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2章 永遠走在版本的前面
「阿嚏！」
死亡海岸的軍事基地，站在倉庫旁邊的蚊子忽然毫無預兆地打了個噴嚏，吸著鼻子都囔了一句。
「特奶奶的，誰又在背後暗戀老子……」
聽到那聲「阿嚏」，跟在他身旁的鼠族人小弟連忙脫下自己的外套，殷勤地披在了他肩上。
雖然一點兒也不冷，但蚊子還是心領了他的好意。
其實吧，雖然他在方長老弟的面前對自己收的這跟班評價不高，但其實他也就是嘴上說一說。
而這種說一說，大概也就類似於當爹的在別的爹面前吐槽自家兒子如何如何不中用，顯然是做不了準的。
平心而論，這傢伙雖然膽小怕事兒了點，看著猥suo了點兒，不夠精神，尤其沒有王牌飛行員的精神，但還是有不少優點的。
比如會察言觀色，會來事兒等等。
雖然指望這種人繼承自己的衣缽是沒戲，但作為地精科技的CEO或者CSO培養還是不錯的。
總之物盡其用吧！
想到這兒，蚊子的逼癮又犯了，於是招了招手。
「傑瑞，你來。」
這名字是他應這鼠人小弟自己的懇求，他隨口幫這傢伙亂編的。
按其本人的說法，這是為了擺脫婆羅行省留在自己身上的烙印，更好的融入聯盟的社會，同時也為了以後不再進入千族千神的輪迴。
雖然蚊子自己是無神論者，完全不信那一套，但還是應了自己小弟的懇求，畢竟他也希望這傢伙能活出點兒人樣來。
婆羅行省的倖存者和三個世紀前生活在婆羅行省的居民並不是同一批人。他們和其他從大荒漠逃出來的倖存者外貌差別並不大，把名字一改還真沒人看得出來他是哪兒來的。
至少婆羅行省以外的倖存者是分不太出來。
聽到蚊子喊自己，傑瑞連忙上前了一步，躬身側耳道。
「先生有什麼吩咐？」
攏了攏肩上的外套，蚊子輕輕偏了下頭，派頭十足地說道。
「多看，多學，我很中意你……讓你賣小卡片太屈才了，以後我帶你做更大的買賣。」
聽到蚊子老爺畫的大餅，傑瑞感動的那叫一個稀里嘩啦，就差沒當場跪下認個乾爹了。
「得得得，瞧你這點出息。」
蚊子擺了擺手，打住了他的感恩戴德，接著用力清了清嗓子，朝著從倉庫里走出來的那個軍官喊道。
「咳！你們看的怎麼樣了？」
從倉庫中走出來的正是來自虎州的大客戶——勐虎軍總指揮傑哈萬夫長手下的軍需官喬普拉，軍銜是千夫長。
瞥了一眼站在蚊子旁邊的那個鼠族人，身為虎族人的喬普拉眼中本能的流露出一絲鄙夷。
不過當他看向蚊子的時候，卻是一臉畢恭畢敬的表情。
「已經看完了……我們很滿意你們的貨！這些軍火幫上我們大忙了！」
總共十二輛征服者十號重坦，三十六輛征服者五號輕坦，以及四十八門100毫米火炮！
除此之外，還有大量的「刀片」突擊步槍以及7mm彈藥！
這玩意兒都是九成新，雖然不如聯盟的LD系列武器耐操，但比起西帆港出售的那些「開膛者」可要牛逼多了！
有了這些精良的武裝，勐虎軍輕輕鬆鬆就能再拉一支裝甲萬人隊，再拉個四五支步兵萬人隊出來！
而且還是按照軍團的制式標準！
到時候別說是天都的達官貴人們，就是他娘的麥克倫來了白虎城，也得給他們的傑哈大人磕兩個響頭再走！
想著想著，喬普拉咧開的嘴角差點兒沒掉下哈喇子，恨不得立刻帶著這批裝備飛回白虎城去邀功。
見自己的客戶這麼高興，蚊子的臉上也是露出了愉快的笑容。
「滿意就好！小本買賣概不賒賬，方便的話請你們先把賬款結一下，我這邊收到錢立刻發貨！包送貨上門！」
「沒問題！」
喬普拉一口答應了下來，然而緊接著卻又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笑，小聲地說道，「對了，那個……可以用西嵐幣付款嗎？」
用西嵐幣付款？
蚊子先是一愣，隨即豎起眉毛瞪著眼前這傢伙。
「你特娘的想賴賬？」
好傢夥！
在他的地盤上玩空手套白狼？
簡直活膩了！
不只是蚊子的眼神不善起來，站在他旁邊的傑瑞也黑著臉盯著這群虎族人，還有勸架、殺神等一眾蚊子的小弟們。
見聯盟的大老們神色不善起來，喬普拉連忙解釋說道。
「大人息怒！我，我們哪敢賴您的賬？只是……我們的銀幣儲備實在有些緊張，一時間周轉不過來。」
「那和我有什麼關係？」蚊子黑著臉說道，「我這兒只收銀幣，誰要你們的廢紙！」
見這位大老一點兒都不肯通融，喬普拉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額頭上掛滿了豆大的汗珠。
見他半天沒憋出來一句話，蚊子嘆了口氣，擺了擺手。
「算了，不買就不買吧，我們也不能逼著你們買。況且我看你們也沒有做買賣的誠意，我還是和豹州的軍閥談談好了。」
一聽到這番話，喬普拉頓時坐不住了，尤其看到蚊子轉身要走，連忙扯開嗓子喊道。
「等一下！」
蚊子停下腳步看向他，眉毛向上一抬。
