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黑暗之星」
第十七章 「黑暗之星」
（三個月後，俄羅斯聖彼得堡。）
聖誕節是為了紀念耶穌誕辰而確立的，根據教義，應該是在十二月二十五日慶祝，因此對天主教和新教而言，十二月二十五日為聖誕節。但對信奉東正教的俄羅斯民族來說，公曆一月七日是俄歷十二月二十五日。因此，俄羅斯民族的聖誕節是一月七日。
聖誕節對俄羅斯人來說，是一個走親訪友、互送禮品、聚會慶賀和從事各種慈善活動的日子。對於孩子們來說，則是聖誕老人每年一次上門送禮物的日子。
2096年的聖誕節，跟往年比有些特別，因為這一天恰好也是四年一次的「黑暗之星超級戰隊大賽」開賽的日子。
「黑暗之星」大賽的主場地每一屆都不相同，上一屆是在德國，今年這一屆則是在俄羅斯的聖彼得堡。
周凱是第一次來聖彼得堡，相對於莫斯科來說，聖彼得堡有著更加強烈的俄羅斯民族特色，城內俄羅斯古建築群世界聞名，有很多都屬於十八世紀早期的建築。
商務飛車從聖彼得堡西面的「夏宮」上空掠過，透過飛車的舷窗，可以看到「夏宮」那各式各樣的噴泉群，在藍天白雲下，閃耀著鎏金的光輝和水流的銀影。
飛車緩緩地降落在距離「夏宮」十公里的「加特納wg運動競技中心」的停車坪上，這個停車坪是參賽戰隊的專用停車坪，四周的警戒隔離帶外已經圍滿了世界各大媒體的記者。偌大的停車坪上停滿了各式各樣的商務飛車，穿著各種款式隊服的隊員們頭上都清一色地套著黑色的納米防掃描面罩。
就連歷來不喜歡帶面罩的莫遠聲，現在頭上也套著一個，因為這是「黑暗之星」大賽的硬性規定。跟在莫遠聲身後，周凱走出了飛車。
當「塔納托斯戰隊」全體隊員站在停車坪上時，四周忽然安靜了許多。各種複雜的眼神紛紛地掃了過來，因為他們都從這些隊員黑色的隊服上看到了那個顯眼的隊徽一個高高揮起血紅鐮刀的死神。
即使距離有近一百米，周凱也能清楚地聽到那些擠在隔離帶外的媒體記者驚呼的聲音。
「快看！『塔納托斯戰隊』！」一個俄羅斯記者高聲叫道。
「在哪裡？快讓讓我，我要拍下來。」他的同伴拚命地往前擠。
「這就是你們所說的『傳奇戰隊』？」一個美國記者在一旁問道。
「六十八場越級挑戰無一敗績，成為歷史上從一星到五星用時最短的戰隊；並且他們在前段時間『黑暗之星』資格賽中以全勝的成績出線，成了『黑榜』前五十支戰隊中唯一一支建隊還不到半年的戰隊。這樣的戰隊如果都不能稱為『傳奇』，那這世界上就沒有傳奇了。」
一些其他國家不了解「塔納托斯戰隊」的記者聽到這番話，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
六十八場越級挑戰連勝，在他們看來並沒有什麼值得誇耀的。因為每個國家每個地區的競技水平都不一樣，比如亞洲的洲冠軍隊，在美國的職業大賽上很有可能連第一輪都過不了。雖然歐洲的水平比亞洲高，但地下賽場上就很難說了，如果戰隊的後台超級有錢的話，他完全可以用錢鋪一條耀眼奪目的連勝之路。另外，在選擇對手方面也有空子可以鑽，他們完全可以選擇一些上一級戰隊中最差的對手，只要他們稍微有些實力，連勝並不是一個神話。
真正讓這些記者感到吃驚的是對方所說的「『黑暗之星』資格賽中全勝和進入『黑榜』前五十名」。因為這兩項無論哪一項，都是對一支地下戰隊實力的肯定。
「黑暗之星」的資格賽是全世界所有地下戰隊用隨機的方式配對對手，這裡面完全沒有一絲一毫的投機取巧。能從幾千支地下戰隊中以全勝的姿態步入決賽，沒有強大的實力做後盾，單憑運氣是完全不可能成功的。
而「黑暗戰隊排行榜」上的前五十支戰隊，哪一支不是身經百戰的老牌戰隊。作為一支新戰隊想要躋身前五十名，沒有超越那些頂級戰隊的傲人成績，也是絕對不可能完成這項目標的。
既然「塔納托斯戰隊」能用半年的時間就成為「黑暗戰隊排行榜」上前五十強，那隻能證明他們在之前越級挑戰賽中，以及後來的「黑暗之星」資格賽中，所遇到的對手絕不是那些湊數的低級戰隊，而是那些在榜上有名的戰隊，只有這樣，他們才可能僅用半年時間躋身「黑榜」前五十強。
