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計壓張強
第二天，晚一點的時候張強找到了胡之文，當時孔熙源也在一旁。
「胡經理！」當著其他人的面，張強從來不喊舅舅，這也是胡之文的要求。
「我想好了，新進戰隊比賽的名額我決定讓給周凱了。」張強面無表情地說道。
胡之文詫異地望著張強，雖然他沒有說話，但是眼神中的疑問卻是無法掩蓋，他彷彿在問「我們不是說好了嗎？你怎麼會變了？」
張強鐵青著臉低著頭不說話。
看見張強這幅表情，胡之文把疑問的目光望向了孔熙源。
孔熙源把肩一聳，雙手一攤，彷彿在說「別看我，我不知道。」
他當然知道，因為這完全是他一手促成的。
上午的時候，孔熙源就把張強叫到了隊長室，張強到的時候看見孔熙源俯著身子畫著什麼，牆上的粒子屏上正播放著他們和「影子戰隊」的比賽錄像。
孔熙源看見張強來了，也沒有說話，指了指他旁邊的椅子，示意張強坐下。
張強猜想孔熙源可能是要和他說周凱的事，在這之前他早就想好怎麼說了，但是現在孔熙源一直沒說話，還在繼續畫他的東西，張強坐在椅子上無聊地東看西看。
五分鐘后，張強感覺不對了，因為牆上的屏幕一直來回反覆播放的幾乎是一個畫面，那就是當時孔熙源指揮變化位置時，自己悄悄變動站位的畫面，孔熙源指揮了五次，他就變動了五次．．．
張強的心開始怦怦地跳動起來，這時，畫面又變了，但畫面的主角還是自己，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孔熙源調取的這個監視器的畫面非常清晰，而且角度也非常好，從屏幕上能看到五股子彈流幾乎包圍著張強，從他身旁一米左右的位置呼嘯而過，而且它還隨著張強位置的變化而變化．．．．．．
張強的冷汗刷地一下就冒了出來，他甚至不敢再抬頭看下去。
「完了！完了！．．．」他心裡不停地叫喚著。
孔熙源拿著一張紙走了過來，他坐在張強的旁邊，把紙放在張強的面前，張強一直低著頭正在想著對策，看到面前紙上所畫的，他知道他的戰隊生涯結束了。
紙上清楚地畫出了張強本來應該所處的位置，和他自己改變之後的位置，並把對方子彈的射擊線路也清清楚楚地標註了出來，毫不疑問，子彈射擊的方向當然是除了張強的其他四名隊員。
這時，孔熙源說話了。
「一支優秀的戰隊，隊員之間的團結是非常重要的，周凱作為一個新人，在報到的第一天就挑戰老隊員，這種行為是非常錯誤的，我已經嚴厲地批評過他了。但作為一名老隊員，我們也應該有幫助新人成長的義務，不是嗎？是人就難免會犯錯誤，但我們要給他改正的機會，你說對嗎？」
張強不知道孔熙源嘮嘮叨叨地在說些什麼，他的思緒已經亂成了一鍋粥了，他木然地點了點頭。
孔熙源繼續說道：「嗯！你也同意我的說法，很好！周凱的射擊成績是很差，但我一直覺得那不應該是他的真實水平，為什麼不讓我們看看他在賽場上的表現呢？當然，我也不是說一定要你讓出比賽名額，不過，如果你一定要發揚這種幫助後進隊員的精神，給他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作為我個人來說，還是非常感激的。你覺得呢？」
現在別說是讓出一場無關緊要的新進戰隊賽，就是一場a級聯賽，張強也沒有爭奪的心思了，聽孔熙源的口氣，似乎還有迴旋的餘地，張強就像看見了最後的一道曙光，急忙點了點頭。
孔熙源高興地站了起來，拍了拍張強的肩膀，說道：「不愧是老隊員啊，有覺悟！好！那我們就說定了，不過下午還需要你在胡經理那裡去說一聲，沒問題吧？」
「沒問題！」半響沒有說話，張強這句話說出來都有些變聲了，說完之後，他直勾勾地盯著面前的那張紙。
孔熙源拿起那張紙，塞到張強懷裡，說道：「我隨便亂畫的，你喜歡？喜歡就拿走吧，我都記不得我畫的是什麼了。」
