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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5章 混亂的開始

  婆羅行省西部前線,蘇拉克縣。


  回到行動基地的皮特先是將傷員安頓好,隨後向上級報告了遭遇炮擊的友軍的情況。


  這件事情本來都告一段落了,他正準備回軍營里睡覺,結果蘇拉克縣的北部響起了槍聲,他不得不又帶著麾下前往了集結點,跟著百夫長坐上了停在農莊門口的裝甲運兵車。


  坐在敞篷的運兵車上,一眾小夥子們興奮的摩拳擦掌。


  「聽槍聲起碼是百人隊。」


  「……八成是猛獁國的抵抗軍!聽說那幫傢伙是精銳,裝備了聯盟的外骨骼。」


  「那玩意兒我們也有。」


  在大荒漠的時候雖然不缺仗打,但基本上沒什麼硬仗可打。


  尤其是奧萊特率領的第17萬人隊駐紮的地點是永夜港。


  那兒有空軍,有炮兵,還有支援近海的淺水重炮艇,而面對的對手要麼是拿著鐵管步槍的原住民叛軍,要麼便是灰皮變種人部落。


  不少小夥子連敵人在哪兒都沒看著,等炮聲響完了一輪都已經贏了。


  至於躲在城區廢墟里的變種人,他們一般沒事也不會去找那些人麻煩。


  畢竟那種深入大荒漠的內陸的土地打下來也無利可圖,軍團雖然渴望陽光下的土地,但也不是所有土地都要的。


  不管怎麼說,終於能和像樣點兒的對手交手,無論是大頭兵還是他們的長官,心中多少都有些躍躍欲試。


  而就在一群人議論著的時候,稍年長的老兵卻忽然皺了皺眉頭。


  「……這槍聲有點兒耳熟。」


  皮特也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兒的地方。


  這響了半天的槍聲,似乎都是自家的武器發出來的。


  「也許是婆羅國的潰兵,也許是猛獁國的游擊隊……說不好。」


  猛獁國雖然是按照聯盟的標準打造的陸軍,但也有一些從灰狼軍那兒繳獲的裝備。


  這槍聲噼噼啪啪的響了二十來分鐘,終於在他們抵達的前一刻停下了。


  「交火位置在正北方向!下車!所有人動作快!」


  在一片樹林前停了車,皮特帶著自己的麾下跳出了車,步行穿越樹林朝著槍聲響起的方向增援了過去。


  奔行了約莫兩百米,總算趕到目的地的皮特卻發現戰鬥已經結束了。


  只見那植被茂密的樹林里橫七豎八地躺著上百具屍體。


  這些人的死狀極其慘烈,不少人身中數槍,甚至喉嚨被割斷,而在這些人的旁邊掉落著一些開膛者步槍,或者PU-9衝鋒槍等等武器。


  正如他所猜測的那樣,這支部隊使用的是軍團的裝備。


  先前將傷員拜託給他的百夫長正站在附近,一眼便認出了皮特,走過來咧了咧嘴角說道。


  「你們來晚了,我們已經自己搞定了。」


  見這位百夫長居然主動向自己搭話,皮特便瞅了眼地上的屍體順口問道。


  「這些人是?」


  「估計是游擊隊,就是給那些炮兵提供火力坐標的人……媽的。」那百夫長呸了口唾沫在地上,一副還不解氣的模樣。


  這兒不只是有婆羅人的屍體,也有一些是威蘭特人的。


  「你們的狀況呢?」


  「還行,不過也死了十來個弟兄……當然他們死的更多就是了。」


  皮特沒有說話,低頭瞅了一眼那混雜著泥水與血漿的臉,卻覺得有些眼熟。


  這時候,他的百夫長也帶著人趕了過來。那友軍的百夫長立刻從他的身旁離開,和他上級遞了支煙,有說有笑交談起來。


  戰鬥已經結束了,所有人都很放鬆,不過皮特卻發現那些友軍的士兵們卻是綳著臉,絲毫看不出來那大仇得報的喜悅。


  心中疑惑的他再次看了一眼地上那張似乎熟悉的臉。


  而也就在這時,他猛的想起是在哪裡見過這張臉了。


  那是下午的時候。


  當時他正看著一群面黃肌瘦的人揮著鐵鍬,埋那些據說是天王軍的同胞。


  皮特的喉結動了動,神使鬼差地蹲下身來,看著其中一個大概是佃戶的男人,伸手翻了下他的口袋,果然從裡面找了些沾著血的碎土。


  果然是那些人!


