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他的懲罰

  「伊叔叔，你沒有給夢書阿姨打電話么？」小念抬起小臉盯著伊慕琛問。


  伊慕琛瞅了一眼元夢書，一本正經道：「我一直在等夢書阿姨的電話。」


  「伊慕琛！你故意玩我的是吧？」緩過神來的元夢書驀地從地上站起，邁到伊慕琛跟前，一臉憤怒地瞪著他：「你怎麼可以一聲不吭地把小念抱走？你難道不知道我會找瘋的嗎？」


  「我知道，所以我才會這麼做。」伊慕琛盯著她，毫不畏懼她臉上的怒火。


  「你……！」元夢書氣結。


  伊慕琛卻依舊面無表情道：「因為我想讓你也嘗試一下失去孩子的滋味。」


  「伊慕琛！你這個王八蛋！」元夢書氣哭了，他居然還要讓她再嘗試一下失去孩子的滋味？上次在海洋館她都快要被這種感覺揪心死了，居然還讓她再嘗試一次？

  她又氣又委屈，眼淚涑涑地往下掉著。


  伊慕琛雖然有些心疼她的淚水，可還是狠了狠心，睨著她道：「你瞞了我那麼久，我都沒有找你算賬，現在我只不過是瞞了你半天你就受不了了？」


  「這不一樣！這根本不一樣！」


  這怎麼能一樣呢？當初她瞞著他的時候，他還不知道小哲小念的身世，他還不會痛，可是剛剛.……她以為小念被蘇憶彤抓走了，她急得快要瘋了。


  她氣憤地瞪著他控訴：「你怎麼可以拿這種事情來報復我？就算要報復也不應該用這種方式啊，伊慕琛.……我不會原諒你的！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了！」


  她口裡說著不原諒他，身體卻控制不住地往他懷裡靠去，對他是又愛又恨。


  幸好小念是被他帶走的，而不是蘇憶彤，幸好啊！


  伊慕琛挽住她的腰身：「這只是對你的小小懲罰，希望你能因此意識到自己的錯誤。」


  元夢書慌忙點頭：「我知道，我下次再也不會了，希望你以後也不要這樣，我會受不了的。」


  「好，記住你今天的約定。」伊慕琛俯身一把將小念從地上抱起，摸著她的小腦袋道：「小念，我們回家了。」


  回家？元夢書愣了愣，隨即慌忙跟上去，跟著伊慕琛和小念上了車子。


  車子駛上公路，元夢書看著窗外一閃而過的景緻，卻不知道伊慕琛究竟要帶她去什麼地方。


  是回伊宅？還是回蘇辰家？還是……？


  回蘇辰家肯定是不可能的，這個時候帶她回伊宅也不太合適，她終於按耐不住地吸了吸鼻子問道：「慕琛，你要帶我們去哪？」


  「自然是回家了。」伊慕琛面無面情道。


  「回伊家老宅嗎？我不要.……！」元夢書本能地搖頭。


  她現在回去算是怎麼回事？跟蘇憶彤打一架嗎？還是對老太太說，她和慕琛有孩子了，她們和伊慕琛復婚？然後慕琛再去牢里蹲著？


  在她胡思亂想之際，伊慕琛已經將車子停在他的公寓樓下了。


  他鬆開安全帶，並未急著下車，而是對元夢書道：「在我把蘇憶彤的事情處理完之前，你和小念先住在這裡。」


  「你要怎麼處理？」元夢書問道。


  「當然是離婚了。」


  「不行！」元夢書本能地反對。


  伊慕琛眸色一沉，睨著她：「為什麼？」


  「因為.……我們不能讓慕斯去蹲大牢。」她遲疑了一下，才道。


  「慕斯說他願意。」伊慕琛道。


  「慕斯當然不敢說不願意了，可是.……。」


  「不願意也得願意。」伊慕琛說得一本正經：「十五年的時間也不是很長，等他出來，我可以為他做牛做馬，我可以把伊氏讓給他。只要不用跟蘇憶彤繼續在一起，我願意付出一切代價。」


