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苦肉計
軒轅琪,你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一邊可以坐擁後宮春色三千,一邊又可以對自己心細如發,體貼入微,要如何看透你呢。
“娘娘,娘娘!”朝雨在若夢身旁輕聲呼喚著,若夢聽著,回了神兒。
“你怎麽來了?”若夢發現是朝雨,不見杏兒,覺得奇怪。
“奴婢聽說娘娘往禦書房來了,怕娘娘一時衝動,做了不理智的事情出來,惹得皇上生氣了,處罰娘娘,所以奴婢來看看。”朝雨盡管說地委婉,可若夢也聽出來,她來是因為自己往禦書房來了。
朝雨知道今日禦書房,定有熱鬧地事情,而這個熱鬧也許正是明王所關心的。
“你不來,本宮就沒有分寸了嗎?”若夢菱唇輕啟,淡聲問道。
朝雨正要答,若夢又開口說:“你來,本宮就有分寸了嗎?”
一陣清風拂過,朝雨的幾縷發絲自鬢角滑下,凝脂般的臉頰,略微抽動,開口說:“娘娘切勿感情用事!”
“那本宮該如何呢?”若夢裝作不懂地反問。
朝雨四處瞧去,遠遠瞧見陳大人跪在地上,並不詫異,附在若夢耳際雲雲。
微風吹拂,若夢裙角隨之舞動,朝雨的話,若夢在腦海中一遍遍的回放:陳家滿門抄斬!
怪不得研妃剛剛說那樣的話,明王果然是衝著陳大人去的!
若夢想起研妃剛說的話,她說自己高明,一箭雙雕,她那咬牙切齒的模樣並不像是裝的,那麽不是她嫁禍給陳淑儀嗎?
細細想來,研妃的確沒有陷害陳淑儀的理由,陳淑儀雖說微分不如研妃高,可陳大人出任吏部尚書,掌握官員任免權力,多少人想要巴結都巴結不上,所以陳淑儀晉位是遲早的事情;再者,研妃出生商戶人家,全憑著一張巧嘴和靈活頭腦,才早早地得了妃位,她若想再進一步,還需得到朝中重要大臣的支持才可。
那麽她為何那麽篤定是自己做的呢?
那包東西是在晚晴房間發現的,可為何會有陳淑儀的絲絹呢,還有春綠為何那般說,若夢相信春綠再笨,也不會笨到拿自己主子的絲絹裹了贓物,然後拿出去嫁禍他人,這裏麵到底是誰做了手腳。
再想當時陳淑儀的話,她說研妃說自己下的手,在那樣的情境下,陳淑儀說的應該不是假話,那麽研妃到底是發現了什麽,才肯定是自己做的。
真的是晚晴嗎?明王送她入宮就為了這個嗎?
“娘娘,娘娘!”朝雨見若夢走神,又在耳旁呼喚。
“本宮知道了,回吧。”若夢淡淡地說,抬步向紫宸宮方向走去。
朝雨追上前來,說:“娘娘不覺得,現在去見皇上,正好嗎?”
若夢止步,回身看向朝雨,目光淩厲,她懂得朝雨是什麽意思,隻是沒想到她居然敢越過主仆的身份,公然的命令她。
不過既然她要自己去見皇上,那麽自己便將計就計,去見皇上,她也想知道軒轅琪對陳家是何態度,果真像研妃說的那樣,他不希望他們出事麽?
若夢帶了朝雨,又回到禦書房,隻是剛才跪著的陳大人已經不見了,也不知是回去了,還是被軒轅琪宣了進去,如果是被宣了進去,那麽正好!
李公公見著若夢和朝雨,撐圓了眼睛說:“娘娘,您怎的又來了,皇上,此刻還忙著。”
“本宮知道皇上忙著,所以才過來,看看有什麽可以替皇上分憂之處,以免皇上太過勞累。”若夢微笑著向李公公說。
李公公一臉為難,張開了嘴,閉上,又張開,才說:“可是娘娘,皇上不然任何人入內!”
“哦?!是嗎?”若夢笑著向朝雨使了眼神。
朝雨拿了手裏一顆珠子,悄悄彈向李公公的腿關節處,李公公雙腿一軟,幾要摔倒,朝雨連忙去扶,並向著李公公胳膊上的穴位摸去。
李公公隻覺渾身酸軟,有些站不穩了,若夢見機道:“快扶李公公下去休息!”