  許久無言,皮特沉默地擦掉了手上的血和土,將手從那人身上收了回來。


  從地上站起的時候,他發現一旁的友軍士兵正緊張地盯著他。


  「打的漂亮。」


  和那小夥子對上了視線,皮特拍了拍他肩膀,沒說什麼轉身走掉了。


  他並不懷疑戰爭的正確性,更犯不著替一群窩囊的傢伙伸張正義,但他胸口還是堵得慌,更困惑著這究竟有什麼意義。


  而就在這時候,他的長官終於抽完了煙,也和友軍的百夫長說完了話。


  「……謝了,多虧你們拔掉了附近的眼睛,我們總算能睡個安穩覺了。」


  「哈哈,客氣,你們的增援也很及時。」


  相互客套了兩句,百夫長招了招手,帶著麾下朝著下車的地方返回。


  上車之前,皮特走到了自己的長官旁邊,壓低了聲音說道。


  「那些人不像是猛獁國的偵查兵……誰會派一支百人隊偵查?」


  就算有專門擔任偵查職能的百人隊,那也不大可能是一整支百人隊抱成團,


  他把話說的很委婉,倒不是想揭穿友軍殺良冒功,主要是擔心把真的偵察兵給放過去了,那可就麻煩大了。


  然而他的話音剛落下,一旁的長官便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


  「皮特,誰都有失誤的時候,尤其是這兒黑燈瞎火的,看錯了也是難免……我們是一夥的,抬頭不見低頭見,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對上了長官的視線,皮特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他也不算新兵了,在軍營里待了也有些時間,卻發現自己壓根兒什麼都不懂。


  忽然間,他想到了那個被自己拉住衣領的新兵蛋子。


  過了好半晌,屏住呼吸的皮特點了點頭。


  「明白……我只是擔心,還有其他偵察部隊。畢竟如果我們放鬆了警惕,讓那些人發現了我們在蘇拉克縣的部署。」


  聽到這句話,長官的臉上露出笑容,伸手拍了拍他肩膀。


  「那是肯定的,我們周圍肯定不只有一支偵察部隊。剛剛上鉤了一條大魚,換我是他們肯定也會來我們這兒瞧瞧,還有沒有新貨——」


  他的話音還未落下,蘇拉克縣中部的方向便傳來了槍聲。


  兩人聽到聲音都是一愣。


  這回那槍聲中倒不全都是軍團武器的槍聲,其中還混雜著一些「盟里盟氣」的聲音。


  片刻后,那百夫長臉上的表情古怪了起來。


  「……看來我們的魚也上鉤了。」


  ……


  某種意義上而言,那百夫長猜的確實沒錯,駐紮在蘇拉克縣的第171千人隊還真釣上鉤了一條大魚。


  位於蘇拉克縣中部農莊的一處糧倉。


  一整支百人隊將整個倉庫圍的水泄不通,一名端著突擊步槍的十夫長上前,氣勢洶洶的喊話道。


  「投降吧!你已經被包圍了!」


  聽著外面的喊話聲,導管的狗瞅了一眼自己手上的LD-50卡賓槍,又瞅了一眼牆上那一排排密密麻麻的彈孔,忍不住頭皮發麻。


  「MMP!這幫威蘭特人開掛了吧?!」


  先前引導完友軍的炮擊,他本想著來蘇拉克縣裡面瞅一眼,結果沒想到這個縣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大。


  由於沒有衛星導航,無人機的電也用完了,周圍的農莊和農田又長得差不多像,他走著走著就迷了路,不但把回去的路給忘了,還迎面撞上了威蘭特人的巡邏。


  他當時還以為是老鄉,想著上去問個路來著,還打了聲招呼。


  結果雙方打了個照面,彼此都愣在了當場。


  意識到問錯人了的老狗最先反應過來,撒丫子就跑。


  對面見到他逃跑,起初也愣了下,但很快便反應了過來,抄傢伙追了上去。


  雙方在田野和樹林間爆發了激烈的交火。


  由於軍團這邊有夜視裝備,而他這邊就一把卡賓槍,甚至連彈夾都只有倆,於是很無奈的光速敗北,在扔掉攜帶的VM和無人機之後,被逼的躲進了這座糧倉里。


  山窮水盡的老狗和大多數彩筆一樣,本能的反應不是自己菜,而是對面開了掛。


  不過,此刻說這些也沒用了。


  他現在正糾結著到底是把自己「毀屍滅跡」了,還是被劇情殺一波,出去讓人給俘虜了。


  理性的分析一波後者的收益應該比較高,說不定還能刺探一下軍團的前線部署情況。


  當然,最關鍵的是他跟著老鷹一起行動,有好幾個月沒存檔了。


  這要是一死得連掉兩級,那簡直是血媽虧了!