  「你怎麼可能這麼想？」元夢書有些無語道。


  伊慕琛卻說：「你只管照顧好自己和小念就行了，蘇憶彤的事情我自己會處理清楚，而且我已經決定了。」


  他都這麼說了，元夢書還能說什麼？只是一想到他要去坐牛，她的心裡就又焦急又難過。


  「走吧，下車。」伊慕琛說完沖小念微笑：「小念，我們到家了，伊叔叔抱你下車吧。」


  小念望著伊慕琛，又望了望元夢書，隨即搖頭：「這裡不是我家，我要回爸爸家裡。」


  一句話，伊慕琛沖她伸出的雙手僵在半空，有些尷尬，又有些傷感。


  他差一點就要說『我就是你爸爸』了，可是一想到現在告訴她的話可能會嚇到她，她也不會那麼輕易接受自己，只好忍住了。


  他不自在地笑了笑：「嗯……這裡是伊叔叔和夢書阿姨的家啊，小念不想和伊叔叔和夢書阿姨住在一起么？」


  小念依舊搖頭：「我要跟夢書阿姨和爸爸一起住。」


  見伊慕琛臉上閃過一抹失望，元夢書忙開口安慰他：「慕琛，你應該知道的，小孩子都一樣，有奶就是娘。小念跟慣了蘇辰，一下子要她離開蘇辰肯定是不可能的，慢慢來吧。」


  小念似乎聽出了那麼一點意思，突然小嘴一扁，淚眼汪汪道：「小念為什麼要離開爸爸？小念不要和爸爸分開。」


  元夢書看著她小可憐樣，心疼地將她抱進懷裡：「小念乖，小念不會跟爸爸分開，伊叔叔只是想帶小念到家裡來做客，晚一點就會送小念回家的。」


  「真的嗎？」小念問伊慕琛。


  伊慕琛張了張嘴，不得已地點頭：「嗯，真的。」


  小念這才用手背擦了一把臉上的淚水，破涕為笑道：「那好吧，我要去伊叔叔家裡做客。」她說完還自己推開車門滑了下去。


  伊慕琛和元夢書跟著下了車子，領著小念回到公寓。


  伊慕琛知道元夢書沒有吃晚餐，在來公寓之前就已經訂好晚餐了，剛回到公寓不久，晚餐就送過來了。


  元夢書看了看伊慕琛，心裡有些小感動。


  「你和小念都吃過了么？」她問。


  「已經吃了。」伊慕琛的情緒不太好。


  元夢書知道他心裡鬱悶，也不敢刺激他，只好低頭默默地吃飯。


  伊慕琛不知道哪裡弄了個拼圖教小念玩，父女二人玩得其樂融融，元夢書吃完晚餐，走到父女二人面前，對伊慕琛道：「慕琛，麻煩你送我和小念回去吧。」


  伊慕琛眉眼微抬，盯著她：「你就那麼想回到蘇辰的身邊去？」


  「你明知道我沒有這個意思。」


  「那你急什麼？」


  「小念明天還要上學，她一般九點半就要睡覺的。」


  伊慕琛想了想，對她道：「我還有話要跟你說。」


  「什麼話？」


  他拍了拍小念的手臂，示意她自己先玩后，起身往露台走去。


  元夢書跟著走出露台，正欲開口，伊慕琛卻突然轉過身來，面色不善地盯著她：「你不覺得你應該向我解釋一下小哲和小念么？還是又覺得我沒有必要知道？」


  「不是。」


  「那為什麼孩子會在蘇辰手裡？為什麼你能跟孩子相認，而我卻不能？」


  「慕琛.……你別這麼說。」元夢書有些無奈道：「那段不堪回首的日子，我實在是不想再提起，可是既然你想知道，我自然是會告訴你的。」


  伊慕琛不語，等待著她繼續說下去。


  「當初你離開后，我因為傷心過度身體一直很不舒服，後來才發現自己懷孕了。我媽一聽到我說懷孕，立刻氣得逼我打掉孩子，而我自然是不願意的，跟我媽大吵了一架。我媽見我堅持要生下孩子，只好帶我回她的老家待產，好在那個時候我的學分已經基本修完，突然離開學校也沒有太多人追問。老家在岳城的一個小鎮里，那裡的醫療條件很差，整個孕期我只在孩子五個月的時候做過一次孕檢，當時是我媽去拿的檢查報告，回來后她告訴我寶寶一切正常，並騙我說檢查報告被她弄丟了。」


  元夢書突然滑下兩滴淚來，一臉惱悔道：「現在想來才明白，原來我媽早在同意我把孩子生下來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賣掉孩子的準備了，所以她不敢讓我知道孩子的狀況，也沒有告訴我懷的是雙胞胎。生小哲小念那天晚上，我在手術台上疼得要死要活，差點連命都丟掉了，第二天一覺醒來，我媽就告訴我說孩子夭折了……。」


  元夢書痛心地蹲下身去，想起那時候心裡的傷心絕望，想起母親告訴她這個消息時的情景，她至今忘不掉，恐怕這輩子都忘不掉那種痛了。


  伊慕琛蹲下身去扶她，卻被她拒絕了，她抽咽了一下後繼續說道：「這些年來，我一直堅信我的孩子一生下來就妖折了，直到一房多賣的合同出現，我被迫離開你的時候。我絕望得跑到龍山頂上放聲大哭，我媽以為我要跳崖自殺，為了勸我活下去才終於向我坦承了當年她把孩子賣給蘇辰的事實，我就是在那個時候知道真相的。」


  「那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如果你當初告訴我，不跟大夥一起瞞著我，我肯定就不會跟蘇憶彤結婚了，我必定會好好照顧你們母子。」伊慕琛聽到她所說的這些，同樣心疼懊悔，同時又有些氣惱她的隱瞞。


  元夢書哭著說：「因為我害怕啊？我害怕蘇憶彤會對你和孩子不利，而且孩子們跟著蘇辰過得很幸福很快樂。我當時就在想，只要孩子們能夠健康快樂成長，認不認回來都無所謂了。可是我沒想到蘇憶彤會突然發現孩子的身世，然後對小哲下手，她太可怕了，我真的好害怕她會對你們任何一個人不利……。」


  「好了，別哭了。」伊慕琛伸手將失聲痛哭的她抱往懷中，拍著她的肩膀安撫道：「我說過，以後你再也不需要怕她了，我會好好保護你們的，一定不會讓你們再受到她的傷害。」


  無夢書點點頭，心裡卻如同刀絞。


  如果他非要跟蘇憶彤離婚的話，等待他的將會是牢獄之災，又怎麼保護得了她和孩子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