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7鬥氣小夫妻
麒麟奔騰在天空,尹洛兒看到了一座高聳入雲的山川,上麵修葺著富麗堂皇的樓宇。散發著濃濃的靈氣,渾身舒服。
“那裏就是滄雲閣麽?”
丁小米點點頭,那裏裝著許許多多的過往。縱然今天不比去年那麽高高在上,至少還是人心最想靠近的地方。它是無數凡人不可企及的夢,夢在,所以滄雲閣也不會倒下。
“真的好美哦!裏麵應該銅質的柱子,然後全部是大理石鋪排的地麵,還有後山有座懸崖……”尹洛兒扁扁嘴,拖著下巴猜測。
丁小米盯著她瞧,不可置信。脫口而出:
“你去過?”
“我猜的啊!難道不是麽?”
“沒,沒有!”
墨羽雖無心打斷她們的談話,但是,聽到這還是覺得很奇怪,眼眸眯成了一條線。
白靈兒的生死祭奠了滄雲閣,保全了三界,同時也祭奠了她和君離殤的愛情。她的每一寸血液都活在風中,所到之處,便存在著。
京都,王爺府。王府的門口比平日更多的帶刀侍衛。
尹洛兒一行人出現在王府門口的時候,護衛趕緊去府內通報去了,郡主消失了一整天,平日素不生氣的王府也怒了。
“想不到,在人間你還是是個郡主!可比我當年好多了!”丁小米蹭蹭尹洛兒的肩膀,調侃道。
“哪裏喲!你也不賴嘛,妖界的準王妃!”
墨羽環著雙臂,笑的狡黠。道:
“那是,當然的!想當初,本王捉這個小女人,可沒少花心思,豈容她隨隨便便跑掉!”那笑顏就好像是最大的驕傲。
“吱呀”梁山朱紅色的大門被推開,從裏麵走出一行人,為首的穿著墨綠色的袍子,青絲由玉冠紮起來,看上去文雅極了。且看容顏,一雙眸子冷漠清澈,雪白的皮膚,秀頎的身軀,宛如畫中走出的謫仙。多看一眼,都是對他的褻瀆。
不管怎麽看,父王依舊這麽美,這麽耀眼。
“洛兒……”
父王從來不這麽喊她的,似乎連名字都沒有。
“我回來了……”
墨羽和丁小米就沒有尹洛兒那樣灑脫了,似乎看上去更加詫異一般。怎麽會是他?
“父王,他們不是壞人,是我的救命恩人!”
出門穿的少年長袍已經被染成血色,臉色蒼白,臉呼吸都顫抖著。曦木瞧見洛兒第一眼就知道受過了重傷,救她的是他們。
“你先回府!之後的事,之後說!王嬤嬤,送郡主回府!”
尹洛兒本來還想介紹墨羽丁小米給父王認識,但是,如今多說無益,父王雖然冷酷,但是不是是非不分的人。於是,垂著頭跟著嬤嬤回了府。
曦木盯著墨羽,眸子綻放著冷冽的色彩,拳頭已經握緊。
兩個人對視了幾秒鍾,殺氣互相攻擊著對方。
“回府!”曦木甩了甩繡袍,轉身回府,就好像看葉沒看到他們似的。
“喂,他不是?”丁小米指著曦木的背影咋咋忽忽的說道。
“娘子,我們走!”
“可是……”
明明就是曦木沒錯,從盤龍劫之後好像就再也沒聽過他的消息了,如今他卻在王府,成了尹洛兒的父王?
他拉著她住進了“天下樓”那裏是君離殤的情報大本營。酒館開張做生意,沒有理由拒絕客人。
房間內,兩個人沉默。墨羽有著一樣的疑惑,丁小米始終沉不下來起,嘰嘰喳喳要搞清楚事實。墨羽阻止了。曦木沒有主動認出身份,就說明有顧忌的東西,不方便當著麵說開。與其,帶來不便,不如從來沒有開始。聽了解釋,丁小米才才覺曉。
“這麽說來,尹洛兒的身份恐怕不簡單了!”
“現在唯一確定隻有這一點!天下樓靠近王府這麽近,君離殤都沒有得到情報,看來這件事是蓄意已久的。或許,對君離殤來說不是一件好事。”
“怎麽說?”丁小米追問。
墨羽揉了揉她的頭發,笑的狡黠,活脫脫一隻大尾巴狼!
“笑的不要這麽惡心好不好!和禽獸一樣!”
“我本來就是禽獸啊!不然怎麽會被你捉到呢!”墨羽一點也不在意,反而和小娘子鬥嘴是一件永遠都不會厭倦的事情。
丁小米氣鼓鼓的,瞪著眼睛。
“想知道的話,賄賂為夫一下!”墨羽故意貼過去,也知道這個小女人一定會上鉤。
“啵!”一個吻落下。
“你說啊!繼續!”
墨羽給自己倒了杯茶,呷了一口然後放下,樣子悠然自得。他攤開手掌,聳了聳肩。
“這個我也不清楚,感覺吧!”
