間,沁竹園的百花齊放了,各種各樣,各種顏色的花都競相怒放,冰雪頓時融化,一滴滴晶瑩的雪水順著竹葉,滴落在了地上,濺起一朵朵美麗的水花,更是敲擊出一個個音符,彷彿天籟…。」
付縷默默地站在他身後,靜靜地聽著。
「那一刻我是多麼的開心,尤其是抱著你的那瞬間,我就有種責任。看著你紅通通的小臉,我就在心裡發誓,我要用一輩子的時間來呵護你,愛你,給你我能給你所有的一切,不讓你受一點的苦。而你出生后的兩年也是我最幸福的日子,我天天在這裡陪著你母親,抱著你講故事,當你純凈的眼子崇拜地看著我時,我作為父親的驕傲由然而生,只覺得這生有你母親的相伴,有你的承歡膝下就一輩子足矣。」
付青山說到這裡,突然回過了頭,看著付縷的眼神里溢滿了濃濃的父愛,那種強烈讓付縷都鼻子一酸。
她抽噎了一下,哽咽道:「後來呢?」
「後來…」他的神色頓時一變,變得痛苦不堪,慢慢地他滑到了地上,背靠著竹枝,俊美的臉上現出了驚恐之色,有些迷茫的低喃:「後來,我失去了你的母親……。她離開了我…。」
「她離開了你?」付縷的聲音陡然提高,她不相信,就算是母親不愛付青山,也不能不聲不響地離開!總應該是有原因的吧!
「是的…。」付青山的眼神有些凌亂了,突然他猛得揪著自己的頭髮,瘋了似的捶打著的自己的頭,叫道:「她為什麼要走啊?不對,我怎麼想不起來了。她怎麼走了?」
「父親…。父親…。」付縷大驚失色,拚命地拉住了他,叫道:「你怎麼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讓你這麼痛苦?」
「不知道,不知道,我記不起來了,這麼多年,我只要想到你母親的離開,我就腦中一片空白…。不行,我要想起來,我今天一定要想起來…。」付青山拚命的掙脫了付縷的手,又捶打著自己的腦袋!那樣子痛苦不已。
見付青山神情十分激動,已然有些瘋狂的樣子,付縷一下點了他的昏睡穴,然後握住了他的腕脈,切了切后,神色凝重,有人封了他的記憶,怪不得他想不起來了。
這種禁術並不難解,只是她的能力不夠,必須達到幻術級別才能解開!
到底是誰封了付青山的記憶呢?是什麼人不願意讓付青山記憶起母親臨走時的情景?是母親還是帶走母親的人?
而且付青山對她的愛是那麼的強烈,那麼的真切,那身上的傷痕纍纍更是記錄著他濃得讓人心碎的父愛,可是他為什麼情願折磨自己也不肯加以援手呢?
到底是為什麼?
這一刻她陷入了層層的迷霧。
——
題外話-——
票票呢,鑽鑽呢,花花呢,姐姐妹妹美人們給我點動力啊…。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