  見到躲在糧倉里的探子遲遲沒有動靜,那個威蘭特人十夫長和身後不遠的百夫長交換了一下視線,隨後從腰間取下了白磷彈。


  就在他正要扯開引信扔進去的時候,一支步槍從糧倉里丟了出來。


  「我我我投……投……」


  媽的。


  投降用人聯語咋說的來著?

  雙手抱頭的老狗從門裡走了出來,哭笑不得的發現自己居然把詞兒給忘了。


  守在糧倉門口的幾名威蘭特人相視了一眼,交換著臉上古怪的表情。


  「這傢伙是不是腦子有問題。」


  「……該不會有詐。」


  派這玩意兒當偵察兵?


  聯盟是沒人了嗎?

  那十夫長顯然也是如此覺得,但眼下也不是商量這個的時候。


  他黑著臉招了下手。


  「帶走!」


  一旁的士兵立正行了個軍,隨後不顧那俘虜的抗議,掏出繩子把他捆了個結結實實,扛去扔在了糧倉外的運兵車上。


  「媽的,能不能輕點!」背後一陣生疼,老狗呲牙咧嘴的罵了一聲。


  見這傢伙不老實,跳上車的士兵又給了他一槍托。


  「給老子老實點!」


  挨了一槍托的老狗一聲悶哼,腦袋被砸的七葷八素,差點沒掉線了。


  那士兵直接坐在他旁邊,將手伸出車廂外面用力拍了拍車廂。


  「發車!回駐地!」


  「收到。」


  裝甲運兵車的引擎發動,先是拐了一個大彎,隨後沿著顛簸的土路朝著附近村莊的方向開去。


  躺在黑暗中的老狗本想記住開車的路線,但很快他便想起自己根本不認識附近的路,連自己現在的位置在哪兒都不知道,於是只能無奈的放棄了。


  在黑暗中顛簸了一路,這輛運兵車總算是開到了目的地。


  守在他旁邊的威蘭特人士兵伸手抓住他的後頸衣領,像是拎小雞似的將他拎了出去,然後狠狠扔在了泥地上。


  「起來!」


  摔了一嘴泥的老狗心裡罵罵咧咧的一句,但想到識時務者為俊傑,最終還是把火憋進了肚子里,扭著身子從地上爬了起來。


  等著!


  讓老子知道你們的位置,直接喊「妖五五」來把你們揚了!