“你!”丁小米吃了大虧,鄙視了一眼。
墨羽沉默,眼珠子泛著不可言喻的寒光。事情到底是怎麽樣的,沒人知道,也猜不出結果。隻有尋求真正的策劃者才能知道。
夜晚,這個謎底畢竟揭開……
君離殤,也許對你來說是深淵,也可能是一縷曙光。
王府內,王嬤嬤幫忙換下了血紅色的袍子,郡主的胸口上竟然有一個血窟窿,雖然已經止住了血,但是,依舊觸目驚心。
“郡主是誰把你傷成這樣?”王嬤嬤是從郡主住進王府就開始服侍她的人,王嬤嬤沒有兒女,就把郡主當做骨肉一樣心疼。
“沒事的,不是已經不流血了!沒關係的,抹一些藥就好了。”
“說謊,剛才脫衣不小心碰到郡主都在顫栗,還說不疼!”
尹洛兒站在銅鏡前,這一晚她受傷了,心也受傷了。可是,沒辦法將軟弱的一麵被所有人看。那……她還是尹洛兒麽?
白靈兒做的,她一樣可以。或許,她可以這麽想。
王嬤嬤眼睛紅紅的,拿著血衣往外走去,去找一些消腫止痛的良藥。回廊內曦木迎麵走來,麵色看上有點嚴肅。王嬤嬤想把血衣藏起來,無奈藏無可藏,郡主交代過不要驚動父王,可還是被發現了。
“王嬤嬤,郡主怎麽樣?”
王嬤嬤垂著頭,指腹在袍子上摩挲。無法忘記郡主身上觸目驚心的傷口,也不知道她怎麽熬過來的,普通人隻怕就是要掉命的。
淚,先落了下來,王嬤嬤偷偷抹去。低聲道:
“郡主不想讓王爺擔心,所以命老奴去去一些金瘡藥,這樣就好些!”
曦木盯著那件血衣,眼神有些繾綣,又有些擔憂。不過,也沒說什麽,擺了擺手讓王嬤嬤下去了。
剛換上了幹淨的衣衫,門被推開了,曦木走了進來。桌上的染著血的紗布淩亂著,尹洛兒有些措手不及擋在前麵,怕被看到。
曦木的眼光很複雜,道:
“受傷了,就乖乖的,別亂動!”
“王嬤嬤和父王是不是說了什麽?你別聽她瞎說,我沒事,好著呢!”
拳頭在胸口垂著,她猛然咳嗽,剛換上的衣衫再次染紅了。
他握住她的手,力道並不大足以將尹洛兒困住。
“洛兒,你就不能讓我安心?”
他攬她入懷,默默的承受心中的酸痛。尹洛兒呆了,耳邊忽閃著他呼出的氣體,很淡,很柔,就像飄柔的紗,父王從這麽溫柔過,喚她“洛兒”。
倏地,他將她打橫抱起,放在床上,動作溫柔至極。然後解腰間的係帶。尹洛兒臉上飛上一層紅霞,心撲通撲通的狂跳,正要製止。
“受傷了,就安分一點!不要多想!”
親昵的語氣,沒有過分的儂人,卻偏偏人畏懼抗拒不得。尹洛兒沒在製止,臉上的紅暈也減弱幾分。他們隻是父女,不應該想的太多的。
外衫脫下,隻有抹胸和褶衣。
“啊——”她皺著眉疼的冷哼,他的手指觸碰到傷口。
尹洛兒撇過臉去,不想這麽失敗 的麵對任何人。曦木的盯著還在絲絲滲血的傷口,就像一把刀把整顆心切碎的七零八落。修長的手指在傷口的邊緣輕輕的撫摩,尹洛兒驚栗,肌肉收縮傷口疼上加疼。
曦木抿著唇,眼睛卻已經發紅。
“洛兒,為什麽你在我身邊還會受傷?”
“我……”她不知道要回答這個感性的問題,可是卻瞧見曦木悲愁的麵容。某一刻,尹洛兒覺得這個活在臆想中的男子不再是謫仙,而是某個梅雨常有的江南,青石板、高房簷的小巷子,一個撐傘的男子。等,一直在等……
“父王,我沒事,真的沒事!”
尹洛兒試圖扯動著褶衣遮住赤果果的傷口,無果。曦木從袖子裏取出一個小藥瓶,白色的藥粉灑在傷口上,消去了灼燒的腫脹感,疼痛也好了很多。
每一個動作,每一個表情,尹洛兒看在眼裏,甜在心裏。
塗完藥粉,尹洛兒撐起身子,眼球上的血絲證明昨天發生的種種。曦木坐在窗前垂著頭,溫柔的目光對視著自己的手。
“父王,我沒事的,你去忙您的吧!”
他轉過頭,兩個人默默對視。尹洛兒的謊言便被一眼戳穿,伸出手臂將尹洛兒攬在胸口,沒有預兆。尹洛兒紅了臉,將目光瞥向別處,一句話也不敢說。但是,曦木的胸懷好寬闊好溫暖。和君離殤完全不同的感覺……
“洛兒,這次的事情,我不想過問,但是,以後不要讓自己受一點的傷害,不然……”
語氣已經沙啞,後半句卡在喉嚨,糾結著片刻,曦木還是沒說。
她每一個傷痕都讓他自責,明明千方百計留在身邊。可是她還是你會跑,會受傷,他的心一樣會流血會痛。洛兒,你懂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