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郭嘉辭行
“我要走了。”郭嘉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出了來意。
“打算去哪？”楚軒的語氣很平和。
“你好像並不意外。”
“意料之中，想留下你郭奉孝可沒這麽容易。你來雁門又不是為我而來，離開隻是遲早的事。”楚軒歎氣道。
“打算去哪？”
“沒想好，天下那麽大，哪裏不能去。”
“也好，讀萬卷書，行萬裏路，趁年輕多去外麵走走也是好事。有錢嗎？缺的話我給你。”
“就這麽放心地讓我走了？我可是知道許多雁門的機密。”
“不然呢？留又留不下你，難不成現在殺你滅口？”楚軒苦笑道。
“殺我滅口是正確的決定，再不濟也應該把我軟禁起來。”
郭嘉話音剛落，楚軒抽出刀劈向郭嘉，但刀鋒在郭嘉的脖子上停下。
“為何不躲？”
郭嘉用手指將架在脖子上的刀推開，楚軒沒有阻攔。
“你我的武藝差距懸殊，躲開又能如何？而且你不會下手殺我的，惜才太過了並不是什麽好事。”
“我不殺你是因為我拿你當朋友，雖然我也愛惜你的才華。”
“朋友？我們真正認識的時間並沒有多長吧？況且你這種人不應有什麽朋友，你有的隻會是君臣和利益關係，所謂的朋友隻會成為你的軟肋、成為你的麻煩。你現在手上的人少，感覺不深，等你的部下多了你就會知道他們互相間的嫉妒是多麽可怕的東西。”
楚軒沒有出聲，似乎在思考郭嘉的話。
“有人恃寵而驕，有人心懷不滿，內部的矛盾就出來了。”郭嘉說。
“我做事公事公辦，絕不夾帶個人感情。”楚軒反駁。
“你覺得你是公事公辦但他人未必如此想。尤其是一些重要決策的安排上最容易讓部下心生間隙，況且還有敵人的推波助瀾，你無法確保手下不會有心胸狹隘之人。”
“不同人猶豫能力上的差異，所以就會導致你對他們的任命、重視程度有所差異，如果你所看重之人與你私交過密，即便他才華過人也會遭到流言蜚語的攻擊，既有來自己方內部也來自敵人的挑撥。無論是對你還是對你的朋友都是不利的。”
“不在工作中帶入感情是是對的，但為了避嫌就拋棄個人感情我做不到。”
“幼稚！和大業比起來這點的犧牲算什麽！感情是最廉價的東西。”郭嘉斥責道。
“你不是說可以為了百姓犧牲一切嗎？”
“我並不覺得這二者有什麽衝突。”
“如果不這樣，就你這水平你如何調解下屬的矛盾？聽我的，可以給自己減少很多的麻煩。不是我瞧不起你，你的能力雖然不低，但是真的也不高。”郭嘉直言道。
“所以我需要你！奉孝，留下來幫我吧。”
郭嘉雖然要走了但還在給他提建議，這使得楚軒覺得還有挽留的機會。
“不了，我意已決。”郭嘉很果斷的拒絕了。
“留下來和我一起為百姓打天下不好嗎？”
“你又知道我離開了就不是在為天下百姓謀福？拜你所賜，郭嘉早已不再是從前的郭嘉了。”
“你到底什麽意思？”
“你給我送的書是什麽書你自己不清楚嗎？目的是什麽你自己不知道嗎？祝賀你，你成功了。”郭嘉反問。
郭嘉的提醒讓楚軒明白了他的意思，楚軒送的書是都是他通過回憶寫出的政治書，他以前跟著政委工作過，就想試試能不能對郭嘉的改造一下郭嘉的思想覺悟。
“你寫的書，內容上雖然有些支離破碎、不完整，但是讓我看到了一條前所未聞的道路。因為不完整就越想琢磨，結果就出不去了。”郭嘉笑道。
“我這次來找你主要是誌才要來，我便與他同行，也想真正了解一下書裏缺失的內容。結果發現你其實也是一知半解，你不過是長期接受那種思想影響的人，並不真正鑽研於此，不能給我解釋太多。”
“所以這就是你要走的原因？”
“不，我走的原因是你的問題，你和我的預期有不小的差距。你未必能實現這個偉大的目標。”
郭嘉雖然沒有直說但楚軒明白他的意思，說到底一句話，他太菜了，跟著他可能沒有前途。
楚軒倒也不生氣，他確實不咋地，不過他倒是非常好奇郭嘉的打算。
“像孔子一樣四處走走，看能不能找到可以承載這項事業的雄主。”
“你看好誰？”
“論思想覺悟我看好你，論能力我看好曹操，論實力我看好袁紹，不過現在有你在，袁紹想壯大有些困難。目前你的實力是三家裏最強的，但如果袁紹在冀州崛起的話預計就會是袁紹最強。”
“我不覺得我的紅色理念會被他們接受。”楚軒斬釘截鐵地說。
“那是你能力不足，沒能把完整的理論體係寫出來，現在隻能是去碰運氣了，找個像我一樣不喜歡那些枯燥的經書，願意去鑽研新事物的人。”
“孔子周遊列國之後還是回到了魯國，你呢？還回來嗎？”
“找不到合適的人的話我就回來。”
“雪中送炭可比錦上添花要好得多，我現在急需人才。”
“那又怎樣？”
郭嘉在清醒狀態下臉上永遠都洋溢著自信，或許這就是鬼才和他人的不同吧。即便是錦上添花，以他的能力依舊可以占據一席之地。
“什麽時候走。”
知道無法挽留郭嘉，楚軒放棄了。
“明天一早。”
“那我祝你不用回來找我。”
楚軒的這句話有些讓郭嘉意外。
“為何？”
“有比我更好的人出現不是天下百姓之福嗎？我才是百姓最忠誠的戰士，如果你真的可以找到比我還能更好的踐行我們的理念的人，你把他帶來，如果我也覺得他可以，我願意給他‘打工’！”
郭嘉沉默片刻。
“你確實和常人很不一樣。貨真價實的傻子。”郭嘉說完就走了。
“我這永遠歡迎你回來！”楚軒衝郭嘉喊道。
郭嘉離開城樓後楚軒不禁歎氣，原以為到手的鴨子就這麽飛了。不過楚軒覺得有必要回去和戲誌才聊聊了。
楚軒覺得郭嘉有可能真的受到了皈依者狂熱的影響，甚至出現了現在如此激進的想法，他在用他的方式在體現他對新思想的忠誠，以至於他現在的追求上比楚軒還要誇張。
郭嘉雖然沒有說，但楚軒知道郭嘉對於楚軒的有一些政策是不滿的，就例如對地主，郭嘉主張的是斬盡殺絕，和楚軒目前的軟硬兼施是不一樣的。
皈依者狂熱的這種心理會對郭嘉這種級別的人產生影響是楚軒萬萬沒有想到的，必須和他保持聯係，否則很有可能郭嘉這樣的大才就被他搞偏了，那是天大的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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