「怎麼？又有錢了？」
喬普拉心中掙扎了片刻，最終咬了咬牙，心一橫說道。
「銀幣……我們實在拿不出來，帝國皇家鑄幣局遲遲不肯批給我們銀幣額度。但，但是！我們賬上還有很多西嵐幣！如果您願意接受西嵐幣付款的話，我們可以按照……80——不，90！等等！100！100西嵐幣換1銀幣！我們用100：1的匯率和你們做這筆買賣！」
這是傑哈萬夫長交給他的最後一張牌。
如果不是這批裝備實在太過重要，他也不想將這張牌打出去，畢竟若是把白虎城銀行賬上的流動性釋放出去，又得苦一苦那大大小小的作坊和在作坊里幹活兒的居民。
要知道，幾個月前帝國剛剛結束對金加侖港禁運的時候，西嵐幣和加侖的匯率還是5：4，換算成銀幣也不過是12.5：1。
現在用100：1的匯率做這筆買賣，那簡直是虧到姥姥家去了！
聽到喬普拉的話之後，蚊子果然剎住了腳步，再次回頭看向了站在倉庫門口的那個軍需官。
100：1！
這個匯率基本上就是聯盟各大銀行從南海聯盟央行那兒「大批量進貨」的成本價，已經相當的良心了！
如果是金加侖港的銀行，西嵐幣兌銀幣的實際匯率恐怕還要高一些，能到80：1附近。
換而言之，如果簽下這筆買賣，地精科技僅僅靠著匯率差就能賺到25%的利潤！
唯一的風險僅僅是錢砸在手上……
雖然心中一萬個不情願收西嵐幣這種「消費券」，但無奈對方給的實在是太多了。
蚊子心中一番掙扎，最終還是做出了那個違背祖宗的決定。
「MMP！成交！」
反正等拿到了這批西嵐幣，他立刻就弄到金加侖港拋掉換成銀幣，想來問題應該不大！
而且如果虎州的軍閥能靠著這批裝備做大做強，說不準以後就有銀幣和他做買賣了呢？
這是一筆長期的買賣。
蚊子在心中如此安慰著自己。
聽到這聲成交，喬普拉的心中同樣在滴著血，跟在他身後的幾個跟班更是痛苦的閉上了眼。
100：1……
相當於一百萬銀幣一輛的征服者十號，他們得用一億西嵐幣去買！
而就在幾個月前，同樣一輛坦克的進口價還是一千二百五十萬西嵐幣！甚至還附贈二十枚炮彈！
進口清單中的軍火佔到了軍團在整個衛府荒原軍火總儲備的六分之一，若是把後期交付的裝備也都一起算上，這筆軍售合同的交易總額將達到恐怖的500億西嵐幣！
而僅僅第一批交付的軍火，就價值一百億西嵐幣！
幾乎在場的所有來自虎州的軍人都在心中咒罵著。
特奶奶的……
到底哪個狗曰的把他們錢偷走了！
……
此時此刻，遠在曙光城的班諾特並不知道死亡海岸發生的小插曲，更不知道他惦記的那批軍火已經被不聲不響地出掉了六分之一。
從聯盟外長的辦公室摔了門之後，他剛走到門口就後悔了，然而馬上回頭又太丟面子。
尤其是想到那張討厭的臉，班諾特咬了咬牙，最終一跺腳，還是硬著頭皮走向了樓梯的方向。
見那些在外事訪問登記辦公室排著隊的傢伙都看著自己，正在氣頭上的班諾特立刻瞪了一眼回去。
「看什麼看？」
被那眼神瞪著，不管是真的外交官還是假的外交官都趕忙挪開了視線，不敢招惹這尊瘟神。
威蘭特人的小心眼兒是出了名的。
雖然這幫人收拾聯盟的本事沒有，但收拾他們還是綽綽有餘，尤其是十支萬人隊就在中洲大陸東部。
一直目送著那怒氣沖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的盡頭，一群擠在門口排隊的倖存者們才小聲竊竊私語起來。
「那是……軍團的大使？」
「看那鼻子肯定是的了！」
「啥事兒把他氣成這樣？」
「鬼知道……最近他們在黏共體上沒少和聯盟打口水仗，估計是在開會的時候還沒吵夠吧。」
「該不會聯盟和軍團又要打起來了吧？」
「說不好，聽說軍團對海涯行省的戰利品分割方式不滿意，認為聯盟和企業勾結起來隱瞞了完型生命體的相關技術，好像把在會上沒怎麼吭聲的學院也給點了。」
「我覺得搞不好還真有可能是學院撿了便宜，這幫沼澤地里的人精……最喜歡悶聲發大財。」
「哎，我只希望別真的打起來。」
聽到關於戰爭的傳聞，幾乎絕大多數倖存者的臉上都不禁浮起了一絲憂愁甚至陰霾。
站在這兒的倖存者大多來自守序中立以上的聚居地，他們大多都是為了搭上黏共體高速發展的順風車而來到這裡，而不是為了參與兩個龐然大物的紛爭。
不過，雖然絕大多數倖存者都希望雙方能以和為貴，但也不乏一些好事者嗅到了其中潛藏的商機。
聯盟和軍團直接爆發衝突的可能性其實並不高。
一來是軍團對大荒漠發動一場遠征的代價實在是太過高昂，而收益又微乎其微。
他一直以為聯盟選擇在這個時間點上拋出太空電梯計劃，並且製造了一堆關於「天人」的陰謀論，主要目的是為了轉移黏共體諸多成員國的視線，以掩蓋天堂之戰戰利品分配不均等等一系列的問題。
結果沒想到——
「……這幫傢伙來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