  那士兵沒有理他,只用槍口趕著他,催促著他向前走去。


  這兒大概是個臨時基地,什麼東西都沒有,一些帳篷就搭在民房的旁邊,還有一些乾脆就是徵用來的民房。


  還沒來得及觀察完整個基地的情況,老狗就被趕進了一間小黑屋裡,接著身後的門便被重重關上了。


  外面沒了聲音,只剩下一片蟾蜍的呱呱和悉悉索索的蟲鳴。


  不知過了多久,就在老狗琢磨著要不要先下線呆著的時候,屋外總算再次傳來了腳步。


  隨著一陣鐵鏈的嘩啦聲,耷拉著的木門被拉開了。


  看著從外面走進來的羅斯千夫長,老狗的臉色頓時一僵。


  他怎麼也沒想到居然這麼巧,讓他在亂軍之中還碰上了個熟人,只能默默祈禱這傢伙不記得自己了。


  這其實不是沒有可能。


  由於人聯語不太行,他平時基本都是能不說話就不說話,只是偶爾插兩句嘴,對方搞不好還真把他當個跟班給忘了。


  然而偏偏怕什麼來什麼,站在小黑屋門口的羅斯微微眯起了眼睛,忽然打開了手上的電筒朝著他臉上照去。


  被那突然亮起的電筒晃得閉上了眼,老狗心中暗道一聲要遭。


  果然,冷笑聲傳入他的耳中。


  「我認得你,你是聯盟的使者。」


  知道瞞不下去了。


  聽到聯盟這個詞兒,老狗心中一聲輕嘆,尷尬笑了笑。


  他正想狡辯自己其實是個假的,卻猛然發現自己壓根兒不知道這句話該怎麼講。


  說白了,他平時都是對著VM看字幕的,壓根兒就不會人聯語,也就能聽得懂幾個詞兒,指不定還沒日語懂得多。


  這VM一扔,他頓時變成了聾子和啞巴,別說不會講話,稍複雜點兒的句子連聽都聽不懂。


  然而羅斯卻會錯了意,以為這傢伙還想抵賴,於是呵呵冷笑了一聲。


  「我勸你最好還是老實點兒,把問題都交代了,說不定能讓你少受些皮肉之苦。」


  「……」


  看著臉色漸漸變冷的NPC,老狗額頭上頓時冷汗直冒。


  壞了。


  這劇情skip出毛病了!


  他估摸著這傢伙大概是想問自己話,但壓根兒聽不懂這狗幣說著什麼鳥語。


  這特么怎麼開嘴炮啊!


  「說!」


  見眼前這人死活不開口,羅斯忽然提高音量暴喝了一聲,死死盯著他的眼睛繼續說道。


  「我最後問你一遍,聯盟的『官方人士』為什麼會在前線!你們來這裡是幹什麼的?」


  導管的狗:「??」


  「裝傻是吧……很好。」


  羅斯冷笑了一聲,點了點頭,隨後看向了殺氣騰騰站在一旁的威蘭特人士兵。


  「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把這傢伙的嘴給我撬開……記住,留口氣就行。」


  導管的狗:「???」


  那威蘭特人士兵的臉上露出一抹獰笑,看向那俘虜的眼神就像老虎見了羔羊。


  將拳頭捏出咯吱的響聲,他眼神狠厲地點了下頭。


  「是!」


  這單詞老狗倒是聽懂了,卻也絕望了。


  尤其是看到轉身離開小黑屋的羅斯,和大步流星向自己走來的NPC士兵,他那繃緊的臉上終於露出一絲綳不住的驚恐。


  「等,等一下……」


  卧槽!


  這遊戲不至於那麼真實的吧?!

  ……


  或許是因為歷史遺留的原因,威蘭特人不止打仗有一手,折磨人的本事也不少。


  短短十分鐘的時間,不堪受辱的老狗便主動掉了線,摘下頭盔扔在床上,哭喪著臉去了群里搖人。


  「爸爸們救我!我特么被大鼻子抓住了!」


  看到老狗的消息,剛下線不久的老鷹、老棍、老狼齊刷刷跳了出來。


  善戰的狼:「卧槽,我不是讓你去瞧瞧他們前線在哪兒嗎?你特娘的怎麼就被俘虜了?」


  導管的狗:「我是去瞧他們前線的位置啊……我看那火炮把他們一整支百人隊都炸翻了,就想著再往前走走,結果鬼知道撞上他們巡邏隊了。」


  攪屎的棍:「你們都笑話老狗沒用,我看正好相反。這傢伙不搞事則已,一搞事兒就是大新聞。(滑稽)」


  遠見的鷹:「麻煩的是我們在西帆港露過臉,而且還假扮過聯盟的使者……嘶,你特么被認出來了沒?」


  導管的狗:「本來沒有,可我碰到那個羅斯了!我記得是戰地佬的大舅子?能讓他給我說個情不?QAQ」


  善戰的狼:「完犢子,還是熟人。」


  攪屎的棍:「完犢子其實也未必,咱老狗咬死不認就行了,他們單方面指認有個屁用,頂多自嗨一下。」


  導管的狗:「我沒認哈!我特么根本聽不懂那傢伙在說啥……兄弟們,我還有救嗎?QAQ」


  遠見的鷹:「你先別著急,你能確認自己現在的位置在哪兒嗎?」


  導管的狗:「……不知道,可能在炮擊點的西邊?方圓50公里之內?我記得附近有個農莊。QAQ」


  攪屎的棍:「具體點啊,蘇拉克縣兩三百萬畝,一半都是田,你說的農莊是哪個農莊?」


  導管的狗:「我……不知道。」


  善戰的狼:「……沒救了,自裁吧。」


  攪屎的棍:「哎!難辦。我們頂多幫你回收一下VM,如果沒被老鄉撿走的話。」


  導管的狗:「別啊,兄弟……我好幾個月沒存檔了。T.T」


  遠見的鷹:「你這確實太傷了,我們想想辦法……你自己也想想,看能不能脫困,實在不行臨死前弄點情報也行。」


  善戰的狼:「……我上線了去問問有沒有在牛州活動的游擊隊,那個羅斯我沒記錯是第17萬人隊奧萊特萬夫長的親信,那傢伙駐紮的地方搞不好會是什麼關鍵的戰略區域。」


  導管的狗:「我確實看見許多帳篷!」


  遠見的鷹:「你想辦法再多收集點情報,或者收買下當地人……如果有機會的話。」


  ……


  蘇拉克縣戰區殲滅了一整支猛獁國的偵察連,並且還俘虜了一名聯盟的士兵,南方軍團前線部隊的士氣大振!


