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方長老哥的「市場調研」

  巍峨的巨壁讓巨石城成為了遠近聞名的樂土，相比起遙遠的雲間行省與理想城，這裡看起來似乎觸手可及。


  然而。


  這份巍峨，並不惠及這裡的每一個人。


  往巨石城正門走去的路上，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座龐大的貧民窟。


  破爛的窩棚就像牛皮癬一樣，長在巨壁的腳底下，遠遠望去像一條望不到邊的臭水溝。


  生活在這裡的人大多面黃肌瘦，裹著一件不知道穿了多久的衣服坐在門前發獃，或者準備外出去拾荒。


  附近一帶已經沒什麼可撿的垃圾，想有個好收成，只能去更高的樓層，或者去更遠的地方。


  隨處可見的污水與排泄物，將本該是白色的雪染成了其他顏色，想必等雪化了情況會更糟，沒有爆發瘟疫真是一場奇迹。


  從來沒在這個遊戲里見過這麼多NPC的方長，愣愣地看著眼前這般景象問道。


  「這裡到底有多少人？」


  徐順將他的問題再問了一遍，錢萊用不在意的口吻回答道。


  「一萬，二萬，也許十萬，反正這裡的人從來沒見少。誰會費那個力氣去統計這種事情，根本毫無意義。」


  徐順的臉上露出了詫異的表情。


  上萬？！

  這也太誇張了。


  而此刻緊緊盯著VM屏幕看字幕的方長，心中卻是想著截然不同的事情。


  「上萬人？！」


  「……這麼多人吃啥？！」


  反正總歸不是種地。


  這兒怎麼也不像是有位置種田的樣子。


  貧民窟的鏡頭是一根歪倒的電線杆，上面纏著幾隻喇叭，輪流播放著幾個乏味的頻道。


  再往前一百米，便是巨石城的正門。


  那兒有乾淨的水泥路，有站崗執勤的民兵，有整裝待發的商隊，還有四處尋著活兒的貧民，裡面不少甚至是些不大的孩童。


  對於這裡的絕大多數人而言，生活就兩個指望。


  一個是被商隊或者行商看中，再一個就是趕上工廠招工。


  如果這兩個都指望不上，又放不下僅有的自尊去乞討或者出賣靈魂，那就只能當傭兵了。


  趕上浪潮，連槍都不用自己買。


  由於背著從前哨基地運來的貨物，方長一行人很快也被當成行商盯上了。


  一名頭髮微卷、臉上髒兮兮的小男孩，亦步亦趨地跟在了錢萊旁邊，用很尖的嗓音說道。


  「先生，您需要僕人嗎？我會算數，還會洗衣服，搬東西……我還能聞到藏在縫隙里的老鼠和蟑螂，什麼活我都能幹。」


  他的眼力不錯，一眼便看出來這一行人裡面，誰最像是做生意的人。


  然而像他這樣的能力，整個貧民窟里一抓一大把。


  「不需要。」


  「先生——」


  男孩還想爭取一下，然而錢萊不耐煩地打斷了他。


  「我只說一次。」


  看著他不友善的眼神，和腰間的手槍，男孩向後退縮了一步，不敢再糾纏，跑向一邊，物色下一個目標了。


  徐順看了一眼男孩失落的背影，沒有說什麼。


  他不是同情心泛濫的人，當然不會天真地去想幫幫孩子什麼的。這種事情一旦開了個頭，後面的麻煩事就沒完沒了了。


  這廢土上誰不可憐呢？

  對於他而言，管理者大人交給他的任務，才是第一優先順序，其他一切都得靠邊。


  不過……


  望著那座巍峨的巨壁，徐順心中還是忍不住感慨。


  巨壁很高，看著就很讓人有安全感。


  但果然還是管理者大人統治的北郊，更讓他感覺到溫暖……


  與巨石城正門隔著一條街的是遠方之風大酒店，招牌就懸挂在富麗堂皇的大門上。


  不過那兒的客人似乎和酒店發生了一點點小矛盾。


  酒店侍者的面前，一名穿著老舊皮夾克的男人，臉色因為憤怒而漲紅。他的旁邊躺著一隻行李箱，從散落的行李來看，應該是被從門口扔出來的。


  在他的身後，還站著和他一樣被趕出來的客人。


  「不是說好了一天只要一枚籌碼的嗎？」


  那個酒店侍者掏了掏耳朵，不耐煩地說道。


  「是的，我們的經理是這麼說過，但那是冬天，現在漲價了。我們並沒有阻止你續訂房間不是嗎？」


  「十枚籌碼一天？你們是強盜嗎？為什麼冬天過去反而更貴了？！」


  「當然是為了騰出位置，招待遠方的客人，你以為為什麼冬天便宜？」酒店侍者譏笑了一聲，「好了，帶著你們的行李，你們可以滾了。」