張強捧著那張紙，就像又捧回了飯碗一樣，什麼話也沒說，低頭走出了孔熙源的隊長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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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凱在圖書館里整整呆了一天，結果什麼都沒有發現，他幾乎翻遍了有關wargame的各種資料，東西倒是挺多，但大多都是常識性的，涉及專業的也有，但卻不是他想找的。偶爾有一些介紹了以前國外的頂尖高手擅長的戰技，但大多都是泛泛的點了一下，沒有系統的訓練方法，話說回來，這種拿手的東西又有誰會公佈於眾呢。
仔細想想，其實那些高手擅長的絕技，大多數都是建立在基礎戰技上的，只需要強化自己的基礎戰技訓練，日後自然就能發現自己擅長哪一方面。周凱決定還是再找找關南天，因為他從測評室的功能說明書里知道，測評室有專門的強化基礎戰技的訓練科目。
直到第三天他也沒有把關南天的衛星電話打通，周凱覺得很奇怪，全球無盲區的衛星電話也會說「不在服務區」，除非關南天不在地球上。想到這，周凱反應過來了，關南天一定去「諾亞」星球，這是唯一合理的解釋。
「關氏家族」果然不一般，星際旅行對於他們來說簡直就象出國那麼簡單，周凱長這麼大，別說是出國，就是出省的次數也是屈指可數。
「還是有錢好啊！」他在心裡感嘆道。
他沒打通關南天的電話，有人卻打通了他的電話－－－－－舒曉。
舒曉這兩天手裡隨時都握著手機，她生怕錯過了周凱的電話，畢竟周凱也算是救命恩人了。但她哪裡知道，周凱壓根就沒記她的電話。
舒曉的父親兩年前因為一起事故而去世了，母親也因此一病不起，她還有一個當時在讀高中的妹妹舒欣，好在母女三人領到了一筆保險金，也就是憑著這筆錢才支持她讀完了大學。現在這筆錢已經所剩無幾了，妹妹才剛剛上大學，全家生活的重擔就落在了舒曉身上，所以這個工作對她來說非常重要。
那天錢包里裝著一筆剛剛收回的貨款，本來應該是轉賬的，但老太太嫌去銀行麻煩，就直接給了她現金，沒想到居然會發生那種事，雖然這筆錢也不是很多，但對於她們家來說，那就是一場災難，如果那天真的丟了錢，她的工作一定保不住。
在現在這個人口過剩的社會裡，工作機會是越來越少，如果丟掉了這份工作她不敢保證馬上就能再找一份，所以當時的她才會那麼著急。
天無絕人之路，她直到現在都覺得自己的運氣太好了，居然能讓她遇到周凱，儘管那天她也被周凱的霹靂手段嚇壞了，但在後來她鼓足勇氣和他聊天的時候，她才發覺原來她所看到的並不是本來的周凱，她能從周凱那一直通紅的耳根和那清澈而沒有雜念的眼神中看到坦誠。
自從上班以來，那些圍在她身邊的男人，哪一個不是色迷迷的，她知道他們心裡在想什麼，甚至就連這次的事她都懷疑是有人想讓她屈服，這不是沒有根據的，因為她在把錢交給毛經理的時候，她從那個好色的胖子的小眼睛里看到了一絲驚愕。
這也讓她更感激周凱，可是等到第三天，周凱的電話也沒來，她有些坐不住了。
最後，她終於忍不住撥通了電話。
周凱這兩天一直呆在醫院，他沒什麼地方好去，在這世上他沒有親戚、沒有太多的朋友、甚至連要好一點的同學都沒有幾個，除了大哥，剩下的就只有小妹了。他喜歡呆在醫院給沒有知覺的大哥講他自己所經歷的事，他的高興、他的驚喜、他的痛苦、他的憤怒．．．
每隔半個小時他就會撥一次關南天的手機，所以舒曉打來電話的時候，他剛剛才掛上。接到舒曉的電話，他很吃驚，因為他幾乎已經快忘記那件事了。而且他也不記得自己給過舒曉電話號碼，除了勉強記著了舒曉的名字，其他的他一概沒有印象。
「明天是元旦節，我休息，不知道你有沒有時間，我想請你吃頓飯，你那天幫了我很大的忙，我說過一定要感謝你！」舒曉這還是第一次開口請男人吃飯，和以前別人請自己吃飯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呃．．．還是不用了吧。」
「不行！一定要的。」舒曉的話里露出了少有的堅決。
「嗯．．．這樣吧，我們本來明天就要聚餐，大家aa制，如果你有空就一起吧，至於感謝什麼的就不要再提了。」既然躲不過，那就主動點，讓一個女孩子請客，周凱覺得怎麼也說不過去。孔熙源確實早就約好了幾個隊友大家一起聚餐，在電話里聽孔熙源的口氣似乎是要告訴自己什麼好消息，自己這也算是順水推舟吧。周凱在心裡暗暗想道。
其實，周凱真正的想法，是他不敢再單獨和舒曉呆在一起，他不想再經歷一次那天的尷尬。