  奧萊特萬夫長甚至親自前往了前線,為那個立下戰功的百夫長頒發了勳章,並鼓勵前線的部隊再接再厲,爭取立下更多的功勞。


  其實奧萊特未嘗不知道那戰報中的水分,但眼下這種事情根本不重要。


  他們既然發動了這場戰爭,就得為這場戰爭造勢,只有這樣才能獲得更多的支持者。


  而為戰爭造勢的最好辦法,那便是製造一些戰鬥英雄。


  不只是前線殲滅的偵察連。


  包括白天發起自殺式攻擊的上百架W-2飛機,也都被他們算在了戰報里。


  而那位率領航空隊迎敵的隊長,更是因為「擊落」了十架聯盟敵機而被授予了一枚象徵著王牌飛行員身份的勳章。


  與此同時,金加侖港的《倖存者日報》也在次日刊載了一份頭條。


  《155毫米火炮大顯神威!殲滅軍團一整支百人隊!》


  頭條標題的下方配上了一張圖片,一門部署在林地中的火炮正噴出粗長的火舌,月族人抵抗軍的營長和聯盟的志願者並肩站在一旁。


  報紙幾乎是剛剛送到各個報亭,便被人們搶購了一空。


  港口區的麵館里,一群食客們圍著一張報紙,長吁短嘆地說道。


  「那阿布賽克打的真窩囊,兩個師被一個團追著跑!」


  「還是拉西能打!」


  「哎,之前錯怪他了!英雄還是狗熊,果然得過上幾招才知道!」


  「……現在說還太早了!婆羅國的陸軍都快從牛州撤走了,我看這拉西想守住狗州也不容易,最後多半得丟了!那和阿布賽克又有啥區別?」


  「不過軍團這飛艇也不咋行啊,吹得牛逼哄哄的,也沒見發威。」


  「可不能這麼說,你是沒見著那威力——」


  「你見著了?」


  「呃……那倒也沒有。」


  麵館門口的報亭旁,手中握著一份報紙的歐仁臉上憂心忡忡。


  之前那場災難之後,西帆港的家人會遭到了軍團的鎮壓,不但扎伊德等一眾家人會的高層下落不明,他自己也被軍團驅逐出境,被迫轉移到了金加侖港。


  雖然工友會的朋友勸他暫時離開這片是非之地,但他心中一直放不下那些受難的戰友們,因此遲遲不願離開。


  他每天都會買一份《倖存者日報》,一方面是為了了解戰爭的最新進展,一方面則是為了收集關於家人會的消息。


  平心而論,他並不是很喜歡那個叫扎伊德的傢伙。


  不僅僅是因為艾麗莎的忠告,更是因為他心中的直覺總是提醒著他,那傢伙的內在和表面可能完全是兩個人。


  不過,他到底不是小孩子,不可能僅僅因為個人的喜好而武斷地定義另一個人。


  至少目前為止,那個人說的每一句話,做的每一件事,都確確實實是為了讓受苦難的倖存者們團結起來。


  而且和把同胞賣去南部海域幹活兒的拉西不同,那傢伙是真的有下到最基層的地方,給他們上課,和他們同甘共苦,將他們稱作家人。


  歐仁捫心自問,洛維特是做不到這些事情的,哪怕斯伯格也沒這本事。


  而他到底沒有能夠剖開一個人的心臟,並窺探裡面到底藏著什麼東西的能力。


  更何況無論扎伊德是個什麼樣的人,那些聯合起來的勞工們總歸是值得他們去幫助的。


  還有那些好不容易團結起來的家人們……


  將報紙翻到了最後,歐仁總算在這份報紙的末頁看見了他期盼已久的消息。


  【婆羅國大統領、兼聯合會會長阿布賽克約見家人會會長】


  「……原來他在天都。」


  歐仁心中鬆了口氣。


  看來他沒有死在那天晚上。


  不管怎麼說,還活著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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