  「我要是說不呢？」男人死死的盯著他。


  「那和我有什麼關係？」


  那侍者打了個哈欠，看都沒看他一眼，轉身向正門走去。


  路過正門的時候，他看了一眼門口的保安。


  「交給你了。」


  全副武裝的保安面無表情地點了下頭，一動不動的站在那兒，雙眼平視前方，就像一尊雕像。


  被無視的男人一臉惱火，將手伸向了腰間。


  然而就在他手剛剛摸到腰間的一瞬間，一聲槍響響起，男人的眉心瞬間印上了一顆血洞，應聲向後倒去。


  旁邊的女人發出尖叫。


  其他幾名客人連忙向後倒退，收拾行李從這兒離開。


  全程目睹了這一幕，方長驚訝地看向了城門口的民兵，卻見他們根本懶得瞧一眼這邊。


  走在旁邊的徐順，替他問出了他心中的詫異。


  「那些人……不管嗎？」


  錢萊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那些人？你是說民兵？」


  徐順咽了口唾沫。


  「嗯。」


  錢萊笑了笑說。


  「民兵可不管巨石城之外的糾紛，只管門口那一塊地，執法是有邊界的。廢土這麼大，我們總不可能每一塊地都管，管了這條街要不要再管下一條街？這座酒店的口碑還是不錯的，老闆是內城的貴族，經理更是個能人，和貧民窟的幾個幫派關係都很好。如果你是來做生意的，他們會給你介紹客戶……只收10%的傭金，而且只收一次。」


  掏出生鏽的懷錶看了眼時間，錢萊繼續說道。


  「現在是中午，人不是很多，如果是晚上，這兒會更熱鬧，但我不推薦你在這裡找樂子。」


  「樂子？」


  「沒什麼，不感興趣就算了，感興趣的話，可以去找剛才門口的那個侍者打聽，他會給你介紹。」


  「……？」


  徐順一臉茫然。


  錢萊催促了他一句說道。


  「走吧，咱該去城門口排隊了……對了，入城稅你們準備了嗎？」


  徐順愣了下。


  「入城稅？進去還要交稅？」


  管理者大人和他說過，這些貨物賣掉，給商隊一筆分成，剩下的錢可以拿一部分作為他們的活動經費。


  但那些貨還沒賣掉，他兜里可沒有籌碼。


  不知道那些人收銀幣不……


  錢萊笑著說：「當然，進城一次3枚籌碼，所以大多數人不會隨意進出。沒帶沒事兒，這次就我幫你們付吧。」


  以後打交道的機會還多。


  從老闆的那天晚上的反應和那位管理者之後的態度來看，錢萊覺得自己有必要和他們搞好關係。


  這是一筆長遠的投資。


  六枚籌碼無論是對他還是對他的老闆而言，都只是個小數目。


  排隊沒用很久。


  主要是檢查貨物裡面有沒有危險品。


  值得注意的是，當量在300g以上的炸藥是違禁品，但子彈和步槍卻不是。也許是有著絕對的自信能夠將鬧事兒的人在第一時間擊斃，這些民兵似乎壓根兒不在意他們帶不帶武器進去。


  想想也是。


  這巨壁上能看見的就有好幾挺重機槍的槍管，看不見的地方安排幾個狙擊手或者類似的東西也很合理。


  倒是在檢查到方長的時候，幾個民兵意外地多看了他和他背後的弓兩眼，低聲交流了幾句之後，在一張寫滿字的本子上添了一筆。


  當然，方長也在做同樣的事兒，很淡定地拿著筆在小本本上寫。


  【……巨石城門口的民兵頭目很強，能感覺到危險的氣息，大概是覺醒者，不確定多少級。】


  【另外，覺醒者進入倖存者據點會被登記。】


  【但從周圍人的反應來看，普通的覺醒者應該不值得特殊對待，登記只是例行公事。】


  民兵將一行人放行。


  看著從頭頂走過的巍峨巨門，背著行囊的徐順心中不禁感慨。


  巨壁很高，很有安全感。


  但果然還是管理者大人治下的北郊，更讓他感到溫暖……


  ……


  「……我們跟著商隊進入了巨石城，商隊頭子替我們支付了入城稅，一共是6枚籌碼。」


  當天晚上。


  下線之後的方長，第一時間去官網開了個貼，將巨石城的第一手資料帶去了論壇。


  不只是玩家們很好奇，狗策劃在新地圖裡都放了些什麼，就連策劃自己都好奇的不行，巨石城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實不相瞞。