一時間，隔離帶外全部的攝錄器材全部對準了剛剛走下飛車的「塔納托斯戰隊」。
「塔納托斯戰隊」在三個月中的所有戰績，都和周凱無關，今天他來到聖彼得堡是他這三個月來第一次走出關南天的科研所。
這三個月對於周凱來說，是讓他刻骨銘心的三個月。因為在這三個月中，他經歷了從生到死，又從死到生的一個輪迴。
袁濤當初確實沒有說錯，那會兒周凱因為是剛剛突破，所以超強的敏銳的感官還沒給他帶來很多的副作用。但當他即使是躲在隔音室里也無法安心入睡的時候，當他腦子裡隨時都充斥著各種各樣噪音的時候，當他能嗅到身邊每個人體味的時候，當一點點辣椒也能刺痛到他的神經的時候．．．他真的要崩潰了！
以至於後來他幾乎每天都躲在隔音室里，身邊所有人都穿上了厚厚的防護服，就連他的飲食也是專人製作。但即使是這樣，他還是日漸消瘦了下來，脾氣也越來越怪，經常莫名其妙的發火。除了進行第二層「控力」的修鍊外，他總是一個人在隔音室里自言自語地走來走去。
所以看見他的人，都對他的前景非常擔心，但大家又根本沒有辦法幫助到他，除非用手術剪斷他所有的感覺神經，但如果那樣的話，他整個人也就廢了。
這段時間一直持續了兩個月，那兩個月研究所里所有人都沒有笑過，周凱的情緒影響了他們。大家每天都是低頭做著自己的工作，就連話也很少說，他們都在等待著，等待周凱要麼突破，要麼瘋掉。
丁曉偉，狄虎和尉遲剛的訓練也暫停了，周凱出現的狀況讓他們根本看不到未來。所有人都開始懷疑「心煉」是不是本身就有問題，而最好的證明就是為什麼以前從來沒有聽說過有異於常人的「超人」出現，如果說一定有的話，那也只是存在於神話故事中。
悲傷的情緒在研究所里蔓延著，即使莫遠聲帶領的「塔納托斯戰隊」連續取得的傲人成績，也沒有改變大家的心情。自從周凱的情緒惡化之後，關南天就沒有再去過研究室，他不是不關心周凱，而是不忍心親眼看到周凱的樣子，他不知道應該怎麼安慰他，也不知道應該怎麼去救他。袁濤每次去辦公室彙報周凱的情況，都能看到關南天那雙紅紅的眼睛，從他哽咽的聲音中，就算是傻子，也能知道他在沒人的時候一定哭過。
自從有人提出切斷周凱的感知神經后，關南天就一直在猶豫，他無法做出這樣的決定，但如果和周凱瘋掉或死掉相比的話，這無疑是唯一一條拯救周凱的辦法。究竟是讓周凱活著成為一個廢人？還是任憑他最後發瘋或死去？無論哪一個選擇都不是關南天想要的。
每天一次彙報周凱的情況，後來變成了上午一次下午一次，再後來又變成了兩小時一次，最後變成了一小時一次。隨著時間的推移，所有人的神經都越綳越緊，已經有幾名女性的研究人員因為無法承受這種壓抑的工作環境而提出了休假。
周凱對這一切並不知道，他睡覺的時間很少，幾乎大部分的時間都用在修鍊「控力」上。是生存的本能讓他沒有放棄自己，強烈的求生慾望讓他克服了各種身體的負面影響，而堅持地訓練下去。
終於，兩個月後的一天，他最終成功了！成功控制住「腦力」之後，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美美地睡上一覺，這是他兩個月來最想乾的一件事，以至於他根本就沒想過通知任何人，就直接進入了夢鄉。
從隔音室的監視器里看見周凱趴在隔音墊上熟睡已經超過了一小時，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雖然他們知道就算他們在外面尖叫，聲音也不可能傳進隔音室，但他們還是不由自主地放輕了自己的腳步聲，他們不想打擾到周凱的休息。
一小時．．．
兩小時．．．
三小時．．．
有人感覺不對勁了，因為他們知道，已經有近一個月周凱每天休息時間加在一起也沒超過兩個小時。
四小時．．．
五小時．．．
早已守在外面的關南天有些忍不住了，難道周凱出問題么？但隔音室里的所有生命體征監視器都顯示一切正常。
六小時．．．
七小時．．．
關南天等不下去了，他必須要弄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他叫人打開了隔音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