“是!”朝雨扶著李公公就要離開,李公公卻是不走,道:“皇上命咋家,咋家在這裏守著,咋家……咋家不能離開。”
“李公公這個樣子,站在這裏又能如何呢,讓別人看見了,還以為皇上刻薄,難不成李公公要太醫在這禦書房門外,為你問診?”若夢佯裝生氣道。
“這……”李公公啞然。
“去吧,這裏本宮自會安排!”若夢說著招手喚來一個小太監,命他在守著,不得讓任何人入內,李公公見狀才放心地由朝雨扶著去了。
李公公剛走,若夢便抬步入內,又叮囑小太監道:不許任何人入內,包括朝雨!
若夢入得禦書房,見著陳大人果然在,向軒轅琪行禮:“臣妾,參見皇上!”
軒轅琪見是若夢,眼前一亮,即刻又冷下臉說:“誰讓你進來的。”
軒轅琪生氣,若夢是早就料著的,當即跪下道:“臣妾有事向皇上稟告!”
“哼!現在你們都不把朕放在眼裏了。”軒轅琪摔袖道。
“皇上贖罪,李公公本不讓臣妾進來,可臣妾有事一定要見著皇上,正好趕上李公公身體不適,臣妾自作主張,命李公公下去休息,換了別人在門外伺候,臣妾也趁機進來了。”若夢如實說道,隻是沒說李公公為何身體不適。
“正好趕上!柳淑儀真是好手段!”
“皇上贖罪,臣妾確有要事稟報!如果皇上因此責罰臣妾,臣妾情願受罰。”
“哼!別以為,朕會手軟,你口口聲聲說有事要稟報,何事,說!”軒轅琪又冷哼一聲,惹得若夢心頭覺得好笑,他真是愛裝生氣哦。
若夢看陳大人一眼,說:“臣妾要說的是宮闈之事,這位大人……”
陳大人聽若夢這麽說,緊張起來,他明白若夢說的恐怕就是良容華流產一事。
“說罷,他是陳淑儀的父親!”軒轅琪一愣,心裏嘀咕著:她還真是低估自己,在自己麵前演出這樣的把戲,但依舊照著她的話說下去了,並沒有拆穿她。
“臣妾以為,陳淑儀是冤枉的!”若夢說著,餘光看陳大人一眼,見他震驚地抬頭,眸中滿是希望。
“她自個兒都認罪了,柳淑儀憑什麽說她是冤枉的。”軒轅琪特意地強調柳淑儀,眸光有意無意地掃向陳大人。
若夢不解地抬頭,軒轅琪這話是何意,故意挑起自己和陳大人之間的衝突嗎?
果然,若夢見著陳大人的拳頭暗暗握緊,想必陳大人對自己定是恨之入骨的吧,若不是軒轅琪在場,他也許會活活掐死自己。
若夢向著軒轅琪妖嬈一笑,也不管軒轅琪是否喊起,徑直起身,柔軟的身體徑直貼上軒轅琪的,嬌滴滴道:“皇上!臣妾站的好累哦!”
“妖女——”陳大人在一旁憤憤道。
若夢聽了不僅不氣,笑得更加得意了,向著陳大人說:“大人,妖女向來隻迷惑得住荒淫無道的帝王,陳大人這麽說,可是想說皇上,荒淫無道?”
陳大人聞言,臉上一陣紅一陣白,說:“你…….你胡說,本官對皇上從來都是忠心耿耿,你這個妖女,本官定要除了你,為陵國百姓積福。”
陳大人說著,已經是衝上前來,向若夢撲去。
若夢一個閃身,忙躲到軒轅琪身後,緊拽住軒轅琪的龍袍,而軒轅琪也不自覺伸手護住身後的若夢,厲聲製止陳大人。
軒轅琪瞪若夢一眼,若夢卻並不怕,剛剛他分明著急地在保護自己,現在卻要裝地這麽凶的模樣。
若夢心裏明白,佯裝著害怕的模樣道:“皇上,臣妾知錯,皇上贖罪!”
軒轅琪不語,回了禦座坐下,若夢隨之,站在軒轅琪身後,又向陳大人說:“素聞陳大人剛正不阿,嫉惡如仇,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本宮剛剛得罪之處,還往陳大人海涵!”