  楚光攢了五個月的籌碼，就是打算從貝特街跑去那裡。


  如果不是發現了404號避難所，他可能已經在那兒打螺絲了。


  由於是連載貼，方長老哥打字的速度又不是很快，坐在電腦前的楚光點了下【只看樓主】的選項，把沙雕網友們的評論暫時先給過濾了。


  「城內的情況與城外截然不同，這裡的街道被翻新過，樓房是在推倒的廢墟上重建的，越往城內越高，但都高不過那座巨壁。」


  「好的酒店很貴，便宜的旅店和酒館都藏在錯綜複雜的小巷中，那兒的條件比外面的貧民窟好不了太多。但值得一提的是，由於修建了排水系統，所以聞起來不算太臭。」


  「或許策劃是在暗示我們，我們也該考慮給地表的據點新增一些市政設施了？」


  「再說衣著方面，這裡的居民衣著主要以棉布和亞麻布為主，織布產業應該很發達。對於在城內有工作的市民們而言，穿衣基本上沒什麼問題，只不過一件衣服會穿很久。傭兵更喜歡選擇皮革制的衣服，或者特殊材料做成的防彈衣，所以即便他們將槍藏起來，也很好區分他們。」


  「少數的醫院與學校，零星分佈在內城邊緣的幾個社區。生活在那裡的人們，精神面貌與外面完全不同，消費能力也更強。」


  「在市中心還有一道圍牆，那裡是巨石城的內城，十餘座戰前的高樓被翻新，構成了巨石城的金字塔頂。而支配這一切的統治者，是一個叫房明的男人。他很少直接在大眾面前露面，多以全息影像示人。大多數人對他充滿敬畏，但也有相當一部分人並不關心。」


  「值得一提的是，巨石城的物資並不算匱乏，生產力也不低，不少技術甚至達到了科幻的領域，但絕大多數人仍然過的很拮据。尤其是對於未受教育的下層人士而言，想要發財只有兩條路，要麼加入商隊，要麼成為傭兵。」


  「解決了落腳的地方之後，我們和商隊的人一起，將魔鬼布和精神葉帶去了貿易站。整個巨石城的大宗商品都在那兒交易，裡面有上百個攤位，像集貿市場一樣。那裡的攤主驚嘆於我們的織布工藝，這裡得給藤藤小姐點贊……但我能感覺到，他們明顯對精神葉更感興趣。」


  「最後，10匹魔鬼布以5000枚籌碼成交，100公斤的精神葉同樣賣了5000籌碼……這是討價還價之後的結果，一開始他們只打算給這個數字的一半。貨物的重量其實相差不多，但就我個人感覺，後者的獲取難度更低，明顯更賺。」


  「交易完成之後，我和警衛NPC在這裡逛了一圈，對市場進行了簡單的調研，發現這裡對橡膠和生物質油的需求非常穩定，採購量大的出奇，而且最關鍵的是價格透明！唯一的缺點就是，價格不高，上哪兒弄這麼多橡膠和油是個問題。」


  「另外棉花、亞麻、穀物也是，還有像是鋼鐵、鋁材等材料、甚至是白銀黃金這樣的貴金屬，都可以在這兒交易。」


  「以下僅作為推測！」


  「考慮到巨石城重點突出了【商人】與【傭兵】這兩個職業的特性，下個版本可能開放跑商和傭兵玩法。」


  「如果打算跑商，務必注意這裡的居民們消費能力偏弱，美食估計很難賣出很高的溢價！」


  「但相對的，傭兵們的消費能力很強，而且需求明確。便宜的武器，護具，輔助裝備，釋放壓力的酒精甚至是精神葉，以及醫用紗布和乾糧，在這裡都能賣出不錯的價格！」


  「也許我們應該在巨石城經營一家店鋪？我們的武器很明顯已經供大於求了！」


  「當然如果有力量系的兄弟感興趣，也可以去工廠里打螺絲？但目前觸發方式未知，且收益很低，過程疑似極度枯燥。」


  「除非你在現實中沒進過廠，否則強烈不推薦！」
-

  （查資料查的卡文了，把細綱捋順就舒服多了，但時間不夠了。沒有存稿確實難頂……鋪墊完開始新劇情，今天就一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