陳大人一愣,不解若夢的態度為何變化如此之大,鼻子微哼出聲,別過頭不理若夢。
若夢心裏笑著:真是有什麽樣的皇上,就有什麽樣的臣子,都這麽地愛吹鼻子瞪眼的。
“柳淑儀剛才稟報之事,可有證據!”軒轅琪問。
“臣妾並沒有證據,但臣妾知道陳淑儀是被冤枉的,陳淑儀素日直來直去,並無城府,而且當日陳淑儀認罪,隻是承認,研妃讓她拿了那包藥去嫁禍臣妾,並沒有承認其它。”若夢說出這個事實,這個軒轅琪和陳大人都明知的事實。
軒轅琪又說:“柳淑儀倒是大度,晴兒試圖嫁禍於你,你不怒反而替她求情,整個後宮,你可是唯一一個替她求情之人。”
軒轅琪這話不像是誇讚,也不像是斥責,倒像是陳述一個事實給陳大人聽,若夢明白他的意思,卻並不感激,剛才的捉弄和現在的陳述正好抵消。
若夢開口說:“皇上,臣妾替陳淑儀求情,一則不想陳淑儀無辜受累,二則不想,別人冤枉了臣妾,以為是臣妾嫁禍給陳淑儀!”
其實,若夢的心裏還有第三,隻是她不敢說,其實這第三,是想找出真正的幕後凶手,借著這個機會幫他除掉明王這個威脅,可是這樣便會連累到晚晴,自己曾經答應過她,當她是一家人,如今又怎能狠得下心,為了軒轅琪而取她性命呢。
軒轅琪凝視若夢半晌,才說:“柳淑儀,難道不想找出幕後真凶嗎,這樣,你和陳淑儀都不必受累!”
若夢一驚,難道他已經知道了什麽嗎?隻是麵上卻波瀾不驚,咬唇道:“臣妾,不想!雖然找出了真凶,可以還良容華一個公道,隻是這代價也許太大!家和萬事興,這個道理皇上不會不明白。雖說後宮不得幹政,可是後宮不寧,對前朝的影響,相信皇上和陳大人都明白得很,這樣的風險是否值得去冒,皇上,還請您定奪!”
迎著軒轅琪閃亮的眸中,若夢不躲不閉,報以堅定地微笑,軒轅琪心頭大動,一股燥熱之氣由身下騰起。
軒轅琪大窘,忙別開眼睛,道:“那朕豈不要妄殺了陳淑儀!”
“皇上!臣女無罪,還請皇上明察!”陳大人聽說妄殺兩字,心頭一緊,忙跪下求情。
“皇上,既知道陳淑儀無罪,又如何能殺了她呢?”若夢完全沒有覺察道軒轅琪的異狀,依舊那樣笑著看向軒轅琪。
陳大人抬頭看著若夢和軒轅琪,兩人的眉目傳情完全地被他看在眼中,心頭怒氣更甚,把自己女兒失寵的原因一股腦兒的,全歸結在若夢頭上。
“那愛妃以為,朕該如何處置陳淑儀!”軒轅琪問道,眼睛卻不敢再看若夢。
“皇上,心頭怕是已經有了主意,而且,後宮不得幹政,臣妾,並無見解!”若夢笑著說。
“愛妃且說無妨,朕恕你無罪!”
若夢不答,卻向陳大人道:“陳大人,以為,皇上這個旨意,本宮是該遵還是不該遵!”
若夢本想開口說了,卻礙於陳大人在場,怕他再要囉嗦什麽後宮幹政等等,直接將這個包袱丟與他,看他如何回答。
陳大人怒看若夢,咬牙道:“娘娘聰明,何必來問微臣。”
“既然陳大人也沒有異議,那麽臣妾便說了。臣妾以為,有人故意地找了陳淑儀作替罪羊,因為若是陳淑儀因為此事獲罪,那麽陳大人必然受到牽連,而陳大人向來終於皇上,如此一來,皇上的勢力便削弱了,那麽幕後之人怕是樂見如此情境的。”若夢一句話,各種厲害關係說地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太過分了!”陳大人生氣地一拳砸在身旁的地板上。
“陳大人,不可魯莽!”軒轅琪無奈地製止。
若夢心道:果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陳淑儀口不遮攔的魯莽性格怕就是秉承於陳大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